轮回之帝国的历史-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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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既然卢世荣的作为,一抢了别人的权,二损了别人的利,而且他本来只是个贱民,又不是什么朝中老臣,无任何根基,那别人怎么不将他往死里整呢?更何况他不是找不到毛病。
他原来就是该被严惩之徒,因为他本就出自阿合马的门下。你以为他为什么起用阿合马的人,一丘之貉啊。
他说能令百物自贱,但现在不仅没贱,反过来却是“百物愈贵”。这不是欺君罔上是什么?
甚至身为丞相的安童也觉得:“世荣昔ri奏曰,其能不取于民,而朝廷岁增三百万锭,诸物悉贱,民得休息,数月即有成效。今已四月有余,所行不仅不符所言,且朝廷钱谷所出多于所入,现又起用罪人,更乱了朝廷的纲纪。”
深受汉儒影响的安童,其实是非常讨厌哪个死胖子手下的。在他的眼里,那帮人就全是贪赃之徒,更不要说过去他们都还是他的对头。卢世荣启用阿合马的人,安童再大气,他也决不会乐意。
就是身为“江南遗逸”、现为北元翰林学士的赵孟?等人也推波助澜,“世荣初以财赋自任,当时人情不敢预料,以为别有方术,可以增益国用。及今观之,不过如此。若仍纵其所行,为害非细。”
老忽绝没有想到,他启用了一个“白丁”,差点将他的朝堂翻了个,帝国的框架竟然又要摇摇yu坠了。
然而,对卢世荣更致命的一击接着就来了。
新年之后,随着福建、江西关于战事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传来,忽必烈的脸se越来越黑。
老忽实际上对在上一年实施的、多路围攻沿海宋军的计划,还是寄予厚望的。尤其是福建地区,对方立足未稳,而元军重兵压境。尽管老忽内心里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彻底灭了琼州的时机,但他绝对有信心一举将哪个可恶小子撵回荒岛之上。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失望的后果,通常脾气又变得更大。
老忽已经懒得在朝堂上罗嗦,因为他又要向南增兵,因为他需要大量的钱财。既然卢世荣做不到这点,那么在再度收到弹劾他的奏章后,卢世荣就被他抛了出去。更何况在他的心里,此时已经有了一个比这个“白痴”更好的人选。
这是一个长廊,它不仅chao湿、yin森,而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桑哥行走在长廊里面,宝相依然庄严,但他的心中却有种要呕吐的冲动。
在一个牢房的门口,他停了下来。前面引路的狱卒,恭恭敬敬地打开了房门,桑哥闪了进去。
灯点上了,牢房中的一个披头散发之人露出了身影,他们两人的目光也就此相对。
哪个人在看清了来人之后,浑身颤抖、迫不及待而且踉跄地扑到了桑哥的脚下。
“罪人拜见大师,大师慈悲。”
他的头,如同捣蒜一样,在地上撞出了声响。
桑哥搀起了哪个人,并扶他坐下。非常难得的是,他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数ri,他的“卢居士”就已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罪孽啊。
“大师救救在下吧。”
从卢世荣嗓子眼里冒出来的,已经不是人类的声音了,哪里面有着太多的卑微与哀求。
桑哥的确是卢世荣心中最后的指望了,因为从被大汗抛弃之ri起,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除了保住这条命,他根本不再有任何的奢望。但他能指望谁?也只有桑哥这位“大师”,更严格地来说,自己还算是他的人,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桑哥温言安慰道:“卢先生,本座正在向大汗求情,只是朝中的非议,眼下甚是难办,汝姑且忍耐一下。”
听了他的话,卢世荣瘫了下去。
“卢先生,本座此次前来,就是想救你出去,因为本座曾看了朝中之议。在本座看来,朝中众人指责你的,其实就是一个,无有成效。而且这也是大汗他最不满意你的地方,如果你有妙法,能够使朝廷的岁入立刻见效,则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桑哥再度扶起了卢世荣,在如此环境之中,他的话语甚是有些娓娓动听。只是在牢房混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被灯光映照的一面,也许的确是慈悲的菩萨,而另一半,却更像是魔鬼。
卢世荣的头低了下去,桑哥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在近乎死一样的安静中,卢世荣的头再度抬了起来,只不过他的声音虽然仍有些颤抖,可也有着近乎决绝。
“大师,要想快,也不是没有法子。”
桑哥的眼中已经有jing光闪出:“何法?”
“理算。”
……
当桑哥走出这个朝廷关押重犯的监狱时,他很清楚,自己实际上早已将卢世荣抛弃。
说实话,桑哥也未必就是不想救卢世荣,能做到的,他同样还会卖个人情。但朝议之汹汹,让他根本就不敢出面。
尤其是在忽必烈抛弃了这个人的情况下,如果他还去求情,那事情就很有可能牵扯到自己,毕竟是他在上次捞出了卢世荣。这个时候还“捞”,那肯定就是引火烧身。
既然能成为国师的弟子,而且还成为所谓的“大师”,桑哥就必然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他已经从一些蛛丝马迹中,预料到了大汗对他的某种期待。而一旦大汗开口,他是根本不能拒绝的,但那实在是一个太棘手的事。
桑哥的确非常欣赏卢世荣,因为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他并不认为他的“卢居士”在朝廷施行的举措有什么问题。相反,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更明白,朝中的哪些人,不过就是在找茬要将“卢居士”致于死地。
桑哥还认为,卢世荣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一定还有解决朝廷岁入的方法没说出来,可现在只能抛弃他,那么在他临死之前,自己就要榨出此人真正的“潜力”。
而卢世荣并不是笨人。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桑哥绝对脱不了干系,这让他本就心存怨恨。桑哥话说的再冠冕堂皇,但卢世荣早已明白,这个劫,他是很难逃过去了。
增加朝廷岁入,能不能快?能。这早在阿合马当政之时,他们之间就探讨过,哪就是“理算。”
但死胖子还是聪明的,他知道其中的风险,所以他的动作并不大。话说回来,卢世荣他自己也不敢那样做,因为这得罪的人太多了,他根本就没采用这个措施。
但现在,就算他再采用这个措施,这个后果,一样怕是会致他于死地,而不用,他还是死。既然都是死,他就端给了桑哥。因为他不仅要通过桑哥的手,来报复哪些将他置于此种境地的朝中大臣,而且他还要报复他的“大师”,如果不是这个表面上宝相庄严的鸟人,自己怎么会到了这种田地?
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连环套,可此时卢世荣的心里,只有一个字:“恨”。
让我们再度向古大侠致以敬意,因为他早就说过:“仇恨的本身,就是种武器,而且是最可怕的一种。”
走出牢狱之门的桑哥,的确没有听到被重重房门所隔绝的、那一声充满对他怨恨的凄厉嘶叫。但他的心中仍然还是一颤,因为他的灵觉告诉他,有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了他这个人,却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se中。
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对桑哥充满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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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安排
( )深夜,安童再度被招进了皇宫。//更新最快 //他不仅在那里见了他的大汗,而且还与从和林被紧急招回的伯颜会了面。
北元朝廷在至元二十一年接到江西之军于福建路战事中惨败,李恒、也的迷失等人均战死的消息时,是极为震惊的。
他们可以无视琼州与新附军交战时的取胜,也可以看淡北汉军的失利,甚至对忙兀台和囊家歹的败亡,也可找出陷入困境的理由。但当唆都和李恒都在福建战败,那就完全不同了。
唆都和李恒所部,即便其中并没有多少真正的蒙古兵,可均为北元在江南的真正主力。尤其是李恒,他的探马赤军基本上是西域部族之兵组成,战力颇为强悍。因此,双方在福建的交手,完全称得上是jing锐的对决。而这两人连遭失利,北元在南方再度面临了一个可堪匹敌的大敌,这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否认的了。
忽必烈在收到败报后,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龙颜大怒”,只有他的眼神,变得更yin冷。
老忽的确没有必要再“发怒”,也许这不过就是他的某种预感降临而已。他更明白,他的大元朝在征服了这块东亚之地后,又一次面临了严重的危机。
危机就要去应对,光是怒火,那并不能解决问题,更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了这种局面。
为此,他紧急招回了伯颜。
面对老忽的黑脸,伯颜的面容异常沉静,只不过在他的眼神中,有着和他的大汗同样令人心悸的寒意。
“大汗,福建战事失利,江西行省已危,而一旦其落入琼州之手,他们更可以直接下两浙。”
忽必烈没有吭声,他的脸上,只有一个字:冷。
“但臣更担心的是,赵?小儿的真正目的,是荆州之地。”
听了伯颜的这句话,老忽眼中的jing光更盛。就是边上的安童,同样神se凝重。
以伯颜的能力,他并不难推断出张世杰等人、包括琼州参谋院都能看到的福建战事的后果。更何况北元江西之军在福建战事中的覆灭,实际上已经将整个江西行省面临的危局,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但对眼下的这三人来说,他们更关心的是,琼州随后会怎么动?换句话来问,就是对方的主要战略方向是哪里?这才关系到北元今后的决策。
伯颜认为,在拿下江西行省后,琼州的确有可能直接下两浙。因为拿下两浙,它意味着赵?小儿可以就此复国。他忙了怎么久,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再说,江南的新附军又是个软柿子,好捏。
可这些不久之前曾亲手亡了宋帝国的人,甚至要比对手还清楚,夺取江南的关键,不在两浙,而是在襄阳、在荆州。琼州不夺回荆州之地,也就是北元的湖广行省和河南行省的各一部分,他们根本在两浙难以立足。
一直非常注意宋军活动特点的伯颜更认为,从琼州宋军这些年的行为来看,他们已经变了,而且变得越来越狡诈。那么,这个狡诈的对手会对关键的荆州视而不见?
“若赵?小儿弃湖广,下两浙,朝廷反可无忧。但假如其目标是湖广行省,而该地再落入琼州手中,江南恐将不复为朝廷所有。”
听了伯颜的结论,忽必烈的眼中,已经由jing光变成凶光。
伯颜继续沉声说道:“大汗,湖广行省的兵力现不足十万,为确保该处,同时也为以后夺回江西行省,臣以为,应尽快再向阿里海涯增兵。”
“枢密院拟旨河南行省,给阿里海涯增兵至十万,另向河南增兵五万,随时准备增援江南。”
忽必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一点也没有犹豫。
“诏令江西行省各地,不得擅弃。”
“诏令阿里海涯兼任江西宣慰使,朕授予他生杀予夺之权。”
边上的安童和伯颜都明白,他们的大汗还是舍不得丢弃江西行省的。话说回来,这也让他的面子伤得太大了。
在顿了顿之后,老忽再度补充道:“此诏,同样授予范文虎。”
伯颜眼中光一闪。虽然他和老忽都心知肚明,在福建战事中,范大帅很有可能是出工没出力,但这个时候,怕是更要安抚一下这个老滑头。
伯颜再一顿首:“大汗,鉴于琼州水师在大江上猖獗一时,臣提议,朝廷在沿江重镇设立炮台,以对付其水师。”
虽然大部分时间在驻边,但伯颜其实并没少琢磨对付琼州水师的方法,因为他也知道,江南水道纵横,利宋不利于元。而这个时候,琼州水师给沿岸元军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战争双方的较量,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就是限制与反限制的较量。所谓的攻与防、矛与盾,就是这种对立的体现。如果你不能限制对手,则自己必然就将陷入不利之境地。
伯颜知道建成新的水师需要时间,可是,假如像现在这样,仅仅是等待,任由对方肆无忌惮地活动下去,不仅新水师难以建立,而且元军将一直陷于被动。
在反复琢磨后,他从史格的奏章中得到启示,认为必须在沿岸部署同样的军械和对方相抗,从而起到限制对手的作用。
忽必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准。”
事实上,老忽这时已经在高丽重新筹建新的水师,但他知道,在沿江重镇设立炮台,势必需要大量火炮,这样一来,他建新水师的计划,将被迫延后。因为即使是以北元的生产能力,他也难以做到两头兼顾。可在如此形势之下,他只能先解决眼面前更紧迫的事。
老忽更没有想到,他建新水师的大计,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或无能力来实施了。
伯颜微微躬了一下身,最后说道:“大汗,襄阳之地,是臣当年下江南之处。臣请大汗恩准,让臣再去哪里,与赵?小儿一决高下。”
忽必烈缓缓地踱了几步,又轻轻地在他的龙椅上坐下来。
“伯颜,朕还需要你来镇守和林,尤其是在此时。”
伯颜不再说话,因为他和安童都知道,现在对这个大元朝威胁最大的,实际上是另两股力量,海都和乃颜。
当初窝阔台汗的封地,大约是在后世的xin jiang等地,海都将窝阔台汗的子孙整合在一起后,正逐步向东扩展他的势力,而乃颜的封地在后世的黑龙江地区。因此,窝阔台汗建立的、蒙古帝国的第一个都城,和林,就成为他们中间的一道关。
老忽丢失了和林,海都和乃颜就可以合兵一处,实力大增。反过来,控制了和林,忽必烈则可以将这二人分开,各个击破。因此,和林是这三人所必争,绝对马虎不得。这也是老忽始终将伯颜这个心腹爱将放在哪里的原因。
现在,江南固然在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