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帝国的历史-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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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州户六千为食邑,而太子真金在江南的封地,拥有的户数是123000户。
有学者根据元史统计,元代历年赐给诸王贵戚的丝户及钞户之数合计有282万多,而元代户部所上奏的全国钱粮户,总数最高也不过才1340多万,因此以上两项户数之合计,占到了全国钱粮户总数的近四分之一,亦即全国近有四分之一的户,需负担对zhong yang和对私人领主的双重赋税义务。
除户丝、户钞以外,前面所说的岁赐或岁例,同样是元代财政中一笔浩大的支出,这些重担自然也是压到百姓的身上。至于其它的什么附加、摊派、差役等也就不用提了。在如此重压之下,百姓也只能造反。在整个元代的历史上,即使是最令人称道的至元年间,中原和南方的百姓,所受到的盘剥也是极重的。忽必烈当政期间,有几年没有造反的?
但现在,躺在皇宫里的忽必烈,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刚收到蒲寿庚的奏疏,赵?这小儿竟然洗劫了泉州港。大元朝难道真的对付不了这些岛上的逆贼?不,他决不相信。
当初临安投降,宋恭帝赵显被伯颜押送到了大都,为了向天下示之宽仁,他授赵显“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大司徒,封瀛国公”。同时他大张旗鼓地到草原上宣扬,“以宋平,告天地、祖宗于上都之近郊”,用以震慑草原上的人,你们做了五十年没有做到的事,是俺做到了。但现在,赵?这小儿的所为,等于在天下人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他知道这件事不太能瞒住了,江南的人很快就会知道,这将会在南方掀起多大的风波,他现在还不好估计,可是他觉得这更是一种藐视,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蔑视他的“大元”的威权。
通过伯颜对南北工匠们的盘问,他已经基本了解赵?小儿所用的军械,那应当是一种金人的飞火枪和南宋的突火枪的改进品。为此,他下令马上开始着手制作,他相信凭着北元工匠的技能,做出同样的东西不成问题。
目前世界上发现最早的真正火器,是“元大德二年”(1298年)的火铳,现存于内蒙古蒙元文化博物馆内。
元初的工匠技能,实际上北方要高于江南,因为随着汴梁的陷落,在那里的、代表了宋帝国中jing华的工匠,都落入了金人手里。而金灭亡,这些人除了被掠到草原上,还有很多人跑到当时的朝鲜,其中另一部分人,通过海路,跑到了ri本。ri本人的武士刀锻造技术来自中国,但中国本土却失传了。忽必烈自己就说过:“高丽,小国也,匠工弈技,皆胜汉人。”
他要造船,他要造新军械,但是,他太缺钱了。至元八年的十二月,他就迫不得已减了百官俸禄。如果没有后来征服宋帝国掠夺的大量财富,他的大元,ri子根本就好过不到哪去。为了更好的掠夺江南的财富,在至元十四年四月,根据阿合马的建议,他还下令,禁江南用铜钱,而改用北元的纸钞。历史上的明年,即至元十七年,形势逼得他甚至“权停百官俸”。
现在,面对严重的经济危机,忽必烈不得不依赖阿合马这个理财的“砖家”。他还在沉思,皇太子真金前来问安了。忽必烈中年以后因患足疾,所以经常躺在榻上,甚至很多时候在榻上批阅奏章。
“父汗,您的腿好些了吗?”真金小心翼翼地问到。
“是真金啊,你来了,坐吧。”看着这个自己寄于厚望的儿子,忽必烈心中充满慈爱。他的媳妇还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呢。
“许衡他们新历定的如何?”待真金坐下,他问道。这个时候,北方大儒许衡、郭守敬、王恂等人正根据忽必烈的诏令制定新的历法,即著名的《授时历》。《授时历》以365。2425ri为一年,它和近代的观测值365。2422仅差26秒,jing度与公历(1582年罗马教皇格里高利十三世颁布实行的历法;《格里高利历》;即我们所称的阳历)相当,但比西方早采用了300多年。它在以后被明、清使用了四百多年。
真金恭敬的回到:“许师他们已即将完成。”
老忽微微笑到:“好啊,这也算是我大元的一大盛事。”他看看了真金,“你怕是还有别的话要说吧?”
真金稍稍犹豫一下,婉转地说到:“父汗,许师他们曾教导过儿臣,治理天下应该用圣人之道,哪个阿合马仅为言利之人,并不堪大用。儿臣还请父汗明察。”
忽必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怒se,但他并没有发作。这帮儒生有时候就是迂腐,朝廷现在缺钱,他们又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整天光喊着什么不要与民争利,要与民休息。但阿合马并没有再增加百姓的赋税,他们怎么就没有见到?真金什么都好,就是和那帮儒生走的太近了,他还远没有理解如何治理这个天下。
“真金,朝廷现在在西北之地有隐患,南方又还没有完全安定,朕不能不有所准备。”忽必烈决定给这个被儒生教得有点“呆”的儿子上上课。
“现朝中之人,只有阿合马会理财,朕只能用他。”他看了看真金,“你还记得至元八年五月,朕任命许衡为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的事吗?”
真金恭敬地回到:“儿臣记得,当时父汗曾亲自挑选蒙古弟子,使许衡教之。”
忽必烈从榻上站了起来:“是啊,朕当时给那些蒙古子弟下的另一个诏令是什么?”
“父汗令蒙古子弟好学者,兼习算术。”看见忽必烈要站起来,真金上前小心地扶了一下,但他的声音小了很多。
忽必烈看了真金一眼:“你明白了?朕可以不用阿合马,但我蒙古子弟要能做才行。”他望向殿外,“你要记住,多关心关心这些人的学业,他们都是为你留下的,这才是你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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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机心
( )回到自己府上的阿合马,心里是舒坦的,因为今天他的几个请求,尊敬的可汗都答应了。这里面会有多少的好处,他心里很明白。
他才坐下来,下人就来告知:他的“好友”卢世荣前来求见。书房里,在下人们递上茶,退下之后,坐在各自座位上的两个聪明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又笑了笑。他们这种人也是存在“心有灵犀”的。
卢世荣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匣子,把它放到了桌上,然后推到了阿合马的面前。同样,阿合马从身上拿出了一件公文,也把它推到了卢世荣跟前。他们彼此在这短短的过程中,都没有说话,更没有动眼前的东西。
一口茶水饮了下去,阿合马开口说到:“卢先生,朝廷缺钱,大汗要增加下面的岁入,这里面的难度不小。先生大才,何以教我?”
卢世荣是大名人,在他内心里,其实对眼前这个胖子,那是极为的不屑。他知道阿合马父子不仅贪婪地搜刮钱财,而且还依仗忽必烈的宠幸,夺人妻女作妾,仅仅阿合马本人就拥有妻妾达四百余人。
不就是跟着蒙古人跟得紧吗,nainai的,什么东西。搞那么多女人,你就不怕哪天腰断了。就你那点理财的手法,还在这显摆,要是蒙古人把权放到咱手里,咱玩得比你更好。他的这个想法将来最终要了他的命。
但眼前,他当然不会把内心的想法显露到脸上,相反他还用带点献媚的语调说到:“平章大人高才,世荣又如何能在您的面前献丑?”
“那里,那里,”阿合马看了一眼卢世荣面前的公文,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卢先生慧眼如炬,心如明镜,其实什么事都是瞒不过你的。要不然,先生怎么会要这个位置呢?”
听了阿合马的话,卢世荣忍不住在心里面“亲切地”问候了眼前这个死胖子的n代祖宗。你他娘的这不是逼老子吗?他找阿合马其实是想谋一个榷茶运司的位子,也就是想在当时茶的专营里面捞一票。在哪个年代,北方地区的人是少不了茶的,尤其是草原上的人,那是“宁可一ri无肉,不可一ri无茶。”
茶是好东西啊,它不仅能排毒去病,更可以解油腻、助消化。以前英国有个喜欢茶的人就推测,之所以中国的人口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始终占据世界的第一位,在哪个医疗卫生条件很差的时代,这与中国人的饮料――茶,有很大关系。这对不对不讲,但这块土地上的确存在一个非常重要的贸易,哪就是“边茶”。
阿合马接着说到:“卢先生,我为你争取的是江西榷茶运司使的位置,你可满意?”
卢世荣的眼睛亮了。这当然是一个肥差,因为站在这个位置上,拥有的是整一个地区的总经销权,你说利大不大?
阿合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实话不瞒卢先生,朝廷现在想要增收,但百姓哪里是不行了,他们自己都吃不饱,你要是还收,搞不好是要造反的。可是,朝廷除了已使用的扑买和榷买方法外,实在是没有多少好的办法了。所以,还请卢先生不吝指教啊。”
听了这些话,卢世荣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因为不管处于什么目的,眼前这个胖子是真心实意在请教他。你要想以后在肥差的位置上坐的稳,暂时你就不能不卖这个混蛋胖子的帐。
卢世荣更知道,阿合马说得全是真话,就像我们前面介绍的,元代的赋税其实是很高的,直接从老百姓那里收钱,你根本已经搜刮不出来了。
所谓的扑买,其实就是包税。它是通过统计某一地区某种产品应得的税钱数额,由承包者上缴朝廷。宋、金时期,对酒和醋等商品,都曾实行过这个政策。
但阿合马所推行的扑买法,和宋帝国的方式是有区别的,这是来自西域的方法。即通过任用se目商人,在各地确定应交纳的数额后,朝廷就不再过问征税的方式,因此承包者得以随意增加税额,任意向民间勒索。从朝廷的角度看,它是没有增加百姓的赋税,但下面的人没有加大对百姓的盘剥吗?所有的赋税,其实最后的承担者还是最终的消费者百姓。
《元史耶律楚材列传》中就记载到:富人刘忽笃马、涉猎发丁、刘廷玉等以银一百四十万两扑买天下课税,楚材曰:“此贪利之徒,罔上虐下,为害甚大。”……自庚寅定课税格,至甲午平河南,岁有增羡,至戊戌,课银增至一百一十万两。译史安天合者,谄事镇海,首引奥都剌合蛮扑买课税,又增至二百二十万两。楚材极力辩谏,至声se俱厉,言与涕俱。帝曰:“尔yu搏斗耶?”又曰:“尔yu为百姓哭耶?姑令试行之。”楚材力不能止,乃叹息曰:“民之困穷,将自此始矣!”
耶律楚材是了解这些所谓“扑买”的,没有好处,这些人怎么会干这种事呢?他看的更明白的是,朝廷税收是一百一十万两,而有钱人一扑买就给二百二十万两,加了一倍,这钱从哪来的?还不是百姓的。但窝阔台又哪会管那么多,你能多给钱就行。他还调侃耶律楚材:为了那些南人,你难道还想练练?你就是为百姓哭,也应该让别人试一试啊?
至于榷卖榷买,其实就是对盐、铁、茶、药材等的垄断专卖,禁止私人贸易。比如当时禁私造铜器,所有公私冶铁鼓铸统由官府专卖,禁私盐等等。这里面的问题,后世的人都知道。
北元能不能多发行纸币?当然可以,因为从经济学上讲,国家也可以通过发行货币来解决zheng fu暂时的财政困难。不过这就很容易导致货币贬值,北元实际上当时也不是没这样做,但忽必烈宁可减百官俸禄,也没有过多的发行纸币,因为耶律楚材在北元开始实行纸钞时,就有jing告在先。
楚材曰:“金章宗时初行交钞,与钱通行,有司以出钞为利,收钞为讳,谓之老钞,至以万贯唯易一饼。民力困竭,国用匮乏,当为鉴戒。今印造交钞,宜不过万锭。”
万贯的纸钞,只能买一饼,这够可怕的啊。现代经济学的例子,在这个有五千年历史记录的土地上,其实早就有了。耶律楚材在北元帝国的地位是如此重要,他说过的话,老忽焉能不慎重。
但现在,面对这样的困境,真的就没有解决方法了吗?更直接的说,天下就真的没有赋税可挖了吗?这两个聪明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着看着,两人的眼中同时露出了笑意。
卢世荣先开口说到:“平章大人成竹在胸,其实是在考问在下啊。”这个死胖子要是没有解决方法,他敢向忽必烈要官吗?
阿合马笑了:“我说过,瞒不过卢先生的。”
卢世荣站起身来,以手指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然后“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阿合马没有打开卢世荣留下的匣子,他知道那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但他死死盯着桌子上的字,直到它们淡淡的消失。这两个字是“理算”。
理算说白了就是后世的审计,它原本的含义是检查和清理各级官府对钱粮的欺隐和通欠。这个问题在历代其实都是有的,但元代,这方面实在问题不小。
因为在窝阔台时期,封地的赋税是由领主们派人去直接征收的,但这些人横征暴敛,结果导致大批百姓逃亡。忽必烈刚到汉地时,他的封地里百姓的户数,由万户跑得只剩下几百户的原因就在这。他下面的人怎么告诉他的?“邢吾分地也,受封之初,民万余户,今ri减月削,才五七百户耳,宜选良吏抚循之。”由于这里面的问题太大,所以后来北元规定,封地的赋税由朝廷派的官员征收,然后再由朝廷拨给各个领主。
但是,没人傻,没人笨,个个都不愣,人家很快对策就来了。要是咱隐瞒点实际的户数,那他们的赋税不就不用缴给朝廷,直接变成咱的了吗?你给我一千户,而我实际上的户数是两千户,道理就在这。
你比如说原来历史上的阿里海涯,他征南有功,但他却在征南的过程中掠了流民一万有余。这些人并不记在朝廷的户籍上,结果他们上缴的赋税就被这家伙贪污了。后来桑哥把持朝政期间他被查出,被迫自杀。
这样的人不仅蒙古人、se目人有,而且汉人也有,因此,北元的财政上有着很大的漏洞。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