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在你心上-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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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许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帮他把嘴上的面包屑抹掉了。
他听到她故作温柔地说:“我帮你抹掉了哦~”
陆知许心底忽然涌起几丝怒意,身体似是本能地微微战栗起来。
面前伪装极好的女人像是记忆中那些将要遗忘掉的黑暗,她用欲/望的眼光狠毒地扼着他的喉咙,令他窒息、反胃。
陆知许似是再也忍耐不了一般,面无表情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有浓雾在蔓延。
“恶心。”
他扔下句话,拿着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有女人的哭声传来,陆知许边走边皱着眉,决定一会就给公司打电话让她走人。
他掏出手机给林胜意发微信,问她怎么还没到。
林胜意没有回复他。
陆知许收了手机,心里仿佛有什么预感。
。
录节目的时候,陆知许的不安加深了。
林胜意的状态不太对劲,机位不对着她的时候,她频频走神,录到她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今天的林胜意像是个演戏机器。
这场录得很赶,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陆知许知道林胜意有些低血糖,趁着休息的几分钟给她递了个椰蓉面包过去。
可林胜意只是淡淡地扫了眼包装袋,然后抬头看着他,拒绝道:“我不饿,谢谢。”
陆知许隐约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但又猜不出来,整个人非常急躁,于是下午拍摄的状态也不怎么好。
还好这段是四对嘉宾一起录制的,分给每个人的镜头并不多,其中一对状态不好,倒也不怎么耽误节目的整体效果。
人多,方今没办法兼顾到每个人的状态,瞅着差不多就过了。
录完后已经六点多了,散场后的片场人很乱,风又大,陆知许一个扭头林胜意就不见了。
陆知许被拥在人群中,无奈地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
陆知许:你去哪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他思索了一下,觉得太过正式,于是重新改了改。
陆知许:你去哪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_^
过了几分钟后,林胜意回复了:今天有点累,先回家了。
她又补发了个^_^过来。
陆知许叹息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女人心,海底针。
今晚云层很厚,看不见月亮,但风却极大。
休息日的最后一晚,许多人都选择出来消遣,路上行人匆匆,个个带着笑脸。
方今的车停在马路旁边,车窗上被贴了个条,林胜意蹲在车边抽烟,顺便等着她捎她回家。
这个拐角没多少人来,寂静得只能听到野猫微弱的叫声。
林胜意夹着烟,沉默地吸了一会,觉得手有些冷,于是将手缩进毛衣袖子里,只露出夹着烟的两根手指出来。
早上陆知许暧/昧的画面和林靖脸上的几个红色掌印,像是枷锁一样,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极力吸了口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感情乱,家里乱,这时候她绝不能自乱阵脚。
林胜意将头埋进膝里,借着黑暗麻痹自己,却还是隐隐感到有些脱力。
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心里开始发慌。
“嘎吱——”
叶片被碾碎的声音传来。
林胜意神经瞬间紧绷,警惕地向声源处望去。
陆知许裹着大衣出现在视线里,神情有些疲惫。
陆知许看着同样面色疲惫的林胜意,心脏像是被橡皮筋勒住了,崩得浑身难受。
熟悉的挫败感再次将他淹没。
但是这一次他并不想撒手了。
陆知许缓步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姿势蹲下,与她一起背靠着车。
良久,他说:“林胜意,你是不是累了。”
语气肯定。
林胜意目光涣散地叼着烟,微乎其微地“嗯”了一声,然后垂下眼睛看向地面。
“我们的事你不要有压力,我会等你。”他缓慢地说。
林胜意再度“嗯”了一声,然后吸了口烟,仰头看着烟圈发呆。
倏地,手机铃声响起。
是苏卿的。
林胜意的心跳瞬间加快,后脑勺泛着麻意。
“喂。”
她抖着嗓子接起。
“阿靖……阿靖她出车祸了……”
苏卿痛苦的哭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传来。
在那一瞬间,林胜意如坠冰窖。
指尖的冷意顺着血管,疯狂地涌进心脏。
十月的风,冰得她几乎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事还卡文,下章周三更。
第41章 四十一枪
苏卿收拾了一下情绪; 说:“五点多的时候,她奶奶给我打电话了,说阿靖出了车祸,她在西安……她奶奶说是阿靖大逆不道; 她和林胜景训了她几句; 然后她就离家出走了; 才出了车祸……我现在已经坐在往西安去的高铁上了,大概九点多到; 你看你要不要回来一下?”
林胜意听得指尖发颤,几乎连手机都拿不稳; 她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迅速挂了电话,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她打开短信。
有一条未读的消费提示; 消费金额大概是一张火车票的钱。
林胜意拿起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然后灭掉烟头塞在衣服口袋里; 用手机迅速订了最快一班的高铁票。
陆知许见她糟糕的神色; 安慰般地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马上要回西安,七点的票; 等回来再给你解释。”她焦急地边说着边走到马路上拦出租车。
“好,有事微信再联系。”
出租车正好靠了过来,林胜意敷衍地应付了一声; 然后快速钻进车里。
载着林胜意的那辆车眨眼间便驶进车流里,华灯初上,陆知许沉默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弯腰捡起她遗留在地上的烟盒; 发现里面还有最后一根烟。
他将烟抽了出来叼在嘴里,学着她的动作用左手挡着风,然后“啪——”一声用打火机点上。
猩红的光芒在微暗的天色里明明灭灭,淡得几乎快要看不见。
。
林胜意知道今晚到了西安恐怕是睡不了觉了,现下也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于是她在车上睡了一觉。
四个多小时后,晚上十一点多,到了西安。
正往地铁口走着,她给苏卿打了电话,问在哪家医院。
苏卿说在医学院。
她又问阿靖怎么样了。
苏卿说等你来了再说吧。
林胜意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挂了电话,手摸进口袋,没摸到熟悉的烟盒,这才想起来可能把烟落在片场了。
虽然还带了一盒来,但发觉这是在地铁站里,也不能抽。
林胜意攥着手机等着地铁,发呆。
脑海中那条消费提醒挥之不去。
林胜意总觉得她似乎还遗漏了些什么重要的线索。
林靖为什么会自己跑回西安?
她甚至还有可能是自愿的?
一直到了医学院,林胜意都没捋出个头绪来。
医院里的人接连不断地忙碌着,像是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机器。
医生护士们面带倦色地奔波着,病人被救护车源源不断地送来,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脸色惨白,大多都痛苦地嚎叫着。
林胜意想着这个点除了娱乐场所,大概也就是医院最热闹了。
她看着此刻电梯里担架上抬着的血肉模糊的病人,想着她的阿靖现在会是一幅什么模样。
医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惋惜地小声对她说:“车祸。”
林胜意忽然有些喘不上气。
电梯门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卿苍白的脸。
苏卿对着她强挤了个笑出来,说:“来啦。”
林胜意出了电梯,跟在她身边:“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
苏卿笑出不来了。
林胜意喉头一哽,顿了许久,问:“怎么还在手术?”
“伤在头部……”苏卿眼圈红了红。
林胜意耐心等待她的下文。
“刚下了次病危了……”
林胜意全身的血液凉了半截,脑中瞬间混沌不堪,似是不相信一般,喃喃地低声念叨了句“病危……”。
小姑娘早上还提醒她戒烟,怎么晚上就躺进医院了?
戒烟……
林胜意像是忽然醒了过来。
所有的一切都对上号了。
她停下脚步,突然对苏卿说:“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卿像是早就猜到一般,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楼梯间走去。
楼梯间里没有空调,十分阴冷,时不时吹来的凉风似乎要将头皮都掀起来似的。
苏卿手里攥着昂贵的小包,皱着眉问:“怎么了?”
林胜意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短地说明情况。
“昨天林靖跑到我这里来了,说是跟她爸吵了一架,脸上有几个巴掌印,是他爸打的,我问她是不是经常被打,她说偶尔打几次,但是伤都在衣服下面,没被别人发现过。然后今天早上我出门去拍戏,她手机没电,我把一部绑了卡的手机留给她了,临走前她突然交代我戒烟注意身体,这就有点不对劲了。一点多的时候我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费提示,她买了张来西安的火车票。”林胜意捡着重点说,“你懂我意思吧?”
苏卿听到林靖受了家暴,不可置信般拧着眉。
然后她迅速冷静下来,扶着下巴想了会:“所以你推测林靖是被林胜景他们捏住了把柄,才不得不回西安,然后阿靖跟他们吵了架,才出了车祸?”
林胜意沉着脸摇了摇头。
“我更加怀疑林靖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
苏卿沉吟片刻,当机立断:“ok,我明白该怎么办了,等阿靖做完手术,我们再去找林胜景算账。”
林胜意应了一声,想了想,对着苏卿鞠了个躬。
“姐,对不起。”
苏卿一愣,连忙扶她起身:“宝贝你在说什么?”
“是我没早点发现阿靖不对劲,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她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受这种罪了。”
“这怎么能怪你?”苏卿笑了笑,“要怪也是怪罪魁祸首啊。”
林胜意还是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即使林靖遭遇了这样的事,苏卿还是非常理性,她并没有将责任平白无故地推给帮忙照看林靖的林胜意。
“你别自责了,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阿靖成这样,如果没有你,也许阿靖会过得更加艰难……其实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作为她的母亲,这几年以为她长大了,就不再时时刻刻关注她了,我以为林胜景虎毒不食子,再怎么说也不会伤害林靖,谁知道他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苏卿越说越气愤,眼底的怒意潮水般一层层地涌了上来。
林胜意安慰地抚了抚她的肩,想起来什么,问:“姐,你实话告诉我,林胜景之前是不是也欺负过你?”
“不然我为什么宁可不要阿靖也要离这个婚呢?”苏卿苦笑了下,卸下了一直包在脖子上的围巾,她白皙的脖颈上突兀地挂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这道疤是他拖着我的头发把我摁到地上,用烟灰缸的碎片划的,当时阿靖才上小学,她亲眼看着我瘫在地上,后来我让她帮我叫了120,这才捡回条命来。”
林胜意盯着她的伤疤,指尖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心里突如其来地感到恐慌。
林胜景……究竟还要害多少人……
她听到苏卿又说:“离婚前我从来没见他打过阿靖,我就以为他再狠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没想到……”
苏卿哽咽了一下。
“阿靖这个傻孩子怎么不给我说啊……”
气氛忽然坠入深渊,两人沉默着,各怀心事。
半晌,林胜意抿了抿唇,说:“走吧姐,咱们去看看阿靖出来了没。”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苏卿,她拨了拨长发,重新戴上米色围巾,踩着高跟鞋,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带路。
这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林胜意活了二十五年,就见过面前这仅此一位。
这里离手术室很近,穿过一堆熙熙攘攘的病人与家属就到了。
手术室的门紧紧地闭着,里面像是藏匿着什么能吃人的恶魔,门上“手术中”三个字所散发出的血红色光芒照得人心慌。
方茴规规矩矩地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发仍然一丝不苟地梳着,她的嘴唇抿得很紧,脸色蜡黄,而坐在她身旁的林胜景则神色慌张,局促地敲着身下的金属制椅子,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方茴一看见林胜意就迎了上来,嗅了下她的衣服,皱着眉训斥了一句:“你怎么又抽烟!”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伸出右手攥着她的大衣袖子,似乎是解释般说道:“我今天真的没有怎么说阿靖……我就是说她大逆不道而已……她说去打什么职业!这还了得!她姑姑都老老实实地去工作了她还敢给我搞这出!我说她也没说错……谁知道这孩子怎么就突然……”
不知为何,林胜景在后面冷笑了一声。
林胜意这次意外地没怎么生气,内心毫无波澜,似乎是已经失望到底了,她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林胜意很想问,你就真的以为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吗?
林靖如今躺在里面,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责任。
林胜意盯着“手术中”三个大字,心中酸涩。
她开始强行安慰自己,林靖受的苦够多了,这次肯定没事,况且还有父亲在上边保佑着她。
她肯定没事。
林胜意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像是电影中那样,似乎有“嘭”的一声滑过,门上三个红色的大字忽然暗了下来,医生推门而出,边卸着口罩边走了过来。
苏卿首先迎了上去,紧张地问:“医生,请问我女儿怎么样啊……”
“患者已经抢救过来了……”医生没什么表情,“但是患者脑内组织挫伤严重,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几天,如果患者没有苏醒的迹象,不排除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苏卿沉默了一会,半晌,掐着手心强撑着答:“好的,谢谢您。”
林胜意怔在原地,目光依旧锁着“手术中”不肯移开。
四周的喧闹声忽然无比清晰,病人的呻/吟声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