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醒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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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斯爆炸？”
“我前些日子不是和你说医院接收了一群矿上瓦斯爆炸的伤员吗？当场死亡人数已经有28人，送到医院又死了3个，上面规定死亡人数在30人以上便是特别重大事故，需要上报由有关机关介入调查的。”
“说重点。”斯聿诚被宋玖玖刚刚那么狠狠的一撞，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头脑不受控制的昏沉起来，担心一时撑不住便晕过去，手捂着听筒，眼神示意了一下宋玖玖。
“帮我去把床头柜最底层的注射剂拿过来。”
宋玖玖两眼含泪，忙不迭的点头应声跑回卧室。斯聿诚费力的伸手拿了个抱枕压在上腹抓着电话的另一只手指骨分明力道十足，白皙的手背青筋突显，显然是怒极了的征兆。
“牧扬，说重点。”
“矿老板当天亲自来找院长，我当时去交抢救记录和死亡证明的资料，正好在门外听到了他们不愉快的谈话。”
“说的什么？”
“好像是那个矿老板想要院长帮忙隐瞒实际的死亡人数，好像那人开出了特别丰厚的条件，但是，你知道院长的秉性，他自然是没有答应，当天就把确切的死亡人数做了上报，那个矿老板已经收到情报潜逃，但是。。。。”
“所以，这是在徇私报复了？”
“我觉得有可能。”
“以他一人之力能够劝动国家机关逮捕直属事业单位的院长不太可能办到，依我看来，官商勾结的可能性比较大，斯伟业最近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得罪了上面的人？”
“什么事情？我没觉得有什么事情啊。”
“你仔细想想。”斯聿诚 眉心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思索对策，理清思路，尽管声音一次比一次低沉但是说话的声调却不见紊乱。
“去年年初的时候院长对医院进行了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并且亲自主持推行了绩效改革，电子病例和住院日改革项目，并且争取医生进友好医院，下级医院手术支援和交流的合法化合规化；把医院里的老人几乎都处理殆尽，提拔新锐，推行医药分离，建立完整而高效医药网络。这些都是一早便定下来的，如果说很蹊跷的事情，可能是出在医药分离的项目上，好像是触犯了上面某些人的利益，被某些领导私底下提起过，但是，院长那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向来是不肯屈服于权贵之下。”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斯伟业的改革威胁到了上面人的利益。”
淤积在胸口的血吐出来让斯聿诚浑身乏力的厉害，说了几句话便有点气息紊乱，勉强压下胸口心慌的感觉。
“对了，我妈呢？”
“我问了儿科那边的人，她们说路主任有手术，现在还在手术室，还不知道院长被带走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她，我马上过去。”
听到斯聿诚在电话那头略带沉稳的口气，岑牧扬悬着的心像是突然间找到了落脚处，不再是刚开始的慌乱，沉下声来道。
“会议室的人还没有疏散，我没让他们散会。”
“牧扬，你先稳定。。。大家的情绪，尽量让他们什么事都不要透露出去，另外去找你们副院长召集法务部、公关部、宣传部开紧急会议。。。我如果没有想错的话，第一医院的院长被拘留这样的新闻，过一会儿便会有大量的媒体得知此事赶来医院，你们尽快安排好行政管理上的事情，斯伟业的事，我来处理。”
“我就是担心院长受不了，除却他那执拗的性子，主要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前些日子的抢救工作耗费了他不少的心力，开会之前还以为心脏负荷不了吃了药，我怕。。。”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宋玖玖翻找出来看着注射剂上面的字有点难以置信，她从来不知道和斯聿诚分开的日子，他竟然已经到了需要用杜冷丁止疼的地步。
慌乱的拿着注射器和药剂除了卧室，斯聿诚已经挂了电话，深深弯腰坐在沙发的边沿，头抵在膝盖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斯聿诚？”
“帮我把药吸进针管里。”
斯聿诚看到宋玖玖那副恐慌的神情，明知道她对他藏有这些药耿耿于怀却也顾不上解释，那是刚手术完那段时间疼痛太过剧烈的时候找岑牧扬开的两支，剩下这一支一直仍在抽屉里面留着备用，却没想到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刚才那狠狠的一撞，怕是溃疡破裂造成了出/血，血已经吐出来，但是疼痛却越发剧烈，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浪费，只想着赶紧止疼赶到医院去。
“吸好了。”
斯聿诚接过针管，在宋玖玖诧异的目光中很是娴熟的将药水慢慢地推进了自己手臂的静脉中，随意的往茶几上一扔，然后身体重重的摔进身后的沙发里等待着药效发挥。
“别害怕，我只是等等要去医院办点事，所以才。。。”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害怕。”
“没事，再帮我找点止血的药。”
“爸爸出事了对不对？”岑牧扬刚刚的声音之大，宋玖玖离得那么近的距离自然是都听了进去。
“别怕，我们都会没事的。”
“斯聿诚，我相信你，我相信爸爸是好人。”
真的是忍着此起彼伏的胃痛码出来的字啊！
感谢姑娘们一如既往的支持，爷好感动。
爷会尽量更新，但是年关岁末事情太多，更新不定时，大家谅解啊！
Chapter105
过了20多分钟的时间，斯聿诚缓缓的睁开眼， 貌似过了好久才将目光聚焦在宋玖玖的身上，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接过递过来的水杯和药一口吞了下去。
“我去趟医院，你吃过晚饭早点休息，如果事情很棘手的话我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
“斯聿诚！”
“怎么了？”药效发挥效果但是后遗症却也很是明显，昏昏沉沉的感觉有点明显，斯聿诚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明显有点摇晃。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你待在家，哪都不要去。”
“就让我陪在你身边，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还有可能会帮倒忙，你放心，我现在学会了该说的话要说，不该说的话要守口如瓶，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太辛苦。”
宋玖玖的这些话说的诚恳而且深情，一点都不似先前疯疯癫癫不着调的模样，恍惚中让斯聿诚有点被在乎和被疼惜的感觉，竟是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伸出冰冷的手握上她温暖的小爪子。
“去穿衣服，我需要你陪着妈妈。”
两个人去了医院正好赶上路亦楠下了手术台。
远远看见儿子儿媳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回廊里，路亦楠略带疑问的摘下口罩，边走边脱下罩在身上的那层手术服。
“聿诚，玖玖，你们这么都在，聿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走得近了一点看到斯聿诚明显比上次还要苍白的脸色，禁不住皱着眉头开口询问。
“妈，我没事。”斯聿诚借着宋玖玖的力勉强站立起来，面不改色的撒谎，宋玖玖站在一旁眉眼尽量带着笑意，却没有办法告诉路亦楠，这人五分钟前刚刚跑到卫生间里面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那还跑到手术室门口来等我，去办公室不就可以了吗？对了，你爸还在大会议室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等他开完会我们一起回家吧，聿诚，上次是妈妈不好，我。。。”
“妈，我又没生气，就是那天有点累怕扰了你和爸过年的心绪。”
“那我们今晚回家我做一点好吃的给你和玖玖，上次走的那么匆忙，两个人都没吃了几口饭。”
“这些日子让玖玖陪您回去住两天。”
“好啊，我多做点营养的给玖玖正好补一补身子。”路亦楠听着斯聿诚这样说很是开心，伸手拉过站在一旁的宋玖玖笑得眉眼弯弯。
“我们先去我办公室等等？”
“妈，让玖玖先陪您回家，我留在这里。”
斯聿诚说话前所未有的温柔站在一旁的宋玖玖表情也不甚自然甚至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联想到前两天斯伟业的身体状况引得路亦楠心里咯噔一下。
“聿诚，你爸是不是出事了，心脏病发？”
“没有，他的检查报告您不是看过了吗，问题不大，好好休养就行。”
“那你和玖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妈，是我嘴馋了，突然想吃您做的菠萝咕咾肉，才央求着斯聿诚跑到医院来接您的。”
将信将疑看了儿子儿媳一阵子，斯聿诚带着宋玖玖回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这姑娘却独独钟情于她做的菠萝咕咾肉，路亦楠想起她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模样看着眼前两个人都是受了好多的模样，终是没有在纠结下去，任由着宋玖玖挽着她的胳膊回办公室收拾。
斯聿诚不多做停留，收拾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岑牧扬已经和副院长在办公室等待商讨处理办法。
“聿诚，我和副院长已经做了简单的部署，相关部门的人也集合完毕，等着开会。”
“给我看看前一阵子你们的事故抢救资料。”
“这是医院内部资料，除了上交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副院长是个教条讲原则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严格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规规矩矩办事，一听斯聿诚这样说立马提出了反对。
“这件事情事关斯伟业的清白，作为一院之长，洗脱他的嫌疑对医院的名誉有益无害，况且，我现在是以斯伟业辩护人的身份申请调取证据，你没有理由拒绝。”
“不行，我们需要相关手续。”
“之后我会把手续补齐，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对斯伟业有利的证据。”斯聿诚微微弯着腰右手不着痕迹的虚搭着上腹位置很有耐心的做着解释却被眼前迂腐的老头子不买账的行为深感无奈。
“这不合规定。”
“我只是和你说一声，希望你配合！牧扬。。。”
岑牧扬心领神会，前阵子整理出来的资料还放在斯伟业的办公桌上等着最后的签字，知道斯聿诚能做到这般不动声色已经是不容易，其实自己心里面的着急慌乱丝毫不亚于他，当下便上前去翻找书夹子里面整齐摆放的文件夹。
“你们这样是越矩的行为！”
“请您理解作为一个儿子的心情，也请您以大局为重。”岑牧扬将文件夹递到斯聿诚的手里面，微微蹙着眉头看向仍旧不曾让步妥协的人有点烦躁“大不了等等让律所把相关证明资料送过来，张院长您先去会议室安抚一下等待的众人。”
被眼前两个年轻人不甚友好的无视副院长着实有点不高兴，但是近年来院里着重对岑牧扬的培养有目共睹，上面的领导对这人的赏识同样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想着自己年事已高混到这个位置犯不着因此得罪这内定的领导只能不情愿的点头离开。
“聿诚，你有什么办法？”
“检察院来人带着的是逮捕证？”
“恩，我亲眼所见。”
“先把斯伟业取保候审再说吧，看守所那样的地方他待得越久我越不放心，然后所有的一切从长计议。”
岑牧扬凑近身看着那些亲自整理出来的资料心乱如麻，斯聿诚紧锁着眉头，一只手摁在上腹的位置似乎未曾放下来而且用力越来越狠不经意间略显粗重的呼吸终究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不舒服？”
“有点，没多大事。”
“脸色这么差还说没事，是不是刚才我电话里面不冷静让你担心了？”
“不是。”
“吃药没？”
“别管我，好着呢。你先听我说，如果不出所料，卫生局的领导等会儿便会亲自过来主持会议，到时候你和知情的医生只需要如实汇报即可，不需要发表过多的个人看法。”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走个过场而已，上面的意思很显然是要让斯伟业背黑锅。”
“那我们怎么办？”
“欲擒故纵。”
岑牧扬审视着眼前面色惨白的人，他一点都不怀疑这四个字分量和决心，斯聿诚的这份无所畏惧和破釜沉舟早已经在小的时候已经表露无疑，忽然间就想起那会儿因为宋楚言的事情被打到胃 的时候，这人半靠着病床，面无人色，对于他的声声控诉不以为然却很严肃的和他说。
“诉讼本身就是一场战斗，而律师就像那挥刀舞剑的角斗士，退缩，从来不会出现在律师们的字典里面。”
完全没有实践经验的人写到关键时刻就是各种掉链子，姑娘们表嫌弃爷啰嗦才是啊！
明天继续更新！
Chapter106
斯聿诚向来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彻夜难眠对着那些连岑牧扬自己都看了头疼的数据资料逐一研读，勾画出来能够用到的地方，时不时抬头问他一些专业术语。
在这之前，岑牧扬一直以为收集证据的过程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看到斯聿诚面对着如此一大堆枯燥乏味的资料，时不时凝眉沉思，上网查资料，翻法条竟是一刻都不得停歇，尽管已经习惯了熬夜连台手术，岑牧扬还是觉得困顿，眼前这人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甚至中途跑出去背着他冲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提神。
终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晚上的时间，斯聿诚将纷繁复杂的各项数据伤患资料整理出来有用的地方罗列出证据，又马不停蹄的赶制出了变更强制措施的申请书，天不亮的时候便带着东西从医院跑去了律所盖章开证明。
岑牧扬听从他的吩咐对连夜赶来调查的卫生局领导作了如实汇报，敛了所有的情绪配合副院长统筹安排医院的各项工作。
这样的一天一夜对于所有的人来说竟是前所未有的漫长与煎熬。
斯聿诚带着律所开出来的证明直接去了检察院，意料之中遭到了公诉科的拒绝接待，守株待兔等在办公室的外面一直到了半上午才看到姗姗来迟准备上班的公诉科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