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西幻乙女]-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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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昂起下巴,腔调缓慢:“是的先生,请您务必收好,妥善保管。”她优雅地将信件递过,白手套衬着信封外粗黑的墨汁描的“十万火急、日夜兼程”分外好看。
看见她走了,孩子们立刻跟上,瞧了一眼,召集同伴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快点,快点,跟上!”
他们得抄小道,赶在马车到达前赶到下一个地点——郊外树林。协会的马车总会在那儿停一停,跑到没人的林子里喝点酒暖身子,随便找个雪坑解手。
冬日枯林,厚雪将落叶掩埋,光秃秃一片林子里寂静得连鸟都找不着一只。
领头的孩子头带着小鬼头们藏在树后偷偷观察。
他看了一会,指了几个小孩一一分配任务:“嘘,来了,来了,都给我闭嘴!等他进林子,你,还有你,去扒那个最右边的袋子。看准了,白色那个大的,别给我扒错了!要敢弄砸你的两个子儿全归我,饭别想吃了!你,过来,等会站着给他们放哨。一有动静就敲车壁,懂吗?敲三下,别喊!漏出一声我非封了你的嘴!”
“好嘞老大,今天我们干完就去吃顿热的吧?”瘦猴样的几个孩子悄然欢呼。
孩子头往他们几个头上分别来了一记:“去你的!干成了再说,油嘴滑舌。”
等马车靠近,前方驾马的魔法师从后方敞篷角落里捞出一瓶烈酒,拔开筛子往嘴里灌。喝的累了,开心了,往座驾后背一靠,瘫在位置上赏雪,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起嗓子唱起歌来。
等着去扒袋子的小孩吐了口唾沫:“难听死了。”
孩子头往他脚上踹了一脚:“闭嘴,要是被他听见你今晚就给我滚蛋!”
酒瓶见底,魔法师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走下车,到路另一旁的林子里找了个地儿解决生理问题去了。
先前安排好的几个孩子直奔装信件的麻袋,解开绳子从里面拨了几下找到那封装饰精致的信,重新扣上绳子,伪装成没人来过的模样,迅速隐入树林,消失不见。
醉醺醺的驾车人好一会才提上腰带满足登车,“驾!”。
溅起身后雪尘。
傍晚,皇城老街一处不起眼的破烂小屋外,小孩们拍响门板:“先生,您要的货搞到啦——”
门开一条缝,一只手从里头伸出来,将信件接过。
简陋肮脏的居室内,维斯帕打了个响指,点亮工作台前的烛火。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多处购置房产以备秘密藏身,此处不过是他在皇城其中一处不起眼的暗窟。查尼亚城炬者助手这个职位倒也清闲,维斯帕三天两头的去附近各个城市转悠,旁人看在他是教皇陛下兄长的面子上,不敢多说。文森特剥夺了他的职位,但是自己身上的本事可不会因为饭碗没了也跟着完蛋。
文森特作为教皇,坐镇皇宫,受身份所限出行不便,困于一隅,他可什么都看在眼里。维斯帕冷笑,从伯克·哈德耍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盯上了哈德府的一举一动。
哈德老头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想借着自己的手,趁机杀了他的殿下?
呵,伯克·哈德就等着爆出消息朝世人邀功,成了,文森特高兴自然是好事,文森特若不高兴,老头子手里可多了一个大把柄。这算盘打得真不错,没想到伯克·哈德多年忠臣,竟然算计到他老弟头上来了。
胆子肥的他不敢恭维。
不过,老哈德既然要玩儿他,也得看看自己手头有没有脏活。
身为当前最有权势的红人,伯克·哈德家的信既不投递给专门负责贵族信件业务的职业邮递员,也不投递给帮忙捎带信件的骑士团,反而选择了私人性极强的魔法协会,与平民的书信混杂一团,能因为什么?
呵,不过是想掩人耳目、遮挡心虚罢了。
除非哈德家全都死了僵了,整栋宅子没有一丝动静,否则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保住哪怕一件底裤!
信封表面的收信人明明白白写着萨洛扬·哈德……唔,寄给他堂侄的信,有点意思。
翻过另一面,信封口子上脆弱美丽的圆形火漆上印了防伪防窥的哈德家徽。
维斯帕轻车熟路地拿出自己特制的胶粉糊在火漆表面,等它凝固之后,用小刀从底部撬起火漆揭离信封,非常熟练地将凝固的模具与火漆分离,打开封口,放在光亮处用镊子探里头的东西。
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干了。
噢,什么纸都没有,更没有家信,只装了一张手帕。
维斯帕皱起眉头,不急于用手拿着,他继续用镊子夹出手帕甩了甩。出于不确定这块手帕功用的前提下,他可不敢直接用手去碰。帕子展开绣纹普通简洁,针线配色贵气大方,中间留白一片。
维斯帕悬在空中凑近嗅闻,一股子酸涩味充满鼻腔。
——明矾。
可真是低级的密写术,维斯帕嗤笑,摇头晃脑打了一小盆水回来。
维斯帕打小就钻研这些东西,他轻蔑地拎起手帕往盆里扔,连哈德也只能玩玩他当年玩剩下的玩意儿。
手帕一沾水,四行蓝色字体从手帕的留白处显现:thewarisapproachihe波rdermustbeheavilyguarded
ifyougheorder
revolt
(战争将近,边境重防,领命则反。)
果然,哈德之所以做下先前的事,仅仅是一次试探,他背后的野心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经过上回对伊薇尔的失败刺杀,他顺势而为干脆借快要来临的战事为突破口,暗自图谋。
维斯帕立刻重新摹写一份,抄完便拿去在火上烘烤,随着水分蒸发,字迹随之消失。
维斯帕将抄件与碎裂的火漆包在一块,转身切了一段蜡条放在银勺上过火融化,用方才的胶质模具做了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新火漆封口。
明日他找那些孩子重新邮递这封信,路上晚不了几日。
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
深夜,兰顿教皇寝殿偏厅的一处寝卧,布兰奇值夜所宿之处,窗栓悄然自动打开。
小布包“咚”地落在布兰奇床面,上头扎了片长字条,随布包坠落微微摇晃。布兰奇惊醒,他拿起布包翻过字条,借月光看清上面一行字。
“给你的主人”。
他倒吸一口气,起身坐在床沿思量了一会,从衣架上取过外披套上。
布兰奇拉响摇铃,没多久,一墙之隔的屋子传来了应答。
“进。”
他立刻拉开身旁与墙同色、浑然一体的门,通过秘密通道直接进入历代教皇居住的卧室。
床上的人衬衣凌乱,胸前敞出一片雪白,他皱眉撩开散落的额发,显然才刚刚从睡梦中被打搅。布兰奇识相地撇开眼,等待他的主子稍整仪容。
唯有深夜才有可能见到端庄持重的教皇陛下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倦怠随意的模样。
卸去沉重的礼服,被光环与权威模糊了的容颜露出,远比手上那颗象征身份的红宝石戒指还要昳丽撩人。
“什么事,布兰奇。”文森特叹了口气,拢过长发披在肩头,他支起一条腿,手肘撑在上头,做好了听闻布兰奇汇报的准备,“能让你半夜叫我起来的多半是大事。”
布兰奇沉默,他躬身,双手递过布包。
文森特瞟过字迹,哈了一声:“他亲自送来的?我那个哥哥到底有点良心。”
布包摊开,文森特取出抄件,他将剩下的几片大块碎火漆拿起。
“布兰奇,点灯。”
烛火燃亮,跳跃的烛光中,布兰奇低头站在一旁,用余光打量主子的脸色。
文森特一直凝视着那堆物件,没有任何变化。
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是一贯的直觉告诉布兰奇,大事不妙。
短短几行字与残破的火漆片能值得陛下捧在手上如此之久……怕是……
“明日私下召见默里·林恩。”
文森特把手上的东西重新收回布包,放入床头抽屉内。
布兰奇应下,退出教皇寝卧,暗暗揣测主人的心意,他想,怕是要发生动摇根本的大事了。
……伯克·哈德?文森特吹熄蜡烛,烛火熄灭绕出的黑烟吻过他阴鸷不定的半侧脸,是他疏忽了,三人结党的时候就该给伯克一个教训,放任只会让贪婪的狐狸得寸进尺。
借乱起势?
故意在平日政务中表现的低调谦和,背后想着给他演一出大戏。伯克·哈德啊……文森特不由得回想起原先尚在继承人位置上挣扎时对方给自己的支持。
命运难测,人心易变。
维斯帕吹着口哨一人漫步在兰顿皇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沐浴寒风与月光。一阵妖风刮过,他打了个喷嚏,缩成一团哈哈笑开,只觉得自己现在一副倒霉模样滑稽好笑。
他笑了一段路,忽然止住,痴痴驻步抬头望向头顶圆月。
无论多大多小的屋子,无论他再购置多少套屋产……没人等他回家啦。
回去了也是一个人。
他朝手心哈了一会气,自言自语喃喃道:“老弟,你最好多活几年,不然你老兄连个能帮忙埋尸的人都没有,听上去怪可怜的。”
总的来说他老弟对他不错,这回联合外人坏事算他不地道。
不过鉴于先前文森特坑了自己一把的行为,维斯帕并不打算彻底截下这封信件。没必要,他老弟神通广大,自个就能搞定,他可懒得操那份心,让那些爱操心的人忙去吧。
默里·林恩局促落座,今日政务厅会议结束时,他被一个负责打扫皇庭的小侍女半路拦住,通知说有人要见他。默里·林恩本来不想理搭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毛手毛脚连规矩都不懂。然而下一刻,小女孩张开了掌心,其中赫然躺着一枚红宝石戒指。
……那个人的戒指。
“您还是不和我走么,大人?”女孩难办地挠挠后脑勺,“那我只能回去复命了。”
默里·林恩:“……带路。”光明啊,他刚刚差点就拒绝了。
现在他腿有点软。
侍从已经为两位摆好了茶点。
“请坐,林恩大人。”年轻的教皇陛下与他的国务大臣聊了一会家常,说到他新近出生的外孙女,话题不经意绕到重点,“我听说,您的外孙女十分可爱,小哈德夫人特地带她回来见您。”
“是的,陛下。”默里·林恩附和道,“是的,她和贝内特小时候一样可爱,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了。”
默里·林恩说完,却许久不见文森特接下话题,无言的沉默使他抬头望向对面。
对方正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注视着他。
“……”
默里·林恩不说话了。
年轻的女儿一旦远嫁,怎么可能会在孩子生下没多久的时候就抱着她回来看父母?甚至没有丈夫或者男方的家属陪同,独身一人返归皇城。
他的女儿婚姻上过得并不好。
可是陛下想要借此说什么呢?默里·林恩不明白,这毕竟是人家小夫妻的私事。
“萨洛扬伯爵前妻之子继承家族的势头已定,对吧?”文森特浅抿一口红茶暖身,“您女儿诞下的那名女婴在继承权方面似乎并不被人看好。”
“即便小哈德夫人以后诞下男孩,在家中也不过是次子,在家中占不到什么实质上的好处……而您,由于没有亲生儿子,除了小部分赠予您女儿的财产,剩下大部分基业将归于您的侄子。由于您女儿的丈夫尚在人世,所以您赠予她的那笔财产也将归于萨洛扬·哈德,这位日益风流名扬的伯爵大人,您的女婿。”
默里·林恩脸色难看起来,青得同涂了苔藓一般。
“说实在话,我想您近来一直都在忧心此事。”文森特站起身,绕过桌椅,拍了拍默里·林恩的肩,“这场婚姻有我促成的成分,说到这个我也深自内疚,没能为您的女儿寻一门美满婚姻。”
“陛下不用自责,萨洛扬近几年的确变化很大……我想其实矛盾在他们成婚前那一场妓馆丑闻已经埋下,贝内特总是拿那事翻来覆去地抱怨,萨洛扬一直强调他是无辜的,不过贝内特不太能听进去……直到他现在真正流连花丛,简直伤透了贝内特的心。”
默里·林恩别过脸去,纵然他人人敬畏,女儿照样不得开怀,权倾政坛半辈子,临了做不好一个父亲。
人前风光,人后难言。
文森特眉头一跳,他哪想得到当年伊薇尔意图算计他,故意安排用来破坏哈德与林恩两家婚姻的一场好戏,转过头还能变成如今他破局的垫脚石?
真是世事无常。
“那么,我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建议,还请您让小哈德夫人就此脱离苦海。”
一语惊破,默里·林恩猛地抬头,仰望身旁的教皇。圣洁混杂蛊惑,被他随心玩弄在言辞之间。
“与其平白受牵连,跟着一个并不爱她的夫婿赴死,不如抓住正确的机会安享富贵。”文森特嘶声低语,弯腰附在默里·林恩耳畔,“哈德一族的荣光闪耀不了多久了,林恩大人。”
“?!”默里·林恩惊恐地抓住了文森特的胳膊,“陛下,请问您……为何这样说?”
文森特拨去默里死死扣住他的手,以两人相互能听见的音量平静地宣布一个事实:“伯克·哈德与他的侄子欲谋皇冠。”
“不久我们与西境将要迎来一场战争,但在此之前,西林极有可能凭借温暖气候比兰顿更早度过冬天,与西境前后合作来攻我领土,一雪前耻。伯克·哈德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秘密写信给他的侄子,等我下达在极南之地布陈重兵的命令,临时赋予萨洛扬指挥权的时候,就是他造反之时。”
“十分不巧,这封信落入了我手中。”
文森特缓步归位,端然坐下:“如果您想小哈德夫人下半生安稳不愁,需要她凭自己的努力好好争取才行,我对功臣的奖赏一向不曾吝啬——哈德家的财产、土地、奴隶,统统独归她一人。”
“怎样才能不让她不忠贞的丈夫得到这笔财产呢?”
默里·林恩十指紧握扶手,指节发白,他目视前方,不敢搭话。
怎样?
“当然是让那个男人就此消失。”
默里·林恩低头不答,肩部肌肉一个抽搐,遮不住颤抖:“……您要现在出手么?”
“不着急,林恩大人,不着急,我们需要您女儿的帮助,她最好尽快启程返归洛里昂城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