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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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亲眼见过那城墙上的百余枚人头,郭寰还是没觉得曹朋有多么凶狠。
而现在,曹朋没有杀人。可是给她带来的震撼,却比杀一个人,十个人,乃至百个人更强烈。
刚才还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模样,郭寰心里还念叨说,公子有点软弱。
可一眨嗯……
听到曹朋的声音,郭寰马上反应过来,匆匆跑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带着淡淡体香的手帕,放到了曹朋的手里。
曹朋把手上的血污擦干净,皱了皱眉,扭头道:“手帕脏了!”
“啊……没关系,小婢回头清洗一下就好。”
“这个嘛……还是算了。上面沾着禽兽之血,很难洗干净。小寰,我欠你一右手帕,回头还给你。”
“呃……”
没等郭寰反应过来,曹朋把手帕一丢,轻飘飘的落在那大汉的脸上。
雪白的手帕,顿时被鲜血染红。
曹朋在手里掂了掂铜钱,若无其事的看着门口的那些大汉:(,好了,谁来拿钱?”
十几个大汉,却没有一个人往拼凑。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些人虽然算不得什么行家,可是看曹朋的出手,就知道眼前这少年,绝对不是他们能够相提并论。太狠了,简直是太狠毒了!
那一拳拳打下去,也不知老周那张脸,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样无胆鬼!”
曹朋冷笑一声“只知道欺凌妇孺吗?”
说完,他把手里的铜钱往那昏迷不醒的大汉身上一扔。
“兄长,我可是把钱还了。”
前世,曹朋也算个嫉恶如仇的人。
但许多时候,他身为执法者,却不能去伸张正义。人情法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面盘根错节的巨网。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遵循在一个尺度当中。有些人,明明犯了罪,却得不到惩罚,时常令曹朋感到揪心。特别是那些伦理道垩德的犯罪,更让他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而重生之后,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曹朋发现自只可以无需再受约束。
有些事情,当律法不能给予惩罚的时候,暴力也许是一个最佳的解决途径……
陈群这时候也醒悟过来,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为兄可以证明。日后若还有人敢呱噪,就让他来找我说教……某家顾川陈样陈蕃是我祖父!先居于下郊,尔等听清楚没有。”
曹朋差点喷出一口血。
陈群这句话,怎么听上去和后世的,我爸是李刚,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起来,勿论是什么时代”拼爹,才是王道啊!这也更加深了曹朋想要为他老爹谋算的信念。
一帮子闲汉肯定不会知道什么顾川陈群,也不可能知道谁是陈蕃。
但这些闲汉背后的人,肯定知道!
“带着你们的人立刻给我滚出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别耍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有本事摆开车马来,咱们实打实拼斗。
如果没那胆子就缩回他老娘的裤裆里,别给我露头……滚!”
曹朋骂起人来可是别这帮子闲汉更加狠辣。十几个大汉,耀武扬威的过来,此刻却只能灰溜溜的上前,把那昏迷的大汉抬起来,往外走。一个闲汉看着地上的铜钱,犹犹豫豫。
他咽了。唾沫,哭丧着脸,朝曹朋看去。
那模样,活脱脱受了气的小媳妇。
曹朋懒得理他,扭头往回走。
闲汉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抓起铜钱扭头就跑。
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蓬的摔在地上……
陈群看着那些人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也听人说过,曹朋心狠手辣。可是和郭寰一样,也只是听说,却没有亲眼见过。虽说他见过海西长街清理尸体的现场,但心里面总是以为,那并非曹朋所为。曹朋,也就是挂了个名而已。
现在看来,友学毒辣,果然不假。
曹朋走到门廊下,一拱手“子山先生,恕我鲁莽,擅自出手。
那帮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这肝贻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当尽快离开。世母若继续留在这边,恐怕是难有善果。不如你把情况说明,请世母和咱们一起走,也省得受那些闲气……”
步营很无奈的笑了!
刚才看曹朋动手的时候,心里面觉着挺痛快。
可转念一想,曹朋这一动手,婶婶可就没办法再留在盯胎了……,看着曹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步莺是即生气,又感激。生气的是,曹朋这一动手,婶婶难免要背井离乡;感激的是,曹朋这一动手,婶婶怕是也没有其他选择。如此一来,反而省却了自己一番口舌的辛苦。
“婶婶,我们离开这里吧。
侄儿现在虽未发迹,却也有了容身之所。海西那边,还有侄儿一处宅院,婶婶过去,正好居住。”
步莺说的是谁阴方言,没有吁胎方言那么难懂。
老太太叽里咕噜的和步莺交谈两句,又唤过步鸾,轻声询问两句之后,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步鸾急忙道:“可是,可是行李还未收拾,而且那灶上的粮米……”
“小姑娘,若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
陈群一旁开口,让步鸾脸色一变。
步营道:“小鸾,哥哥那边什么都有,就别再去费心这些东西。你赶快去借一辆车马,咱们走。”
步鸾犹豫一下,点头答应。
曹朋等人也不停留,迈步走出院门,跨坐上马。
步鸳先搀扶着老太太坐上了马,然后牵着马在前面领路。
一行人出巷口的时候,步鸾已经从街市上找来一辆马车口步莺又搀扶着老太太从马上下来,登上马车。步鸾随后也上车,对车把式轻声道:“老叔,烦你带我们一程,先出去再说。”
车把式显然也认识步鸾,二话不说,扬鞭赶车。
曹朋等人纵马疾驰,沿着长街,风一般就冲出了盯胎县城。
在城外,和郝昭等人汇合一处。
果不出所料,城里的那些商行,闻听夏侯兰和王买的口音,不约而同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所有的商行都是一句话:没货!
“咱们走吧。”
陈群笑呵呵道:“从这里到东阳,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到了东阳,就是广陵所属,料他们也不敢过去生事。”
“善!”
步鸳爽快回答。
可是车把式却有些犹豫了。
他这时候听明白了,曹朋这些人似乎是县长的对头。
“小鸾啊,不是老叔不帮你,可老叔这一家子都还在城里,若是被人知道,我载了你们的话……小鸾,你们还是下车吧。”
“何来如此呱噪!”
王买勃然大怒。
他在城里生了一肚子的气,正憋着火。
耳听那车把式的推脱之语,这一肚子的火气,顿时爆发。
刷的抽出钢刀,催马就冲上前去。那车把式吓得脸发白,连忙躲到了步莺的身后。
曹朋一蹙眉,喝住了王买。
他催马上前“多少钱?”
“啊?”
“我是说,你这车马几多钱?开个价,我两倍于你!”
车把式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颤巍巍从步鹫身后出来,看了看王买,又瞧了瞧曹朋,哆哆嗦嗦伸出手来,张开了巴掌。
“你这老货,一匹驾马,一辆破车,也敢要五十贯,作死不成?”
王买气得一旁破口大骂。
曹朋连忙把他拦住,就见车把式含含糊糊的说:“不是五十贯,是五贯!”
“呃……你不会说啊,比划个什么?”王买有些尴尬的搔搔头,拨转马头,嘀嘀咕咕的走了。
“老人家,五贯可买不来一辆马车。”
曹朋笑呵呵说道,而后让郭寰取来一个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
“若在车马市,你这车马大概要三十贯左右。这里有五十贯,拿回去买辆新车,好好过日子吧。”
如果是在许都,一辆马车大概要二十贯左右。
不过由于徐州地处江谁,马匹要比许都的昂贵不少,所以三十贯倒也还算是合适。
车把式接过了钱袋子,就恍若做梦。他突然跪下,连连磕头道:“小人,多谢公子赏赐。”
曹朋笑了笑,没有再和车把式纠缠。
只见他拨转马头,朝着吁贻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大笑道:“走,咱们出发!”
第167章 陋室铭
盱眙县内,宋广暴跳如雷。
眼看着花厅里那昏迷不醒的大汉,只觉得一股气往脑门子上冲,两只手更在袖中颤抖不停。
本想教训…一下曹朋等人,哪知道被曹朋等人反过来教训……
宋广自十四岁起追随宋宪征战,如今已逾十五年。只不过他本事不高,所以无论是在丁原帐下,还是在董卓手里,亦或者现如今吕布军中,宋广一直没有得到重用样此次被任命为盱眙县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宋宪是担心宋广出事,所以把他从军中,调到了地方就任。
哪知道则上任,就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情。
花厅里,周家的人仍在哭嚷,让宋广烦不胜烦。
“一群废物,那么多人居然被一个小娃娃吓得不敢出手,还有脸在这里哭诉?”
“宋县长,非是我的人无能,而是那小娃娃太过凶残。二话不说就动手,你看看周杰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刚才在医馆里,先生也说了,面骨和鼻子,都被那小娃娃打断,连牙齿都没打掉了。宋县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若是让那凶徒走子,我周氏一族,如何在盱眙立足?”
宋广的面皮,不由得一抽搐,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周延,你在威胁本县?”
“啊……”
周延,就是步骘婶婶的侄子。
三十多岁的他,生的白白胖胖,很是富态。
闻听宋广这一句饱含杀机的话语,周延顿时给吓住了。
“夷石,你又何必呢?”
一旁端坐的青年,站起身来。
正是吕布假子,吕吉。
他笑呵呵的上前,安抚宋广坐下。
然后又厉声呵斥周延道:“周延………你好不生事,宋县长如何决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论?”
周延连忙叩头,想宋广请罪样
宋广摆摆手,猛然睁开眼“难道,就放任他离去?”
“他”自然就是曹朋。
吕吉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让他走,难道还要请他饮酒吗?”
“子善,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可问题是,咱们现在奈何不得他们。”
宋广一蹙眉“此话怎讲?”
“你没听刚才周延说了,那小贼身边还跟着陈蕃的孙儿。陈蕃……夷石老兄,你可听清楚,那是陈蕃……
“陈蕃,又怎样?”
宋产和吕吉的情况不一样。
吕吉工于心计,在充州的时候,就很注意和外界的交流。
来到下邳后,他更是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迎奉陈宫,与本地豪族结交,所以眼力价不俗。
而宋广不同,他就是一介武夫,而且还是那种不怎么样的武夫样
头脑比较简单,而且也不太虚心好学,根本就不知道,陈蕃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陈蕃在这个时代,有着何等名号。
所以当吕吉说完之后,宋广有些疑惑的朝吕吉看过去………。”
“陈蕃是谁?”
“那是早年了不得的名士。”
“哪有如何?”
“你知道这陈蕃有多大的名声,你若走动了他别子,连你叔叔都保不住你。”
“陈蕃,这么厉害?为何我没有听说过。陈国相我倒是知道,难道他比陈国相还要厉害吗?”
“那是陈国相的长辈……不过已经死了。”
宋广顿时露出不屑之色“死人,你怕什么?”
“正因为陈蕃已经死了,所以他那些门生故吏,更不会坐视不理。你试试看,只要你敢去动那个陈长文一下,明天父亲就敢派人过来,砍了你的脑袋。有陈群在,此事怕是难办了。”
“呃……“……
宋广有些怕了。
他糊涂,却不代表他就是个愣子。
连温侯吕布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又岂是他能对付?
“可是,就这么放走他,我不甘心啊。”
吕吉在花厅内徘徊,沉吟片刻后,一咬牙,轻声道:“莫说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那姓曹的小子太嚣张,咱们怎样都要打压一番才是。我听说,此前有广陵人卫旌前去海西投奔,却被这小子给气走了样咱们干脆就在这件事上筹谋一下,搞臭他的名声,让他在广陵不好过。
卫旌好歹也是广陵县人,只要搞臭了姓曹的名声,他在广陵县,必然是寸步难行,你看如何?”
其实,吕吉和曹朋并没有深仇大恨。
曹朋甚至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吕吉为何会在下邳害他。
只能归咎于孙乾挑拨。可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吕吉如果不是对他有敌意,也不可能被孙乾挑拨。
那么,吕吉和曹朋,究竟有什么仇恨呢?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有点长了。”
吕吉本叫做鞑虺吉,原本是鲜卑混血。其母后来被吕布救出,吕吉这才跟了吕布的姓,成了吕布的儿子。可实际上,谁都知道,吕布并不怎么看重吕吉。为此,勿论是陈宫,还是最早跟随吕布的魏续侯成,都曾私下里建议吕布,不要认吕吉为子,以免闹出来事端。
可吕布又不忍下这狠心。
吕吉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吕布东征西讨,也立下过不少功勋。
这心思,从一开始的畏惧,逐渐产生了变化……他想要接过吕布手中的势力,成为吕布的继承人。
可问题是,吕布不可能让他做继承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吕布甚至可能让尼蓝做继承人,都不可能交给吕吉。
这也让吕吉怀恨不已。
吕蓝渐渐长大了,越来越水灵样
吕吉就开始生了其他的念头:如果自己能娶了吕蓝,而吕蓝又是吕布唯一子嗣,那岂不是说将来吕布的一切,都会交给自己?
而且,吕蓝也确实漂亮。
虽说和吕吉有兄妹之名,却无血统之实。
其实就算是兄妹又怎么样?在鲜卓,兄娶妹,子纳母,弟迎嫂,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吕吉这骨子里,流倘的是鲜卑人的血脉。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