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完结+番外-第10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景昀眼尾的那点愠色在这声呼唤中淡了些许,可语气依旧阴沉:“谢谙,差不多可以了,你。”
“二哥哥!”谢谙倏地转身,拔高语调,目光极尽贪婪地打量着江景昀。而后颤抖地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他,把脸贴在胸口,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回旋。
“我错了。”谢谙闭了闭眼,哽咽道,“我知道错了,二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景昀身子一顿,拧了拧眉,他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人怎么就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那还要不要说他呢?
万一把人说哭了怎么办?要不要哄?假如哄的话?该怎么哄?
还不待江景昀想好一个对策时,谢谙便自觉地伸出掌心,赤红着眼道:“二哥哥,你打死我吧,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江景昀:“……”
一边的陆九思听了忍不住嘴角直抽,这是谢疏雨吗?这是谢疏雨吗?这真的是谢疏雨吗?
谢谙直勾勾地看着江景昀,又把手掌抬高了些许位置,道:“二哥哥,我真的。”
“好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江景昀别过头,余光在那光滑的掌心上轻轻扫过。
谢谙满口答应:“好!”
“那个……”陆九思生怕他们两个就这么走了,赶忙出声道,“景王可别忘了我。”
江景昀正欲召出霜雪,却见谢谙早一步挥剑砍断了陆九思身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藤蔓。
“呼!”重获自由的陆九思看了看被捆得通红的手腕,有些赧然地看着谢谙,“想不到被这东西绑着还挺痛的。”
本以为谢谙会好生嘲讽一番,结果什么也没有,而是殷勤地走在江景昀身边。
奇了怪了。陆九思纳闷地拧了拧眉,竟然没有嘲讽他,难不成这谢疏雨转性了不成?
“别忘了把那个废物带上。”正在陆九思想着谢谙会不会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的时候,前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谢谙突然回头冲着他说道,“拿根绳子拖着就好。”
陆九思:“……”
江景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偏过头看着谢谙,直把谢谙看得头皮发麻时这才收回,倏地开口道:“这里是素练风霜域。”
谢谙怔了怔,随即点点头,莞尔道:“二哥哥果然厉害。”
“你知道什么是素练风霜域么?”江景昀对上谢谙漆黑的眼睛,眸里含着几分探究之色。
“也就是说,这里面可以用灵力捏造出任何东西。”江景昀顿了顿,继续说道,“谢谙,你看见了什么?”
谢谙眼睫簌然抖动,他张了张嘴,艰涩地唤了声:“二哥哥……”
“好,那我换个问题。”江景昀凤目一凛,语气冷若冰霜,“告诉我,谢谙在哪?”
“谢谙”神情微滞,眸光微闪,问道:“二……二哥哥这话何意?我。”
“谢谙”的未尽之言被一阵凌厉都银光给悉数逼回腹中。他看着脖间银光森森,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颜上覆着的冰雪,心下一动,轻声呢喃:“二哥哥,你现在这样子,真好看,我很喜欢。”
“放肆!”江景昀怒道,手中霜雪灵光更甚,似漫天乌云间呼啸的闪电,噼里啪啦,听得人心发颤。
后面追上来的陆九思吓得腿发软,差点栽倒在地,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嘴里不断念着:“一切不以打死打伤打残对方为前提的打架都是秀恩爱。”
江景昀看着银光下面容始终不改的“谢谙”,眸里划过一丝惊讶之色,却又很快被他藏匿起来。
霜雪除了杀伤力强之外,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能够自动辨别妖邪,可对上“谢谙”却没有丝毫变化。
“你到底是谁?”江景昀收回霜雪,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谢谙”。
“谢谙。”
这世上当然只有一个谢谙,可偏偏有个来自另一个时空谢谙,也就是景帝。
而眼前这个“谢谙”,自然就是景帝了。
至于为什么是景帝在这而不是谢谙,事情得回溯到他们听见陆九思那里骂人开始。
景帝刚转过头就感觉身上一阵酥麻,谢谙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并且抬手在他额间轻轻点了点。
“我知道你魂魄不稳,这个凝魄咒是我在民间学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就先试试看。”谢谙语速飞快,“我可跟你说好了,这回我让你见二哥哥,有什么事你自己跟他说去。”
“趁他没抓来,我得赶紧跑了,你帮我顶一阵。”
说完,把二人身上衣服对调了一下,再把人猛地往外一推,好巧不巧就撞上了陆九思。
“你不是他。”江景昀凤目一横,幽幽地看着景帝,稍显不耐的话语里夹杂着关心,“告诉我,他人呢?”
景帝心里有些发堵,指尖微微颤动,眸里闪过一丝怨怼之色,有些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二哥哥会认为我不是谢谙?”
江景昀道:“他的掌心全是茧。”
景帝闻言,低头一看,他的掌心算不上光滑,早些年也全是厚厚的茧。后来疏于练习,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这些茧也慢慢开始淡去。
“都是我,为什么就不一样呢?”景帝眉心紧锁,漆黑的瞳孔被妒火与失落占据了地盘。他兀自嘀咕着,“你为什么就对他这么关注?”
“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我呢?”
江景昀张了张嘴正欲说话,脚下地面一阵剧烈颤动,四分五裂,如那破壳的鸡蛋。
江景昀猛地抬起头,只见东南角的天空倏然升起一团红褐色的烟雾,仿佛一张缓缓摊开的卷轴。待烟雾退散之后,粼粼金光如天女散花般袅袅升起,于空中凝聚成一处熟悉的场景。
是那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惊醒,是那刻进骨髓,融入血液里,永生都难以忘却的画面。
成千上万的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森冷光芒,宛若一把利刃,径直刺进人心头。
为首的男子一身墨色轻铠,手中握着银白色的利剑,一双凌厉的凤目里流转着难以撼动的坚定。
还不待人细看,画面陡然一转,背景是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内正围着一群着装各异的人,而坐在宫殿正中央的正是泰安帝。
泰安帝视线在众人身上逡巡片刻,笑了笑:“实不相瞒,今日请诸位前来,除去不系舟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有事您说,我等能帮则帮。”说话的是一位个子矮瘦的男子,此人正是明华国的国主莱仁。
“青虬地大物博,兵强马壮,有什么事还需要我等帮忙?”褚齐略带嘲讽地看着泰安帝,若不是为了能借一下青虬的势在朝中站稳根基,他才不愿意大老远跑过来。
此次前来的除了白凤国与明华国还能叫得上名之外,其他都是些小国,来的人不多,但拍马屁却绝不含糊。
“我等自是愿意!”
“我们也是!”
“还有我们!”
……
泰安帝不动声色地把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唇角轻扬:“让江景昀有去无回。”
话音一落,鸦雀无声,众人神情也跟着微妙起来,低垂着眸子,极力克制着不让眼底的兴奋流露出来。
与其说他们惧怕青虬,倒不如说他们惧怕江景昀,惧怕玄虎营。
在座诸国,谁没有吃过江景昀的亏?白凤国边境的羌笛关那跟马蜂窝似的城墙便是江景昀的杰作。
只要江景昀在世一日,他们就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就连那点念头也得小心克制着。
“此话当真?”褚齐率先回过神,一脸警惕地看着泰安帝,“江景昀率领的玄虎营可谓是国之利器。青虬开国皇帝可曾亲自感慨‘玄虎营在则青虬在’,百姓更是把玄虎营奉若神祇。君上此举是想枉顾先训,动摇国本么?”
泰安帝静静地看着褚齐,笑道:“孤才是青虬的王,不是么?”
莱仁脑子有些不灵光,听不出泰安帝这话里藏着的深意,忙不迭附和道:“那是当然了。”
褚齐道:“江景昀是高阶修为,即便没有玄虎营,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君上是想拿我们的命去换您的高枕无忧?”
“褚太子真会说笑。”泰安帝笑了笑,“孤怎会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孤只需要你们攻打明月沟罢了。”
“攻打明月沟?”褚齐怔了怔,“不是早就说好了么?”
“是的,攻打明月沟。”泰安帝含笑点头。
褚齐眸光几转,最后定定地落在泰安帝身上,扬了扬唇,问:“只是明月沟么?”
泰安帝微微颔首。
彼时画面里闪现出无数道身影,最后停留在一张白纸上。
直取梨花谷。
白纸淡去,随之响起悲恸的嘶吼,尸山血海里那抹不住往前行走的身影。瘦削的肩头扛满无助与凄凉。
江景昀看着天幕上那不断变化的场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直绷紧的面色隐有破碎之象。
“我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景帝不忍地闭了闭眼,咬牙道,“真是个疯子,他就不怕。”
“哎?二哥哥!”
景帝话还没说完就见江景昀身形一闪,彻底消失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个你最想问的问题。
狗子:二哥哥要来了!我这一顿毒打,躲得掉吗?
景帝:我是单身狗吗?
谢辞:为什么楼上可以开小号?
江景昀:我还要折腾多久?
陈无计:这世上真的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子吗?
顾行止:谢谙的神经病是被我传染的吗?
泰安帝:我想知道这个团体诈骗里面,人数到底有多少?
第144章 到底谁在骗谁
梨花谷
谢谙头上原本束发玉冠不知去向,修长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殷勤地攀着山风快活地跳跃着。
他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沫,艰难地仰头看着天幕上还在陆续上演的画面,唇边噙着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他闭了闭眼,喃喃道:“阿娘,待会你得帮我跟爷爷他们求求情。让他们打我的时候下手轻点。”
“嗯……不过他们现在很老了,肯定也打不过我,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好。”
说着说着,倒把自己给逗笑了。
谢谙扶着膝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目光转向被困在阵法里的不系舟弟子。看着他们因痛苦而逐渐扭曲的面容,跟过街老鼠般四处逃窜,却又不想触碰到另一个阵法,被凶悍的灵力给碾得粉碎。
谢谙嘴角缓缓牵起,即便再不想承认,可景帝的修为确确实实在他之上。
有了景帝的帮助,后面的事就更好办了。
谢谙一边用灵力支撑着临水照花轴的展开,一边在传音阵内呼唤着无常。
阵内很快便传来了无常的声音:“王爷。”
“现在把人都带过来。”谢谙竭力稳住话语里的颤意。
“王爷真的要这么做么?”无常有些犹豫,“开弓没有回头箭……”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只是在开玩笑么?”谢谙反问,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
“好。”
不消片刻,此前被困在镜花水月幻境里的白凤国与明华国的人都被带了过来,一个个被捆仙索给捆得严严实实。
其中年纪最小的莱邀雀本来因先前莱邀月突变一事吓得魂不附体,加之又莫名其妙被捆,愤怒融入满腔的胆怯,使得她彻底爆发出来。
“谢谙!你这是要做什么!”莱邀雀瞪着谢谙,愤怒地咆哮着,“这就是你们青虬的待客之道吗?”
“就是就是!”白凤国的一位使者看着阵法内血肉横飞,吓得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下一刻也会变得一样,梗着脖子帮腔道。
“嘘。”谢谙朝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露出森白的牙齿,冲他们粲然一笑,散落的青丝遮住半边容颜,乍一看倒像是被鬼差们遗落在人间的厉鬼。
“你们再多说一句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脑袋还在不在头上啦。”
此话一出,原本还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瞪着谢谙。
远处岩石下正站着一男一女,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谢谙竟是打着玉石俱焚的念头,他倒不怕把先人气得从坟里爬出来。尊主不打算给他一个教训么?”女子率先出声,露在面纱外的杏眸里满是杀气。
“倒真是小瞧他了。”顾行止讥诮道,“这哪里是玉石俱焚,分明是想改朝换代了。”
“改朝换代?”
“你可别忘了,那是临水照花轴。我们看见的东西,别的地方都能看见。一旦展开便无法停下。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命,用泰安帝的命,用整个青虬的命数给江景昀铺路。这可真是感人肺腑啊。”
顾行止顿了顿,眸里掠过一丝狠色:“他倒是真是想得美!”
“属下这就去给他一个教训。”
“不急。”
“难不成就任他继续猖狂下去?”
“阿云,你怎么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江景昀笑着打断道,“我不去阻止,自然有人会去阻止。”
“何……何人?”阿云愣了愣。
江景昀正欲说话,余光倏地瞥见一抹身影,唇边笑容尽敛,嗤笑一声:“喏,这不就来了。”
阿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贺阑。
“贺长老。”谢谙看见贺阑没有丝毫意外,反而笑盈盈地同他打着招呼,端着一副多年好友的熟稔姿态,“好久不见呀。”
谢谙指了指阵法内骤减的不系舟门徒,佯作羞赧地说道:“嗯……初次登门拜访,没带什么东西,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竖子猖狂!“贺阑手持长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振袖轻甩,扬起一道劲疾的掌风朝他打去。
“不喜欢么?”谢谙笑了笑,身子往后一仰,有钱在地上划过,掀起的沙尘弥漫在空中,扰乱着人们的视线。
贺阑眸光一冷,屏气凝神,指尖燃起一道符咒,借着模糊的轮廓分辨着谢谙的身影,催动着长剑,毫不留情地朝他刺去。
淡绿色的剑气如腾飞的蛟龙,锋利的鳞爪肆意飞扬着,端着气吞山河的阵势,撕碎迷蒙的沙尘。
谢谙突然站着不动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朝自己飞来的剑,剑锋刚没入胸口半寸却又突然收回。
他低头看着胸前溢出的点点鲜红,修长的眼睫簌簌抖动着,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其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