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完结+番外-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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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江景昀收回霜雪。
陈无计把双生术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既是谢谙的魂魄双生,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面?”江景昀又问,“我为什么会看见这些东西?”
陈无计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因为你与他的魂魄早已融为一体,这个傻东西本就魂魄不全,能活这么久已是万幸。谁知道他又造孽割裂天魂去召唤万鬼窟。要不是……”陈修谨抢过了陈无计的话茬接着往下说,但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含糊不清地混了过去,“总之,这次要想令他彻底苏醒,也得把你体内属于他的魂魄唤回。”
江景昀沉吟许久,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体内有他的魂魄?”
陈修谨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着其他:“景王不必担心,双生术的过程比较漫长,魂魄的抽离融合也需要适应过程。”
“有两个谢谙。”江景昀突然打断陈修谨那尚未说完的话,“此二人魂魄融合,适应过程便是他们共同的经历。”
“非常对!”陈修谨道。
江景昀垂眸不语,抬眸看了眼被史庞孜压在地上,不断用拳头砸的谢谙。
他面色骤冷,眸子里释放出凛冽的杀意,寒声道:“这里面的人,可以杀吗?”
“杀不了。”陈修谨道,“都是时空更迭产生的幻象,但是随意使用灵力或召唤灵武都会产生一定阻碍。”
“不过景王不必担心,他们看不见你的。”陈修谨又补充道。
江景昀不再说话,双手紧握成拳,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谢谙,额间爆出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既来之则安之,景王慢慢看吧,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哟~”
陈修谨说完这话便再没有了声。
江景昀也没有心思去搭理他。
“谢疏雨!我草你大爷!”史庞孜坐在谢谙身上打得正欢,没想到谢谙不知哪里来的神力,竟然把他掀翻在地。
陡然被掀翻的史庞孜怔愣了片刻,捕捉到沅沅眸里那来不及掩饰的嘲笑,登时恼羞成怒,唤来其他地方的仆从,把正欲逃跑的谢谙牢牢堵住。
局势非常混乱,也不知从哪飞出的一截木头,直直打在谢谙背上,瘦小的身板不堪一击,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地。
“跑啊!”史庞孜看着谢谙倒在地上,俨然一副饿了多日的狼看见肉一般,大步走上前,一脚踩住谢谙的手,“怎么不跑了?谢疏雨?本少爷还真是小瞧了你。谢疏雨,你倒是跑啊!”
知道谢谙不喜欢这个称呼,可史庞孜偏偏要喊。
其他仆从也跟着一起喊着。
“我不是谢疏雨!”谢谙小小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着,可他仍旧不肯应了这个称呼。
他是青虬太子,即便是沦落到做仆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尊荣可言,可他依旧做不到能对一个风尘女子起的名字泰然受之。
“我是谢谙!我是谢谙!我是谢谙!”谢谙红着脸,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区区一个妓子也配给我起名?我可是太子!我是青虬的太子殿下!”
不知是说给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又或许是知道那遥不可及的梦已然破碎,却依旧不肯醒过来的悲哀。
“哈哈哈哈哈哈,就你?太子殿下?真的是笑死我了!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史府,哪里的太子会给人当奴仆的?”
“就是就是,你这是在做梦吧?好歹也得做个实际点的吧?”
“你以为自己姓谢就当真能攀上皇家了?可笑!”
……
谢谙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蜷缩着身子,仿佛一只被丢弃的狗崽,受着众人的打骂,听着他们的嘲笑,低着头默默舔食着自己的伤口。
之后的谢谙被人用绳子吊起来绑在树上,树下围着一群恶犬,在他的脚下打转,不时咬着他那又脏又破的鞋子,吓得他一阵瑟缩。
每经过一个人都会停下脚步,冲他喊一声:“谢疏雨。”
起初谢谙还会执拗地回一句:“我不是谢疏雨,我是谢谙。”
时间久了,他自己也麻木了。
再有人经过喊他“谢疏雨”的时候,他竟没有反驳。
火辣辣的太阳依依不舍地拖着橘红色的裙摆离场,清风殷勤地把皓月吹至空中。
无尽夜色里,被吊了一天的谢谙身上的衣裳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浓郁的酸臭味萦绕在鼻尖。
底下围着的恶犬早已沉睡,院门口忽然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细碎的铃铛声随之响起。
原本阖上眼的谢谙倏然睁开眼,看着那抹不断移动的身影,扯了扯干涩的喉咙,哑声唤道:“阿娘。”
那身影顿了顿,又往前挪了几寸,借着隔壁屋檐下渗过来的一丝光亮,一张姣好的面容得以呈现。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风华。
宋依依小心翼翼围着树干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绳子系着的地方。
“谙儿。”宋依依抬起头,心疼地看着谢谙手腕上那被绳子勒出的血痕,哽咽道,“娘都知道了,一个名字而已,叫就叫吧,别倔了。”
“阿娘,那是父亲给我起的名。”谢谙委屈地说道,“我要是改名了,父亲就找不到我们了。我们还要回家呢。”
“谙儿。”宋依依喉咙一堵,眸里泛起盈盈水光,“没关系的。”
谢谙摇摇头:“阿娘,谢谙是太子,谢疏雨是史府仆从。不一样的。”
“谙儿。”宋依依语气重了几分。
不料这声音惊扰了睡梦中的一条恶犬,一个猛扑直接把宋依依扑倒在地,尖锐的牙齿没入她那纤细的手臂上。
这一下,其他恶犬接连醒来,相继往宋依依身上扑去。
“阿娘!”谢谙目眦尽裂,不断挣扎着想要救宋依依,可终究无果。
“来人啊!救命啊!”谢谙看着被恶犬压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宋依依,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快来人!救救我娘!”
喊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
彼时谢谙忽然瞥见外面正悠哉悠哉散着步的史庞孜,闭了闭眼,不再犹豫,喊道:“我是谢疏雨!我娘被狗咬了,还请少爷大发慈悲,救救我娘!”
“我是谢疏雨!我娘被狗咬了,还请少爷大发慈悲,救救我娘!”
“我是谢疏雨!我娘被狗咬了,还请少爷大发慈悲,救救我娘!”
……
谢谙就这么一直重复这段话,也不知喊了多久,总算有人赶来把那些恶犬给制服。
宋依依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刚被解开的谢谙跌跌撞撞跑到她身前,抱着意识模糊的宋依依,哭道:“阿娘,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谢疏雨,我不是谢谙,我不是谢谙,我不要叫谢谙了!”
“阿娘,你回我一句好不好?阿娘……”
宋依依身上被咬得没有一块好地方,医治又要花大量的银子。谢谙只是史府一个普普通通的奴仆,月例也只有一两,加之宋依依是夜里偷入史府的,因此史家人并不打算赔偿。
为了医治好宋依依,谢谙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端着那可怜的太子病,什么活都肯干。
常常给史庞孜背黑锅,被毒打一顿后也默不作声,挨过打之后史庞孜会给他钱。他也常常夜里不睡偷跑去酒楼给人端菜洗碗,只为了赚那十几文钱。
总之,脏活累活他都干,毫无怨言。
江景昀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他看着谢谙被人按着脑袋钻灶台,弄得灰头土脸……
他看着谢谙被关在满是鸡粪的笼子里,嘴里被塞着鸡粪,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狗被旁人活生生打死烤来吃……
他看着谢谙冬日里穿着一身单衣绑在石头上沉入河底,最后被宋依依笨拙地捞了上来……
他看着谢谙跪在宋依依的尸体旁嚎啕大哭,寒冬腊月里拖着宋依依的尸体去城外的乱葬岗……
……
他看见了很多,眼圈一阵酸涩,心里好似被无数根针扎着,早已血肉模糊,呼吸都困难。
他知道这十年里谢谙过得不容易,可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模样。
江景昀失神地看着身形不断变化的谢谙,下意识喃喃道:“谢谙……”
“二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其实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也不在乎这个称呼了。毕竟二哥哥爱的是我这个人。只不过我有一点不满意,好好的,为什么要让二哥哥看着我最里被抹鸡粪。我以后要是亲他的话,他会不会觉得恶心?
景帝:楼上的,难道你不亲他就能改变你被塞过鸡粪的事实吗?
狗子:你没被塞过?
景帝:我又没说,但我不介意,可以让我来亲。
(俩狗疯狂撕咬中……)
江景昀:(面无表情)妖妖灵吗?青虬景王府有两条狗……哦不,一条狗,它跟空气吵起来了,吵得很凶。嗯……不是玩,就是发癫,赶紧过来带走吧。不是流浪狗,是我养的,但我不想要了。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还请你们把它带走吧。
第150章 大老远跑来讨抱
一道熟悉的声音唤回了江景昀混乱的神智。
他猛地抬起头,先前那个才到他腰间的谢谙,如雨后春笋抽枝拔叶般迅速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此时眼前之景正是落花时节,谢谙褪去外衣,里面穿着一件绯色的内衫,头发仅用一根藕色发带高高束起。
他弯腰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小锄头,一只手拿着兰花,抬头冲着窗边背对着自己那抹颀长的身影喊道:“二哥哥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江景昀看着倚在窗边的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这还是谢谙刚从西北被带回来的时候,这时的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谢谙,经历了多种坎坷,却依然保持着乐观。面对百官明里暗里的嘲讽与质疑,也置若罔闻,笑脸相迎。
他越是这样,江景昀心里越是不舒坦,毕竟这样的谢谙一点也不真实。
还记得那日在朝堂之上,谢谙回来时泰安帝并无多大喜悦,甚至面无表情地说着东宫空闲时间长,没人打理,意思是让谢谙去驿馆留宿一段时间。
朝堂之上那些老狐狸当即明白了泰安帝的意思,加之又有谢谌在,也不再藏着掖着那点小心思,对他冷嘲热讽。
小谢谙哪里看不出泰安帝的态度,也没计较,于他而言,有个干净的地方睡觉就够了。
正当他准备领旨谢恩的时候,刚从西北回来述职的江景昀陡然出声道:“臣府中尚有空房,太子殿下若不介意,不若居于景王府吧。”
小谢谙歪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好半晌,方才咧开嘴角,小声呢喃着那个藏匿在心底多时的称呼:“二……哥哥?”
江景昀眉心微蹙,深深看了眼谢谙。
谢谙倏尔粲然一笑:“我愿意。”
泰安帝也没多说什么,点头答应。
自此,谢谙便在景王府住了下来。
江景昀眼睫轻颤,敛去心头杂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谢谙。
这时的谢谙会对自己笑脸相迎,会费心费力替他在这院子里栽满兰花。
谢谙见窗边的江景昀始终没有回答,他也不多问,笑盈盈地蹲在地上挖着小坑栽着从山间挖来的兰花。
他从善如流地挖坑填土,一边冲着江景昀的背影说道:“本来想种些月季蔷薇之类的。可这些花太过娇气了些。倒不如兰花好养。各个品种都种些,一年四季都能看见,闻着也香。”
“这次山上挖来的兰花少了点,明日里我再去花市逛逛,再买点其他的品种来。我要给二哥哥这院子都栽满兰花。”
“二哥哥,你说好不好?”
“又不说话呀?不说话那就是同意喽?哈哈,二哥哥真好!”
倚在窗边的江景昀身形好似动了动,被风吹拂着地书页希啦作响,连带着那声若有似无的嗓音也跟着一同碾乱。
江景昀的院子是主院,位置自然是宽敞得很。是以,谢谙这兰花一种就是好几天。
当院子里的兰花全部种好后,也不知谢谙是为了以防其他来院里打扫的侍从们把花给踩烂,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难以启齿的小心思,被背着江景昀偷偷在在院门口设下恃风雷。
除去他和江景昀之外,其他人未经允许都不能进入。
擅闯者轻则被电伤,重则一命呜呼。
恃风雷还是江景昀教谢谙的,又哪里看不出来,只不过也没点破。而是借口自己不洗被打扰,让李年叮嘱府中侍从离自己院子远些。
谢谙每天雷打不动地提着桶来院子里浇花,总是能“碰巧”遇上散朝归来的江景昀,身上又“碰巧”带着一两块玉露杨梅糕。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碰巧,谢谙那点小心思自是瞒不住江景昀。他以为谢谙是想讨好自己以为他谋得一定的利益。
即便江景昀再喜欢玉露杨梅糕,可还是想提醒一下他。毕竟他不会留在京城太长时间,况且他若要开口为谢谙谋求点东西,那谢谙的处境怕是更艰难。
是以,谢谙要是打着这个目的,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一日,江景昀打算同谢谙说开,刚走到门时便看着谢谙拎着桶子在一排兰花边移动,嘴里念叨着:“阿娘喜欢吃玉露杨梅糕,二哥哥也喜欢。阿娘对我好,二哥哥对我也很好,他带我住这么大的房子,也不会把死耗子掺在馊饭里让我吃。他对我可真好。所以我以后也得对二哥哥好!”
江景昀听了谢谙这话正心疼,结果谢谙下半段直接把他这点心疼给扰得一干二净。
谢谙喜滋滋地说道:“所以,你们要好好长大,好好开花,越香越好,越漂亮越好。二哥哥总是喜欢闷在屋子里,不是削木头就是看书。你们要是开花了,他嗅见了味道,就算是不出来看也是会想到的。”
“不过最好是希望你们能把他勾。引出来,毕竟一天到晚待在屋里太闷了。你们用香气把他勾。引出来,我就用玉露杨梅糕把他勾。引出来。”
就这样,谢谙不断重复着如何把江景昀从屋里勾。引出来的技巧。
江景昀则是站在门边,铁青着脸听着谢谙这没头脑的话。
他就不该把这傻子想得太过复杂,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送吃的,非是被他想成了献媚讨好。
没过几日,因着荻花宫的宫主旧疾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