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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完结+番外-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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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谙瞧见千叶柳,眼里掠过一丝喜色,按住顾行止挣扎的身子,低低一笑:“怕什么?孤陪你呀。”
  “谢谙,每次都是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作法,你就不能有点脑子吗?”顾行止几次想要挣脱也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不断靠近的千叶柳,恐惧如毒蛇般嘶嘶吐信,顺着脊椎一点一点往上爬,最后在那脆弱的咽喉间徘徊着。
  这回顾行止是真的怕了。
  “上一次是舍身拖我进万鬼窟,这次不惜废了自己的金丹。”顾行止努力使自己冷静,直视着谢谙,淡淡道,“你的法子就不能有点长进吗?”
  “不能。”
  “……”
  “你就舍得江景昀了?”顾行止咬咬牙,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他现在肯定在往京城赶,你就不想见见他?”
  谢谙眼睫低垂,沉吟不语。
  千叶柳的枝叶已经触及顾行止的手指,疼得他直抽气。他极力绷着面色,放缓声调,道:“他一心为你,为青虬,现下你为了对付我,引来了天雷阵,又唤醒千叶柳。待你我失去了金丹,不需要这天雷,单单你我身上的伤就够死好几回了。”
  “谢谙,你真的愿意舍下江景昀跟我一起去死吗?你唔──”
  “叽叽歪歪跟个娘儿们似的!”谢谙一把捂住顾行止的嘴,主动抬起一只手抓过千叶柳,将其捆在自己与顾行止身上,拔高声调,好似在刻意掩藏什么一般。
  “孤都不嫌弃你恶心,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江景昀要来便来,孤又不是没让他来。他来了正好,正好可以瞧见孤这壮举。孤上辈子死了连副像样的棺材都没有,这回他来了正好可以给孤立块碑。”
  顾行止瞠目欲裂,几欲呕血,恼怒谢谙的油盐不进。
  眼看着千叶柳枝叶上的柳叶叶面因为吸食灵力后而变得饱满光滑,熠熠生辉。
  就在顾行止想要破釜沉舟的时候,手腕上的刺痛猝然消散,身上也跟着一轻,冰冷的嗓音响起。
  “谢谙,我不会给你立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景帝: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第174章 孤赏你的
  谢谙回头一看,江景昀正站在离他不足三丈之遥。
  长身鹤立,手里握着霜雪,一袭墨色轻铠,下裳随风翻飞,簌簌作响,漂亮的凤眸里锁着两汪寒潭,森森寒气从眼底冒出。
  目光再往前,赫然发现一个黑影慢慢朝江景昀走近,借着灵光,总算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正是失踪已久的泰安帝。
  谢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正欲收回目光时不小心撞上了泰安帝投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间,二人神情皆有片刻凝滞。
  泰安帝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唇瓣微微翕动,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曲着,好似想说些什么。
  谢谙轻哼一声,转过头,悄悄瞅了眼江景昀的面色,抿了抿唇,正想说话时倏尔瞥见身后的异动,猛地转过身,扼住顾行止的喉咙,拖着他往天枢边靠近。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顾行止被谢谙这一动作再次给带倒在地,肩膀传来咯吱的响声,疼得他面容扭曲,嘴里大骂:“谢谙,你这个疯子!”
  “顾行止,你这个傻子!”谢谙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跟丢炮仗似的再度往天枢里丢了团紫火,原本被霜雪震慑住的千叶柳摩拳擦掌,似掀起的巨浪,端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再度袭来。
  谢谙禁锢住顾行止不断挣扎的双手,脚尖借力在地上蹬着,连拖带拽地把人往千叶柳聚集的地方滚去。
  可古怪的是,这次的千叶柳好似故意避开他们一般,原本伸出的枝叶也悻悻地缩了回去,根本触碰不到。
  谢谙咬咬牙,不信邪地又往那边挪了些许距离,眼看着就要滚进千叶柳最茂盛的地方时,一道劲疾的银光裹挟着劲悍的灵流,宛若灵蛇般牢牢束着千叶柳,千叶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枯萎。
  谢谙见状,瞳孔骤缩,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抱着顾行止纵身一跃跳进柳丛间。
  此刻,雷声大躁,闪电越劈越下,似急于开疆拓土的帝王,寸土必争。
  一边的江景昀再也忍不住,飞身上前,掷出捆仙索把二人从盘根错节的柳丛间给拽了出来。
  泰安帝眸里掠过一丝暗色,趁此机会离开地面,足尖轻点,飞身落入天枢内。
  被丢在地上的谢谙浑浑噩噩地看着江景昀,脑子里一片混乱,喃喃道:“孤不要你立碑了,孤请不动你,你对孤没有对谢谙好,孤看错你了,你走吧……”
  江景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扬起霜雪便要往他身上抽去。可在看见他满身伤痕时,手下动作一僵,可心头怒意还是未消,只能狠狠拽了下谢谙的头发当作宣泄,骂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呵,果然。”谢谙吃痛地呲了呲牙,愤愤地看着江景昀,话里带着七分委屈三分撒娇,“孤都这样了,你还拉孤的头发。之前在鹿鸣山谢谙受伤,你对他又抱又亲。到了孤这里,就立马变了,孤都快疼死了,你连问都不问一句。”
  “……”
  “江景昀,孤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问孤一句呢?”谢谙眸里的委屈逐渐放大。
  “我说二位,你们是真当我死了么?”冰冷的嗓音响起。
  顾行止屈起手肘狠狠往谢谙脖颈间袭去,周身运转着灵力,震开捆仙索,一把推开谢谙,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自周身布下一道防御结界,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动弹不得的狼狈样?
  他细细地打量着江景昀,眉眼一弯,一改先前厉色,柔声道:“阿昀,好久不见。”
  “怎么?不装了?”江景昀把昏倒的谢谙扶了起来,单手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冷冷地扫视着顾行止。
  “你都来了,我还装什么?”顾行止笑了笑,“装了这么久,实在是无趣得很。”
  “早知道谢谙是这样的,当年余恨还是应该继续种在你体内,又何必大费周折,毕竟我一开始最属意的还是你啊。”顾行止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是当时在荻花宫,他让我教他写你的名字,同我说你对他有多好,说你为了让他进荻花宫不惜与君上吵了起来。阿昀,你可知我听了有多嫉妒?”
  “于是我便半开玩笑地问他,既然你对他那么好,他愿不愿意为你去死?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江景昀不语,揽着谢谙的手暗暗收紧,轻颤的眼睫悄然敛去眸底滋生的暗色。
  顾行止也不觉无趣,兀自说道:“他想也不想便说愿意,说愿为你死千次万次。他生怕我不信,拉着我说了好半天怎么为你去死。”
  “可是……凭什么?”顾行止话锋一转,眸里覆起薄霜,嗤笑一声,“他谢谙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好?不过他既然都说了这话,好歹相识一场,怎么也得满足他不是?”
  “毕竟余恨对人体会造成一定伤害,想了想,还是不舍得让你尝试。当初把他寻回时也还有些犹豫,怕误了计划,可后来才发现是我多虑了。”
  “混账!”江景昀抬起手,朝顾行止打出注满灵力的一掌。
  顾行止袖风一扫,掀起一道透明的屏障格挡,扬了扬唇:“怎么了?心疼了?”
  “阿昀,这都是他自愿的,有什么可心疼的呢?更何况我也没让他去死。你忘了在客栈的时候他在火场里踹你的那一脚吗?燕山南柯一梦里他是如何对你的,你也忘了不成?他撇下你,带着我走了,而你临死都没等到他回头看你一眼。”
  “阿昀,你怎么都忘了呢?他谢谙不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而已。”
  “闭嘴!”江景昀厉声喝斥,握在掌心里的霜雪好似察觉到主人的怒火,周身泛起盈盈白光,电流声滋滋作响,带着凛冽杀气,嗡鸣一声,离鞘而出,径直刺向顾行止。
  霜雪到底是紫武,一剑劈开顾行止身边布下的结界,雪亮的剑锋直逼面门。
  “阿昀,你怎么总是看不清呢?”顾行止失望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脚跟在地上轻轻一点,一个灵活的转身,抬掌在地上落下一道诡异的符咒。
  顷刻间,地面急剧颤抖,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如破壳的鸡蛋般四分五裂。一阵奇怪的类似于咀嚼食物的声响自裂缝间传出。
  明亮的闪电兴冲冲地钻进裂缝间,一个个似人非人似蛙非蛙的东西从裂缝间跳了出来。
  身体像人,脑袋像青蛙,眼睛长得又像兔子,红彤彤的,嘴巴张得老大,吐着紫红色的舌头,不嫌脏似的往地面上拖着,沾着枯枝细叶,摇摇摆摆地往前走。
  细瞧之下便能发现,但凡这些蛙人所及之处皆留一圈黑乎乎的类似于烧焦的痕迹,自那圈黑乎乎的土地里不断有血红色的甲虫飞出,成群结队地朝江景昀方向飞去。
  是冥蛹,聚灵汇阴,至阴至邪,触之则亡。
  江景昀抱着谢谙往上掂了掂,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捻着诀,正准备往霜雪里注入灵力,忽而觉得手腕一紧,指尖刚燃起的符咒骤然消逝。
  他下意识地低头,猝不及防对上一明亮的黑眸,眸子里掠过一丝促狭之色。
  江景昀愣了愣,看着不断逼近的蛙人与冥蛹,眸光一凛,掌心慢慢积蓄着灵力。
  然而这一次掌心一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当当地放了进来,不由分说地与之十指交缠。
  于是乎,计策再一次被打乱。
  江景昀涌起一丝怒气,恶狠狠地瞪着谢谙。
  谢谙心头忍不住一阵悸动,保持着先前的姿势靠在江景昀怀里,在传音阵里说道:“别这么看孤,会忍不住的。”
  江景昀:“……”
  “你也别理对面那个草蛋的狗比玩意儿,孤也会忍不住的。”谢谙又道,“这个是忍不住揍他,瞧他那逼样儿。”
  “……”
  “他觉得自己陪孤演了这么久便在那里嘚瑟,一点都没有孤稳重。孤也陪他演了这么久,孤说什么了吗?”
  江景昀一度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又不理孤?”谢谙不满江景昀的反应,“好歹也抱了孤,你就不知道亲孤一下嘛?你亲一下,孤就会醒了。”
  “江景昀,你不能这么偏心!你──”
  谢谙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额间一真柔软的触碰,虽说入蜻蜓点水般一触就离,可谢谙还是激动得不知所措,浑身血液齐齐聚于心口,炸了个满堂彩。
  他也不再装晕了,揽着江景昀地脖子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而后转过身,合掌结出一道赤色的禁制,顶端繁冗复杂地符咒把不断逼近的蛙人与冥蛹牢牢束缚住。
  谢谙召来有钱,往剑身灌入灵力,挽着漂亮的剑花,空中陡然浮现出数以万计的长剑,剑锋齐刷刷地对准顾行止。
  “你没事?”顾行止错愕地看着谢谙。
  “被亲了一口就没事了。”谢谙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一声令下,数万只长剑如雨点般落下,悉数往顾行止身上刺去。
  这次不论顾行止如何躲,都没能避开这剑雨,身上衣衫被划得破破烂烂,大大小小的伤痕如渔网似的纵横交错,狼狈地摔落在地。
  顾行止若有所思地看着衣裳的血迹,定睛一看,发现上面有点点白光,又抬头看了看天幕上那形成的一条条细长的光路,无论那一条光路,最终的目标都指向他。
  顾行止眸色一暗,这才恍然先前谢谙死死抱着自己不肯撒手的原因,怒道:“你给我下九枝灯?!”
  谢谙眨了眨眼,大方地摆了摆手:“那是孤赏你的,你磕头谢恩便好,其他的不必多言。”
  顾行止怒急攻心,吐了口血沫,眼前阵阵晕眩,语气紊乱,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好……好啊,真是小瞧你了。既然如此,那就都不要好过吧。”
  顾行止手里多了把短刃,眼皮眨都不眨便往掌心划去。他丢开短刃,掌心抵于地面,嘴里快速念着咒诀。
  “江景昀,你再亲孤一下吧。”谢谙把脸往江景昀身前凑去,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亲孤一下,孤就能立马打败他。”
  江景昀横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霜雪抵在他唇边,淡淡道:“想要?”
  谢谙轻咳一声,直起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心道:“不要。”
  可没过多久,谢谙又往江景昀身边凑,带着些许讨好道:“真的不亲孤一口?”
  “不亲。”
  “真的不亲?”
  “不唔──”
  谢谙喜滋滋地在嘴角亲了好几下,眼里满是得逞,正色道:“孤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的。”
  江景昀:“……”
  “顾行止还在这。”江景昀面无表情道。
  “怕他这龟孙儿?”谢谙不屑道,下巴朝一处地方抬了抬,“只不过现在也不用孤上场了。”
  江景昀抬眸看着天枢里钻出的两抹身影,眸光微闪,低低应了声:“嗯。”


第175章 二哥哥,我听你的
  顾行止单膝跪地,束发的玉冠早已不知所踪,一头绸缎般柔顺的发丝攀着厉风恣意张扬着,清隽的面容半敛在阴暗中,仿佛无间地狱里爬出来急于向人索命的修罗。
  殷红色的血水自他残损的掌心流露出来,于斑驳的地面勾画出类似于犀牛的图纹,血水每淌过的一处地方,一道幽绿色的符咒便陡然升起,似青蛙在塘中产下的卵,看得人头皮发麻。
  与此同时,冥蛹如那受到杨枝甘露浇灌的枯枝般迅速成长起来,原本跟蜜蜂差不多的个头如今变得跟麻雀相差无几,只不过长着一张人脸,又或者说是许多张人脸,因为除了头,身子上全是人脸。
  沐浴着绿光的冥蛹不仅形状发生改变,就连样貌也有变化。本该老老实实长着虫脸的它们却顶着一张张惨白的脸,虽说比人脸小了很多,但眼睛鼻子嘴巴一样也没少。
  唯一不同的是,除了头部顶着的那张脸睁着眼睛,身体上的脸双目紧闭,流着血泪。
  顾行止看着冥蛹的变化,嘴角缓缓牵起,掌心稍稍运力,隐有凝固迹象的伤口再度被撕裂,而他画了许久的咒文就此完成。
  那诡异的犀牛图纹陡然间迸射出强烈的光束,直冲云霄,于声势浩大的闪电间博得一块地盘,慢慢凝结出一个咒文繁复的禁制,搅弄着万顷乌云,继而倾泻而出,呈倒碗状紧扣,将人困在其中。
  须臾间,阴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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