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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完结+番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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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废弃的道观里祈福,她到底是求什么?不仅没能得到庇护反而被鬼上身,她这是求了个寂寞?
  不对!
  谢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他发现谢谌在燕山一带有活动时,后来发生的一切就把他往燕山里带。
  好巧不巧之际,就在他为燕山一事犯愁的时候,林叶的出现让他有了接近燕山的借口,祠堂里的胭脂笑更是直接让他顺利带着江景昀抵达燕山。
  在他自以为自己是布局人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发现自己才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不论途中走岔多少道,最终都会回到理想的位置。
  谢谙越想越觉得后背生凉,冷汗涔涔,仿佛有一条毒蛇正沿着他的脊椎一寸一寸地往上爬,冰凉的信子在他脖颈间不断舔舐着。
  谢谙现在开始犹豫,他现在是就此收手离开燕山还是按着那人的布局继续往下走?那人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圈,把女鬼送到他们跟前,到底是为了什么?
  “拜堂啦──!”女鬼那尖锐细长声音打断了谢谙的思绪,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红艳艳的头纱盖在离自己最近的谢谙头上。
  谢谙猛地回神,除却眼前视线被这弥漫着酸臭味的头纱遮挡,掌心也被塞进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
  低头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团红绸。
  红绸的另一端牵着女鬼。
  他可不想跟这东西成亲!现在是应该直接召出有钱把这鬼东西灭了还是老老实实跟她拜堂,然后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谢谙拿不定主意,只能求助地转过头看着江景昀,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忽闻耳边一道清冷细微的嗓音:“按照她的指示做,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不要召出灵武跟使用灵力。”
  谢谙:“???”
  江老二怎么知道他的传音口令?
  还有你江老二的意思是让我跟这鬼东西拜堂成亲?再者,你江老二现在用的不是灵力是空气吗?
  “这里被设下陆离结界,若随意驱使灵力与灵武便会招来反噬,重则性命不保。我进来前觉得不对劲便施了避障诀,这阵法对我无效。”江景昀看出了谢谙的疑惑,再一次补充道,“我适才找了一遍,阵眼不在外面,应当在里面。”
  “这女鬼势必会把你拉进去拜堂,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别怕。”江景昀看着谢谙那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顿了顿,稍稍放缓语调,话语里带着三分温柔七分别扭,“有我在。”
  谢谙只觉心原上那齐齐竖起的反抗的尖刺被一双温和有力的手给抚平,不安与躁郁也跟着消散。
  “好吧。”
  谢谙低下头,弱弱应了声,深吸一口气,端着壮士出征,视死如归的气势,抓紧手中的红绸,低声咒骂。
  他娘的,这辈子第一次拜堂竟然是跟一只鬼!
  谢谙突然反应过来,这女鬼抓他拜堂,为什么盖头纱的是自己?这不是乱了嘛!
  ……算了,他也不敢找那鬼东西说理,不合规矩便代表着这不算数,既然不算数就随便来了。
  江景昀看着谢谙那踌躇不前的步子,眸色几变,目光最后定在他手中牵着的红绸上。
  虽说头纱轻薄,但好歹也能遮掩一点视线,谢谙强忍着恐惧与恶心,不再看着女鬼方向,抬头挺胸,目视前方,随着红绸另一端的牵引慢慢往前踱步。
  刚走了半步,另一端被牵着的红绸突然紧了些许,力度也大了点,扯得谢谙一个趔趄。
  谢谙有些疑惑想要看看,却听见女鬼喜滋滋地唱着婚词,而那红绸的力度又恢复如初。
  于是只能作罢。
  “红胭脂,红嫁衣,新郎新娘两不疑。三叩首,合卺酒,殿前祈祷共白首。”
  谢谙白眼几欲翻上天,这女鬼也是不要脸,不仅自己给自己找新郎,还自己给自己唱着婚词。
  女鬼兀自拍着掌唱得乐呵:“对面不识君恩,转眼阴阳两尘,长恨情未得诉,身死方知情深……”
  前半段唱得还喜庆正经,后半段完全就变了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念祭文呢,当鬼的果然一点都不讲究。
  谢谙心道,这鬼东西生前定是被夫君给抛弃了,所以才会这么随便拉个男子就拜堂成亲。
  在女鬼重复唱了三遍之后,谢谙总算是抵达了殿内,与外面一片荒芜凄清之景相比,里面的布置可算得上天堂了。
  早先的装潢保留着完整,房梁间雕刻着的神兽依旧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只不过这女鬼也是着实大胆,殿内没有其他天官的神像,只大喇喇放着她自己,极为嚣张。
  两侧摆放着两架五层高的青铜仙鹤烛台,烛台上点满红烛,稍稍靠近门口的烛火被吹进的凉风捻高些许位置,怯怯地跳跃着。
  烛火多,亮堂是亮堂,可温度也高,熏得人直冒汗,尤其是这劣质的头纱还不透气,那股子酸臭味被火炙烤得味道愈发重。
  谢谙咬紧牙关与女鬼拜了三拜之后,实在受不了了,正欲扯下头纱,却听得女鬼又一声高呼,手一哆嗦收了回去。
  “红绳结两发,今开并蒂莲。同心步朝暮,相携共百年。”
  鬓发一紧,几缕长短不一的发丝脱离束缚,欢快地追逐着脸颊。
  谢谙都还没来得及心疼自己突然被剪去的头发,掌心一暖,原本牵着的红绸不知何时消失,徒留一撮系着同心结的头发。
  发质倒是丝滑柔顺,想象中的并不一样,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只是再怎么香那也是鬼的头发!
  等等,鬼哪里有头发!指不定是什么野猪野狗之类的毛发。
  谢谙如摸到烫手山芋,赶忙把手背在身后,余光瞥见隐蔽的角落,奋力一抛,掌心反复在衣上擦拭着,直到掌心隐隐作痛方才作罢。
  “好啦,新郎可以揭嘎──!”女鬼最后一个“头”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僵住了,扑通一声躺在地上。
  “呼──!”谢谙终于如愿扯下头纱,甫一看发现殿内全是绿油油的,使劲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目光四处逡巡着寻找着江景昀的身影,最后定在角落里,似乎就是他刚刚把头发丢到的那处角落。
  “二哥哥?”谢谙明明记得江景昀之前一直在身边的,怎么突然到墙角去了?
  江景昀状似无意整理着护腕,目光在袖口停留片刻之后,转身看着谢谙,又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鬼,指了指左手边的柱子上刻着的一行小字,正是之前阿莲唱着的词。
  江景昀道:“她就是附在林夫人身上的鬼。”
  这个谢谙也已经猜到了,只是他现在对这个女鬼的身份有点怀疑,还需要证明一下。
  他沉吟片刻,从乾坤袋里拿出之前的无名牌位,壮着胆子放在她身边,然后又连忙跑回江景昀身旁。
  牌位靠近女鬼没多久,就见那朵海棠花陡然间迸发出粼粼金光,落在女鬼额间,女鬼竟奇异地苏醒过来,五官已经长出,一改先前的凶狠狰狞,漆黑的瞳孔里泛起和煦的光泽。
  女鬼先是摸着那牌位黯然神伤,又看着谢谙二人,有茫然,有惊讶,也有欣慰与解脱。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谢谙身前,盈盈福了福身,敛衽一礼,哑声道:“妾身赵素素,见过二位仙君。”
  “你是林叶的妻子?”谢谙一手悄悄抓着江景昀的半边衣角,一边探出半个脑袋,试探性地问道。
  “仙君,我是不是……已经去过林府?”赵素素转过头,留恋似的看了眼殿中央的那座自己的石像,又看着谢谙,答非所问。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发现自己娶的新娘是鬼,你会怎么办?
  谢谙(怒而拍桌,气得原地打转):非要这么揭人伤疤吗?!!!再这样的话我罢演哈!
  江景昀(嫌弃地捂住谢谙的嘴,面无表情):这不可能。
  谢辞(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什么?再说一遍!
  沈晴鹤(默默买来一副棺材):……姑娘请安息。
  陈无计(架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数着银子):正好让她帮我数银子。
  赵素素(面带微笑):不好意思,我只专注嗑cp。


第46章 江老二,听故事啦
  谢谙一时捉摸不透赵素素这话里的意思,去没去过她自己心里没点数?
  虽说心里如此想,可到底还是觉得前后的赵素素有问题,便自觉地把目光转向江景昀,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其意不言而喻。
  江景昀并没有及时为谢谙解惑,而是随着赵素素的目光一齐盯着石像,凤目微敛,秀美的眉宇不经意间堆积着些许薄霜。
  江景昀的视线停留在石像上那双由玛瑙雕刻而成的眸子,指尖燃起一道泛着红光的符咒,轻飘飘似雪花般落在那双玛瑙眸子里。
  须臾间,只见两行血红色的液体自石像眼眶而出,顺着高挺的鼻梁缓缓滴落,于地面晕开朵朵红梅,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添诡异阴森。
  “魂寄沧浪,尊君为王。自堕厉鬼,再无明朝。”
  江景昀看着赵素素,眸色有些复杂,薄唇轻启:“赵姑娘,这沧浪石可是阴邪之物。你既寄居于此,便是选择成为厉鬼,永世再难投胎做人。”
  一般人死了则早早有鬼差候在一边将其魂魄带入地府。只有两种例外:一是魂飞魄散;二则为厉鬼。
  大多厉鬼生前都是受了极大冤屈,魂魄久久不能安息,怨气郁结不得解。还有一种就是人死之后于尘世间还有牵绊,不愿就此离去,便借着沧浪石当作仙体寄居魂魄以此来躲避鬼差。
  因着厉鬼修为高深,一般的鬼差不得近身,无法押解回地府。加之阎王也不可能亲自来抓一个鬼。是以鬼差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厉鬼便成了鬼界里一个特殊而又尴尬的存在。
  赵素素顿了顿,苦涩地笑了笑,嗓音沙哑:“妾身自是知道的。”
  “只是仙君,我不甘心呐!我真的不甘心!林叶他骗我!”
  赵素素肩膀剧烈颤抖着,捂面而泣,奈何鬼是没有眼泪的,哭了半天,只有那双杏眸变得红肿不已。
  现在的赵素素已经正常了,谢谙也就不怕了。他从江景昀身后站了出来,不忍地看着赵素素,柔声道:“姑娘别伤心,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我与林叶,自幼便指腹为婚……”赵素素平复了一下心绪,抱紧手中的无字牌位,目光幽幽,声音清清冷冷,缥缈似从天际之外飘来。
  宁城两大世家林家与赵家,林家靠纺织起家,辉煌的时候绸缎庄有百来家。赵家祖上则是京中的大官,后来告老还乡定居宁城借着手下人脉开始经商。
  林叶的父亲林雄因经营不善导致绸缎庄关了近半,生意每况愈下。
  赵素素的父亲赵康民当时正下海跑商,便问林雄要了一些布匹带去西洋,当地人对其趋之若鹜。
  林雄得知消息后主动找上赵康民,二人相邀一同下海跑商,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也就熟络起来,称兄道弟。林雄并且十分痛快的答应若赵康民的妻子生下的是女儿,就让自己的儿子林叶娶她。
  后来赵素素出生,两家也就自然而然的定下婚约,待赵素素及笄之后便办婚礼。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赵素素五岁那年,父亲在跑商的途中意外去世,不到三个月,祖父又因恶疾突发溘然长逝。赵夫人因承受不住丈夫离去的打击,三尺白绫往梁上一挂,脖子一伸,就这么没了。徒留五岁的赵素素懵懵懂懂地在一夕之间被迫接受家破人亡的惨状。
  赵家逐渐开始没落,早些年林雄还会帮衬着赵家生意,关心关心赵素素。后来林家生意越做越大,林雄也再没时间去顾及赵素素。
  一晃十年过去,赵素素摇身一变,成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不仅模样出挑,就连学识才干都是一等一的好,凭借着自己那瘦弱的肩膀把已经跌落尘埃的赵家给一点一点扛了起来。
  原本把赵素素遗忘在犄角旮旯里的林雄这才想起她与自家儿子的婚约来。虽说赵康民已去,林雄也未曾想要悔婚,催促着自家夫人去找媒婆下聘。
  “下聘?”林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脸上刚扑好的粉又簌簌掉了几层,手重重拍在小几上,秀眉一挑。
  “不行!我林家现在是何等身份,叶儿现在又是举人,保不准明年就能考个状元回来!大好的前途摆在那里,以后要什么王公大臣的女儿没有?就是尚公主也绰绰有余,何必娶赵家那孤女?”
  “昨儿个太守夫人还跟我提起她家的那位二姑娘呢,可见我家叶儿是有多抢手。反正我不同意!那个赵素素成天抛头露面的,哪有点姑娘家该有的端庄样?她哪点配得上我们叶儿?”
  林雄被林夫人这么一说态度也有点松动。
  士农工商,就算林家生意做再大,在别人眼中也是最下贱的,如今林叶已经是举人,前途不可限量,娶赵素素于仕途上更无半点好处。
  “只是……”林叶还有些犹豫不决,“总不能悔婚吧?好歹当年若是没有赵大哥帮衬。”
  “什么叫他帮衬?”林夫人如意算盘打到底,反正无论如何也不想要赵素素当儿媳,过往赵家的那些情意全然抛于脑后,上下嘴皮子一碰,话也不过脑,“当年不就是你跟他一起出海么?赚的银子你没分他?每逢过年过节,几车几车的礼品往他赵府送去,难不成送的都是空气?”
  “还有这十年里,你让人送到赵府的银子会少吗?”
  林夫人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啪的一声摔在林雄手边,新染好蔻丹的指甲在上面轻轻点着:“你自己看看吧,我都给你算着呢。咱们家呢,对那赵素素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反正除了让叶儿娶那赵素素,你做什么我都没意见。”
  “不!娘,我要娶赵素素!”一道清朗的嗓音钻入大厅,于雕花房梁间盘旋,迟迟未肯离开。
  只见一位穿着苍青色四君子提花暗纹宽袖及地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马尾高束,面容俊美儒雅,唇边噙着浅笑,端的是翩翩之姿,造的是风流之态。
  “叶儿!”林夫人一看见自家儿子,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拉下脸,“那个赵素素有什么好的!”
  “娘且听儿子说说。”林叶低低一笑,无奈解释道,“儿子也不知道赵素素有什么好的,若是以前还能说上几句,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哪里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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