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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完结+番外-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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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恶狠狠地指着谢谙,横眉立目,唾沫星子四溅:“你怎么不把黄豆绿豆还有玉米粒和谷子掺和在一起让我挨个分出来?最好再是那种限时一天,不干完就不能吃饭呢?”
  “然后再威胁我睡那黑不溜秋的厨房,不让我参加各种宴会,最后只能靠精灵找上门。”
  “陈药师这是说哪里话,我这也是万不得已的。都说死者为大,这死无全尸太惨了。况且这尸体碎得不成模样,我实在是分不出来哪是哪。再说了,你道行高深,这拼凑尸体的活对你而言那不是小菜一碟。”谢谙嘿嘿一笑,小心翼翼踱步躲在江景昀身后,在陈无计那几欲喷火的目光注视下脸不红心不跳地恭维着。
  “再说了,让你分拣东西不给饭吃然后睡厨房,这是后娘干的事,我才不会这样做。”
  “一百两。”江景昀直接干脆地蹦出一句,“做不做?”
  “做!”
  陈无计闻言立马收起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那窜起的火苗被一场洒下的银子雨给浇灭个透彻。登时身心欢畅,满口答应,眼尾藏不住的得意。拼凑尸体可是白云泉弟子入门必学之术,甚至有好几次考校弟子的尸体破损程度比眼前的还要碎。
  就眼前这个,轻而易举。
  谢谙一听江景昀这么豪爽地抛出一百两时心脏都跟着一颤,就这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吗?
  他这一年半来全身上下仅有的一百两,有拿去救济百姓,也有给江景昀买各色各样的衣裳,到了自己身上就是扣扣减减地用。
  “顺带让他重新入土为安。”江景昀道。
  “好。”陈无计沉浸在赚到钱的快乐中,自是什么都好商量。
  不出半炷香时间,只见他已经把那堆肉片长短不一的白骨回归了本来的位置,一具成形的尸体就这么大喇喇地呈现在眼前。
  “咦?”陈无计看着尸体上那张一半青一半黑的脸,半腐烂的鼻头上长着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他皱了皱眉,惊诧不已,“这不是村长么?前几日见着都还好好的,拿着扫把追着我打就属他他跑得最快。这才每隔几天就死了?坟头草都长得这么茂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无计沉吟片刻,继而想起先前阿珠说的话,把目光转向身后二人,幽幽道,“敢情之前我看见的都是死人了。”
  谢谙正准备点头,就听他再一次咒骂道:“妈的!又白花老子那三两银子!”
  “上好的牛乳糖和橘子糖,喂了一群死人不说,还被追着打!气死爹了!”
  陈无计又开始了他那永无休止的谩骂,最后被江景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封住了嘴。
  三人简单处理了一下苍茫山上的东西,也没再多待,回到了陈修谨那里。
  不过陈无计没来,因为他跑去县衙了讲述此次事情的经过,毕竟是以他名义揭的英雄榜,自然还得他去复命。
  先前还几番嫌弃五十两银子少的陈无计现在正坐在县令对面,绘声绘色描述着先前的经历,表情极为丰富,直把年过五旬的县令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几声惊惧的声音,大有身临其境之感。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其实呀那个什么村来着?石头村?无门村?还是石门村?”末了,陈无计本想来一句总结,结果一下子想不起那个村子叫什么名。
  “山门村。”县令默默地补了一句,看向陈无计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怀疑,这个人连村名都没记住,真的不是骗子吗?
  他余光瞥见候在门边的衙役,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打了个手势,已然把陈无计当作骗子,小心提防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哦,山门村。”陈无计浑然不觉,继续说道,“总的来说那里的人都死了,就是那个叫做阿珠的人。”
  “所以,县令大人,那五十两,拿来吧。”语罢,陈无计掌心朝上对着县令。
  “你如何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县令不为所动,捋了捋胡须,眸光里透着审视,“你连山门村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当真不是骗子?”
  陈无计一听,二话不说直接挥袖甩掉手边的茶盏,并且踹开脚边的凳子。
  在门外等候已久的衙役们伺机而动,刀剑出鞘声次第响起,森冷寒光描摹着陈无计那张掖着不知多少层乌云的俊脸。
  相比于陈无计这边的尴尬,另一边的谢谙二人情境也不怎么好。
  “混账东西!”
  江景昀狠狠瞪着谢谙,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指着眼前四处逃窜的大白鹅,如避瘟神似的退避三舍。结果又有几只胆大包天的鹅朝他冲过来,嘴里发出兴奋的叫声,比见了亲娘都还要高兴。
  江景昀足尖轻点,几乎是逃跑似的跃上屋顶,居高临下俯视着谢谙,咬牙切齿地说道:“赶紧把这些鹅给我弄走!”
  谢谙本是答应陈修谨喂他新买来没多久的鹅,哪里知道这些鹅是饿疯了,一见食物便迫不及待地蜂拥上来,恰巧把那做工粗糙的栅栏给彻底挤断了。
  重获自由的鹅群对食物的炙热也淡了些,开始扑腾着翅膀四处飞窜,首当其冲的便是离得最近的江景昀。
  谢谙吹了好几声哨子,腮帮子都吹酸了,可那些鹅根本不听他的。
  “二哥哥,它们不听我的。”谢谙抬头看着屋顶上面色铁青的江景昀,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委屈。
  “那你不会用吃的把它们带回去么?”江景昀怒道。
  “没了。”谢谙指了指一边的水塘,“那袋谷子被它们给啄到了水里。”
  江景昀:“……”
  “其实这鹅,挺可爱的。”谢谙弱弱道。
  “可爱个屁!一点也不可爱!你是瞎了眼吗?”江景昀冷声道,细究下语气里竟带着几分颤抖,“赶紧给我把它们弄走,不然以后就别想再进景王府。”
  纵然再迟钝的谢谙终于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二哥哥。”
  “你……怕鹅?”
  “你再说一遍。”被揭了心事的江景昀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可为了在谢谙面前竖起威信,自是不会承认自己怕鹅这事。
  “二哥哥怕鹅?”谢谙已然是确定了江景昀怕鹅,觉得好笑,一个沙场驰骋多年,杀伐果决威风凛凛的男人竟然会怕鹅!
  这实在是太可爱了!
  二哥哥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谢谙忍俊不禁,可又得顾及江景昀的面子,只好憋着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二哥哥为什么要站在屋顶上?难道不是为了躲它们?”
  “不是。”江景昀果断否认。
  “脏。”江景昀顿了顿又寻了个看起来非常合适的理由。
  对,没错,就是脏,脏死了。
  “现在日头大,二哥哥还是下来吧。”谢谙看着江景昀额间沁出的汗珠,心疼道,“放心吧,有我在,这些鹅不会碰你的。”
  “我就喜欢晒太阳。”江景昀为了面子,再一次违心道,“上面风景好。”
  心里却早是恼怒不已。
  什么破鹅!什么破天气!怎么会这么热?三伏天不是早就过了么?
  这一次谢谙倒是没有顺着他,且不说就算把这些鹅挨个弄回圈需要一段时间,再加上江景昀这阵势就是这些鹅若是没有全部回圈怕是死活也不肯下来。这日头愈发毒辣,若是中暑了得多难受。
  思及此,谢谙狠下心直接抓住一只鹅,打算用激将法治一治江景昀的自尊病。
  于是,他纵身一跃跳到屋顶,走到江景昀面前,高举起手中的鹅,嘿嘿一笑:“想来也是,二哥哥是英雄,哪里有怕的东西,这鹅这么可爱,二哥哥肯定不会怕。”
  谢谙一边说一边把鹅往江景昀面前凑,并且专注地留意着他的神情变化。
  江景昀:“!!!”
  江景昀只觉得此刻的心情被那数不清的火。药给炸过一般,千疮百孔间弥漫的硝烟裹挟着浓浓的无力与绝望,刻意压制的心绪齐齐钻上头皮,沸腾的血液唤醒了那刻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
  “怎么样?跟这些鹅相处得如何?你看它们喝了你的血长得多好。老二,我说过,玄虎营的主帅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若是再敢忤逆我,私放俘虏,你就跟这些鹅一起等着进过年的厨房吧。”
  “阿昀,你怎么总是躲着我呢?你这样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不好好惩罚你一下实在是枉顾我对你的深情。这些血鹅可是饿了好些时日了,实在是喂它们的人都给它们咬死了。这都已经是第十个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这样吧,你就帮我喂几天,就当是对你的惩罚了,好不好?”
  ……
  “不,不要过来。”
  碎如星河的画面迅速拼凑着,随之而来的恐惧似岸边卷起的巨浪,打得人措手不及。
  “我不想。”江景昀目光逐渐空洞,不住地往后退,“我们不一样,不一样的。”
  “我……我怕。”
  “二哥哥!”
  谢谙察觉出江景昀的不对劲,意识到自己玩过了,一把丢开手中的鹅,也不管这些鹅能不能承受住灵力,直接结出一道法咒把它们给全部给隐藏起来。而后猛地上前揽住江景昀,清楚地感受到他发颤的身子,瞥见眼尾那点潮红,清冷的眸子里交织着痛苦与绝望。
  “二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谢谙连着扇了自己好几巴掌,自责地抱住江景昀,不住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哽咽道,“二哥哥,真的对不起。你一直待这上面,我就是怕你中暑了,我就是想带你回屋休息。”
  “二哥哥,鹅没了,鹅没了,现在这里没有鹅,不怕了不怕了。”谢谙捧着江景昀的脸心疼地吻去他眼角的泪珠,哑声道,“二哥哥,鹅没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没……没了?”江景昀喃喃道。
  “是的,没了,都没了。”谢谙应道,“不信的话你看看。”
  江景昀空洞的眸子总算寻回一丝光亮,他转过头似乎想确认一下,可转到一半又停下了,又转了回来,把脸埋在谢谙胸前,紧紧抱着他,抓着他的衣服,颤声道:“谢……谢谙,怕……怕鹅。它们……吃我。疼……很疼……”


第97章 二哥哥,有新人登场诶
  好在陈修谨的那些鹅并无大碍,就是羽毛掉了好些,顶着白花花粉嫩嫩的身子四处乱窜。原本正正经经的大白鹅看起来就显得非常不正经了。
  陈修谨气得胡子都揪下好几根,濒临发作之际被找上门的官差给请了去,原因只有一个──陈无计把县令家的围墙给砸了。
  要说陈无计气归气,也没昏了头拆了县衙,毕竟拆了县衙那可要被扣上藐视朝廷的罪名蹲大牢的。
  于是他就跑去砸了县令家的墙,一边砸还一边乐呵呵地冲人家说道:“小锤四十大锤八十,您也别跟我客气,今日免费。”
  县令气得直接晕了过去,最后又被陈无计给弄醒了,醒了看见自家墙那大锤小锤锤出来跟蜂窝似的大大小小的洞就又晕了过去。
  于是乎陈无计一边砸墙一边救人,两不耽误。
  最后陈修谨又是赔银子赔笑脸,才总算是把山门村的事情解释清楚,并且施了个盛年重来让县令自己亲眼目睹整个事情的经过。又恰好不小心露出了江景昀与谢谙的脸,又不小心喊了声王爷。
  县令也慢慢猜出了陈无计的身份,即便再多怨怼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算起来也是他有错在先。
  最后陈无计也没能拿到那五十两,不是县令没给,是他没要。
  也不是有骨气,而是白云泉的弟子来了,传来了泰安帝的口谕让他立马回京医治三皇子妃。
  大钱送上门了,还要这小钱做什么?
  待陈无计回来后江景昀也已恢复如初,就是面色有些苍白。
  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低头对着热汤吹气的谢谙,殷红的嘴唇微微撅起,氤氲热气汇聚上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珠,和着红唇泛着柔和光泽。上面堆积着的水珠也厚重了些,连带着唇瓣颜色也加深了些许,显得炙热而又滚烫。
  江景昀眉心微蹙,模模糊糊间谢谙好像是用这张嘴唇亲吻着他的眼睛,可他又不能确定。
  若真如此,这也算吻吧?
  明明可以用手擦,可谢谙偏偏是用吻,还是主动的,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对自己,也是有点感情的呢?
  是不是说……谢谙有一点点喜欢他?
  江景昀被自己这个陡然升起的念头吓了一跳,耳廓隐隐有些发烫,连忙转移自己注意。
  “再吹下去这汤里就全是你的口水了。”江景昀故意绷着脸道。
  “不会的。”谢谙愣了愣,抬头看着江景昀,见他主动与自己说话,欣喜若狂,笑得跟条得了肉骨头的狗崽似的,好不乖巧讨喜。
  “我看着呢。”谢谙别过头低低一笑,摸了摸碗壁,“还有些烫,二哥哥再等等吧,马上就能喝了。”
  江景昀浅浅应了声,回过头看着一边椅子上摆放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眸光微黯,眼底流转着几分莫名的悲戚与不忍。
  “谢谙。”江景昀忽然开口。
  因着谢谙正在吹气,不能及时回复他,只能稍稍抬眸看着他,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眼眸比漫天星河还要透亮,又如山间泉水般澄澈,轻轻一捧便能化解尘世间的烦忧。
  江景昀看了半晌,最终别开视线,淡淡道:“注意口水。”
  谢谙本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可没想到还是为了这碗汤,当即哭笑不得,嘴里的动作又更加小心了些。
  “可以出发了么?”
  江景昀刚放下碗陈无计便牵着壮得跟头猪似的哈哈走了进来,呼吸有些急促,连带着额间的汗珠都未来得及擦拭,不用想都知道刚刚到底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
  “二哥哥?”谢谙自觉把目光转向江景昀。
  “稍等。”江景昀道。
  说完便转身走到屏风后。
  谢谙不明所以,便也抬脚跟了上去。
  “出去!”江景昀刚解开内衫系带便看见谢谙走了进来,当即拉下脸,冷声道。
  “二哥哥不打算穿我买的衣裳了么?”谢谙看着一边摆放着的墨色长衫,又看了看他刚脱下的雪色外衫,眸光微黯,神情有些受伤,一副“我老婆不喜欢我的东西”的表情。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穿着不舒服么?还是……不喜欢我?”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引人无限遐想。
  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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