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完结+番外-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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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阑看着那些莲子排成一个万字的时候,呼吸微滞,看向谢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诧。
谢谙竟然会吹沙始金术!
那牢固的结界在吹沙始金术下就如那撞到石头上的豆腐,瞬间碎成渣渣。
他体力有些不支,踉踉跄跄走了出来,冷眼觑着一边的贺阑,嗤笑一声,二话不说掷出有钱直接往他胸口刺去。
贺阑正欲避开,却被蓦然间飞出的捆仙索束缚住,不得动弹。
看着近在咫尺的有钱,只能往一旁偏了偏身子,稍稍避开了要害。
谢谙看着贺阑那被刺穿的肩膀,目光在他肩头上那巴掌大酷似枫叶的痕迹顿了顿。若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这次再怎么也不会就此放过贺阑。
贺阑站在原地目送着谢谙离开,双拳紧握,额间青筋暴出,眉宇间堆积着万顷乌云,凌厉的闪电恣意穿梭其中,黑眸里藏匿的愤怒与杀意疯狂滋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世上只有我二哥哥最好看!!!
谢辞:我同意!!!
贺阑:呵呵。
第100章 二哥哥诈尸了
客栈内一片狼藉,四窜的灵流直把客栈屋顶上尚未来得及收拾铺盖逃跑的瓦片震碎大半,窸窸窣窣地铺洒着。
刀剑相碰声不绝于耳,混乱间还能瞥见铁器剧烈摩擦下产生的火星。
掌柜的拉着店里的五个小二缩在柜台下,几人手里扛着一块黑漆漆的铁锅,把头埋得死死的。别说是呼救了,就连喘气都不敢,生怕惹来杀生之祸,只能依着这口锅给自己掩耳盗铃的安心感。
“我草你大爷的!”陈无计掌风一扫,跟撒豆子似的把眼前的桌椅悉数掀了起来,径直朝对面紧追不放的鬼力士袭去。
“妈了个巴子!老子长这么大就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今儿个倒好,头一回被人追杀。”陈无计稳住因乏力而颤抖的手,啐了口唾沫,轻掀的眼帘带着无尽阴霾滚滚而来,平日里惯常透着七分慵懒的桃花眼里涌动着森冷的杀意。
“当真是岂有此理!”陈无计怒喝道。
他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闭目凝神,正欲施法结咒的时候,眼前倏地掠过一道淡蓝的灵光,如拨动的琴弦猛地一颤,罡风四起,于鬼力士面前形成一道结界,将其阻拦在外。
陈无计那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回了位,绷紧的背脊也渐渐松缓,顺着灵光传过来的方向看了眼外头那急匆匆走进的身影,疲惫地叹了口气,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王爷若是再晚点,这回得我躺棺材了。”
“二哥哥呢?”谢谙没有心思与陈无计扯其他的,目光在四处逡巡片刻后,始终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放到热油里烹煮,噼里啪啦,片刻不得闲。
此前他先是去了医馆,问了大夫,大夫却说江景昀在他进去上药的时候留下银子走了。觅踪符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张,就跟那没入深湖的石子,久久没有丝毫回应。
“不知道。”陈无计摇摇头,“之前不是找你去了吗?没找到么?”
“遇上了些麻烦。”谢谙没工夫与他详细说明,转过头看了眼已然全黑的天幕,稀疏的繁星零星点缀着,捻着薄云等候着东山上徘徊的吴钩,连带着晚风都跟着温柔起来。
他满心焦急与担忧揉进了血液里,流淌至全身每一处角落,使得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不断地喧嚣、沸腾着。
“我去找他!”
谢谙不敢多想,提着长剑再一次折返,没入无尽黑暗中,被风吹拂起的衣袍都带着匆忙,撕碎着晚风,猎猎作响。
陈无计反复确认那些鬼力士被困在结界里不得动弹后,又掷出捆仙索,把他们牢牢捆住之后,抬脚欲跟上谢谙的步伐。
可在突然瞥见柜台上那如雨后冒出的蘑菇般此地长出的六颗脑袋,以及他们眼里的哀求与惊惧时,默默把没有说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拉过一旁没有损坏的板凳坐下,面无表情地与同样的呆滞状的鬼力士对视着。
画面极为诡异,比学堂里闹腾得最欢的学生突然看见先生时还要诡异。
出了客栈的谢谙不知道到底该从何处找起,只能往那些隐蔽偏僻的角落四处搜寻着。
他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跌跌撞撞地飞向着那寻觅已经香甜可口的食物。又像是被主人不小心丢失的狗崽,凭借着那微弱的气息寻找着主人的踪迹。
或许是责怪自己的本领不到家,又或许是担心主人早已离开了这片地域,狗崽的性子逐渐暴躁起来,赤红着眼,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流下。它只能低头用自己那斑驳的前爪刨弄着地面,待重新安慰好自己后又继续抬起头,摇着尾巴往前走。
它不知道主人在哪,但它一定会找到的。
“我我我……我看见前面巷子里躺着一个人!”
适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捂着胸口,惨白着一张脸,磕磕绊绊地对着身侧的友人说道。
“活的死的?”友人看了看四周,而后低头小声问。
男子忙不迭摇头,比拨浪鼓的速度都还要快上几分,怯怯地咽了咽口水,回想道:“我喊了几声,他也没应我,那里光线不好,那人身边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现在想来估计是血。”男子摸了摸下巴,猜测道。
“要不我们再一起去看看?”友人提议道,“看看那人情况到底如何?东街那谁家客栈不是闯进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么?估计是被他们刺伤的人也不一定。”
男子犹豫了一下,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暗自思忖着要不要重新回去看看。
“在哪里!”
然而不等男子做出决定,反而是一旁把二人对话一字不落听进去的谢谙急急忙忙地开口问道:“那个人在哪里?”
二人被谢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跳,皆用一副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人在哪?”谢谙哑得不成模样,仿佛是被炭火炙烤过一般,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颤抖。他像是一个走在悬崖边缘的人,只需一阵微风便能将他带入万丈深渊。
“请你们告诉我,那个人在哪?”谢谙近乎绝望地看着二人,反复念叨着,“他在哪?”
“就在前面左拐,插着红色旗子的巷子里。”男子看着谢谙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想着自己方才巷子里看见的人应是对谢谙重要的人,登时出声回道。
“多谢。”
谢谙匆匆道了声谢,跟阵风似的,拔腿就往前跑,
他根据男子话里提到的那面红色的旗子很快便找到那条巷子。
巷子里没有灯,一片阴暗,连带着被风吹过来的空气都带着浓郁的酸臭味,那是食物腐烂的味道,细究之下还藏匿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谢谙站在巷口,却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地上躺了一个人。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全是江景昀毫无声息躺在血泊里的样子那双藏匿着世间一切美好的眸子,那双倒映着他眼里所有爱意的眸子自此阖上,世间的风月再难令他动容。
谢谙只觉吸入的空气顿时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刃,雪亮的刀锋在五脏六腑里肆意割据着。
“二哥哥……”谢谙不适地弯下腰,企图缓解着心头的痛楚。
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江景昀,可他没有勇气上前确认,他怕事实与自己所想背道而驰,他怕这个人就是江景昀。
他怕江景昀再一次死了,再一次离开他了。
他不坚强的,一点也不。
自去年陈修谨把江景昀带走之后,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江景昀到底会不会醒来,陈修谨会不会是故意骗他的?
得过一段时间魔怔了一般,认为江景昀已经死了,陈修谨就是随便寻了个借口把人带走了。于是他各种寻死,最后却都被人给发现给救了回来。
若真的是江景昀,那么他也该一死了之了。
谢谙深吸一口气,迈着那双重若千钧的腿,比姑娘家踩的莲步还要细碎,颤颤巍巍地往前走着。他越往前走,看着那离得越来越近的尸体,情绪越发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二哥哥呀。”谢谙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喊了一声,绞尽脑汁寻着那些能令自己开心的话题,“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你,你应该是躲到哪里吃糖画去了。肯定是这样的,因为你怕那大夫会笑你。”
“二哥哥,那糖甜不甜呀?可不可以给我留一点点?不要太多,嗯……你吃过的也行。”
“二哥哥,我找不到你了,我一直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对不起啊,还说要保护你一辈子的。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
谢谙佝偻着身子,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偏偏走出了风烛残年的萧瑟感。
即便是谢谙走得再慢,可还是走到了头,他借着朦胧月色打量着脚边的一个用金线绣着歪七扭八文字的荷包。
他神情骤然凝滞,沉默良久,而后哆哆嗦嗦地弯腰捡了起来,拍干净后放在心口位置,嘴角颤抖地扯开一抹弧度,艰涩道:“二哥哥果然是嫌我绣的荷包丑,没关系啊,我慢慢练,等我练好了,再绣过一个给你。”
“可是你别丢了行不行?二哥哥,你别把荷包丢了,别把我丢了……”说着说着眼泪在再一次滑落,“二哥哥,你别把我丢下行不行啊?父亲丢下了我和阿娘,后来阿娘又把我丢下了。二哥哥,就剩你一个了,能不能别再丢下我了,我会听话的……”
自谢谙看见这个自己前些日子送给江景昀的荷包时,他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顷刻间如日出后山林间消散的雾霭,被薄雾笼罩下的疮痍无可遁形。
“二哥哥……求你了,别丢下我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
那条不断寻找主人的狗崽最终还是在离主人主人最近的地方停下步伐,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呜咽着。
“我还有好多话都没有同你说,还有好多漂亮的地方想带你去,带你走遍青虬每一个角落,尝遍各种美食。若是走累了,我们就歇歇,想歇多久都行。一天两天或者是一年两年,甚至是更久……”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的?当真是比姑娘家都还会哭,丢人现眼。”
自头顶飘来一个夹杂着无奈与嫌弃的嗓音。
谢谙一个激灵,却还是不敢抬头。
“要哭也不知道找个干净的地,你是想让全镇的狗都围着你吗?”声音还在继续,嫌弃的意味也愈发浓厚。
谢谙讷讷地抬起头,看着江景昀提着灯笼缓缓走近,本就修长的身子被那烛火投射到墙壁上显得愈发挺拔。清隽的面容被橘黄的烛火勾勒着,那棱角分明的面孔都变得温柔起来,像那新雪褪去后枝头初绽的新蕊,清新白嫩间交织着无限风流。
谢谙一时喜不自胜,奈何脑子一下子混乱起来,下意识张嘴便问道:“二哥哥,你这是诈尸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我是一个凭本事追老婆的男人!
第101章 二哥哥,让我抱一下
江景昀甩开鬼力士后发现谢谙送自己的荷包不见了,便沿路返回寻找,结果却看见这二傻子以为自己出事了便蹲在这乌漆嘛黑的巷子里嚎啕大哭。
当下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又是动容,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会因为自己的消失而伤心流泪。
其实在谢谙走到这巷子的时候他也已经赶到,本来想就此离开,免得让那些尚且逃窜在外的鬼力士追上来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转过身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就听这二傻子一个人嘀嘀咕咕念叨起来,哭着诉说着往日里受的委屈以及对自己的不舍。
于是乎,江景昀便也暂时放下离开的念头,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谢谙的哭诉。
听得差不多的江景昀生怕谢谙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措,为了顾全他的面子本打算离得远些在传音阵里找他,哪曾想这傻子哭得太丑了!太傻了!
哭得……令人心疼。
遇上了这样的谢谙,江景昀自诩的冷静骤然间支离破碎,就这傻子还要什么面子,他连脸都没了。
思及此,江景昀大步走上前,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着,一会儿往前挪动半寸,一会儿又往回缩,几番挣扎后干脆拢在袖子里,背在身后,不甘心地握成拳,还不待为自己这不争气的行为寻个合适的借口安慰自己时,便听见蹲地上这二傻子突然蹦出的那句诈尸气得胸口疼。
萦绕在心头的怜惜与不忍最终伴随着“诈尸”消失殆尽。
江景昀面色一沉,霜雪那疯狂跳跃的银光在这逼仄的巷子内来回穿梭着,映照着谢谙那张糊满了水渍的俊脸,眼尾的泪珠还未拭去,尽情地洇着那抹绯红,揽着银光熠熠生辉。泛粉的鼻头不时轻轻吸动着,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这是鼻塞的信号。
湿漉漉的眸子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霜雪的光芒有一瞬间凝滞。
就在这短暂凝滞的片刻,谢谙噌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接扑到江景昀身上,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猛烈的撞击直接把江景昀撞得往后退了几步,背靠着那灰褐色的墙壁,强劲的力度使得墙壁上那斑驳的墙粉都跟着簌簌掉落。
江景昀闷哼一声,眉心紧蹙,一只手往谢谙脑袋上狠狠一拍,骂道:“你又发什么疯!”
“二哥哥!”谢谙把脸埋在江景昀脖颈间,闭着眼不断汲取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兰香,失而复得的狂喜席卷全身,哪里还听得进其他话,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个念头──二哥哥没有事。
“二哥哥,二哥哥,二哥哥……”谢谙高兴得跟只撒娇的猫儿似的,毛茸茸的脑袋不断往江景昀脖颈间蹭着,拱着,还时不时地用脸去蹭,嘴里就不停地唤着江景昀,也不需要人回应,兀自一个人傻乐。
气得江景昀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几次试着推开人都无果,刚刚分开一点又跟牛皮糖似的黏上来,最后只能认命地由谢谙去了。
江景昀双手疲惫地垂在身侧,呼吸有些紊乱,被月光瞥见的脸色有些苍白,紧抿的薄唇隐隐有些颤抖,把一个被妖精禁锢着吸收精气的柔弱美男子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路过的更夫被尿憋得正打算寻个地方解决一下,谁知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