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 完结+番外-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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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谢谌脸青一阵紫一阵,气得额间青筋爆出,只能把目光转向泰安帝,朝他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言语悲恸道,“王妃与儿臣自幼相识,她性子温婉体贴,对儿臣来说是一生挚爱,又何曾会做出畜生行径拿她去算计他人。”
“如今王妃已去,还请父亲为儿臣做主。儿臣在短短一个月内,先是失去那未曾谋面的孩子,如今又失去了爱妻。此等连番的打击实在是让儿臣接受不了。还请父亲给儿臣一个说法,不然儿臣无颜面对他们母子二人。”
谢谌这话里提到那魏王妃腹中失去的孩子,无疑是在提醒泰安帝魏王妃会遭此劫难与他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若不是为了救泰安帝,他也不会抛下魏王妃独自一人在马车上遭贼子惨手,更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果不其然,泰安帝闻言,面色骤变,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起,看向谢谙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不耐,微敛的眸子里流转着几分锐利。
他把手改为从龙头扶手放在膝间,屈指无意识摩挲着下裳上绣着的棠棣花,沉吟片刻,最后把目光定在江景昀身上,道:“江二,把你的是非鉴拿出来。”
江景昀猛地抬头看向泰安帝,修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在眼睑落下浅浅的阴翳,沉稳的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恍惚间正酝酿着莫名的风暴。
他拢在袖中的手慢慢蜷缩着,目光幽幽,好似锁着千尺寒潭。浓黑的剑眉陡然横起,仿佛出鞘的利刃,雪亮的刀锋上以讥诮之势睥睨着眼前人。
“江二。”泰安帝语气又沉了几个度,深深地看了眼江景昀,嗓音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你所言,既要证据,那就把是非鉴拿出来一试。”
“是非鉴下无冤案,你是知道的。倘若老六真是冤枉的,那也可以还他一个清白。”
“真的还得了么?”江景昀反问道,“只需盛年重来便可以还原酒楼里谢谙的遇见事情的所有经过,又何必动用是非鉴。”
“盛年重来虽能还原发生过的事情,可它也会受结阵者的影响,若是有人存心隐瞒,我等又如何得知?”谢谌嘲讽道,“景王与老六如今都是高级修为,我们这些灵力低微之人哪里能辨别出来。”
“你弱你还有理了?”江景昀鄙夷地乜了眼谢谌,不屑道,“净学些姑娘家的姿态,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谢谌气得面色涨红,比那熟透的柿子都还要胜上三分。
“扑哧──”
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谢谌那未能宣出口的话,谢谌只觉心原上的怒火被人浇洒了几大桶热油,火焰冲天,凄厉地描摹着他此刻阴鸷的面容。
他宛若一只趁着鬼差不注意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循着声源狠狠瞪着谢谙,嗓音因愤怒而变调。
“谢谙!”
“哎!”谢谙脆生生应了一句,“我在这呢!三……姑娘?”
“你他娘的找死是不是!”谢谌骂道,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
“好了!”端坐在上首的泰安帝厉声斥责道,“吵什么吵!孤这里不是菜市场,更不是你们府上,还容不得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里撒野。”
“江景昀,别让孤说第三次。”泰安帝再度把话题转移到了江景昀身上,漆黑的眸子里淌过一丝杀意,连带着称呼也跟着变了。
“二哥哥。”谢谙走到江景昀身侧,在离他一步之遥的距离后又停下隔绝了泰安帝的视线,歪了歪脑袋,粲然一笑,“赶紧试试吧,天都要黑了,弄完我们回家吃饭。”
“我没做过的事,是非鉴是不会冤枉我,对不对?有二哥哥在,我还怕什么。就是要麻烦二哥哥等我一起回家啦。因为我怕黑,没有二哥哥陪着的话,我一个人可不敢走。”
这玩笑的话语听得一众官员直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脑海里交织着各种作呕的念头。
江景昀闻言,神情有些复杂,他深深地看着谢谙,薄唇翕动,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可终究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看了看朝自己望来的泰安帝,闭了闭眼,掌心汇聚灵力,结出一道金光粼粼的是非鉴。
“谢谙。”江景昀隔着璀璨的金光看着谢谙那张被金光映照得愈发俊美柔和的面孔,心下一动,下意识开口道。
“嗯?”谢谙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等你。”江景昀薄唇轻启,嗓音浅浅,带着几分难得的柔和,“等你回家。”
谢谙愣了愣,随即眉眼轻弯,莞尔道:“我就知道二哥哥最好啦!”
江景昀别过头,不再看谢谙,抛出是非鉴,指尖燃起一簇白色的光芒迅速潜入是非鉴中,金白色的光芒相互缠绕着,如一对有情人,难舍难分。
最后,是非鉴化作一根闪烁着金光的铁链,跟捆粽子似的把谢谙牢牢捆住,并且不断收紧,皮肉碎裂声在寂静的大殿无限放大。
江景昀之所以不想用是非鉴的原因便是是非鉴会融入人的血肉,吞噬他的意识,挖掘他那不肯言说的秘密,这一过程非常痛苦,除去皮肉伤之外,更多的是心理上。
是非鉴与善恶鞭一样,留下的印记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并且会自动凝结出卷宗,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与犯人无异。
谢谙面色逐渐发白,额间沁出的汗珠滴落在睫毛上,使得他不适地半眯着眼,眼珠子艰难地往上瞄着,想要看清头顶那道卷轴上到底有没有字。
众人齐刷刷伸长脖子,仿佛湖面上那仰起脖子向天高歌的大白鹅,你争我抢的,生怕落了后。
在众人翘首以盼之际,只见那团金光陡然间散作无数簇细小的如萤火般的光芒,并且井然有序地排列着,缓缓勾勒出一个个规规矩矩的楷书。
在座一片哗然,有幸灾乐祸的,有单纯看热闹的,也有失望与不甘的。前两者占多数。
杀害兄嫂。
除此四字外,再无其他,惯有的处罚都没有显现出来。
谢谙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用了好一阵子才看清空中的那寥寥四字。他静默一阵,侧过头看着江景昀,眼前一阵恍惚,几度想扯开一抹笑,奈何脸上的肌肉似乎被冻住了一般,僵硬不已。喉咙好似被浸水的棉花给堵住了,生涩异常。
他顿了顿,没有怒起反抗,也没有大喊大闹,反而只是惋惜地低低一叹:“二哥哥,你不用等我回家啦。”
“父亲!”江景昀到嘴边的话却被谢谌截了去。
“是非鉴上写得清清楚楚,就是谢谙杀害了我的王妃。”谢谌如那觅得腐肉的兀鹫,眸里迸射出慑人的光芒,“自古杀人偿命,还望父亲能给儿臣一个替王妃报仇的机会。”
“老三。”泰安帝有些不大赞同地看着谢谌,“孤知晓你此刻的心情,但国有国法。虽然是非鉴显示出老六犯的过,但也还未能定出对他的刑罚。便代表着证据不全。明镜司办事有它的程序,我等都无权干涉。”
说罢,泰安帝不再看他,把这个问题丢给了江景昀,“江二,按照规定,安平王就交由明镜司处理了,你可莫要让孤失望啊。”
任凭谢谌再愤怒再不甘,谢谙还是被暂时关押进了明镜司大牢,没有泰安帝的旨意不准任何人探访。连带着明镜司都打着防止谢谙逃跑的理由布下了好几层防御结界,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谢谌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几次求见泰安帝表明自己的意思都被拒绝了,数次碰壁后,谢谌只能改换计策,拾起被自己反复按捺住的念头,连夜召见幕僚商讨着大计。
皇宫一隅,泰安帝负手而立,望着前方水塘里借着月光照耀着花林的湖面,闻得耳畔一阵窸窣动静,稍稍侧过头看着左手边的墙角位置,不确定地问道:“来了?”
“为什么?”墙角里飘出一抹夹杂着愤怒的嗓音。
“谁能想到他胆子那么大,这等事都干得出来,还真是丧心病狂。”泰安帝低叹一声,慢悠悠地往前踱步,“孤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确实不是什么好法子。”那人嘲讽道,“你是在为魏王妃腹中的那个孩子内疚?”
泰安帝神情微滞,低垂的眸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唇边溢出若有似无的叹息。
“毕竟那是你亲手杀害的孙儿。”那人视若无睹,继续道,“子肖父,无可厚非,他只不过是继承你的衣钵,将其发扬光大罢了。”
“你──!”泰安帝瞳孔骤缩,怒瞪着那人,往前走了几步后又立马停下,压低嗓音道,“江景昀,你给我注意言辞!”
“言辞?”隐在黑暗中的江景昀长腿轻轻一迈,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瘦削的肩头盛着盈盈月华,冷峻的眉眼间北风呼啸,说出的话语不修饰任何锋芒,“之前的遇刺难道不是君上故意设计好的么?”
泰安帝话一噎,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不……不是。”
“不是什么?是没算到魏王妃腹中有孩子,还是没算到本来安排好的刺客为什么会出乎你的意料对魏王妃下狠手?”江景昀反问道,“君上,一条由血肉堆砌而成的路到底能走多远?您可曾算过?”
“江二。”泰安帝揉了揉眉心,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以为你就能逃得了么?”
“你我皆是笼中鸟,谁又比谁自由呢?”
“各取所需罢了。”江景昀嘲讽道,足尖轻点,一闪而逝。
离皇宫不远处的一座高楼内,顾行止半倚在栏杆上,扫了眼皇宫方向,又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鬼扑蝶,而后俯下。身在跪在脚边的黑衣女子眉宇间落下轻轻一吻,勾唇道:“云儿,接下来该你上场了,可别让我失望了。”
“是。”云儿应道,正准备离去之后又被他叫住。
“对了,少主可有消息?”顾行止问。
“没有。”云儿摇摇头。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怕不是死了吧,又或者是那群老东西诓我。”顾行止喃喃道。
“算了,不找了,我自有办法回去。”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当有姑娘掉了珠钗,不同人的反应。
谢谙:(正鱼弯下腰捡起,忽觉脖间一凉,登时挺直腰杆,掏了掏耳朵)什么东西?我没戴眼镜,什么也看不见。
江景昀:(霜雪地上一扫)哪有什么东西。
谢辞:(摸了摸发间摇摇欲坠的绢花,一边整理一边踩过去)不能低头,花会掉。
沈晴鹤:(默默捡起,丢到一边垃圾桶里)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陈无计:(嫌弃踢开)镀金的还在这里挡路,妈的,洗眼睛去。
顾行止:(果断丢下一堆珠串,席地而坐,邪魅一笑)走过路过的姑娘们,你们的发钗掉啦,快来领啊~我家里还有一堆呢,这里找不到的姑娘劳烦随我回家看看吧。放心,我不是骗子,我就是个神经病。
贺阑:(一棍子打晕楼上拖走)
第106章 二哥哥,你别听我瞎说
起初谢谙都想好了会在明镜司大牢里吃脏的喝酸的盖臭的。可谁能想到这三样一个不占。反而被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一个圆溜溜的周兵兵趴在一旁听故事。
“然后呢?然后呢?”周兵兵如同一个好学的孩童,使劲地瞪大那双求知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谢谙,“您遇上了那柳魃之后呢?”
“柳魃?”谢谙讲故事也是心不在焉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方向瞥去,胡乱地接着周兵兵的话,“嗯……炸了。”
“什么?!”周兵兵一听,连忙站了起来,双目圆睁,骇然道,“那……那那那柳魃亲了一个姑娘的脸就……就炸了?!”
“敢问那姑娘是何方人物,竟有这般威力!亲一口就会炸!怕不是神仙吧!”
谢谙:“……”
周兵兵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动作神情极为浮夸,大有民间那些跳大绳的道士有得一拼。
谢谙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身子往后一栽,一头扎进那新铺的稻草上,一根细长的稻草直接钻进了鼻孔,疼得他不适地皱起眉,那丢在门口的魂魄也回了体内。
“周大人。”谢谙用手撑着地面,跟拔萝卜似的把自己的脑袋给拔了出来,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看着周兵兵,“让我安安静静坐个牢吧。”
“好……好吧。”周兵兵瞬间收起那盎然兴致,抱着自己典藏的话本,端着姑娘家别情郎那三步一回头的姿势依依不舍地离开,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那个神仙姑娘的脸真厉害啊……”
谢谙:“……”
待周兵兵离开后,谢谙本想在传音阵里呼唤无常,一直杳无音讯,后知后觉才想起明镜司的防御结界,除了司内之人,其他人的术法皆被限制住。
是以谢谙只能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稻草,心里暗自划算着自己会在这牢里待多久。
门口响起铁器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响声,不知何时睡着的谢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气质清尘的男子。
水绿色的长衫外罩着一件雪色灵芝纹织银滚边披风,柔顺明亮的墨发用茶白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优雅间又多了几分柔美,恍若山林间走出来的仙子,染上了人间烟火,掩映动人。
烛台上橘黄的灯火自那如画的眉眼间顺着高挺的鼻梁轻轻滑落,最后顽皮地停在那泛粉的薄唇上,随着唇瓣的展开而留下稀疏斑驳的痕迹。
一如夜里的月光照耀花林,不经意间落入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间沉溺着动人温柔。
“这都能睡着。”那人低低一叹,“也不怕着凉。”
“晴……晴鹤?!”谢谙沉睡的神智渐渐苏醒,惊诧地看着眼前站的沈晴鹤,连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这才咧嘴一笑,猛地上前抱住他的脖子,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大美人还是大美人!”
“一年多不见,小傻子还是小傻子。”沈晴鹤被他这堪称撞的抱给撞得直往后退了几步,白皙的脸庞登时爬上两抹红晕,宛若荷塘里那染上点点粉红,欲开未开的莲花,摇曳生姿。
沈晴鹤好不容易挣脱开谢谙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不甘示弱地回道:“好不容易回来,结果却进了明镜司,你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