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座下修魔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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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人做出如此危险歹毒的琴?”
玉洐君不语,视线越过窗外,正对着这间房的,就是院落里那棵参天古槐。
先前远了视线昏暗看不真切,如今两人拿了夜明珠照明,只见古槐树下密密麻麻埋着一圈圈的琴,树在中央,琴围成由小到大的圈,都只露出了半截琴身,像是一个阵法,这画面当真诡异至极。
“见过种花种树,还第一次见种琴的。”火焰俯身,摸了面前的一把的木琴。
质感倒是跟一般的琴没有区别。
“啊——,别摸我喂,要痒死了!”
突兀声音响起,沉沉的琴弦也随之波动,竟是这琴开口说话了!
随即像是沉睡的人群被打扰了一般,越来越多的声音: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
“把嘴给我闭上!”
“哎,这是不是有人?你们快看啊,有人进来了!”
“嘿,还真有人,要死啦,不要命啦敢来这儿?”
“是个小孩,哎。。。。。。。小宝贝。”
众琴七嘴八舌的就讲开了,被人吵醒不满,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玉洐君将火焰护在身后,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下明了。
百来人的常家大宅一夜之间连条狗都不剩,其实不是人突然消失了,竟是被不知什么样的妖术封印进了琴里,肉身与琴已融为一体,百来人的怨气冲天,自然要靠只鬼镇压。
而这只鬼,就是眼前这棵古槐树。
火焰环视密密麻麻的一圈琴,蹙眉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怨恨?”
什么样的怨恨恩怨,连杀了都觉得便宜,要活活把人做成琴埋在废宅里百年,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先砍了这鬼槐再说。”
火焰作势就要上前去。
北玉洐抬手,示意他退下,既而道:“待着别动。”
说完翻掌召出一把冰色的剑。
剑薄而透明,精美绝伦,剑身通体泛着霜意,灵气逼人。
正是玉洐君的配剑:“幻冰。”
北玉洐眼神一凌,右手结诀,那幻冰神剑便直朝古槐树飞去,竟打算直接将这颗参天老槐拦腰砍断。
“叮鸣——”
蓝色的光芒被驳回,发出刺耳的兵器碰撞之音。
惨白的月色下,古槐树后方慢慢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月光阴恻恻的渡下来,映出他无生气的侧脸,竟比月色还要白上几分。
文。。。。止语。
竟是天族文相,止语君。
他好像一点不意外看见北玉洐,低低笑出了声,声音并不似往常温润,反而带着点阴冷:“月公子好啊。”
见此,玉洐君蹙眉:“止语君。。。。。”
难怪,常州的百姓去神庙祈愿没用,周围仙门也没有一人敢插手,放任这常鬼宅这么多年,常州是他的地界,出了这么多的命案,文止语自然知晓,知晓却无动于衷。
况且文止语擅琴,放眼整个奇格,能做出这种迷惑人心鬼琴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刚刚驳回幻冰剑的,正是他手里这把青霄鹤涙琴。
整个琴身灵力流转,弦色琉璃,也是把不可多得的宝物,只不过这把天界第一神琴,在如今这怨琴遍布的鬼宅子里,看起来显得格外妖异。
文止语缓步走出槐树下,一身青袍散发,嘴边浸着微微的笑,明明是一副清秀斯文的模样,却让人能感觉到他传来的强烈杀意。
埋在脚边那些琴好像怕极了他,看到他现身,都缩到了土里,不敢再聒噪。
“月公子,路过吗?”
文止语微微一笑,仿佛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的自然。
火焰可不吃他这套,他正愁没地方找这人麻烦,如今遇到了这档子窝火事,刚刚在幻境暗算他的账还没算呢。
火焰冷哼道:“你这狗天官,废什么话,是不是你在搞鬼?”
文止语平静道:“你这小弟子倒是性急。”
北玉洐微微深了眸色:“我想你应该给个解释。”
解释一下,为什么堂堂天族第一文相,居然在凡界做如此阴毒的事。
人们所认识的止语神君,无人不说他是个端正神官,永远是斯文温柔,眉间带笑,而不是眼前这个阴郁晦涩的男人。
文止语不答反问:“月公子,这是非要跟我过不去了?”
北玉洐:“你身为天族神官,不庇佑常州百姓就罢了,为何要如此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将活人身体拆骨做琴再将魂魄压在琴中,使其生生世世不能投胎转世,如此怨气深重的琴,自然会危害人间,此等做法哪怕是寻常的妖魔也不及他歹毒。
听言,止语君竟笑了开:“庇佑,我为什么要庇佑这群杂碎?”
他向来在人前斯文,何时这样说过话,那阴恻恻的表情像是在表达,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火焰略一思索,说道:“常州是你故乡,你飞升上仙之前都在此生活,若我料想没错,怕是这群凡人得罪过你。”
话音刚落,果然见文止语的脸青了几分,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不肯说吗?我却偏要知道。”
火焰嗤笑,他本就是个爱看热闹的顽劣性格,又素来与天界不对付,没打算给他留面子,随即重重的一踏脚,强劲的灵力下他脚边一把琴飞出土地。
那琴身竟然也像人一样害怕的哇哇大叫,火焰飞快接住琴,一手抚上琴弦用灵力探知这琴魂生前的神识。
。。。。。
18常宅的往事
常家大宅。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忙碌人群,人声鼎沸,不难看出百年之前常家也是繁荣昌盛的门户大家。
唯独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在角落里,正费力搬着一根沉重的香木。
十月的初冬天气,这个只有几岁的小孩穿着单薄,双手长满了冻疮被木头磨的通红,隐隐可见血迹。不断有进进出出的大人从他旁边路过,但是无一不流露出厌恶神色,像是生怕沾染了什么病一样,对这么小的孩子视若无睹。
“九青,老子让你搬个木头磨磨蹭蹭这么久,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嚷嚷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只见他走到小孩面前,先是用力的甩了小孩一巴掌,随即狠狠的一脚蹬上他瘦弱的小腿,小孩子根本受不住这么重的力,当场就跌跪在地上。
手中的沉木重重的砸在了他腿上,痛的他一皱眉。
“哎哟,这么贵的沉香木,可是老爷吩咐了要拿去做琴的,你居然把它弄脏了,你赔的起吗?”
管家又看到了木头上的血迹,恶狠狠道:“你这扫把星,老子今天非打死你!”
说完更是拳脚相加朝着小孩子招呼过去。
这个叫九青的小孩倒是坚强,像是被打习惯了一样,不哭也不闹,管家踢他一脚,很快他又爬起来跪好,护好肚子和头,默默的承受,习惯般低眉顺目。
跪的笔直的幼小身体,像是一节韧性极佳的翠竹,衣外皮肤上全是青紫,被打过的陈旧伤痕无数,格外可怜。
管家整整打骂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像是终于累了,骂骂咧咧的拖着木头走了。
旁人见他伤痕累累也无人过来帮扶一下,九青也不在意旁边的目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后院走去。他住在最偏僻的杂役院里,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个废弃的破烂马棚,四面过风只有一个遮雨的顶而已。
这个叫九青这个孩子,早年父母意外双亡,是个孤儿。
被常家主人捡了回来做奴仆,但是底下的人觉得这孩子命中不详,天煞孤星,克父克母,时常对他诸多刁难欺辱。
画面一转。
九青大了两岁,身量也渐高,长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
他没上过几日学,不过天资聪慧,写的字也是极好看的,时常背着主人家出门卖卖字帖,补贴拮据的生活。
这一日他刚卖完字帖,偷偷摸摸从后院翻回常宅,刚一落地,后脑勺就被人用木棍狠狠一敲,一时之间天旋地转瞬间跌倒在地上。
“哼,你们把这个扫把星给我拖到柴房里去。”
“妈的,先生不是夸他天资聪慧吗?饿他两天看他怎么跟我比风头。”
说话的是常家大少爷,常平。
一如姓名般的相貌平平,常家家主老来得子,十分溺爱他这个儿子,平时就飞扬跋扈惯了,九青虽没有资格上学,但是机缘巧合下得到学堂先生的同情赏识,不仅教他识字还时常送两本书给九青看看,发自内心喜爱这个聪颖的可怜孩子。
九青也时常因为这个原因被常平记恨,遭受打骂,常家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常平一副小人之相,今日先生又在他面前夸了这个扫把星,使得他心中憎恨。
不过是一个家仆有什么资格跟自己比?
仿佛刚刚那一棍子还不解恨,常平又狠踹了九青一脚,这时九青怀里一直藏着的书露出衣襟,常平见之大怒。
“老子让你看书,让你看书!!”他边骂着边想把书从九青怀里拖出来。
九青对怀里的书似乎格外看重,平时打骂他都无动于衷,今天居然伸手死死拖住书本,把书护在怀下。
常平一时用力过猛,没抓稳,失了平衡跌坐在地上。
这下可不得了了,平时随他打骂的家仆居然还敢反抗?
一瞬间他气的面红脖子粗,嚷嚷着叫人,不多时几个家仆打扮的人便过来帮忙,几人不停的围着九青拳打脚踢。
常平借机把书从九青怀里拖了出来。
“不要,不要撕我的书。。。。”
“把书还我,还我啊!”
他拼命挣扎,弱小的身体试图从家仆的手中挣脱,不断有鲜血从九青的额角流下来,流进眼眶里刺的他双目赤红。
然而常平压根就没搭理他那点微弱的哀求声音,只迎着九青绝望的眼神得意的大笑。
随即书本被撕碎成了一片片的雪花,飞扬着落在地上,阳光下,像是下了一场六月的飞雪。
。。。。。。
今年常州的雨季来的很早,雷雨天,整个天都灰蒙蒙的,闷得人发昏。
“爹,您找我什么事?”
常平大刺刺的推开门,朝着常家家主,也就是他爹常书叶叫嚷。
“平儿,此次科考你发挥的如何?”常书叶回过身,他已年过五十,看起来倒是一副儒雅先生的模样。
常平听言神色黯了下去,他这个不学无术的性格,那会做什么题?
前些日的科考也不过是去走了个过场而已。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常书叶怎么会不了解他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呢。
“无妨,乖儿莫怕,我已为你打点好了。”
常平闻言猛的抬头,兴高采烈道:“真的吗?爹。”
常家乃常州第一琴行世家,财力不容小觑,他就知道他爹会为自己做打算。
常书叶笑道:“我已经买通了此次科考官,为你换卷,不过这次金榜第一名我倒是有些意外。”
常平问道:“是谁?”
“是我们府上的那个杂役九青。”
常平惊到站了起来,居然是那个扫把星摘了金榜?
好啊,什么时候居然敢背着他偷偷摸摸参加了考试,而且还压了自己一头。
常平激动道:“爹,千万不能让那个扫把星骑到我头上!!”
常书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把你们两个的试卷对换。届时放榜,平儿啊,你就是常州的状元郎了。”
他绝对不允许一个府上的杂役把自己的儿子比下去,想到常平马上就要当状元,一时间两父子在屋子里高兴的哈哈大笑。
没人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端着茶盘立于屋外,他浑身发抖,仿佛随时都会脱力跌倒,然而手指却紧紧的捏着托盘的一角,已经发青。
今日负责内侍的丫头病了,九青平时就被众人使唤惯了,管家便让他过来送一壶茶给常书叶,结果无意之中,被他听到这种惊天大秘密。
“可是父亲,届时放榜,九青若是看到自己的文章被调换,跑去举报怎么办?”
高兴之后,常平皱起眉头,历年的状元文章都会公之于众,受学子们追捧赞扬,九青肯定也能看见。
常书叶显然也还没想到这个问题。
他在屋子里渡了两步,随即眉间涌上一股与他书生气质不符的杀意出来,冷冷的说:“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常平惊道:“您是说杀了九青。。。。”
九青不过是常家的一个杂役奴仆,无父无母,以后若有人问起,顶多说他赎了身去了外地,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晓。
一不做二不休。
只要杀了九青,他儿子就是永远的状元郎,世间再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听到此处,门外的九青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本来以为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努力上进,通过科举离开常家。
结果常家父子如此狠毒,不但使诈调换了他的试卷,现在还想杀了他灭口?
九青此刻毕竟年纪还小,他从慌乱之中回神,转身想跑间茶盏已翻落在地,发出刺耳声响,上好的青瓷瞬间摔的稀烂,如同他最后一点零星的希望。
“谁在外面?!”
常书叶严声问。
九青吓得转身就跑,听见开门声音也不敢转身看,仿佛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