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秘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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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得太晚,会不会太没礼貌?”欧阳琪有些担心。
“去那么早干嘛,又不是怕吃的被抢光了!”费尔法克斯望着前方漫不经心。
紧赶慢赶,到那里的时候依然迟到。后花园里已经宾客如云,灯火通明。
欧阳琪终于又知道费尔法克斯拉她来的目的了。宴会上名门闺秀云集,简直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大会!
而她,当然就成了目光灼灼下的牺牲品。尤其是费尔法克斯母亲,那眼神就可以把她大卸八块!
反正横竖都是死,欧阳琪索性也就紧紧跟着费尔法克斯,两个人穿过人群去给老太太祝寿。
几年未见,老太太身体依然硬朗,拉着她,左看右看,笑眯眯的:“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就是清瘦了些,在外面是不是没吃好?”
“祖母,你都不知道,现在就流行这种骨感美,就是要这样皮包骨头才好看!”费尔法克斯在旁边煽风点火。
“去你的,少在这里扯皮!你小子就没安什么好心。今天琪琪来,又给你当挡箭牌来了吧。”老太太嗔骂。
“又不是我叫她来。”费尔法克斯大呼冤枉,意在指责是老太太自己叫的,他只是乐得占便宜。
欧阳琪听着祖孙俩的拌嘴,脸上难掩笑意。心里却在想,难道不是费尔法克斯告诉老太太她回来的?
转念一想她也觉得不像,他不是那么八卦的人。而且明知道她不想来,他不会那样做,因为,他懂她。
那么会是谁呢?
这时候贝蒂过来,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有些羞涩,看着欧阳琪有些怯怯地叫:“琪琪老师。”
欧阳琪拥住她。
赫斯特先生也过来了,却唯独不见赫斯特太太。
赫斯特先生看得出她眼里的疑惑,解释说:“贝蒂妈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在家休息没有过来。不过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那她没事吧?”欧阳琪问。
“没什么大碍,就是前两天淋了一场雨,有些感冒发烧。”
“婶子真是越来越会浪漫了,冒雨参加马拉松。叔叔,你就有些老古板了啊,小心我婶哪天甩了你!”费尔法克斯似乎一到这种场合就特别会贫嘴,谁逮着机会他都要咬一口。
赫斯特先生也不理他,抬眸扫了一圈在场的美女:“你还是先着急你自己吧。”
贝蒂咯咯笑,连老太太都忍不住笑起来。
欧阳琪突然很感慨,曾经的自己也淋雨病得一塌糊涂,那么快,四年就过去了。欧阳琪说:“要是明天有空,我就去看一看她。”
陆续又有客人来跟老太太打招呼,欧阳琪就和费尔法克斯到旁边吃东西聊天,贝蒂也去找同伴玩了。大约是欧阳琪跟得紧,许多人上来与费尔法克斯问候一下,就非常自觉走开了。这回欧阳琪更加成了十恶不赦的狐狸精!
他的母亲离得远远的,始终不靠近也不招呼。
幸而有费尔法克斯救驾于危难之中,她这个“未来儿媳”才不至于太受奚落。然而一场豪门婚姻悲剧史,也正慢慢在人群中以一种不公开的姿势渐渐传开,当然苦主是欧阳琪。
而欧阳琪倒也真是沉得住气,一块小点心勺子一直挖一直挖,挖了半天还是剩那么一块。
后花园里树上都挂满了彩灯,闪耀如同星辰。现场还有乐队演奏,有男音反反复复唱道:“IjustcalledtosayIloveyou,IjustcalledtosayhowmuchIcare,IjustcalledtosayIloveyou……”
“怎么,不好吃啊?”费尔法克斯问,随手就把她手上的那块点心刮进他盘子里吃起来。今晚他们两人都没有吃饭,所以费尔法克斯有点饥不择食。
吃着吃着他说:“想不到有人比我们到的还要晚。”
然后欧阳琪看见人群骚动的地方,查理斯和史密斯出现。众目睽睽下浑身像罩着光环,把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吸引过去。
☆、第88章他们分开三年了
像是终于如临大敌,欧阳琪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进阴影里。费尔法克斯叫住托着盘子的侍者,帮她拿了一杯香槟。
欧阳琪站在角落里,默默抿着酒,酒洒了出来,她能听见自己颤抖的气息,如冬日里的薄阳,微弱无力,惨淡且凄凉。
许多人走过去与他们握手,查理斯姿态不卑不亢,挽着史密斯,平静地一一回应着,那样优雅。
三年了,他们分开三年了。
他依然是如此光鲜亮丽,不损丝毫。
原来传说不假。
三年里各种各样他的传闻零零碎碎传入耳中,比如他初涉商业,就以巨额购下某□□近三成股份。比如他终于订婚,两大财团强强联合做强做大;比如他渐渐淡出娱乐圈……
一切都是如此哗众夺目。
于她却一样样都像是□□,每入耳一次,毒液就入骨几分,直到骨乌肉烂,她已经完全麻木。
是的,她已经习惯了某种麻木。欧阳琪无意识地喝完杯里的香槟,因为是空腹,明明甜得发腻的东西,在胃里却是又酸又涩,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只怕一口气提上不来,真的会吐出一口乌血。
费尔法克斯走过去与他们握手。
他看见了她,目光疏离淡漠,已经找不到任何怒意,他连恨她都不屑。
史密斯向她微笑,她也抱以微笑。她小心翼翼地,谦卑又低下。旁边的矮树丛像是一道屏障,她终于可以有一丝勇气,立在那里——然后……她听见了他的声音,他离开了。
最糟糕的情形已经过去,她见到了他,他走了,向另一处,与所有人彬彬有礼地握手寒暄,挽着他的未婚妻。
欧阳琪像站在冰窟里,十指凉透了指尖。
费尔法克斯握住她一只手像是给她注入能量。欧阳琪抱以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只是呼吸都在颤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对他笑。
费尔法克斯倒也是够义气,自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生怕她一个恍惚就倒下了。后来还跳了舞,直至所有人都散尽,大家都帮忙收拾东西。欧阳琪才在后花园里,又看见了查理斯。
他站在黑暗的灌木丛后面,欧阳琪看见有忽明忽暗微弱的红光,才知道是他。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吸烟,忽亮的暗红微光映出他冷峻的侧颜,晦暗得深不可测。还是那么从容,从容得令人心都碎了。
欧阳琪转身一脚踩在草丛上,枯脆的树叶“嚓”地发出一声响,她震住,惊恐地望向身后。
他侧过头,他看见了她,仿佛时光都定了,他就那样看着,目光幽暗又执着。
回忆通通涌上来,一刹那通通涌上来,那样翻江倒海把她覆盖。欧阳琪想张嘴说一说话,却什么也发不出。那双眼像是胶,牢牢把她黏住,让她移不开眼,发不出声音。
终于身后有一个声音叫:“查理斯!”
是史密斯。
欧阳琪如梦初醒,快速收拾了手上的东西,往光明处走去。
因为太晚路又远,老太太都为他们安排了住宿,早上的早餐也是在那里吃的。欧阳琪几乎是一夜未眠,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像核桃。老太太心疼得直问她用不用拿冰块敷一敷?
欧阳琪是第一次正式见到费尔法克斯的父亲,他与贝蒂父亲面相有几分相似,看上去却更精明强干些。他与她握手的时候,笑容温暖。或许正因为他的原因,费尔法克斯的母亲也不再对她那么刻薄,开始客客气气的。
贝蒂也退去了那份羞涩,与欧阳琪黏糊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各人都坐在自己该坐的人身边,一本正经,风平浪静。
欧阳琪麻木地吃着,无论吃什么都像是嚼蜡,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她生怕她一停下来,就不知道做什么。
老爷子高高在上盯着旁边那对夫妇:“你们订婚也差不多有三个年头了,找个时间该把婚礼办一办了。”
全身仿似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尽,盘子里的东西明明松软,欧阳琪却使不出力气,切得异常困难。
费尔法克斯看了一眼,习惯使然,拿过盘子径自帮她细细切了起来。
也不知道谁一声清咳,大家都笑了。
欧阳琪把头埋得低低的,披散的长发一直把脸罩在阴影里。
史密斯看了一眼查理斯,后者冷脸默不作声,低垂着眼眸只顾吃东西。
“这段时间太忙了,过段时间再说吧。”史密斯道。
“再忙婚总是要结的。”
最后没了人应允。
欧阳琪回到伦敦的第二天才去看赫斯特太太,让她想不到的是查理斯也在。
他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电视。实在让人始料未及,欧阳琪与其他人打完照面,才有些涩涩地朝他道:“你好。”
他自沙发上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仿佛是小心翼翼,他说:“你好!”
然后他们没再说话,他一直站着。直到赫斯特夫妇把欧阳琪让进去坐,他才坐下来。然后又是默默听他们说话,只偶尔有人问他一句,他才答。
几个人东聊西扯了一些东西,大多都是有关于欧阳琪的。其实到底说了什么,欧阳琪根本不清楚,只是机械地一样样回答,有时候连笑容都是木的。
在赫斯特家吃完午餐,欧阳琪才离去。赫斯特太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叫查理斯送她。
“不用了。”欧阳琪说,“我就住在酒店,这里打车去也很方便。”
“也就是顺路的事。”赫斯特太太说,然后看向查理斯,“查理,待会你也是回公司吧?”
“嗯。”他点头,然后上楼。下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包,他跟她说:“你等我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赫斯特太太千般不舍,握着欧阳琪的手又话别了一阵。
☆、第89章遇袭
保罗远远看见查理斯出门,立马从车上下来。走近了查理斯丢给他一个包:“放进后车箱里。”
保罗提包一看,他说回家拿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就是这几件衣服?
保罗摇摇头,把包放到后车箱去。他就知道,查理斯一遇上她人就反常。早知道就不告诉他欧阳琪回来了。这节骨眼上再出什么差错,估计他头都要被拧下来当球踢。
保罗拉开副驾车门要上去坐,查理斯说:“你跟他们坐后面的车。”
“大哥!”保罗惊叫,最近有多危险他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已经莫名其妙好几次遭人暗算。连安保等级都已经提到了红色预警,可怜他每天还要拿命护着他。
“我自己有分寸。”查理斯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坚定,“你去吧。”
眼看欧阳琪就要出来了,保罗只好往后面的车去,又安排了一下待会儿车走的顺序,才安心下来。
查理斯把车开到门口,下车替她拉开车门,欧阳琪坐上车去。
终于有一天,他们也会客气得像陌生人。欧阳琪告诉他酒店名,就一直沉默,两人都无话可说。
车里静默得可怕,一路上只有电台不停的絮叨声。
难得在伦敦这样的街头,也有中文电台。欧阳琪一直以为只有中国,才会设有英文电台,还是为了方便让人装逼的。而在伦敦,总是不屑于这样的外文的。音响里女主持人轻缓和悦的声音缓缓流出,仿佛带着一种磁性,混着沙沙的电流声,让人昏昏欲睡。
主持人声线和缓娓娓道着各处路况,说是街区道路拥堵,请尽量绕道行车……对呀,正是下班时间,像这样的闹市,是该堵车的。记得在家的时候,每每一到放学,几条主干道永远堵得水泄不通,人车夹在中间,真真是动弹不得。
那时候她总是觉得茫茫人幕中交警显得特别帅气。还曾经好几次和同伴在路上对着他们偷偷发花痴,结果误了回家,吓得院长一见到她就是狠狠一顿训斥。
果然车子已经调头往另一边缓缓驶去。窗边掠过一个路牌,是伯灵顿。
原来这里是伯灵顿?
欧阳琪认真看起来,对呀,这里是伯灵顿!一瞬间所有熟悉的景象通通扑面涌来,许多建筑物的名字,离得太久,她已经快要记不住了。城市在不断规划,道路在不断变更,新的建筑新的商城,她已经快要记不住了。许多原来熟悉的店面,在物境更迭中已经换了面目、易了招牌,世上总是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透过车窗墨色的反光膜,许多东西正渐渐离她远去,变得陌生而疏离。
台电里已经换成了音乐,是一首老歌,黄家驹的《光辉岁月》。背景有些嘈杂,是唱的现场,所以配乐和歌声都显得空旷,还时不时掺有尖锐的口哨声。
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她读的是普高,对于课业并不是那么要紧,课余总能听到各个角落里传出吉他声,弹得最多的便是这首。
唱到尾声的时候,歌声渐渐换成背景,主持人说:“好的歌曲像精酿的美酒,无论经历多少岁月,只会让人记忆历久弥新。接下来为大家播放另一首歌——《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欧阳琪似乎能想像她倾身俯首,唇贴着话筒提着声线说话的样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声音的悦耳。音乐渐渐响起。
欧阳琪只觉前奏那激缓的鼓点,沉闷闷地直击到心头上,仿似心里也装着一个扩音器,能让人心颤好久。记得她捧着麦霸唱这首歌的时候,大概也是如此时歌里所唱的肝肠寸断——
黑夜来得无声爱情散得无痕
刻骨的风卷起心的清泠
吹去多年情份只剩我一人
两朵孤单的魂会心的眼神
哦你我的苦竟是如此吻合
感情的沦落人
相遇在这伤感的城哦
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
进退我无权选择
紧紧关上心门留下片刻温存
只怕还有来生我爱的依然最真
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
教人无助的深刻
点亮一盏灯温暖我无悔青春
燃尽我所有无怨的认真……
再伤再痛,现在终于过去了。到底是年岁小,那时不免幼稚,伤得再深又如何?再会心的眼神又如何?如今亦会变得陌生。
有时感叹时间的狠心,有时又不得不感谢时间的狠心。人说时间是良药,大约说这话的人,最初也是被伤透了心吧。
欧阳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