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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遗孀-第6部分

小说: 遗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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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清瘦的年轻人,一身褴褛的灰衣灰裤,猿臂虎腰,但他的脸上,却显示着与他年龄不相付的郁愁和痛苦。游离不定的双眼里,溢满了盼望和焦急。马丕瑶心想:若不是他脸上的愁郁和痛苦,定是个清俊的年轻人。可这样清俊的年轻人,在去年的客栈里,自己却险些丧命他手,真是一念之差呀,人在迷失方向的时候,太需要有人为他指点迷径了。
    马丕瑶望着东方初升的皎皎月轮,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太感谢那个客栈老板了,是他救了这个年轻人的灵魂,否则的话,这个年轻人早就成了刘铁的手下鬼魂了,因为他第一天跟踪自己的时候,就被刘铁发现了,只是没有打草惊蛇,去惊动他。那晚在客栈里,店老板与他说的一番警世醒语,被帐台后边的刘铁听得一清二楚。当夜深人静时,他用迷香药将自己迷昏,潜入自己住的房间,刘铁也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他,只是自己提前吩咐过刘铁,不到对方的器械将要刺进自己的身体之前,千万不要惊动和伤及他。
    果然,这个年轻人三番五次地拿起银针,犹豫着,徘徊着,痛苦着,颤抖着,愤怒着,却始终没有将银针刺进自己的身体,最后,竟双目紧闭,仰天长叹,痛苦地摇摇头,一咬牙,越窗而去。
    他如此年轻,竟有如此坚强的自控能力,驾驶了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纠缠,足以说明他非等闲之人,将来一定有所作为。能驾驶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憎纠葛之人,定能干大事。马丕瑶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马丕瑶抬脚迈进客堂,看也不看焦灼徘徊的年轻人,径直走向属于他的座位,猛地抖一下衣袍,端坐在上面。早已在里面等候的刘铁,像个护法天神一样,立即站在他的身旁。
    正在焦灼徘徊的年轻人,像被人使了魔法一样,双眼望着着马丕瑶,立即定在那里不动了。手不离刀柄的刘铁,厉声对他说:“你不是要见马大人吗,这就是马大人。”
    年轻人这才醒悟似的跨步上前,扑通跪倒在马丕瑶面前,声音颤抖地说:“马大人,秦川今夜冒然撞府,实属无奈,请马青天大人饶恕。”
    “什么?马青天?哼!你太抬举老夫了,不知你是何人?既然吵着要见老夫,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地进入本府,为何攀檐走壁,趁夜色偷袭着进来?”
    “马青天大人呀,您在所不知,我认识您,咱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您去年在入贵的路上,我们结伴同行过,只可惜那时是……唉!”
    “结伴同行?”多好听的用词呀,马丕瑶忍不住想笑。
    憨实的刘铁却噗嗤笑出声来。
    “是呀!但也不是结伴同行,是我一直在跟踪尾随马青天大人。那时,小的受人蒙蔽,欲在途中加害于您……”
    年轻人的话音没落,手握刀柄的刘铁,早已跨步上前,像一座山峰似的矗立在年轻人面前,点着他的眉头说:“哼?是你?怎么又是你?你这一说,身形确实相似,你到底想做什么,去年早八月,我们入黔之时,你一路尾随,还曾在一家客栈里用迷香药将马大人迷昏,并潜入马大人的房间,几次伺机动手加害马大人,若不是马大人提前吩咐,我当时就将你……”
    “哦?”马丕瑶故做大吃一惊地问,“刘铁,去年入贵的路上,你说有人尾随我们,难道说就是他吗?”
    “是的,马大人。”刘铁点点头。
    “老夫做官以来,自信还是清廉的,你却为何欲加害老夫?”马丕瑶突然脸色威严,但心中却欣慰:面前的年轻人,总归是坦诚的。
    年轻人满面羞愧,额头擩地:“马青天大人,您听秦川的把话说完。我名叫秦川,自幼丧父,因家中贫穷,跟一位游街串乡的杂技老人学艺糊口,在外漂泊,游走江湖,但从不**鸣狗盗之事。半年前,因思念家中的母亲和姐姐,回家乡探望亲人,谁知母亲早已不在,姐姐因为貌佳,被上届按察使看上,强行收为侍妾,因为姐姐早已有了心上人,便执死不从,几次出逃未成,竟自缢而亡……”
    “哦?”马丕瑶瞪大双眼。他似乎明白了年轻人欲加害自己的原因了。
    “我回乡后,”秦川继续说,“姐姐早已尸骨冰寒,那害死姐姐的那个按察使也不在此地任职了,可小的不甘心,便鸣鼓喊冤,谁知知府大人得知小的身上有武功之后,便将小的唤到后堂,并请来了本地的酋长,好酒好肉的款待小的,说将要来接任的按察使……哦,也就是马大人您,比害死我姐姐的那个按察使更好色,更昏庸,贵州的黎民百姓和无辜少女会更遭殃,当时因为愤恨,我扬言要除掉您,知府大人和酋长起初还假意相劝,最后竟一拍案桌,非常支持我除掉您……这便是我一路尾随跟踪您和在客栈中潜入您房间的原因。”
    “哦,”马丕瑶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仍装做一脸的迷惑:“可那天晚上,是多好的机会呀,听刘铁说,你手拿银针,三番五次刺向老夫,却始终都没有真下毒手,这却是为何?”
    “那天晚上,店老板一直尊称您为马青天,我潜入您房间后,发现您虽置身于旅途之中,却不顾疲苦,深夜仍废寝伏案,研看一些卷宗,如果是好色昏庸之人,不会如此勤奋的。再说了,店老板也提前用醒语开导过我的。”
    “哦……呵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了,快快站起来吧年轻人,哦……不,是秦川,”马丕瑶说着,让刘铁扶秦川站起,并请他入坐。
    秦川站起来了,哪里肯入坐,只是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低着头,垂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马丕瑶刚想打破这种寂静,询问秦川今晚为何翻墙侵府,以后又有什么打算时,突然,府门外面像兵荒马乱似的混乱起来:马蹄奔驰声,物件撞击声,大声吆喝声,高声谩骂声,小孩子啼哭声,妇女尖叫声,死缠烂打声,凶恶地质问声……混合着,响成一片。
    紧接着,是门使慌乱地跑进来的脚步声。刘铁没等马丕瑶吩咐,便急步出去,将门使堵在门口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大牢里一凶恶的江洋大盗越狱了,官兵在挨家挨户搜查呢,大街上也被戒严了,官兵们正在大街上驱逐闹元宵节的人呢。”门使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着。
    “好了,你去吧,栓紧府门,我再给你加派一些人手,以防江洋大盗进入。”刘铁吩咐门使。
    门使离开,马丕瑶与刘铁交换一下眼神,一起将询问的目光射向秦川。
第13章:元宵节之夜,刺客撞进
           马丕瑶的夫人呼延氏,不但相貌秀美灵俊,举止也端庄优雅,琴棋书画是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而且她性格更是温顺可人,识书达礼,她尊从夫为妻纲,对马丕瑶说的每句话,她向来是言听计从。
    她和女儿用过晚饭,便领着女儿回卧室。尽管空中月轮皎洁,银辉漫泄;尽管外边人声喧哗,热闹非凡,她皆不为之所动,因为马丕瑶离开餐桌的时候吩咐过她,不让她贪恋今晚的烛火。
    可刚才的惊吓,仍然让她心有余悸,因为从她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惊险可怕的事情,尽管刚才她没有亲眼见到外面搏斗的场面,可那可怕的器械撞击声,和打斗声,足以让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呼延氏看着女儿被使女服侍着睡下,烛灯熄灭,才放心地回自己的房间。她静静地坐在帐帏漫挂的床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捕捉着马丕瑶的脚步声,牵挂和担心便在她身体的深处肆意地漫延,直漫延到她脸色忧虑、低头叹息。
    因为牵挂和担心,她觉得今晚上已与马丕瑶分开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比她生了女儿后,马丕瑶去山西解州赴任的十年还要长。与其坐在床上捱时间等待,不如起床在案几上挥豪丹青,泼墨作画。可她也只是这样想了想,却懒得离开床帏,慢慢的,意识也昏昏沉沉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依稀的混乱声将她惊醒。她立即惊惶失措地下床,急迈碎步到门口,却不敢冒然开门。只是贴耳辩听了一会儿,发现那些兵荒马乱的声音来自府外的大街上,心里便踏实下来。重新回到床帐里,心想:也许七丫早就进入梦乡了。
    而此时此刻的青霞,躺在云朵般的暖被里,一动也不动,尽管她房间里的烛灯熄灭了,可她的双眼仍然睁着,她想着这里的元宵夜和今晚发生的事,幼小的心里说不出是难受或是担心,母亲惊惶失措的样子和父亲额头上的汗迹始终在她心里纠绕,总而言之,她不喜欢这个元宵节。
    困了,她的双眼想闭上了,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间惊醒了,她觉得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她没有一丝醒后的惺忪,飞快地跳下床。
    外面梦幻般的月辉,把房间里透映得迷迷离离,影影绰绰。青霞踏上鞋,小心谨慎地打开房门,轻巧的走了出去。
    她站在梦幻般的月辉里,望着碧空中的皎皎月轮,捕捉着混乱可怕的声音来自何方,当她确定这地狱般的声音来自很远的府外边时,提心吊胆的心里稍稍平静轻松了些,可她还是不放心,蹑手蹑脚地向父母的房间走去。
    父母的房间很安静,却亮着烛光,父亲肯定不在房间,母亲在等父亲。父亲还在客厅吗?怎么一夜不归呢?青霞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觉得天快亮了,因为月轮这么皎洁明亮,她始终都认为太阳是月亮变的。现在天上的月亮马上都变成太阳了,天顷刻间就要亮了,因为外面的大街上已经鬼哭狼嚎般地沸腾起来了。
    青霞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出了后院。向前厅走去。
    母亲地耳朵最长了。长地能能延伸到女儿们身上;也就是说。儿女们离母亲地距离有多远。母亲地儿朵便有多长。尽管青霞很小心。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可呼延氏仍然隐隐地感觉到女儿地房门有响动。和轻飘地如风一样地小脚步声。
    呼延氏悄悄下床。迈着三寸金莲。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一条门缝。如倾如泄地月华里。果然看到一模糊地小人影正向院门口移动。侧身闪过虚掩地院门。消失在她眼前模糊地视线里。
    呼延氏惊呆了。尽管月辉迷离。她仍然确信。那小人影是女儿七丫。她本来就牵挂担心自己地夫君。可看到刚才地一幕之后。她再也坐不住。轻而快地走出去。去追那个小人影。
    青霞不知母亲在后面尾随。径直朝前厅走去。
    她踩着月光。轻轻从前厅地后门而入。刚走进客厅地廊檐。就听到门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她赶紧躲进屋山地影子里。待那门使向刘铁禀报了外面混乱地原因。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去。她才悄悄地从阴影里移出来。
    尽管客厅的门虚掩着,可父亲的声音如皎皎的月华一样,溶溶不断地泄进青霞的耳朵里。她笑了,小心地走到廊檐下的柱子阴影里,借着虚掩的门缝,不停地变化着视角向屋子里窥视,捕听。
    呼延氏追赶到前厅,没有听到一点响动,却突然不见了女儿的小身影。她吃惊地闪到一假山的阴影里,焦灼地搜寻着,不一会儿,便发现站在柱影里的女儿正伸出小脑袋,隔着门缝向客厅里张望,
    她想走上去,拉女儿回房,可她又怕女儿因突然受惊而呼叫。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站着等待。便移出阴影,轻轻走近女儿,却故意抖动衣袖,弄出些轻微的响声,以吸引女儿的注意力,这样,女儿就不会因突然看到自己而受到惊吓了。
    青霞果然发现了母亲,她急忙冲母亲摆摆手,示意母亲别吱声,并指了指了客厅让母亲注意听。
    呼延氏本想将女儿带回房间,当她听到客房传出的说话声后,便再也移不动身体了,比女儿还倾心地捕听着从客厅里传出来的悲壮叙述。
第14章:早觅为龙去,江湖莫漫
           秦川待门使离开,不等马丕瑶追问,再次跪倒在马丕瑶面前:“马大人,外面要捉拿的江洋大盗便是我呀!”
    马丕瑶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没有一点惊诧,与刘铁交换一下眼神,便亲自躬身上前,搀起秦川:“不必再下跪了,快快站起,还是坐下来说吧。”
    秦川缓缓站起,刘铁早将一把厚实的木椅子放在他后边,强行按着他坐下。秦川这才摸了一把脸上那混浊的液体,痛苦悲声地说:“唉,马大人,真如那个客店老板所说的那样,初涉江湖,容易被身边的人或事物所蒙蔽,而看不清楚世道的真面目。”秦川无奈摇摇头,接着说,“那晚上,我潜入您房间后,心里茅盾重重,每次手拿银针刺向您的时候,客店老板的话又总在耳边萦绕,还又总觉得有一双如电的眼睛在暗处看着我,再说了,我凭直觉,也认为您不像知府和酋长说的那样坏,最后,我决定放过您,看您到贵州以后的所作所为再说,如果您真如知府和酋长所说的那样坏,再杀您也不迟。谁知,我回来向知府和酋长禀报说,您不像坏官,等以后发现您是坏官的时候再杀您。他二人听了我的话之后非常吃惊,,狡黠地互望一眼,便眼露凶光,我能感觉得到。
    但知府仍假惺惺地安排了酒宴,为我接风压惊。当时,我感到很愧疚,觉得很对不住知府和酋长,有失他二位的寄托,便不好意思留下吃酒,起身告辞,谁知还没等我走出知府大门,就被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官兵给抓住,不容我有任何辩解,也没有经过任何程序的审判,便把我扔进大牢,罪名是江洋大盗。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知府和酋长早已设好的圈套呀!
    “我虽身陷大牢,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因为我没有被知府说的假象所迷惑,而误伤马大人您。
    “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我也一直盼望着您能复查我的案子,可一想到我进大牢并没有立案,只是知府大人和酋长的个人行为时,又大失所望。于是,我开始寻找机会越狱。
    “与我姐姐青梅马的男人听说我回来后,要为姐姐鸣冤,特意赶过来阻止我,当得知我进了大牢后,便使了好多银子到狱中看我,并悄悄地告诉我说,我姐姐原来是被酋长看上了,因为执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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