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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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本《庄子》,原本的寓言哲学之书,却成为了无上的仙道典籍?
程知远来到了新的天地,犹如一梦黄粱。
————
东周列国记:说剑人与渔父相见于穷桑之野,渔父言誉己枪而贬剑,蔑询说剑之人,疑问天下剑术尽头何在。
说剑人不答,渔父复而言之。
问:“剑术之道有几重几境?”
答:“无重亦无境,剑道之中,只有两剑。”
问:“嘻!何解也?”
答:“唯一心,一意尔。”
问:“噫,先生,何以教我?”
答:“一曰赤诚,二曰肝胆!”
作者自定义标签坚毅 练功流
第一章 天子西征(修)
天与山,风与沙,壮阔的河如龙般在祁连山下蜿蜒流淌
程知远背着行囊,站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看着那无尽巍峨的巨大山脉,不由得心潮澎湃,只想张开臂膀,拥抱高天。
他闭上眼,深吸口气。
太阳的光芒照耀下来,那些山的阴暗面被映的更为深邃,看上去仿佛活了过来,如凛凛的上古天神,头顶青天,足踩大地,俯瞰着人间芸芸众生。
既然要来祁连山,那么对于这“河西走廊”与“丝绸古路”的一些知识,尤其是对于某个“美丽传说”要做些功课。
祁连一词,古意为天。
“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而复野。”
这是周穆王驾八骏过黄帝宫,会见西王母之后,双方所留下的赠言,互相表达彼此间的倾慕之情,其中满满的都是古代人独有的浪漫哲学。
虽然这对于二十四岁还是单身狗的程知远来说,是不折不扣的一个暴击。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遇到这种浪漫的爱情?
程知远的双眼忽然变成死鱼状态,暗道这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喂,兄弟,你这两句,说的是周穆王会见西王母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程知远转头,映入眼中的,是个和自己相差仿佛的俊秀男人。
裹得挺严实的一个家伙,背上负着一个斗大的包裹,腰上挎着两个军用水壶,他头上戴着针织帽,脖颈上挂着围巾,戴着厚厚的太阳镜,虽然露出了完整的脸孔,可这打扮,要是放到内地,其实会被别人调笑像是抢劫犯一样。
程知远当然不会说自己其实是比较关心爱情故事才看的,自然改口,道:
“只是看过一点,但我觉得很有意思,古老的哲学观和世界观,对于现代的人事实上也有很大的启发。”
此人点了点头,而后忽然咧嘴一笑:
“多看看这些书确实有好处,不过啊,其实周穆王会见西王母的故事,半真半假,列子之书中说,他去见西王母,最开始的原因是被幻化人所蛊惑。”
程知远一愣:“幻化人?”
他点头:“是的,幻化人,《列子》中并没有记载此人的名字,只知他是极西之方来客。”
“那个幻化人让周穆王看到了钧天,清微等天帝居住的帝乡宫阙,于是周穆王认为自己的国家太小了,四周的宫楼如同土台,所以他就不顾大臣的劝阻,放弃了国事而向着西天进发。”
“他到了黄帝的宫殿,又来到了西王母的瑶池,最后看见太阳入虞渊,一天行走了一万里,他才清静,自嘲道:‘我不修道德而只知道享乐,后世人必然会谴责我的罪过’,如此方才回去。”
这人笑起来,道:“看来,其实周穆王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在做梦,庄子说过,我梦蝴蝶,蝴蝶梦我,是人还是蝴蝶呢?”
程知远来了点兴趣:“认识一下,我叫程知远,你呢?”
这人笑了下:“李太衣,衣衫的衣,不是一二的一。”
两个人互相通过姓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聊起来。
程知远道:“我认为,周穆王去西王母国应该也是到了的,但是并没有说的那么神奇,现实中,那不过是一个高原部落而已,但在列子故事中,里面最关键的就是那个幻化人?所以他是谁?”
李太衣摇摇头,叹道:“是谁呢?我也不知道,估计等时光机器出来之后,去问列御寇才会知道吧!因为列子就是随意写的一个人啊!哈哈哈,所谓浮生若梦,蝶梦蝶舞,列御寇上承老子下接庄周,而庄周和列御寇的书,大部分都带有警示世人和帝王的寓言之意。”
“对了,说到梦,你看完了庄子全篇吗?”
程知远摇了摇头:“嗯…翻过一点,倒是真没有你知道的这么多。”
李太衣点了点头,他把身后的背包取下,在里面翻找,而后拿出了一本书。
有些老旧,就像是八十年代印刷厂弄出的绝版典藏货。
“好东西,这本《庄子》送给你了。”
程知远看着这本书,古怪道:“不,我有这个,谢谢你的好意。”
李太衣的眼睛弯起来,俊秀的面孔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好看,他笑着开口:
“不要轻易下结论,你知道吗,这玩意某宝上才三十几块钱,自然是便宜,你看古文当然会有,可我这本特别好看,和其他的都不一样!这里面还有散失篇,那可是市面上不可能买到的好东西。”
程知远一愣,诧异道:“我听说庄子原本着有五十二篇,后来遗失了很多,只余了三十三篇,后面的,国家学者都还没有完全找齐,你这怎么会有?”
带着好奇与怀疑,双手刚是把这书接过去准备看看,李太衣的手机在这一刻突然响了起来。
声音古怪,如同编钟一般,叮叮当当的。
隔着四十九下,就有一声特别大的钟响,而程知远提醒了他,可这家伙似乎是特别等到那声大钟响完,才接起手机。
“诶…好的,现在就回去。”
他把手机挂断,对程知远道:“哦,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今年是什么年吗?”
程知远微微一愣:“今年?不是二零一八吗?”
李太衣哦了一声,挥了挥手:“是吗,二零一八啊,那就这样,我先走了,这书放你这里,记住了,晚上睡前看,对睡眠有帮助,那么,祝你旅途顺利,一路顺风啊。”
这话开口,却莫名有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哦…哦,一路顺风。”
程知远送走了李太衣,后者居然是骑着改装摩托的,风骚无比,一骑绝尘,顿时让周围不少人吃了满嘴的灰,破口大骂起来。
隐隐间,还能听见他在大喊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戌,什么西……
“这家伙…在鬼喊什么东西啊…那这书——”
程知远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
——
入夜,程知远回到了这里的旅馆,外面可以清晰的看见祁连山矗立在夜幕中的黑影,巍峨雄壮,依旧如天神般恢弘。
抱着怀疑且好奇的心思,程知远翻开了那本《庄子》。
说实话,这本书,他家里是有的,不过买来的时间并不久,故而只看了一丢丢,而且程知远有个习惯,看实体书,先看第一章 ,随后就是翻到比较后面,再随机挑着看几篇。
所以,从买来到现在,也就看了《逍遥游》《渔父》《盗跖》三篇。
这八十年代版本的庄子,里面甚至还有李太衣校对的注释,说实话,字写的挺漂亮的。
“上一次看到的是哪里?盗跖…后面是…说剑?”
程知远摸了摸下巴,也没有啥决定,直接就这样看了起来。
“把说剑看完,再从内篇开始瞄吧。”
文章并不多,然而这一次,程知远突然发现,看的居然有些吃力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劝诫王者的事情,结果越看越是费力,直至最后一个字,程知远看完的时候,上下眼皮都在打颤。
腕上的手表滴答作响。
他感觉脑袋有点晕,于是就趴了下去。
困意瞬息席卷上来,五色的世界如云霞般蔓延。
一只晶莹剔透的蝴蝶停留在他的鼻尖。
而后,其余色彩褪去,青白黑红…最后剩下的,那如滔天大浪般的滚滚黄尘中,有疾驰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
一匹白骨骏马,拉着一辆空荡荡的金铜战车,在梦幻中,从那天之极尽处,向程知远行驶而来,直至到达面前,缓步踱起,停住。
程知远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动起来,登上了这辆金铜战车上。
白骨骏马发出沉闷的声音,再度轻快的跑起来。
越来越快,更不曾停下。
它载着程知远,从天的尽头,自黄尘踏过青尘,驶向天的彼岸。
——
“戊戌,天子西征。”
————《穆天子传》
第二章 庄子说剑
迷茫褪去,剩下的,就是恍然与清醒。
如云散雨收。
有尊黑影在落日下显得格外狭长,一闪而逝。
程知远依靠在一株长满金色叶子的歪脖老树下,耳中仿佛还有马蹄的踏踏声残留。
但这不过是心理作用而已,那辆马车已经消失了,当时,金铜的车猛然一个斜倒,直接把自己从里面甩了出来。
然后就一个跟斗摔在这株有金叶歪脖老树下的石头上,跌的头破血流。
歪脖老树看上去像是柏树,而那块石头,看上去和一柄剑似的,不过要厚的多,放在以前,这石头长得这么别致,程知远说不得就把这东西拿回家腌咸菜了。
好吧,他承认,如果说腌菜,这玩意或许有点轻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程知远的脑袋上,有一块是血肉模糊,细小的血水流在脸上,停顿,后继无力,又过数息,变成烙印般的血痕。
是的,当初李太衣的鬼话应验了,程知远不是蠢货,遇到了这种事情,自然明白是被那个人坑了。
他手里那八十年代典藏版的庄子,有着大问题。
而那个家伙,最后走时候对自己说的,一路顺风…恐怕指的就是那匹白骨骏马和被拉着的那辆金铜战车吧。
“这是被坑了……”
明显是来到了一个荒郊野外似的地方,程知远捂着脑袋,忍着痛楚,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没有看到明显的村落,这里似乎是荒原般的地方,远方见不到山,或许是因为那些地段是起伏的丘陵?
这只是一个猜测,现在程知远明白,自己需要的是冷静。
此时,天阙上挂着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在程知远的注视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沉入了天的彼方,仿佛失去了固定它的东西,迅速坠落在世界的尽头。
黑暗席卷了上来,瞬间盖住了天幕。
天上有层云聚集?
白天的时候还是晴空,可晚上,为何见不到星辰?
这是反常且诡异的。
程知远没有吃食,一切的行囊以及东西都没有跟着过来,只有那个手表还戴在腕上。
阴暗诡谲的风轻轻吹动,在荒原上,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暗影下蠢蠢欲动。
滴答的声音,在平常根本不会去注意,但此时,在这荒凉的原野上,在大树下,却听得格外清晰,并且还带着一种大恐怖。
就像是自己人生的倒计时一般。
程知远感觉有些口渴,四周的黑暗仿佛更加深邃了一些,而有一道光芒在黑夜中一闪而逝…
等等,光芒?
这四面八方,连个村子都没有,星辰更是看不见,哪里来的光?
程知远猛然一个激灵,之前浑噩困倦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余下的,只有如芒在背的恐惧感。
“据说,荒原上是有狼的,它们有的时候会在夜晚出来觅食,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兽…”
那光的源头,不会是它们的眼睛吧?
慌乱的抓了下四周,程知远突然发现,这个地方,能当武器的,除了歪脖老树的树枝外,就只有身边这个给自己开瓢的腌菜石头可以用了。
好吧,树枝估计两下就给打断了,还不如用石头呢。
程知远同样想到了钻木取火,或者打石迸火星,但是显然,黑暗中的某个东西,并不想要给他升火照明的时间。
悉悉索索,嗡嗡作响,魑魅魍魉。
那光再度出现了,但这一次,却是狭长的。
那并不是什么生灵的眼睛。
一种关乎到生命危险的可怕感觉窜上心头,程知远顾不得脑门还隐隐作痛,立刻站起来,把手中那剑胎模样的腌菜石头向着四周胡乱的挥了一下,拍出两下风声。
然而终究是体力有些衰弱,并且随着这种恐惧的加深,双手和双腿,也有些发抖。
一切的生死关隘,只取决于一瞬间。
程知远看着前方,在黑暗中出现的,那是一个行动扭曲,但步伐却极快的“人”!
不,那真的是人吗?会有人,把自己包裹在漆黑尸布之中?
黑乎乎,粘稠且破烂的布匹,但却是一层一层,把那身躯包裹的密不透风。
没有眼睛与口鼻。
裹尸人,手里还带着…
之前发出的光,是那个裹尸人手中的剑!
一股诡谲且直刺心神的杀意出现了,程知远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整个人处于极大的惊恐之中!
这是什么东西?鬼?僵尸?还是……
燕巢暮上,生死关头!
危险感应验了,所谓乌鸦叫总是会灵。
那个扭曲行动的裹尸人,突然踏步而跃,一瞬间,就从至少十米开外,冲到了程知远的眼前!
风掠过大地,深渊响起蛇鸣!
他的身躯依旧低伏,如狰狞的鬣狗,又似一只恐怖的狼蛛!
大恐怖已劈头盖下,不给凡人以喘息之机!
程知远浑身汗毛炸起!
“滚开!”
腌菜石头对着前面就拍了下去,然而裹尸人的剑光在石头上点过,直接把程知远的肩膀斩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豁口!
生锈的铁器与血肉搅动,又似热恋中的情人,剑尖与血骨触之便离,还像是布匹被撕碎,带起一道殷红的丝带。
鲜血飚射而出!
程知远的脑袋如遭到重锤击打,嗡的一下就懵了。
血!
血!
“啊!”
手猛地捂住肩膀,惧怕之情猛然沾满心头!
那是一个大写的“死”字!
裹尸人的身子从程知远的头颅上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