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颂-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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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能不能把人奉还,这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楚王忽然眼中一裂,蹲下来,对着项烛低声,狰狞撕裂道:“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项烛瞠目结舌,但楚王摇头道:“我是说,拿这个天子使者的人头,告诉云中君,我没有背弃他的意思,一换一,让他把秦王孙完好送还,至于这个…大可杀了了事……”
“你觉得如何…啊…说话…”
————
程知远在驿馆之中修行,此次入楚不顺,想来见到楚王也不会那么轻易,程知远不免感到无奈,自己不过是来送一份卷宗而已,却屡屡出现问题,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因为自己在路上,杀了楚地的鬼神,随后便让楚国大神们不满,从而在最后关头刁难自己?
下马威给的好,但本仙也不是吃素的。
程知远心中有一种想法,或许是自己和子夏说的那些话被神灵听去了。
当时子夏先生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关上马车的窗,然而在逃亡路上,马车外面出了泥巴什么也没有,子夏先生关窗户又在防谁?
看来果然是隔墙有耳,举头三尺有神明么?
白崭舞被唤起,程知远向它询问鬼神好恶之事,而白崭舞给出的回复,并不能让程知远满意,因为它也只是地方性质的鬼神,虽然管着一里之地,但相比于县级单位,它的神权还是小了点。
第四百二十五章 项氏夜来
程知远对白崭舞道:“你也是世上少有的宝剑了,这样,我把你找个由头,就说是天子给楚王带的礼物,你入楚宫后,如此如此……”
他与宝剑心念相通,白崭舞无奈,它倒是不想这样,但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今程知远独自一人在楚,如果能有策应在楚宫内,那当然是好事情,很多情况都要做两手准备。
程知远抚摸宝剑:“我是担忧啊,鬼神在楚国的权利明显比楚王更大,没有王权的王,他的行为多数是身不由己的。”
“诸神对我的印象显然并不好,我很是担心会出些变故。”
一夜修行,精气神明恢复了不少,略有精进,程知远心中思量,只是可惜自己没有大本领,如果和徐无鬼一般,达到十二重楼天象境,接近飞升境界的大仙人,那楚国王宫,自然来去无阻,谁也不怕。
三宫本是中立,程知远与异人前来送卷宗,打着的是三宫名号,这后面站着许多人,北郭子师,荀况,勾践,姬弈,鲁仲连,甚至还牵扯道儒,墨,法等数位大人物,乃至于天子本人!
而且又有齐王,韩王作为保证,同时魏王,秦王,燕王,赵王,这些人的态度都很模棱两可,必要时也可以算作保证,毕竟楚王也不知道他们同没同意。
但是同意这件事情并没有坏处,就像是当年秦孝公也曾经向稷下学宫求才一样,这种培养人才的机构,基本上表态中立,不会有人反对,这中立之后,不属于任何一国,那么各国招揽人才,全凭国力与本事,这是好事情。
战争时期什么最重要?人才!
当然和平时期同样需要人才,只不过数量上相比战时,要少很多。
只是没想到,神门的态度和之前说的不太一样。
————
今夜并不清朗,而驿馆处也来了一个身份比较尊贵的人。
驿馆的管事者有些惶恐,项氏的贵人居然来到这里,眼前的人更是身份不一般,乃是项君项武担的嫡子,根正苗红的君二代。
“天子使者住的哪个房间?”
项炬与那管事者询问,后者指出,并且道:“夜已深,天子使者恐已睡下,在下这便去,为君子请他起来。”
项炬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行为:“不可,天子使者,身份尊贵,我自己去,你且睡吧……去吧。”
管事者诚惶诚恐,不敢告退,而项炬已然上去,此时管事者吩咐驿馆内的彭师,让他烧些菜肴来。
————
夜深,程知远逐渐修炼到佳境,气息渐起,那体外呈现出琉璃般的精气神明,像是十方烟霞,沉浮无定。
十个顷刻。
程知远转头望向门户,他停止了修炼,体内奔涌的脉络大河也都逐渐趋于平缓。
他等了一会,时间不长。
门户外响起敲门声,这大半夜的,有人不睡觉前来拜访?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程知远动也未动,随后那敲门声又响起,程知远还是未动。
夜里说事,那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程知远初来乍到,并不想被人当枪使。
不说话,表示不愿意回复,或者是已经熟睡,在里面的人没有开腔的情况,访客是不能高声自报门户的,这是贵族个人的修养问题。
要是庶人,舍人,已经在外头喊叫起来了。
于是时,外面的人,在敲打了两次之后,居然意外的没有继续敲打了。
但这个人并没有离去,反而是在门外席地坐了下来。
精气神明仍旧在外,程知远没有管他,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期间,管事来送吃食,但被门外之人拒绝了。
程知远修炼了一夜,那个人也在外面坐了一夜,至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那人站起了身,再度敲了敲门。
“可真是执着。”
程知远勾头看向窗外,此时正好一队车马从远处行驶而来。
不过这队车马的行为有些高调,路上行人明明很是稀疏,他们却还要派人驱赶,并且弄出动静,就像是故意做给谁看的一样。
这些人向着驿馆来了。
大约过了一刻(约十三至五分钟),程知远的房门外,忽然生出了极大的动静,就像是有人在愤怒的咒骂一样。
嘈杂无比,但随着一声暴喝归于终止!
“行了!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给我添乱的!我让你们高调做事,是给诸神看的,也是为了安使者之心!”
“大哥,你说什么呢!”
嘈杂的声音虽然消失了,但是里面还是有一个人不服气,且他的脾气很大,那精气神明之强盛,几乎都要把门板震裂!
“这什么狗屁的天子使者,居然敢让你在门外等了一夜!看我不得扒了他的皮去!”
那原本在门外的人呵斥:“你敢!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来这里是找可以交心的朋友,你呢!到处给我添乱?”
“去去去,项烁,你回去吧!”
“大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父亲乃堂堂封君,大哥乃是君之长子,岂能受这等羞辱!”
紧随其后的,便是门板飞出,那恶少年挎两剑,身高八尺,气息旺盛,清澈双眼瞪起却有一股别样威风。
程知远不免觉得有意思,虽然看起来,这兄弟俩个像是在唱双簧……
不过也不排除人家真的是君子和愣头青。
项烁踹门进来,看到卧榻上坐着的程知远,顿时勃然大怒,只是他好歹还有些理智,于是冷冷道:“都说中原尊奉天子,有礼乐之教化,比我楚地更有斯文君子之道,然而我大兄来拜访天子使臣,使臣却让我大兄在外枯坐一夜,这便是中原的待客之道吗!”“使臣居床榻,项君坐寒土,天子使者,当真傲慢无礼!”
项炬此时才过来,异常愤怒,然而他的愤怒似乎来的有些晚了,项烁一口气怒斥完毕,此时他才过来,似是气的发抖一般,一把将项烁拿住。
“你……你……还不给使者赔罪!”
项炬满脸铁青色,项烁则是昂着头,半个手臂被抓着,却是怒意不减。
他猛然拔剑出来,指着程知远的鼻梁!
第四百二十六章 先生危矣
程知远确定了,这两兄弟在刚刚算是演戏,当然,或许项烁是真的愣,而导演,是项炬。
“天子使者自然有天子使者的规矩……”
程知远突然开腔,让两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但那股腔调,却怎么听,怎么别扭,有一股子莫名的傲慢。
项炬的眼中飘过不易察觉的思索之意,而项烁则已经是有些怒发冲冠的状态了。
程知远却“不急不躁”。
“我是天子之使,地位尊崇,项氏乃楚地封君,自古以来,子、伯、侯、公,君、王、帝、后、皇,此礼法所在,阶级尊卑所立也!”
“除去周王之王,上承夏后,商帝之天子名,其余王,不过都是诸侯之王,更不必去说,诸侯之下的封君。”
“你的意思,我昨夜熟睡前,还得提前知道你大兄,你项氏,何时来访?是夜,是昼,是昏,是旦?”
“你项氏好大的天威啊?楚王召见天子使臣,还要上殿前焚香,招待时,必须要呈上腊肉,你项氏深夜来访,是要我给你呈上腊肉吗?”
程知远一番话,颠倒来去,项烁犹是愣的可爱,脑袋一晃,盯着程知远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又如同要吃人!
还是项炬反应的快,他连忙上前,恭敬道:“使者何出此言啊!是在下不曾通报,搅扰了使者在前,已然是诚惶诚恐!不敢再生事端,今日让吾弟来,本是做个见证,怕朝堂之中,有人颠倒黑白,污蔑项氏,而吾弟出言不逊在后,再让使者动怒,以至于说出这等羞辱之语,全乃项炬思量不周之过,实是有大罪责也!”
他说着,便行礼拜下,这通认错态度诚恳至极,几乎可以说是贵族中,君子检讨书的典范。
而项烁目瞪口呆,旋即怒不可遏,那脑子抽筋居然就要把剑刺过去出来!
这一下着实让项炬恼了,他一把抓住其弟手腕制住他,发怒呵斥道:“项氏不过一小小封君,岂敢奉天子胙!”
这一句话犹如雷霆贯耳,项烁这才回过味来,顿时身子一僵,心中大骂程知远险恶!
天子胙,胙本是腊肉的意思,孔子收徒就要三根腊肉为拜师礼,这东西说贵重也不贵重,平民黔首想搞也能搞到,但是,天子的腊肉,不是那么好拿的。
只有诸侯,公,乃至于王,才有资格奉天子胙,项氏不过是楚王封的一个新封君而已,而且如今还不是世袭,族中人口虽多,却只有项武担级别最高,也是唯一的新的大贵族。
权利不大,位置不稳,哪怕楚国自称不奉中国号令,然而这个问题,同样不是项氏能接的。
奉中国号令,那就是越过楚王,是僭越。
不奉中国号令,那就会被视作项氏有不臣之心,春秋战国时代,臣子搞掉君王的事情绝不少见,但凡有些许可能,就会落人口实。
尤其是在楚国,项氏为了自家前途着想,其实已经和屈景昭有密切往来,神门和贵族的拉锯战持续了很久,贵族们当然不愿意楚王头上还有众神压制,这样他们变成了第三等,其实被剥削的很厉害。
如果被神门的走狗们,指控项氏已经有确凿证据与中原往来,甚至倒戈,那项氏如果不及时出逃,肯定是被众神拿住,然后活剐了祭天的下场。
人都是惜命的,贵族更是如此,放在任何时代都是绝不会改变的事情,当然,这个惜命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战斗,在这个时代,乃至于西方的这个时代中,贵族所谓惜命,是指的政治斗争,而不是真刀真枪的厮杀,他们甚至会拿起兵器冲在第一线。
所谓身先士卒,这才是打胜仗的不二法门,也是第一准则,所以主将可以不上战场,但是再这个时代至少要亲临一线去鼓舞士气。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项炬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奉天子胙的意思,项烁则是咬的牙痒痒,盯着程知远,清澈的眼睛里都是怒意。
程知远只是把白崭舞放在自己膝盖上,同时,还有洗血与斩蛟。
“所谓礼乐,上下尊卑也,而且,我为使者,当有礼遇,项氏深夜见我,难道我就不怕么?”
“我与项氏素不相识,如今楚王召令未达,项氏却偷偷造访,恐有大事?”
“我只一人,若天子使者深夜遇害,项氏岂不是说不清楚了?”
“朝堂不议事,夜班敲门来,恐为流言祸,怕与鬼神说?”
项炬叹息一声,再行大礼,程知远此时指着屋内的桌子:“天色已明,旗鼓也张,天眼既落,不如大大方方的说。”
项炬失笑:“先生是厉害的人,光明正大行不可告神之事,却不必担忧暗箭,反是堂而皇之端坐,便不惧阴晦之刀,是项炬眼拙,认不得先生之威。”
程知远:“楚国还有什么事,实先告诉我这个天子使者的吗?”
项炬认真点头:“不错,先生……先生可知,先生危矣?”
程知远:“我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
这本身是一句调侃,但项炬却没听出来,反而他的回答,让程知远心中一惊。
“先生神卜也!只是血光之灾,却不是诸神所为,我连夜来此拜访先生,是要告诉先生,今日楚王若是派人来请先生,还请先生万万不要前去!”
“我王出了问题!”
“宫朝中已有刀斧手藏于殿侧之下!”
程知远是真的诧异。
不是东皇太一他们要对自己动手,反而是楚王要杀自己?
这搞什么鬼!
项炬看出程知远稍有愕然,显然他是料到了这种情况,但恐怕没想到,出问题的是楚王而不是神门。
于是他解释道:“此事,其中问题所有,全部归咎于大神云中君!”
“与先生同来的御者,可是秦王孙?”
“他当真是秦王孙?”
项炬目光灼灼,看着程知远,似乎想从他这里找到否定答案,程知远没有说话,项炬也不是傻子,既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定。
这就等于承认了。
项炬心中是有三套方案的,所以程知远的回应也不出于他的预见。
“果真是秦王孙……我王异想天开,我季弟连夜传讯告知于我,我王想要用先生的人头,换取神门的信任,好让他们把秦王孙,完璧送回秦国。”
“此事完全由神门操纵,既给先生施压,也是封堵先生退路,同时也给我王下压,让他彻底归顺东皇,不要再生出心思,恰好此次秦楚刚刚熄灭战火,短时间内。楚国决不能再启战端!民力不足啊!”
“而秦王孙落到神门手中,是授人以柄,又落秦国口实,秦王孙是天子使者之一,秦国只要上禀天子,便可连山东五国,奉天子命以讨不臣!裂我疆土,分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