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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部分

剑颂-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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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比得上张仪!”
  縯谞的神情阴沉无比,至于乐正陶则是不发表太多看法,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小人罢了。”
  倒是孟氏浑安附和道:“以诡辩著称于世,其实并无大才,不堪大用也。”
  他们大多数对程知远的一些风言风语,当是笑话来听。
  杨乐沉默,却无形之间觉得这些人有点愚蠢,程知远到底有多麻烦,那是连盗跖都认为需要见一见的人。
  杨乐曾经也如他们一样,坐井观天。
  “是啊,是该诛杀他!”
  虞霜忽然大声呼喊,倒是把杨乐吓了一跳,而其他几个人都是笑:“看看,连荀氏的人也看不起那靠嘴皮子的家伙!”
  虞霜则是嘻嘻的笑:“因为旁人诛人是用刀斧,害的是性命,而程氏诛人,则是用的言辞,直杀本心,所以天下人都害怕他。”
  “害怕一些面皮被撕开,露出腐肉,害怕一些羊皮被烧坏,露出狼爪。”
  “哼!”
  子思一脉中,杜门甲重重的哼了一声。
  烛火摇曳,烟雾幻去。
  哒哒…
  程知远捧着灯火,来到了一扇简陋的门扉前,轻轻敲了敲门。
  “别敲了,我刚回来。”
  后面,那个高大的老人,握着一柄杀猪刀,站在程知远背后,投射的阴影,如同一座山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程知远没有回头,而是轻声道:“流言蜚语,曾子杀人。”
  杀猪刀的锋芒,被洗血妖剑挡住!烛火飘摇,刀剑之光四射十方!
  锵——!


第五百九十七章 最后的儒家
  剑与刀一触即分,刀光翻转,杀猪刀直接将程知远“劈死”在当场!
  “尸体”向后倒下,却在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幻化为云雾消失。
  曾子握着杀猪刀,缓缓转过身去,刀刃一点,又是一具“尸体”直接被捅死!
  “神游!”
  曾子眯起眼睛:“果不其然,其前夜中,诸儒生剑客屡次扑空,而对手却幻化万千一般出现于八方各地,让人疲于奔命,我起初还有疑惑,觉得不该是这神游之法,但现在…”
  “程夫子,久闻大名,却不知道还藏着这么一手绝世上法?这西极之国的神游幻化,南世可不常见啊!”
  程知远的身形幻化出来,握洗血而立。
  “流言蜚语,曾子杀人,这果然与您曾经的故事一一应对,不知我何处得罪了圣人呢?”
  程知远的脚边,火烛不知何时被搁置,曾参的目光微微一凝。
  强大如他竟然也没有察觉。
  “是因为,我杀了秦商先生么?”
  那脸孔之下的身体被火光照耀,但光芒延伸不到脸孔,从脚开始向上,至胸膛而止,火浣布在里面露出的衣角显得鲜红如血,以至于程知远的面目模糊不清,罩于深邃黑暗之下。
  “秦商死于你手,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唯以直报怨而已!”
  曾参的手指从杀猪刀上抹过:“说剑人能驾驭万千宝剑,行得了咸阳的金铁之气,不知道我这柄杀猪刀,还能不能入你仙眼?”
  程知远看了下那柄刀:“这是曾子曾经,教育自家孩子时所用的那柄杀猪刀?”
  “言必行,行必果,曾子杀猪,以教其子,这是一柄好刀,它不下于庖丁解牛的奏刀,那柄刀曾在庄周手中。”
  曾参的目光出现剧烈波动。
  程知远了然:“原来您也知道庄周这个被隐去的人,他不就是南华的化身么?”
  曾子杀猪是曾参以前的一件为世人传颂的事情。
  曾参的妻要到集市,她的儿子边跟着她边哭,曾子妻说,你回去,等我回家后为你杀一头猪。妻到集市后回来,曾子抓住一头猪要把它杀掉,妻子制止,讲述刚才只不过是与小孩子闹着玩儿。
  但曾子却说,小孩子是不能和他闹着玩儿的,小孩子是不懂事的,是要靠父母而逐步学习的,并听从父母的教诲。如今你欺骗他,是教他学会欺骗。母亲欺骗儿子,做儿子的就不会相信自己的母亲,这样不能教育好孩子。于是就杀了猪把它煮了。
  儒家的事迹,先秦之前的先贤,他们的行为都是符合道德的,尤其是曾子,虽然被很多人说他为人迂腐,但就像是荀子一样,先贤有独属于自己的闪光点与道理。
  曾参的道,便是“诚”与“孝”。
  他的圣号是“宗圣”!仲尼曾以《大学》授曾参!
  同样与漆雕启属于仲尼的亲传弟子!
  “言必行,行必果!你杀我老友,我自然要给他讨个公道。”
  曾参直视程知远:“而且,如今你这个离经叛道的子,来到这片土地,却在奇怪的宣扬古早的学说,四百年前的道理,四百年后还会适用吗,这是仲尼的话!但理不同,道是一样的!可在你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来的,也是为了武王的钺?但很可惜,这一次,荀况不可能拿得到那柄钺,八脉从此,将为历史!”
  程知远:“曾子,子思一脉与其说是子思创立的,不如说是您创立的。”
  曾参曾受仲尼所托,教导子思,子思的父亲孔鲤先于孔子而亡,在原本历史上,仲尼后来也死去,所以说子思基本上就是曾参一手带大的。
  “我可以理解为,您在为子思除掉竞争对手?”
  程知远道:“这难道不是溺爱吗?”
  曾参:“我是古人了,古人总要为今人做些什么,子思虽然也是古人,但是比我要年轻,而如今,只需要这柄黄钺在手…”
  “周武之力,周公之礼,周成之乐,尽在儒手,天地正统,归于吾脉。”
  “八脉…为什么要有八脉?”
  曾参忽然问程知远:“程子,你也是子了,秦国一日入天象,仙道十重,也可与从圣争锋锐,一言呼唤西天,也曾拿起定秦剑,杀秦商匹敌亚圣…你知道你现在在世上的地位,很重么?”
  “你代表了一个新的学派,它叫什么,还没有名字,但我们不敢接受,就像是法家弟子宁愿撞死霸宫也不要让你入内一言…”
  “你会给我们带来什么?”
  程知远:“变化,或许是好的,也或许不为世人所接受,但可以慢慢来,天下有七国,可以慢慢试。”
  曾参摇头:“来不及了,变法至少要四代君王才有成效,如秦国一般,不论是儒还是法,试推行,重要的是要让这个国家承认这个制度。”
  “不承认,就像是申不害变法那样,一世而亡,韩国卑弱,列国不耻。”
  “八脉就是这种变化下的大恶!”
  曾参开始陈说利害,并且言辞激烈:“原本仲尼只有五个弟子,以诗书礼乐春秋传之!后来门徒渐多,弟子渐长,有三千弟子,七十二贤!竟也开始出现这般派系,那般学问,仲尼都觉得有道理,不吝啬赞美,但最后呢,竟然孵化出八脉这种东西来!”
  “这些人,看得见表面,抒得尽理想,说的是天大的道理,包括荀况、漆雕、陈良、颛孙师!谁又还记得儒家之根本在于诚,之根源在于礼乐,之本来面目在于大德之道!仲尼周游列国,在陈蔡间被困于野,粮绝七日,弟子饥馁皆病,不得行,而仲尼依然‘讲诵弦歌不衰’,连子路都对此一时产生怀疑,只有颜回能以理解,认为‘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是有国者之丑也’!”
  “如果乱了礼乐,八脉啊,八脉各自的道理都不同,如同墨家三分一样,彼此敌对,连圣人的话都曲解,那天下还有儒家吗,儒家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曾参道:“还有两人,何其可笑?公羊高,谷梁赤…祸乱啊,祸乱啊!公羊高的思想和法家有什么区别?借儒家的皮,说鬼神的事,行法家的中央集权!”
  “这是什么?姜太公的四不像还差一不像呢!”
  曾参言辞尖锐,恨铁不成钢,且对程知远道:“程子,你觉得变革是好事情么?如果是该变,怎么变,怎么脱胎,还是说一切打碎推倒重来,那先贤究竟为什么…谈道呢?”
  “所以,我在争,儒家正统,只有子思可以承负,儒必须是儒,有诚,有义,有德,有道,有理,有直,有怨,有诗书,有礼乐,有——”
  “春秋!”


第五百九十八章 说不通就打
  最后的儒家么?
  坚持自己内心的正确,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而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被人说是俗儒,不同于世了,不被其余学说所接受了,依旧要坚持儒门的道,这是什么?
  不忘初心么?
  或许也有吧。
  程知远都有些动容,不是因为曾参的话,而是因为他话语中表达出来的态度与坚持。
  曾参道:“你知道魏武卒吗?”
  “曾经吴起也是我子嗣曾申门下的学徒,但我子嗣不识当世名将,错逐了他,后来在魏国,在魏文侯的统帅下,任命吴起为将,提七万兵,吴起日夜操练,其中五万号称魏武卒,天下莫能有能挡者,秦国西河大败,二十年不敢涉足中原半步!”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
  曾参的语气变得感慨与哀伤:“魏武卒也有衰落的时候,后来者不懂得如何带领,没有守道者,没有护道之人,这道也就走不下去了。”
  “齐之技击,不可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锐士。”
  曾参的语气意味深长:“如今儒门就如同魏之武卒,谁都想插一手,不会带兵的,不会练兵的,不会打仗的,不会统御的,看不清战略方向的,还有只会耍嘴皮子的。”
  “这就是八脉,这就是各个儒家的分别!墨家是墨子隐匿,生死不知,禽滑厘管不住下面的人,这才有相夫,相里,邓陵三家分墨各称钜子的荒唐事情。”
  “至于法家,本来就没有统一过,结果,在商鞅,申不害,慎到三人都死去之后,反而法家一统,齐法家秦法家,本非一源,倒也不必互相攀关系。”
  程知远:“我不该和您说任何话,因为没有意义,您问我该不该变革,事实对您来说是不应该的,您想要做儒家的守卫者,护道人,想要拨乱反正。”
  “您看不惯其他的学说,认为他们偏离了原本儒家的道,但是大争之世,我私认为,应该发扬的是儒家的精神,而不是流落于形态,拘泥于腐朽的圣门。”
  程知远比划了一下,大概是个方形:“条条框框总是不好的,就好像是门,我们看重的不是门这个框架,而是门所发挥的作用。”
  曾参没有说话,在安静的听着。
  程知远道:“门的实质作用是什么?当然是抵御外来者,是‘保护’,是‘界限’。”
  “我们要的是这两个核心,所以,不论是木门,铜门,石门,铁门,都是可以的,但我不是要那个框架,不是要那个固定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曾参忽然失笑:“不要框架…没有四四方方的东西,怎么会有门呢?凡物之诞生,必有其起始,门最初的出现,正是为了堵住豁口,如此才有了四四方方的东西。”
  程知远摇了摇头:“您看,您果然根本不接受其他的意见,或许从某些方面来说,您也是对的,有些时候,有些文化,倒也确实是不能掺入太多的其他砂砾在内。”
  “如果您不能让天下都认同儒门的精神,那么就只有把天下其他的学派全部打倒,这倒也是另外一种病态完美的传承。”
  曾参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或许是真的老了,实在是看不得那些乌烟瘴气的变革,八脉把儒家搞得支离破碎,我深深明白,靠着道理无法说服某些人,譬如…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何方的仲尼。”
  “是仲尼,造就了八脉!如今儒不入国,人间无乐土!事何以至此?如我之前所言,夫子之道至大,天下之国至丑!可如今夫子已经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也换不来哀怜,国依旧丑恶。”
  “儒家,可怜。”
  “说德,这些人比我更能扯,说德是有极限的,那么,就用拳头,用刀子。”
  曾参:“我素来不赞同子路的以拳服人,讲述道德之事,但事到如今,子路反而去了卫国作文官,而我却操起了拳头和刀子,这真是世事难料,变古易今。”
  他的刀子指向程知远,高大老人仅仅是站在这里,就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这位可不是从圣,也不是亚圣!
  他在主圣之上,是“子”!
  这种等级的圣人,如果程知远选择硬碰硬,那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我和您打,没有胜算。”
  程知远很坦然:“如果定秦剑还在,倒是可以一战,可以试一试。”
  “想多了。”
  曾参淡淡道:“定秦剑而已,伤得我,但你也要死,不要小看了‘子’。”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劝说你的老师荀况不参与此次争斗,你本人也是一样,第二个,现在在这里被杀死。”
  曾参的语气不容置疑:“八脉之外还有公羊谷梁,我决不允许再出现你这样的乱道之人,八脉已经足够耻辱,再多三人,便是天翻地覆!”
  程知远在这时,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曾子杀人,是真的杀了人吗?”
  曾参直接给予回应:“是杀了。”
  “杀的是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人。”
  咦?
  程知远顿时觉得有意思了。
  曾参杀人,杀的也是曾参。
  曾参道:“鲁国南武城,那个曾参杀了人,流亡逃窜,我为了正名,便去找他理论,谁知他竟暴惧交加之下竟欲杀我,被我夺刀,一把抹掉了喉咙。”
  程知远觉得这倒是新解,因为曾参杀人的事件中,曾子也确实是很久没有回来,而且后面也没有说曾参到底怎么了,只是说流言蜚语之可怕,让曾参的母亲都逃掉,以此来警戒世人。
  但看来,在这个世界中,曾参久久没有回家的事情,似乎得到了解释。
  “我为何杀人?我可以不杀他。”
  曾参道:“他不过是一介懦夫,我不敢称当世君子,但好歹也是丈夫,顶着天立着地,犯不着杀他这个庸碌之徒来污浊我名,但我还是杀了他,为何?”
  “因为他坏了我的道!曾参杀人,从此之后,曾参就真的杀人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不明白,但程知远却是明白的。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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