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颂-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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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起在等。
副将们都说秦王不会再派援军过来了,之前武安君请了那么多次,秦王是一个兵也没有派来,既然前面都没有派来,这一次怎么会有人来呢?
但是白起告诉他们,秦王一定会派遣强大的士族过来的,因为他的观察,他的逼迫,已经结束了。
秦国已经找到了赵国的底牌,并且根据这个底牌,在最短的时间内,制定了有效的反制措施。
在副将们将信将疑的日子中,秦军与赵军又发生了数次小规模冲突,而就在第五次冲突结束的第三日,秦军的士气已经有些低落,这时候,远方传来地震般的声音。
漫天的尘土,上万战马的驰骋将大地都震动,三万秦骑士从遥远的青玄大地赶来,而他们如此雄壮的声势,只是为了那被护送在中间的五百人!
“那是什么!”
王陵看着远方那数万秦骑士中间,若隐若现的五百人,他们披头散发,状如恶鬼,身躯强壮结实,连胯下的坐骑都头生牛角,神异非常,比起其他战马要大上整整一圈,故而和其他的战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性格也十分暴烈。
“那就是旄头骑!我们的援军,剿灭恒山武士的王牌!”
白起笑了起来,呼出了一口长气!
秦国毫不犹豫的动用了这批旄头骑,经过历代的增补,一直维持在五百人,这是秦文公时期立下的的强大军队,而在旄头骑的面前,渡过了庐山青火的先天之躯,将如腐朽的木简一样,不堪一击!
“恒山武士,将成青史绝唱矣!”
而秦国援军的浩大声势,也让赵国的军队得到了反馈,斥候送回的消息让廉颇心中有些担忧,而那只奇怪的部队,赵国对其知之甚少。
“总之,我们不出战,不出关,只要恒山武士在这里,这片关隘,就不可能被攻破。”
赵悝告诉廉颇,并不是他目中无人,而是连曾经匈奴的四位天神之一,金天君王都不曾打破恒山武士的战阵,连天神都能挡住,使其铩羽而归,对方除非有天帝人物,否则,即使是圣人至此,也不可能突破恒山武士的防线!
“有我在此,一切如旧!”
赵悝的话语给了廉颇高度的信心,传说中的人物,击伤了姚先生的盖世武士,确实是值得廉颇信任。
即使是圣人至,如果不是主圣以上的“子”,那便没有可能拿得下恒山军团。
长平的凶烈已经来到了关口,而王龁经历跋涉,也已经抵达了邯郸。
庐陵君,这个人,就是此次反间计的关键所在。
他是赵惠文王之子,赵孝成王之弟,他的兄长正是赵悝!
庐陵君与燕国为善,在长平之战后,燕国乘着秦国退去,赵国衰弱的空隙进攻赵国,然而却没想到秦国的离去,燕国的攻击,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赵国的军民百姓爆发出保卫家园的强大战力,燕国军队被打的大败而退,随后平原君暴怒之下,要求攻赵,却被庐陵君劝阻。
而当时赵孝成王也正是元气大损的时候,秦赵之恨刚启,四十五万大军葬身长平,此时燕国行小人行径,让赵王震怒不已,发誓灭燕,于是准备驱逐庐陵君,把他流放。
而若不是后来的重臣冯忌为他苦苦劝说求情,庐陵君必然荒死于山野之间,而在如今,长平之战尚未开始,但庐陵君郁郁不得志,赵王认为他的一些道理都是荒诞与天真,而庐陵君的这种性格,也注定让他有些优柔寡断,甚至看起来有些迂腐与愚蠢。
王龁来到邯郸,换过一个身份,说是从魏国到赵国做买卖的商贾,名字用的是“王齿”。
于是,他开始按照白起的计谋拜见庐陵君,又打听到了廉颇的府邸,在与庐陵君一番“
慕名而来”、“久仰久仰”的客套话之后,王龁多次出入庐陵君的府邸,逐渐与他相交日深。
而庐陵君也逐渐把王龁当做自己的知心挚友。
直至这一日,王龁与庐陵君饮酒之时,谈到长平之事,庐陵君则是把酒爵放置下去,长长的叹了口气。
“上党之地,与秦国相争,韩国自己都不能让自己的太守听命于王,这根本就是韩国驱虎吞狼的计策,就像是当初在楚国发生的一切那样,秦国还是那只猛虎,但是狼却从神道,变成了赵国啊!”
“平阳君都已经告诉过王上,为何王上不听,执意要贪图这些城池呢?”
“平原君在这件事情上做的愚蠢,赵禹先生也同样愚蠢,平原君常常说平阳君看不懂时事,但这一次,他真的错了啊!”
王龁见他已经有醉酒之意,于是含混其词道:“可惜,若是你为赵王…”
“我为赵王!”
庐陵君猛然看向王龁,王龁心中一惊,手已经按在腰间短刀上,却见庐陵君豁然站起,苦笑又苦涩:“我不能为王,我无那个资格,也无那个天分,但我若为赵王,必不会因为眼前小利而去背负这种万世的罪责啊!”
“秦赵开战,不论谁胜,都将元气大损,生灵涂炭啊!”
庐陵君说着,又有些疯癫的笑:“我听说,现在长平传来的消息,都说廉颇将军治军有方,爱兵如子,有当年吴起之风,但吴起离魏又叛楚,现在廉将军威望如此之高,会不会也走吴起老路呢……”
“前些天,秦军大败,上将军几如天人下界,势不可挡…”
庐陵君看向王龁:“我听说你也去他的府邸献了礼金!你也要奉承他,而弃我而去吗?”
王龁连忙安慰,告诉庐陵君,上将军乃是现在国之栋梁,赵国的柱石,谁不想与他相善呢?
“栋梁?难道除了他,我赵国下面,就没有可以支撑起这参天大屋的人了吗!”
庐陵君发疯一样的呼喊,而王龁的目光闪烁,对他道:“不,我想了想,或许有一人,可与庐陵君同为赵国柱石。”
“此人,乃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也。”
第七百二十三章 赵之变
赵王宫。
赵国的大臣聚集起来,主要讨论的是长平的战事问题。
上一次的战报,已经在邯郸人尽皆知,白起攻城失利之后,复又强攻,不胜,被廉颇击破,退守二十余里,可谓是赵军大胜。
秦军士气低落,撤走时,甲胄不齐,步伐凌乱,正是慌忙败退的征兆。
“白起虽强,但终究还是我上将军略胜一筹!”
“武安君已经够厉害了,但遇到我赵国的上将军,还是力有未逮啊!”
赵国的臣子们对战事的结果十分高兴。
“廉颇将军打仗的时候,白起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赵王听着大臣们的称赞,面上也是十分满意,而这次讨论的,就是接下来秦军会不会撤军,而赵国要不要追击的问题。
虽然战场上的事情,当然是廉颇说了算,但是王宫这里所决定的,是追击之后,将要纳入版图的土地与百姓。
不追,那就是把外面的地送出去,追,那就是把秦军拿不走的全都吃下。
不用顾忌韩国的面子,这对于赵国来说,是一次可遇而不可求的扩张机会。
庐陵君前来面见赵王,但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忐忑。
此时朝堂中,大臣们都在夸赞廉颇,并且说他为赵人争了脸面,至此秦军如虎,诸国如羊的故事终于成为了历史,赵军这一次怒锤秦军,可谓是扬眉吐气。
“接下来,秦军必然会因为粮草供应不足而撤走,虽然我们也不能多待……”
“匈奴人开始叩关了,我们不能拿了上党,丢了长城。”
赵王看着诸臣:“不过,现在还是先说说追击与土地的事情。匈奴人一时半会还过不了长城。”
“追!怎么不追!”
诸臣都很激动,这可是获利的大好事,上党连带一十五城都纳入手中,这次秦军丢掉的土地,赵国吃下去,还不用还给韩国,傻子才不追!
“让上将军进军,追剿秦军!”
“是啊,有廉颇将军在,破白起易如反掌!”
平原君赵胜出来:“追!王上,这天大的好处,没有理由不追!”
“富裕的土地与人口,谁会不要呢?他秦国可以东出,我赵国拿了那片土地,也可以西进啊!”
“更进一步,威逼河西,大有可为!”
平原君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积极响应,连赵王也是这么想的。
庐陵君手中有汗,欲开口陈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然而这个时候,有人先他而出!
“臣以为不可!”
平阳君赵豹!
赵胜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上一次赵豹就不同意取上党,如今怎么又出来了?
“平阳君,这次又是什么理由?上一次你说不能要这上党,不然会遭到秦国的报复,你说赵国不能与秦争斗,然而如今看看,秦国这头老虎,只是个虎架而已!”
“我赵国与秦国在长平交手三十二次,胜多败少,前不久更是大胜秦军!眼看着秦军已然要退去,这时候,你还要说什么不能取地的荒唐言论吗?”
“难道是说,要顾忌韩国的脸面?这就太可笑了,这时候把土地送回给他,怕是才在羞辱他吧!”
平原君一番驳斥,平阳君等他说完,此时才对赵王进言:
“韩赵魏三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韩国的脸,也是赵国的脸,但赵国的脸,不是韩国的脸。”
“王上,此次上党之争,因何而起?王上没有忘了吧!”
“韩王,都驱使不了地方的郡守,韩国早已沦为陈,卫之流,赵国确实是不必顾忌韩国的感受。”
“但是,赵国要顾忌魏国的感受,韩王被秦国打怕了,但是韩人没有!”
“王上如果吞掉了韩国的土地,韩人必定明白。赵国与秦国同为虎狼,只是秦国这只猛虎在青玄西土,而赵国这只孤狼,却在肴山游荡!”
“王上如果不吞韩国的土地,虽然如此看来,韩王未必会对王上感恩戴德,反而是秦国再来,韩王还会再去投降,但是韩人,却是会心向赵国。”
“到了那个时候,赵国驱逐秦国,所有的韩人,都会是赵人,三晋之地,收复起来易如反掌,亦不损王上名声!”
“春秋之时,有齐桓公统领诸侯,奉天子以讨不臣!如今战国之世,我赵国为何不能做春秋齐国之事?”
赵豹一番话有理有据,连赵王都目光闪烁,微微点头,显然是认可了他的道理。
而平原君此时听完,却是大摇其头起来。
“利在眼前,不去取得,天赐的宝物,不去获取,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但是,赵豹还没有说完。
“莫急!”
赵豹看了一眼赵胜,又对赵王继续进谏道:
“还有一个威胁,那就是秦!”
此话出,平原君一声叹息,赵王也是道:“秦军在长平,败多胜少,白起过不了廉颇这关,有何可忧?”
赵豹的神色严肃无比:“正是因为秦军败多胜少,才更让人恐惧!”
“这是什么道理?”
赵王也失笑了。
而赵豹道:“秦军损耗如此严重,然而依旧在长平与我赵军鏖战至今,王上可见,他们断过炊粮?”
“他们的粮食充足,士卒在攻击失败后也会很快重新聚集回来,秦军劳师远征,然而疲态却不显露多少,虽然败多,但也只是士气下降,却没有立刻撤走。”
“他们的战斗意志依旧存在。”
“他们依旧游刃有余!他们远离秦国大地,在我中原,与我等鏖战,他们的体力本就有所损耗,而我们以逸待劳,却不敢出关与他们进行会战。”
“为什么上将军从来都是守,而极少去攻?因为他觉得拿不下来。”
“因为他们两个主帅对于局势把握的十分准确!”
“因为秦军可以输,他们输的起!而赵军不能输,赵国输不起!秦军可以输一百次,赵国能输二十次吗?!”
“山中的狼再是残暴,它敢与猛虎争斗吗!”
“这就是你们之前所嘲笑的武安君白起,你们所嘲笑的秦军,这,难道还不可怕吗?”
赵豹的话掷地有声,而赵国朝堂却是鸦雀无声。
赵王的神色也严肃下来。
“依照你言,这上党之外的土地,就丢给韩国?还给他?那你自己也说了,下一次,若是秦国再来,只怕那些土地,都会和这次一样,再度成为秦军攻击上党的跳板!”
“平原君说的好!只允许秦国东出,不允许我赵国西进吗!”
“孤,偏偏不信!赵豹,你说的句句在理,但有一句话,孤也要说!”
“凭什么他秦国是虎,而我赵国不是?”
“他秦国是虎,那我赵国就是龙!”
“鱼跃龙门,只是未到时候!”
赵王这番话确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而此时赵王的野心也完全扩散出来!
此时,平原君对平阳君道:“有些东西,该拿还是得拿,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图谋长远一点,为什么不能想的更大一些呢?”
“春秋的时候,有一个杞人忧天的故事,你不会不记得,如果做一些事情,要担忧天崩塌下来,那不是太过无稽之谈了吗?”
赵胜本来是劝解赵豹,却没想到赵豹此时大叹一声,又对赵胜怒道:“天与地相去其一万五千里!但是也可以在瞬息之间,与大泽相平!这世上能做到这些事情的人,你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杞人忧天!但天是真的会崩塌的!”
赵豹说完,行大礼,自知无法劝解他们,大步离开!
他站在宫门前,远远看着所有的赵国君臣!
“赵国是窃取秦国的气而成就的巨龙,虚幻而无根犹如水中浮萍,空中楼阁,我何尝不想赵国君临天下?”
“但是秦国,若从献公算起已是奋五世之烈方有今日,秦献公护河西中狼毒箭而死,秦孝公变法呕心沥血而亡。秦惠文王西降义渠,东辟韩魏,下临巴蜀,心力交瘁而逝。秦武王时期已有问鼎之力,而如今的秦王,更是已经扫清他面前的石头,一百年的积累,秦国要向天下显露他的獠牙!”
“献公有公子虔,孝公有商鞅,惠文王有张仪,秦武王有甘茂,如今的秦王,范睢白起,王陵蒙骜,泾阳楼缓,甚至司马错都还没死……
“而我赵国有谁?”
“蔺公白发,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