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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剑颂-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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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是一道身影罢了,如果自己不祭出天子剑,和姚先生真的翻脸,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生死其实从不由得自己掌握,世上的善恶交替闪烁,没有绝对的实力,便是在迷雾中四处乱窜,找不到正确的前路。
  姚先生冷漠的看着程知远,没有再讲易经的句子,而是直接询道:“为什么?”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一位绝世的剑师就在前面,只需要喝酒,叩首,那无上的杀人剑术,就是自己囊中之物了。
  是不是贱人就是矫情?
  程知远嗯了一声,饮了一口白葫芦的酒,忽然摇了摇头,轻轻把白葫芦放下:
  “子非鱼也!”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抛弃所有的记忆去追寻剑道,抱歉,我不愿意。
  程知远此时拔起剑来,星河浩瀚,明月高悬,映照深青色的夜幕穹隆。
  剑生风起。
  然而就是此刻,姚先生的眼中突然大放光明,猛地一拍大腿,那爽朗的笑声响震星空之下,七情顿时转怒为喜,去阴为阳。
  “不错,是个有脾气的家伙。”
  他咧咧嘴巴,抓起了中间的酒罐子:
  姚先生看着程知远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一个绝妙的,可以任凭雕琢的璞玉,虽然这块玉已经有了自己的雏形,但是烂的工匠只会呜呼哀哉,可绝世的工匠,却可以凭借这个雏形,雕刻出不世巨作!
  他缓缓仰起头来,长吐出一口青烟:
  “子非鱼,说的好啊,有的时候,人还是要有点坚持…一只蛰地的白龙,只等待那时机一至…杀气,当可流遍大荒巨海。”
  他的眼睛闭上了,仿佛在感受那迎面落下来的月光。
  安稳的太久了啊。
  如果是你这个家伙的话,应该可以在我死前,完整留下我十二成的剑术吧?
  ……
  “地劫遇靖,化为大凶。”——《连山》


第一百一十五章 独目铜匣
  昼光荡荡,起于汤谷,夜幕如潮,回坠虞渊。
  司马晴在天边出现第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来到了染坊门口,他身上背着一个长长的铜匣子,腰上缠着一个裹布,这样一看倒也有些游侠的风范,可对于一位学宫名门来说,这种打扮或许略有不妥。
  但司马晴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或者说,该在意的时候应当在意,不该在意的时候,任何的礼数装束都是虚假的,没有意义。
  姚先生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司马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可不想一会从这里出来的时候,脑门上多出一道剑痕来。
  三次轻叩,门户吱嘎,开门者正是程知远,司马晴看到他,笑着点了点头。
  他早就知道程知远来了这染坊。
  “请问可是找姚先生的?”
  程知远看到来者,目光一动,只觉得似乎面孔有些熟悉,司马晴则是拱拱手,笑着道:
  “前些日子,我与兄台在闹市中擦肩而过,当时兄台,不是还在看着一匹枣红大马和一匹黄膘小马么?”
  “在下司马晴。”
  司马氏是邯郸城的贵族,真真切切的是士族中的上流人物,程知远心中一顿,想到最开始姚先生拿竹简的时候,似乎就是在骂骂咧咧,说着什么司马氏的小子来催布…
  “在下程,重程氏,名知远,你且稍等,我去通告一声。”
  司马晴听见这个姓氏,顿时一愣,随后笑起来:“原来还是本家的兄弟!”
  程与司马,同出一源。
  程知远不确定姚先生是不是乐意见他,自己也不算什么主人家,只算是客居在此,万一姚先生不想见司马晴,那自己代替主人家做决定的行为,自然是大为失礼的事情。
  孰不料,程知远还没有回身,染房之中便传来声音,让司马氏的小子进去,如此程知远自然也便放行,不必多言。
  司马晴进来,却不见姚先生,程知远欲去敲打染房的门,却咚咚两响之后,里面传出“屋里没人”的喊声,程知远顿时一愣,推门而见,却见到染房里只有被盖住的十几口大缸,压根没有半个人影,更不要说是姚先生了。
  “这是…”
  程知远呆愣当场,司马晴看到这一幕,却是哈哈大笑,对程知远道:“我以前曾经听过,所谓雁过留声的法术,又称‘隔夜语’,怕是姚先生本不在这里,只留了一道声音。”
  他伸头看了看那十几个大染缸,又是摇了摇头,对程知远道:“料想那布匹还不曾弄好,先生恼我司马氏,不愿真身来见。”
  笑容敛去,司马晴转头,对程知远道:“不过今日来此,本就有所准备,如果见不到姚先生,可以见到兄台,也是不枉此行的。”
  程知远疑问,拱了拱手:“请明言。”
  司马晴:“不知道兄台前些时日,身上所披的那一件朱红大袍,可是火浣布么?”
  他话落下,目光便定定的看着程知远,后者皱眉,不予以正面回应,只是心中暗道这人的眼力见可真不是盖得,居然认得出那火浣布来。
  “阁下是想要我手中的那匹红布?”
  “当然,如果姚先生难以拿出好布的话,我自然要来找兄台一叙。”
  司马晴把身后的铜匣卸下,咚的一声放置于地:“这也是无奈之举,眼看大祭之日就要到了,姚先生迟迟难以交出良布,我司马氏恐怕要遭到赵王重责,故而若是有那极品的火浣布,倒也不再需要姚先生的布了,那时候,姚先生没有时日催促,必然可以慢慢弄出更好的布来……”
  他说话时,目光有微不可察的移动,在眨眼与呼吸的间隔中落点,但很快,所收获的,只有心中的满满失望。
  药下的太浅了吗,要不要再提点?欲擒故纵对于姚先生不太好使啊,那干脆就假戏真做吧。
  司马晴心中仿佛有一只小手指在敲打,那铜匣子的壳上有一只眼睛,匣盖打开,其中空空荡荡,有些晦暗,但是在底部,有一面造型奇诡的符图被雕刻在其中。
  所谓符图,乃是符箓和图谶的合称。
  程知远看到那符图,顿时微微一怔,只感觉那符图似乎在呼唤自己一般,顿时心中惊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皱眉疑问,询问道:“这…是何物?”
  “是我司马家的神鬼匣。”
  司马晴伸手,抚过那铜匣表面:“此物来历,要上溯到周威烈王时期,韩赵魏三家分晋,诸大族迁出绛邑,当时天降大雨,古城倾塌,使得泥沼遍地淹没四野,这枚铜匣便是我司马氏先祖在迁移途中,于一泥坑之内偶然获得,当时内部便自有此诡谲符图,在大雨之日,铜匣之内自生风吼,颇为神异。”
  “有人研其道理,追根溯源,猜测,或与晋国十六古碑有关,但并没有确凿证据,而此铜匣,至今为止,也只展现出温养、修补剑兵的能力,对于阁下这种剑客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储剑之宝,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东西,并没有展现出其他多余的神异,有些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也正是因为这种奇怪之处,仿佛是神鬼作祟,并不是什么祥瑞之宝,故而才被称呼为神鬼匣,所以我以此匣取出,来为它寻一个明主。”
  程知远看着那铜匣,心中所感觉到的那种联系越发的清晰了,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这枚铜匣的“目光”,一介死物,居然会给人以存活的感觉,就像是拥有血肉的生命,被浇筑了铜汁铁水,封锁在其中一般。
  这让他有些感到警惕。
  “你是想用这枚铜匣来换取火浣布?可你这又为了什么呢?”
  程知远想不明白:“如果火浣布是你自己用,那交换无可厚非,可要是献给赵王,这铜匣给了我,你岂不是亏损了?”
  司马晴哈哈一笑:“本家兄弟,你这便不懂了!什么叫做献给赵王我还亏了?”
  “你可知道,祭祀之事何等重大,我司马氏乃是赵国五官之一,掌赵国军政与军赋,我也不和你这本家兄弟说假话,只要我把那火浣布按时交上去,赵王欣喜,这样以来,我不论如何终归都是赚的。”
  “火浣布乃昆仑神火所附而生,乃是真正切切的凡物登神,世间凡物浩如河沙,又有几个能夺先天之造化?”
  “我这铜匣,不过后天之物,我以后天赚先天,再献给赵王,赵王大喜之下,岂能不给我司马家一点甜头?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敬天礼地,届时便与赵王呈说,此乃邯郸天运,连昆仑都有宝物自来,世间龙隐,邯郸已得其一,见群龙无首……”
  他话语说到这里,程知远顿时心中一突,连忙制止,对司马晴道:“你这话…你把这种话说给我一个外人讲吗?”
  “外人?你可并非外人吧,本家兄弟,你也是星宿府的斩妖人,半个公身人员,怎么可以说自己,并非朝堂鹰犬呢?”
  赵王要篡天子之尊,行僭主之事?如果真是如此,这一个铜匣换来赵王喜意,司马氏所得到的好处,确实是比这一个后天之物要大的多了。
  想想也是,司马氏从晋国时代便一直担任军部司马,如今归赵,军权在手,族中长辈必有盖世人物,一个不明用处的神鬼铜匣,送出去还能换来大好的未来,可如果留在手中,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很可能就成为旁人弹劾的把柄。
  天命神鬼,春秋战国,诸子百家,很多都讲究这个玩意,尤其是统治者们,天命在我不在他,这种把戏玩的实在是太多了,那真实历史尚且如此,在这片真的拥有“天命”与“天礼”,“天纲”的世界中,奉天受命,如果司马家被有心人针对,万一失势,赵王恐怕最先治的便是造反之罪。
  那符图描写的到底是什么,无人知道,但想一想,这东西是从晋国的田野中扒出来的…
  “君不记晋国前事矣!”
  三家分晋,赵氏就是六卿之一,靠造反起家,让周威烈王承认其诸侯地位,万一司马氏重来一遍,赵氏是否有抵抗之能?
  司马晴笑意不减,程知远却是已经捣鼓清楚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往世雷书
  “好一个天命神鬼,但是用西方昆仑的火浣布,还是不够给赵王野心增添些许亮光吧!”
  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司马晴与程知远同时站起身,看到姚先生负着手,从外面的门槛处踏了进来。
  “司马晴,你这个娃娃,我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怎么,被稷下学宫赶出来了?”
  姚先生眯着眼睛,说话很不客气,司马晴却半点不恼,站起来拱拱手,笑道:“承蒙姚先生挂念,晴不胜惶恐,这些年在学宫过得尚还算好,未曾失言,遭大贤摒弃。”
  “哼!”
  老头子走过来,一手拍在那铜匣上,沉闷的声音荡起青石上的涟漪,细密的裂纹向着四周缓缓扩散,发出如炒豆子般的砰砰声。
  “回去告诉你家的家主,告诉司马名,就说…三日之后,前来取布吧!”
  司马晴一拱手,行大礼:“敢问姚先生此番所作之布,有什么名堂?”
  姚先生转头:“是司马名的意思,还是赵家小儿的意思?”
  司马晴:“先生可能不喜,但既非家主,也非赵王,而是在下自己所问。”
  姚先生摆摆手:“春耕了。”
  司马晴目光一动,恭敬弯腰再行一礼。
  春耕了,春耕时节,万物复苏,百姓下地,杜鹃飞舞,此时…不宜兴刀兵之事,会导致来年无粮,意味着盈不可久。但如今春耕已过,夏日初临,仲夏龙星西移,诸多麦苗青秧已然生长茁壮,但是尚且未到收获之时,故而可涨气焰,却依旧不可以狂妄。
  不建议此时僭主吗,司马晴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此番从稷下学宫回来,便也有劝说司马名的一定意思在内,献布谏言,奉千里驹再谈国事,循循善诱,总归不能让赵王疯了一样挑出来当那出头鸟,不然六国有兵可下,称一声奉天子之命讨伐赵国,身为四战之地的赵,岂能面对如虎狼般的六国军队?
  而且,当下最重要,最需要防备的是北面的匈奴人,鬼方人,还有西面的秦国人,白帝少昊金天氏地处青玄,隔九河七江三海而相望南世,此方神土,若是天子失位,恐金天氏东来,取南世昊天而代之。
  秦军乃六国之冠,为青玄前锋,不可在此时给予他们出兵南世中原的借口。而且历代僭主,不臣之人,遵照四时之礼,亦或是天干之计,譬如商朝为春,周朝为夏,那么下一个必然就是秋,不仅仅是赵国对应,秦国其实更为对应。
  秋日天收,降龙在野!日月转动,主客易位。
  “春耕已过,秋收未来。”
  司马晴再行第三礼而退,同时目光看到姚先生按着那铜匣的手并不曾松开,于是心中一笑,便对姚先生道:
  “先生既然喜欢这神鬼铜匣,晴便把此物留下,赠与我这本家兄弟。”
  司马晴告退离去,与程知远道别,后者同样还礼,不敢怠慢。
  姚先生却不看他的离开,只是独自用手指敲打着铜匣子,其实也不需要三天,望帝布已经弄好了,只不过姚先生觉得赵王的野心太大,太过于贪婪,野心这种东西是会膨胀的,到最后,很可能就把自己给撑死了。
  蔺卿从来都是胆大包天,不然当年也不会有完璧归赵的事情,只可惜,这一次他的胆子不是包天了,而是要把这整个天下都掀过来。
  天子气数日益衰败,怎么看也不太可能继续绵延,但仅仅是因为这一点就决定对洛阳城进行试探,当真不怕那位天子用上最疯狂与凌厉的手段?
  虎死还有三分余威,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位天子?赵王之王如何能与天子之王相比,蔺相如想要抢占的先机,很可能是自掘坟墓,这些人终究不懂周王室究竟有什么手段,就好比当年武王伐纣,真的以为帝辛是束手就擒的,兵败自焚而死的吗?
  如果真的都算上亡国的君主,当今的天子,又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位商朝的帝君呢。
  姚先生心中计较,同时盯着程知远,把那铜匣放开,向着里面的晦暗处摸了摸,那符图的痕迹清晰的被他所掌握。
  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思量,这里面刻的居然不是大梁浮图的记载?
  魏国大梁城曾经一度归属于楚国,晋国,但最早时候乃是郑国所有,这里的大梁指的自然就是郑国的时代,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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