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级通缉犯-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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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总结下来,这应该是两条不同的流线。假设你们要找的犯罪团伙是A线,人口的流出地是X省,流入地是四川省的R市。而偷盗婴儿的犯罪团伙是B线,R市作为人口的流出地,最终把那些婴儿卖到Y省。我们会发现,这两条线都经过了R市。
“在没有深入调查之前,我们不知道这两条是毫无关系的平行线,还是相互之间有联系的交叉线,所以暂时不能确定,这件事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不过,既然夏局长已经下决心要找出隐藏在R市的人贩子团伙,我想我们没有理由放着这条可以深入调查的线索不管吧?”
夏时思索了片刻,觉得顾淞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尽管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抓住那名杀害人贩子的凶手,但追查人贩子的工作也不能放着不管。既然今天碰巧遇到了这事儿,他们确实应该再继续深入了解一下情况。
第99章 伪娘护士
在医院门口的快餐店简单吃过午饭,顾淞和夏时来到F分局,找到了负责这起盗婴案件的刘阳警官。
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去年的八月。当时,顾淞为了调查秦宇的下落找F分局的张云海警官了解案情。他对张警官的印象很好,打心底感激那个热心负责的老警察能为了一起不起眼的失踪案而煞费苦心。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秦宇失踪案竟然会牵扯到那么深的秘密。
因为张云海对瑞恩制药公司紧追不舍的调查,让组织感觉到了一丝威胁,张云海最终被组织暗杀。虽然这件事只是他们的推测,但事情的真相应该八九不离十。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始终没有找到杀死张云海的凶手,估计也很难找到了,就像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拔掉孙教授的呼吸机的凶手是谁一样。这样的结局实在是令人感到心痛。
在地下监狱的秘密没有曝光之前,组织会竭力铲除掉所有能够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人,这不禁让顾淞想起了更早发生的一起失踪案。那件事是孙教授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告诉钟昕,钟昕后来又转述给他的。
2014年年末,瑞恩制药公司的一名女研究员无意中得知了地下监狱实验项目的存在。最开始,组织想要拉女研究员入伙,毕竟那个女人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出于道德层面的考虑,女研究员死活都不同意加入实验。为了防止她向外人泄露秘密,影响实验计划,组织派人悄悄地把她处理掉了,直到现在也没人能找到她的尸体。
如果不能找到组织的下落,抓到那些主要负责人,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些无辜死去的人们将永远也得不到安息。
秦宇、孙教授、张云海警官、女研究员,还有那些在实验中、暴乱中死去的犯人和研究员,全都是因为一个利益熏心的计划而死。尽管地下监狱的实验项目已经被迫终止,但罪恶一定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延续着。
顾淞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尽管他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九十八的记忆,但是那组重要的坐标却好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唯一能够帮他找回这个记忆的方法就是催眠,可催眠就意味着他又要重新经历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秦宇,以及那些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员在他面前惨死一次,再次感受那种无奈,以及自己的无能,这样的刺激很可能会导致他再次情绪失控,甚至迷失自己。而且催眠也不一定能够百分之百的成功,最坏的结果很可能是坐标也没能找回,而他却精神崩溃了。
他的心理状况才刚刚恢复稳定,乔升不允许他这么快就冒险尝试催眠。同样,钟昕也不同意他牺牲自己。
为了能让他安心地留在刑警队,把精力和能力都用在破案上,钟昕把寻找组织的重任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相信除了那组坐标之外,一定还有其它找到组织的方法。尽管这个希望非常渺茫,但他会不遗余力地坚持下去,直到发现新的线索为止……
“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趁着顾淞溜号的时间,夏时已经向刘阳说明了两个人的来意。他看顾淞的表情有些呆滞,便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顾淞一下,“诶,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顾淞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故地重游,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夏时看着他怪怪的样子,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便跟着刘阳来到了一间相对安静的办公室里。
刘阳目前正被这起盗婴案闹得头疼,他用了三天的时间还没有找到那名在医院里偷孩子的凶手,心里压力非常大,巴不得有人能帮他出出主意。
他认识夏时,因为夏时就是不久前从F分局调到市局去的。作为之前的同事,他十分了解夏时的办案能力。他相信有了这个人的帮助,盗婴案的真凶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至于顾淞,他虽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这个名字他却一点儿也不陌生。
尤其是在顾淞成功破获了田佳暄的案子,将2005年至今,历经了十多年的一系列案件的谜题全部解开之后,这个名字在R市警界更是人尽皆知。
当然,所谓人红是非多,关于顾淞的传言也是好坏参半。有人说他是“神探”,只要到了他手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也有人说他只是运气好而已,瞎猫碰死耗子,抓着了那个潜藏了十多年的罪犯。甚至还有一些他得了精神病的传闻,各种版本的故事令人唏嘘不已。不过,刘阳倒是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他看顾淞现在的模样十分正常,完全不像是个精神病患者,心里的疑虑算是彻底打消了。
他让新来的实习警员给顾淞和夏时一人倒了杯茶水,接着便细致地交代了盗婴案的情况。
2016年4月5日那天下午,他们接到了报案,称有一名刚出生一天的婴儿在R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住院病房里丢失。
丢孩子的女人叫王岚,今年24岁,R市本地人。4月4日上午,她在人民医院顺产生下一名6斤2二两的女婴。因为身体虚弱,她生完孩子以后一直躺在病床上修养。期间,她的丈夫和婆婆轮流守在病房里照顾她和刚出生的婴儿。
4月5日那天中午,王岚的丈夫孙强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离开妻子,回公司上班。临走前,他嘱咐自己的母亲一定要好好照顾那母女二人。母亲连连答应,让他放心去上班,说自己这边会妥善处理好一切,不需要他担心。
下午两点左右,王岚的婆婆突然闹肚子。她没有想太多,觉得自己上个厕所顶多十分钟的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结果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当她从厕所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儿媳妇的病房里传出了阵阵骚乱。
回到病房后她才知道,就在两分钟前,王岚从睡梦中醒来,一扭头竟然发现睡在身边的孩子不见了。最开始,王岚还没想到有人偷婴儿这件事,以为孩子是被婆婆带出去散步了。但是反应了一会儿,她就意识到不对,因为婆婆不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把孩子抱走,于是赶紧喊来护士帮忙找孩子。
面对当时的一幕,王岚的婆婆直接吓懵了。她战战兢兢地给儿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孙强立刻放下工作,从公司赶回医院,但是一切都晚了。
四十分钟后,警方赶到人民医院,查看了医院走廊的监控录像。刘阳说着点开了一段监控视频,一边播放一边继续讲解道:“下午1点58分,王岚的婆婆从病房里出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几乎就是前后脚的时间,一名护士打扮的年轻女人两手空空地进入了病房,出来的时候怀里却抱着一个沉睡的婴儿。
“这名护士抱着婴儿一直走出了大楼,期间并没有人发现问题,上前阻拦她。之后,她在医院的院子里经过了一段监控拍摄不到的范围,再次出现在画面当中的时候,那名婴儿已经不在她手上了。我们推测那名伪装成护士的女人应该有同伙,她只负责把孩子从病房里抱出来,剩下的事情便由同伙接手处理。
“我们从监控中发现,这名假扮成护士的女人在下手前曾多次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挑选适合下手的目标。我们已经从视频中获取了那名护士较为清晰的面部图像,但是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查明她的身份信息……”刘阳说着叹了口气,心里非常的不甘。
想想王岚刚生完孩子就遭遇了这样的不幸,明明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却还硬撑着跑到医院里闹事,顾淞也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问刘阳,“既然脸部特征清晰,你们为什么会查不到这个人呢?难道她易容了?”
刘阳苦笑了一下,打开一张处理过的人脸图像说:“这个女人顶多是化了妆的,但五官轮廓是不会有太大变动的。”
“那就是说,你们找错人了。”顾淞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把刚才播放完的那段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放到一些关键位置的时候,他会按下暂停键,将画面放大。确认了几次过后,他笑着对刘阳说道:“你们是不可能找到这个女人的。”
“啊?为什么?”刘阳惊讶地问道。
“因为这是个男的,你们的排查方向错了。”夏时忽然在旁边插了一嘴。
听到这话,刘阳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男的?这不可能吧?我们好几个人都看过这段视频,这要是男人假扮的,我们怎么会看不出来?”
“因为首因效应。”顾淞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受到了先入为主的影响。近年来,女人假扮成护士在医院里偷孩子的案例已经在全国各地发生了不少次,人们似乎对此产生了一个相对固定的印象,那就是假扮成护士的应该就是女人。你们带着这样的想法观看视频,如果看得不够仔细,当然会被他出色的表演蒙混过去。”
“可是男人假扮,即使装得再像也应该有破绽才对啊,我怎么完全没看出来呢?”
顾淞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问道:“你知道伪娘吧?”
第100章 乱巷诡影
刘阳半是明白半是疑惑地点了点头,“知道,难道他……”
顾淞接着说道:“这个世上啊,有的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秀气。在cos展上(指利用服装、饰品、道具以及化妆来扮演动漫作品、游戏中的角色。)有些伪娘是可以以假乱真的,无论是他的长相,发出的声音还是做出的动作,都让你很难分辨出他是个男的。”
“是啊,我念书的时候跟一个女同学去看过cos展。”实习警员小高在一旁听得饶有兴趣,不由得插话道,“反正现在这年头,长得漂亮可爱的不一定都是妹子。有些男人妖孽起来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呢。”
“这么说……”刘阳一脸纠结地看着电脑上的图像,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家伙真的是个男人?”
“当然。”顾淞将一个定格放大的画面指给刘阳看,“对于一个如此专业的伪娘,我们只能通过视频从某些细节上去分辨。比如男人的喉结会比女人突出。再比如男性的肩部较宽,肩斜度较小,锁骨弯曲度大,外表显著隆起。而女性的肩部则较窄,肩斜度较大,锁骨弯曲度较小,不显著。另外还可以从指关节等细节方面用心去观察。总之,一旦你打破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想发现其中的问题还是比较容易的。”
“我靠。”刘阳忍不住骂了一句,“难怪我之前在女人堆里找不到这家伙,原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爷们儿啊!”
“我想,找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关键的是,他把那个偷出来的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只要能找到他,我们就能找到丢失的孩子吧?”
“你错了。”夏时非常严肃地对刘阳说道,“如果偷孩子的真的是一个人贩子组织,那么负责偷和拐的人一般情况是不知道孩子的去向的,这样做可以保证犯罪链条的相对安全。因为偷和拐是比较容易出现问题的环节,一旦这些人被警察抓住,为了保证信息不进一步泄露,他们会采取相应的自我保护机制。我们肯定是要把这个人带回来审问的,但是具体能从他那里问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我们目前还无法做出预判。”
听了夏时的话,刘阳略有些沮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眼下除了这个人,我们也没有其它的抓手了。”
顾淞点了点头说:“先把这个人找到,带回来审审再说吧。对了。你有没有查过,R市近期内还有没有类似的婴儿被偷的案子发生?”
“大概查了一下,除了我现在正在调查的这个,还有另外两起案件。不过那两起案件都不是发生在医院里面的。”
“那是在哪儿偷的?”顾淞问道。
刘阳回答说:“一个是在广场,一个是在大街上,虽然地点不同,但是作案手法非常相似。比如在第一起案件中,一个中年妇女推着婴儿车带外孙子到广场上散步。期间,她遇到了几个熟人,跟熟人聊天的时候没有照顾到车里的婴儿。等她聊完天,转身发现婴儿车已经空了,孩子被人抱走了。第二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也差不多,都是利用家长的一时疏忽,达到他们偷孩子的目的。”
“我觉得……”顾淞默默地点了支烟,若有所思地说道,“偷孩子的案子应该远不止这两起,而且案件的发生地也不一定都局限在R市以内,周边的县城、乡镇,甚至附近的城市都可能有类似的案件发生。估计是报案信息比较分散,这些案子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我认为我们接下来应该……”顾淞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夏时正在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他纳闷儿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夏时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接着说。”
顾淞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我们应该把这些分散的信息汇总一下,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出什么关键的线索,比如他们的活跃地点、惯用的作案模式以及作案频率等等。”
“查人贩子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