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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帝锦_沐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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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首领这才明白过来,他听了这含沙射影的话,胸中怒气狂溢,好不容易压下,沉声愠道:“下臣为皇上尽忠,大小十余战——”
    他还未说完,月妃就笑着截断道:“大人的忠勇,我不敢有任务置疑,可是在场这些将士,却是人多手杂,若是大人肯替他们作保,就是任你搜,又有何难?”
    那头领听了,面露犹豫,明月正在心中暗笑,却见他猛一抬头,断然道:“这些都是与我共事多年地袍泽,我能替他们作保!”
    他不等吩咐,大步流星上前,强命宫人将月妃搀起,在众女的惊呼声中,一把揭起了被衾!
    明月面白如纸,仿佛不忍目睹似的,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下一瞬,她却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怒喝!
    她满含惊诧地睁眼,悚然地轻颤——原本藏身于被下的宝锦,居然如空气一般的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心乱如麻,连那头领泄气的告辞声,也未曾听到。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消失?
    这只有鬼魅和神灵才能做到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发生了!
    明月呆呆凝视着那平稳精致的檀木牙床,仿佛要从其上看出什么玄机来。
    此时夜正深重,殿中寂静无声,只有窗外依稀的风声,以及灯芯燃烧地轻微爆声。
    冥冥中,明月好似咱到有什么敲击的声音,再侧耳去听,却又毫无异状。
    她竖尖了耳朵,全神贯注地静等着,终于寻得了声音的来源——正是在床板下方。
    她走近这诡谲的床板,却听敲击声越发急,逐渐有无力之势。
    她心中隐隐有所觉察,在精美的雕风花纹上来回摸索,歪打正着的,仿佛动了什么活动的机括,只见床板向下一翻,阴阳颠倒之下,终于把板后的某人放了出来。
    第八十九章援手
    宝锦呛咳着跌落地下,胸中因灰尘而憋闷不已,半刻,她这才有所恢复,挣扎着从地上起身,苦笑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明月心有余悸,没好气道,她上前摆弄着床板,这才发现,这是可以正反颠倒的,正面躺着的人若无防备的触及开关,就会陷落床下的不知名区域。
    宝锦喘息着回答:“我在窗口伪装出外逃的迹象,没想到这只鹰犬这么机敏,要不是鬼使神差的触动了机关,这次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床居然有这等功效,我睡了好几个月,却是丝毫没有察觉。”
    明月仔细观察着,不由啧啧称奇。
    “难道又是密道?”
    宝锦手着,也凑上来看,心中对宫里宫外如蛛网一般秘杂的密道已是叹为观止。
    床下的倒不是密道,而是一个刚能容人的小榻,两人搜寻之下,居然发现几支陈年的钗簪,以及几个瓶罐。宝锦打开闻了一下,顿时面红若霞。
    “是什么?”
    明月问道。
    宝锦望着她,面色尴尬不善,忍了半刻,见她仍是懵懂,这才勉强道:“是夫妻闺房敦伦的助兴之物。”
    明月这才恍然,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微羞之意——纵然再怎样聪慧了得,她们也不过是云英之身的少女,哪曾见过这淫靡之物?
    宝锦又取出一块绢帕,只见它柔若鲛绡,非丝非帛的很是轻滑,虽然满是灰尘,已嗅不出什么幽香,却仍是绣工精湛,美仑美奂。
    展开一看,只见帕上墨笔清逸,却竟是题了一首诗——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明月忍不住好奇,凑上前喃喃读出,笑道:“这是首情诗呢,看这字迹秀逸而风骨自成,却不知是宫中哪一对苦命鸳鸯的杰作!”
    她正说着,回头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宝锦面色苍白,在瞬失去了血色。
    仿佛看见了鬼魅似的,她身形摇摇欲坠,雪白的纤指微微痉挛着,仿佛手中捏着的不是锦帕,而是一团火炭。
    “你这是怎么了?”
    明月急问道。
    “这字迹……”
    宝锦轻声喃道,低低说道:“这是我父皇的笔迹。”
    明月大吃一惊,正要再问,却只觉心口一阵阴寒,几欲窒息,烦恶欲呕之下,竟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全身如筛糠一般打摆,转眼便陷入了昏厥。
    她方才一颗心都调到嗓子眼,高度紧张之下,已是疲惫不堪,加上这几日天气寒冷,所有的伤病,在这一刻终于并发出来。
    宝锦丢下手中的绢帕,上前将她搀到床上,一搭脉搏,却是微弱凝滞。
    她顾不得去想禁军是否会去而复返,一咬牙,盘膝坐在明月身后,将自身真气源源不断地导入她体内。
    明月体内经脉萎缩,又有那十二根金针作祟,仿佛一个永不餍足的冰炉,宝锦的内力逐渐空虚,却仍不能撼动这冰块半分。
    真气流泻之下,宝锦的身形也摇摇欲坠,正在这紧急关头,只听窗棂微动,轻启之下,一袭黑袍出现在殿中。
    晶莹皎美的眼眸扫来,一眼便明了了殿中境况,辰楼主人深深一叹,欲要责骂,却还是将这一腔愠怒咽了下去。
    “痴儿,何至如此……”
    她认命的扶住两人,双掌一合,精纯功力造就的氤氲雾气,顿时在殿中弥漫。
    筛糠般的颤抖止住了,随即却更加剧烈,明月的多处肌肤都高高凸起,内劲摧枯拉朽之下,只听嗤嗤轻响,几枚金针从皮肉中破出,余势不减,纷纷射入器物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东方初露鱼肚白,她才收掌起身,沉寂的黑眸中,却已染上了缕缕倦意。
    她的步履不如平时的轻盈,也是元气大伤,望着榻上安恬沉睡的两位少女,她轻叹一声,眼中有点点爱怜。
    “我虽不能完全治愈,却也让你好了大半,从此之后,只要当心保养,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对着沉睡中的明月,继续道:“但愿你能好好辅佐她……宝锦天生不善于兵略,也许,还真要靠你力挽狂澜呢……”
    再合眼,黑眸又似平素的清冷无绪,她敛紧衣袍,由窗中飘逸而出,仿佛天上孤云,了无痕迹。
    第九十章异心
    这一夜宫中上下搜索,却是一无所获,清晨皇帝接到禀报,沉吟片刻,问道:“云阳侯怎样了?”
    “小侯爷被刺客打晕在地,倒是没有大碍。”
    张巡老实禀道,心中也在暗暗狐疑,他偷眼瞥着皇帝,只见他剑眉一轩,仿佛雷霆闪电初现,却终于敛下了。
    压下心中的躁怒,他命人赐了些消瘀去肿的伤药,望着张巡缓缓退下的身影,他喃喃自语道:“刺客杀了这么多国之栋梁,却只有他一个人平安无事……”
    宝锦在一旁专心研磨,听着皇帝这一句,唇边露出一道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既然已经大开杀戒,对于云阳侯那纨绔子弟却格外手下留情,就是为了进一步引起皇帝的猜忌。
    因霍明之死,皇帝对后族颇为疑忌,这一次,云阳侯却偏偏毫发无伤,他又将如何作想呢?
    她心中很是畅快,又想到明月的伤病居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方才饮下七叶参茶,连脸色都为之红润起来,不禁笑容加深,清秀容颜在这一瞬如繁花初绽,美不胜收。
    御案上的玉砚越研越快,浅碧一洗的精致纹理中,墨色越发浓稠,把雪白皓腕映得越发剔透,皇帝望着她磨墨的清雅姿态,所有的烦躁压入心中,只是深深一叹,再不肯多说,只是道:“这是徽墨,算是贡物中的极品了,怎么竟是这个颜色?”
    宝锦微微一笑,道:“皇上有所不知,墨的外表形式多样,可分本色墨、漆衣墨、漱金墨、漆边墨。这一块正是漱金墨,用于皇家,是最相宜不过了。”
    “你对中原物事的了解真是详尽,等闲人等,休想跟你比肩。”
    皇帝正要再赞,却听中庭中人影晃动,却是皇后由宫婢们簇拥着,迤俪到了殿前。
    “你怎么来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湖笔,起身笑道。
    皇后迎上前去,执了他的手,面上却丝毫不见喜色,淡淡道:“我那不长进的弟弟,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从何说起,他被刺客袭击,额头上都破了相,只怕今后不复美貌了。”
    皇帝笑着调侃道,皇后也掌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时风情旖旎。
    “他又不是姑娘家,额头上有些伤疤打什么紧,能捡回一条命,也算祖宗庇佑了。”
    皇后叹道,想起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心中就是烦躁不已,她轻嘲道:“刺客杀的都是些朝中栋梁,象他这种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多砍一刀也是白费!”
    她虽然说的痛切,听这意味,却是若有若无的解释着幼弟幸存的理由,皇帝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她这种说法,“这刺客在京中纵横无忌,到现在都没法抓到,也算是我天朝之耻了。”
    这话虽然平常,却也透着纳罕,皇后总疑心他是在怀疑自己指示,不由的口中发苦,却有无可辩驳,只是恨恨道:“南唐人真以为我朝中无人吗?!”
    皇帝见她把话题又绕回南唐,也毫不意外,只是淡淡道:“南唐不过跳梁小丑,让它苟延残喘些时日亦是无妨,若要南下征伐,三军的调配却是至关重要。免得祸起萧墙,后悔莫及。”
    皇后见他如此说来,心中不由暗舒了口气,等到听出他的意思,却有悚然而惊,“你是担心,有人要趁机作——”
    一个乱字还没吐出来,皇帝截断她的言语道:“我什么也不担心,即使有小人觊觎在旁,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几员大将虽然有所损失,所有军权却仍牢掌我手中,只除了……”
    他不再说下去,皇后却是心领神会,心中闪过一个“云”字,知道皇帝必是在说云时无疑,她温婉笑道:“阿时虽然出类拔萃,却素来与你亲厚,真要说他异心,只怕……”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异心。”
    皇帝叹了一口气,仿佛无限疲倦似的,揉着眉心道:“他素来恭谨内敛。从不逾越本分,但是对于他,我是越来越无法看透了。”
    皇后默默思索着,压低了声音道:“即使他真的作乱,你手中的将士何止他的十倍,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帝冷冷一笑,不耐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五年前那一幕……”
第91…95章
           第九十一章朝暮
    他想起那一幕情景,至今如骨哽喉不吐不快,“他父亲于我深陷敌阵,他却引弓搭箭,缓缓而行,直射敌酋,直擦我脸庞而过,神色之间,竟是漫不在意。”
    皇帝抚摸着脸颊,仿佛仍沉浸在灼热而过的一箭,他微微冷笑道:“他的心志如此坚忍,连生父的性命都浑不在意,更何况我这个结义兄长。”
    原来猜忌就是这么种下的么……
    皇后心中有数,却实在不愿点破——若是云时真的与皇帝和睦亲近,这才会成她心腹大患,她掩袖一笑,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了个方向,“云时只是性子冷了些,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龙生九子,样样不同,同样是血脉至亲,婴华这孩子就很不错,内敛守礼,我瞧着都欢喜呢!”
    皇帝面上一红,很有些歉疚道:“婴华不是那等妒忌生事的人,她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话刚出口,只见皇后眉眼中一片似笑非笑,这才醒悟自己又说错了话,再要开口,皇后笑吟吟摆手道:“罢了罢了,好好的一句话,给你说出来,听着就像欲盖弥彰。”
    皇帝很有些尴尬,皇后却笑着叹道:“我们成婚也这么些年了,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你若是喜欢三妻四妾,这禁苑之中,也不会宫怨缠绵了……”
    她笑着摆弄手中的缨络珠串,价值千金的宝物,就那样漫然把玩着:“可叹这么些佳丽,你却只临幸了她一人,新晋的嫔妃们心中哀怨,却又去向谁诉说?”
    她双目明澈,回眸望来,连站在皇帝身后的宝锦,也有如电疾射的感觉,仿佛肌肤也为之一痛,“皇上要是起初就无意,就不该宣昭这些女子入选,平白耽误别人的青春。”
    她声调虽缓,语气却颇为不善,简直是直接斥责皇帝了。
    皇帝剑眉挑起,眼中光芒耀眼,让人心惊胆战,这一份阴霾,在他久久不语后,终于化为一声叹息,“梓童……”
    “皇上,我在。”
    私下相处,皇后从不称臣妾,这次也不例外。
    “你所说的,是很有道理的混账话。”
    出乎意料,皇帝微微苦笑道:“若是方家没有广络豪杰,一家独大,三公九卿们也不会为了自保,纷纷送女入宫——即使是方家内部,也有人为了平衡你父亲的权势……”
    他摇摇头,不愿再说下去,言语之间,却隐约是指她的堂妹方婉晴。
    皇后勃然色变,几欲冷笑,思索之下,却化为苍冷的笑意——
    “皇上说得不错。”
    她低下头,低喃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连皇家也不例外。”
    皇帝起身总结道,示意宝锦放下手中的玉砚,“朕乏了,要出去走走。”
    这一次,他没有邀请皇后一起,皇后站在原地,凝望着这一男一女飘然出尘的身影,指尖几乎掐入肉中,鲜血淋漓之下,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良久,直到她的侍女探头来看,她才幽幽一笑,姣美高华的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也乏了,先回宫吧。”
    上辇之间,她不经意的吩咐道:“从我的库里,给徐婕妤送五匹新贡的冰缎去。”
    ****
    “你是不是觉得朕是个朝三暮四的人?”
    皇帝在御花园中漫步,身后两步的距离,宝锦不紧不慢的跟着。
    “皇上,恕我直言……”
    皇帝挑眉,颇有兴味的要听她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却没曾想宝锦轻启朱唇,悠悠道:“朝三暮四,本就是帝王的特权……和职责。”
    “何来此一说?”
    宝锦轻轻一笑,眉宇间秀丽无比,在林中看来,几近花魅——
    “陛下看过前朝史书吗?”
    第九十二章险试
    她的声音轻渺低回,带着玄奥的笑意,在花间林榭回荡,幽深的树阴里,那熠熠重眸好似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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