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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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里带了点莽撞地,时郁转过脸去看他。
年轻人被他注视着,脸上露出了有点紧张的神色,但还是勉强地镇定下来,对他说:“我觉得时工你是个很好的人。”
这张好人卡来得很是突兀,时郁一愣,又有些莫名。
“之前我遇到一些麻烦,都是多亏了时工你的耐心解答,让我收获很多,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和你道谢。”年轻的大男孩可能是因为紧张,而有些脸红,但是注视着他的眼睛又很直白,让人能直观感受到对方的真诚,“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说,都希望你不要被他们影响。”
时郁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大概是这段时间风言风语太多,连实习生也听了一耳朵。
但是来自别人的恶意和讽刺他受过很多,习惯后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收到鼓励和善意,反而让他觉得很陌生,没有经验去应对。
好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及时解救了时郁的僵硬无措。
他囫囵地点了点头,连谢谢也忘记说,率先出了电梯,却听到后面的人也三两步紧跟了上来,一鼓作气似的,接着说:“这段时间其实我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好,就算真的分手,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早点走出来——”
对方声音戛然而止,时郁脚步也猛地顿住——两人同时看到了不远处,靠在大厅内圆柱站着的厉逍。
厉逍也看到了时郁,他走过来,到了时郁面前。
时郁先说话,问他:“你怎么来了?”
厉逍看他一眼,微微含着笑地,说:“今天刚好在这附近谈事情,所以过来接你。”
时郁还没说什么,倒是他身边的人惊诧似的,看着厉逍张大了嘴。
厉逍这才注意到对方似的,目光上下打量对方一眼,问:“这位是?”
时郁一时支吾起来,他这才想起来,其实他还不记得对方名字。
倒是年轻人大概以为是在问他自己,自报了家门,说:“你好,我是时工的同事,肖翰阳。”
肖翰阳人如其名,生得浓眉大眼,阳光健气,身材高大,总的来说,是一副比较出众的相貌。
厉逍便点了点头,一脸朕已阅的神情,随即目光又转回时郁,说:“走吧,一起回家?”
大概是一起回家这四个字,隐含的信息量更大,肖翰阳像是再遭重击,神色僵硬地站在原地,让时郁都不由看了他一眼。
随即他的手被拉住了,有些用力地,厉逍牵着他一起走了。
厉逍走得快,时郁有些跟不上,脚下不注意打了个腾,厉逍才放慢了脚步。
他们已经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路,肖翰阳被远远甩在后头,没有再跟上来。
时郁跟在厉逍身边,看了看他的脸色,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喜怒,但他模糊地感觉到对方好像不大高兴,但对方为什么不高兴,他又觉得很茫然。
两人牵着手,过人行道,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厉逍很随意似的,突然说:“刚刚那个叫肖翰阳的,是你的同事?看起来挺年轻的。”
时郁愣了下,不明白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但还是老实回答说:“嗯,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厉逍唔了声,又问:“你们经常一起下班?”
“没有啊,他今天下班迟,刚好和我一起进电梯……”时郁说着说着,突然有些迟疑起来,问,“怎么了吗?”
厉逍牵着他的手,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地,说:“没什么,就是问问。”
他其实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时郁却觉得紧张起来,急急忙忙地说:“我们没什么的。”
厉逍看了他一眼,他那急切而惊慌的神情,好像生怕自己误会的样子,莫名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其实他当然知道,时郁不可能和别人有什么,毕竟他很清楚时郁有多么喜欢自己。但即便如此,即便再有底气和自信,在看到时郁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走在一起时,他竟然还是感到一种难以遏制的不快情绪,觉得那一幕非常地刺眼,让他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先把对方从那个人身边扯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时郁的占有欲,这种情绪甚至从很早以前就有过,他还记得当初时郁去夜店,他那种咬牙切齿,想要发火的心情,只是当时他不以为然,不肯正视,自顾自地忍耐下去,想要忽略不计。
然而最近这种情绪却越来越强烈,到他难以忍耐的地步。
而正是因为意识到这种强烈得不正常的占有欲,才更让他感到不快,简直有种反感。
他克制住情绪,说:“嗯,我知道。”
他不想让时郁觉得他凶,口吻尽量温和,但语气里不免还是会显露出几分,时郁惴惴地,他心里有不肯定的揣测,又觉得不太可能。
但他犹豫了下,还是说:“如果你觉得不高兴,之后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他话音一落,就感觉到厉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简直有些凶狠似的,时郁一下被惊到了,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会让对方不高兴的话,有些害怕,又有些无措地,他想要往回缩,手腕却被对方攥得紧紧的。
厉逍恶狠狠地盯着他,心中在想,这个人究竟怎么回事,好像从不考虑自己,万事以他为优先,明明并没有做错什么,仍然是先顾虑到他的心情,自己先往后退一大步。
他心里既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心脏酸软,同时还有种更卑劣的念头升起,他在想,对方这样温顺,那自己的什么要求,他都肯答应吗?
如果有更过分的呢?
如果他不止想对方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保持距离呢?
如果他希望对方时时刻刻眼中只有自己,不准去看其他人呢?
这个念头阴影似的,在他心里刚起了一瞬,就被他咬住牙齿给掐了回去。
你也该适可而止一点。
不要仗着自己被偏爱,就有恃无恐地得寸进尺。
他在心里这么警告自己,盯着时郁的目光却非常地露骨,攥着时郁的手也下了很大的劲,好像要揉碎他似的。
然而出口却极尽温和,他说:“没有,我没有不高兴。”
“你和同事之间只是正常交往,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难道要不准你们来往吗?我又不是变态,不会到那种地步,而且,”为了证实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他还稍稍松开了手,用大拇指摩挲时郁手腕上被他捏出红印的部位,怕吓着他似的,轻声地说:“反正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时郁看着他,厉逍明明是知道自己多么喜欢他的,他稳操胜券,手握着控制自己的利器,却还总是向自己确认,好像要故意让他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是毫无优势的,是被他所控制的。
其实他觉得对方这样的行为有些恶劣,但是这都是事实,他生不起厉逍的气,也不想让厉逍失望。
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嗯,我只喜欢你的。”
就算厉逍不喜欢他,不在意他和别人的关系,不会吃醋,也从不感到嫉妒,但是对方现在能容忍,能接受他的喜欢,他也已经觉得很够了。
时郁的回答并不出乎厉逍的预料,但还是让他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喜悦得舒张起来,他又一次确认了,时郁的确是还爱着他的。
这让他心满意足,这让他充满底气。
绿灯亮了,厉逍牵着时郁的手,两人一起过马路,走回了家。
17。1
晚上时郁洗完澡,刚从浴室里出来,就被厉逍拉进怀里,厉逍没怎么说话,一边亲他,一边三两下剥了他的衣服,很快地进入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郁总觉得对方好像有些急躁,也特别地用力,很快他连迎合都做不到,只能被迫承受着对方的撞击,声音都变得破碎起来。
当晚做得特别久,姿势换了好几个,床单被弄得一片狼藉,最后在浴室还又做了一遍。第二天时郁起来,异常地觉得累不说,身上也全是痕迹,连脖子上都被咬出了很明显的牙印,时郁觉得头很大,正对着镜子检查还有哪些地方有痕迹,厉逍就从后面来搂住他,嘴唇贴住他的颈侧,用牙齿在那处牙印上轻轻啮咬起来,好像要加深痕迹似的。
时郁被舔得身体发麻,几乎站不稳,他偏了偏头,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别,快要遮不住了。”
厉逍模糊地说:“干嘛一定要遮住它。”
时郁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但还是说:“这个位置太明显了,被人看到不太好。”
又有些困扰地,说:“我好像没有这么高领的衣服了。”
他都这么说了,厉逍也就没再继续作恶下去,他伸手抚上时郁的颈侧,好像也在认真帮他思索这个问题,片刻,他也无能为力似的,无辜地说:“唔,大概只能用化妆品遮了。”
他那种语气,险些要让时郁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了。
最后时郁捂着脖子去公司,还真的向女同事借了一管粉底,到卫生间里把颈侧那明显的齿痕给遮住了大部分,这样只要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什么来了。
结果他从卫生间里一出来,就迎面撞上了肖翰阳。
肖翰阳看见他,脸上显出一点不自在,大概是在因为昨天的自以为是而尴尬,但还是很热情地打了招呼:“时工,早。”
时郁倒是面色如常,应了一声,也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就与他擦肩而过了。
接下来肖翰阳倒也还是一如往常地来问他问题,只是好像多了重心事似的,一副欲言又止,又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时郁没有去理,照常解释完,就把人打发走了。
但是肖翰阳不问,不代表别人不问。
时郁一直没有动静,他的后桌大概实在是憋不住了,滑动椅子到他身边,仍是一脸八卦相地,和他说:“听说昨天厉总又来接你下班了?”
时郁没指望这位八卦男能保持安静,他面无表情,只嗯了一声。
对方又进一步试探,说:“所以你们这是和好了?”
时郁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和好这一说是从哪里来的,好像他们知道他和厉逍曾经分过似的。
但是对方已自顾自地长吁短叹起来:“太好了,我就说,女神还是我们大家的,不能就这么轻易属于某一个人,就算是高富帅厉总也不行。”
周围竖起耳朵偷听的宅男们居然还都附和地点了点头。
时郁:“……”
他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这些同事们,好像存在一些误解。
但他也不想去知道这些人究竟都是怎么看待他,看待他和厉逍的关系的,他不再说话,只埋头干自己的活,对方撬不开他的嘴,也无可奈何,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时郁得了片刻清净,到快中午休息的时候,主任又叫他去办公室一趟。
时郁在走廊里碰上了杨东,看着好像也是要去办公室。
杨东还是一团和气,满脸笑意的样子,对他说:“时工也来找主任啊?”
时郁点了点头,只简短地嗯了一声。
对方好似全然不察觉他的冷淡态度,笑咪咪的搭话说:“听说是评高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所以才叫我们过去。”
他又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过。”
时郁知道他去年评过一次,但是没有评上,所以难免有些焦虑。
但他没有说话,态度很有些冷漠。
接二连三被冷待,大概杨东也觉得有些尴尬,但他很快熟练地一笑,将这种尴尬掩饰过去,又说:“不过像时工这样年少有为,倒是不用太担心的,虽然第一次评,说不定能力出众,第一次就评上了呢?”
时郁有时候觉得杨东这个人很有意思,背地里不遗余力地讽刺他,到了面上来,却也能若无其事地做足表面迎合功夫,两幅面孔转换得得心应手,也是厉害。
他这么想着,也终于回了对方完整的一句话:“待会就知道结果了。”
而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杨东首先推门进去,时郁跟在后面。
十分钟之后,办公室里传出来杨东不服的声音。
“老刘,开玩笑呢吧?”杨东勉强扯出一点笑来,说,“他拢共没干两年,还是第一次评级,他怎么能就评上了呢?”
刚刚主任通知了他们结果,时郁第一次出师告捷,杨东则再度失败。
时郁听到消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给主任道了谢,杨东则脸色难看,受了辱似的。
主任受到质疑,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这是上面评下来的结果,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气狠了,情绪一下上了头,杨东一时没能再做出和气模样,他语气尖锐地说:“我就想知道,我资历不差,工作能力也够,为什么第二次评还是没评上,反而被一个资历能力都和我差不多的给评上了,这还是他第一次。”
时郁看了他一眼,觉得对方实在是深谙话术,就算气成这样,还是会用诉苦喊冤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委屈,又句句指向时郁,仿佛是被时郁迫害了似的。
但主任和他打交道已久,也很明白他的套路,平时这些套路小聪明耍耍就完了,他也乐得和对方插科打诨,但正经时候这套就不顶用了。
主任也板起了脸,说:“这个评级不是我说了算的,也不是老板说了算的,有正经的评级要求和机构,你要是对结果不满意,可以申请复核。”
杨东一下又不吭声了。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几个月他的业绩不怎么样,还出过几次差错,给公司惹了不小麻烦,不过因为他平时实在很会做人,错漏又不算很严重,也就被轻轻抬手,给过去了。
主任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说:“我这次把你们俩一起叫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人家时郁为什么第一次就能过,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向他借鉴的经验。”
他又转头来问时郁:“你说呢?”
时郁思考了下,诚实地说:“我也没有什么经验。”
大概也觉得自己这回答有点敷衍,时郁想了想,又补了句:“就还是做好本份吧。”
一句话把主任给噎了回去,连杨东也匪夷所思地瞪向他,这话不就是在说他连本份都没做好吗?
大概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已经很难见到这种直接把话怼回来的棒槌,对方好像总是这样,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好像所有人他都不放在眼里,总是特立独行,高傲又狂妄,简直是目中无人。
和对方一比,他这种左右迎合,到处拉拢关系的,简直就是蝇营狗苟的势利小人。
——这就是杨东一直看不惯对方的原因。
杨东咬牙地想,你已经成年了,进入社会也不短了,还摆出这副高傲样子给谁看呢?
如果不是有倚仗,有靠山,你真以为你能招人待见呢?
气愤冲昏了头脑,杨东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