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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止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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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这样,只要厉逍为他露出一点难受的样子,他都觉得心疼,他都感到不忍,他舍不得和厉逍分享一丝一毫的痛楚。
但是厉逍没能再从对方的言不由衷里获取安慰,那条疤痕好像长满了尖锐的小刺,贯穿着过往和现在,甚至可能还有未来,每碰一下都带出淋漓血肉,令他剧痛难忍。
他已经那么痛,却仍然想象不出当时的时郁会有多痛,太痛了,痛得他再也不敢生出非分之想,永远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无论厉逍对他说多少遍,他不会讨厌他,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讨厌他,更不会因为一个他报复了一个下作的人渣而讨厌他,时郁也只是睁着眼睛看他,半晌,他好像意识到厉逍需要他的回应,于是他小小地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
然而他的眼中闪烁着迟疑不定的神色,好像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变脸反悔,说出相反的话。
厉逍喉咙发哑,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意识到他曾经一手打碎的是一个人的真心,一份全心全意的信任。
而那些被他亲手毁掉的东西,也早已在漫长时光里湮灭,无论他怎么试图弥补寻回,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即便用尽余生,也不一定能找得回来。
他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一种无力和悲哀。

厉逍重新给时郁把表戴上,时郁好像终于重新获得安全感,迅速把手腕藏在了自己身后面。
厉逍看着他,他的目光就左右漂移,并不看他。
他好像还在为了自己手腕上难看的疤痕而惴惴不安。

厉逍勉强地对他笑了一下,声音还是嘶哑得不像话,但他努力地温柔下来,对时郁说:“不难看的。”
他又说了一遍:“不难看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温柔的话里,好像也被一种莫大的悲伤笼罩了,要溢出潮水似的。

厉逍浸泡在黑色的涌流里,每走一步,都费尽力气,让他筋疲力尽。
但他要一头扎进这冰冷而绝望的水里,逆流而上,找回那些已经失去了的东西。


厉逍一晚上的状态看起来都不太好,时郁给他放了洗澡水,浴缸里滴了几滴舒缓的精油,让他先泡个热水澡,至少解解乏。
厉逍一直不肯松开他,洗澡的时候也要拉着时郁一起,最后两人一起进了浴缸。
但没有做什么色|情的事情,厉逍一直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怎么说话,但是时郁一旦有点想要走开的动静,他都会很警觉地抬起眼看他。
洗完澡出来,也一直拉着他的手,好像怕他消失了一样。
时郁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对方也不愿意和他说,但厉逍难得会表现出这种几乎称得上是无理取闹的依赖,时郁一时觉得新奇,又很心软,就什么都由着他。

他给厉逍擦头发的时候,厉逍也要伸手抱住他的腰。
时郁取下毛巾的时候,厉逍刚好抬起头来看他,他的头发还有些润,被擦得乱糟糟,但是依旧很帅气,乍一看,还有些年轻的样子,像是学生时代明朗俊气的少年,中篮之后,目光越过球场,穿越重重的人群,就为了找到你,想看你一眼。
时郁脑子里冒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但好在理智阻止了他,没有让他得寸进尺地再臆想下去。

两人最后躺上床,厉逍过来搂住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好像更用力,勒得时郁几乎喘不过气,最后是他自己发现时郁呼吸都不畅了,又忙松开了一些,问他:“你还好吗,是不是很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时郁觉得他好像一下进退失措,几乎显出一种笨拙来。
但是这也无损他在自己眼中的形象,他总是觉得对方可爱的。
时郁摇摇头,说:“没有,不难受。”
他怎么可能会觉得厉逍的拥抱难受,他甚至希望厉逍能再抱紧他一点,把他捏碎,将他揉进骨血里,与他融为一体。
但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不正常的,是说出来都会令人生惧的变态幻想,也是他不敢说出口,连想都不敢多想的臆想妄念。
就像厉逍这个人对他而言,仍然是最大的梦想,但梦想之所以为梦想,正是因为永远都达不到,而他现在甚至连宣之于口的勇气也都没有了。

厉逍不再说话了,他没有松手,却仍然不敢用力地抱着时郁,他好像抱着随时会碎裂的精美瓷器,无论如何不肯松手,却又不敢多下一分的力。
他不知道爱一个人竟会是如此,使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分明渴望去拥抱靠近,还又害怕自己手中的茧都硬得能伤害到对方。


20。1

时郁重新回到公司上班,肖翰阳是微服出巡太子爷的身份已经都传开了,平时肖翰阳的人缘就很不错,现在更是常常都聚着一波人在身边,午休的时候,拉拉杂杂一大堆人蜂拥去吃饭。
肖翰阳的伤不严重,一个星期后就恢复得差不多,时郁准备兑现诺言,请肖翰阳吃饭,不过肖翰阳最近交际繁忙,时郁本来做好了要排队等号的准备,没想到早上刚和肖翰阳提起,肖翰阳就说下午可不可以。
时郁想了想,正好厉逍今天有个饭局,晚上不回家吃。
于是两人约在了下午下班之后,时郁让肖翰阳挑地方,对方也毫不客气地选了一家昂贵的日料餐厅。

下班铃刚打,肖翰阳就过来了,他走到时郁桌子前,手肘搭在时郁桌前的挡板上,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时郁忙碌。
他眉眼英俊,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笑意能从眼里直接漏出来。
他并不催促,看着好像还很乐在其中。
但时郁不好让他多等,迅速保存了文件,两人一起走出公司

餐厅离公司有段距离,肖翰阳开了车来,是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看得出来完全只做代步用。
其实现在一想,国内的在校大学生能自己开车实习的,说来也没多少。只是肖翰阳平时都表现得和大家太融洽,外卖都要一起凑满减,也没有什么穿名牌的癖好,每天随便穿一身T恤牛仔裤地就过来上班了,所以谁都看走了眼,没认出这尊大佛。 

两人到了餐厅,穿和服的侍女已经在门边的樱花树下等着了,看见肖翰阳,碎步走上来,声音甜美地说:“肖先生,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时郁惊讶地看了肖翰阳一眼,肖翰阳对他笑了下,说:“因为今天是临时过来,我怕不太好订座位,就和店长打了声招呼。”
这家餐厅看起来的确很精致,又贵又不好定的样子。
时郁就了解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过前庭的一处人造小景,穿过一条人工搭的木质小桥,两岸樱花开放,桥下小水池做了活水装置,清脆地流动着,上面飘着一些落花,周围是几间被隔出来的榻榻米房间。
两人被引入包间,竹帘挡下来,侍女跪在垫子上,给他们铺好餐具,倒上茶水,然后退了出去。
这一套流程下来,肖翰阳都表现得很自然,完全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样子。
时郁说:“我现在有一点你的确是个富二代小少爷的感觉了。”
肖翰阳佯装不高兴,说:“难道我平时看起来不像吗?”
时郁说:“没看出来,你还抢别人零食吃。”
办公室里常常有人带零食,肖翰阳年轻饭量大,到下午饿了,就四处讨零食。
肖翰阳哽了下,说:“怎么是抢呢,明明是因为我很受欢迎。”
这倒说得没错。
时郁点了点头,诚实地说:“大家确实都挺喜欢你的。”
正在喝水的肖翰阳好像一下被呛到了,他咳了几下,说:“没办法,谁叫我帅呢?”
他脸上有些发红,看起来分明是已经不好意思了,但又不愿意表现出来,反而要通过别的方式以掩饰自己,这种很浅显的,属于年轻人的别扭,也隐隐让时郁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不由得微笑了下,说:“嗯,你是很帅。”
这下肖翰阳连耳根都红起来了,他抓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忍了忍,没忍住,又追问他:“你真是这样觉得的吗?”
他一脸期待又忐忑,刚刚那种满不在乎似的得瑟样子已经荡然无存,时郁觉得有点好笑,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时郁一看来电是厉逍,就顾不上别的了,他很快地接起电话。
厉逍那边好像有点吵,然后他似乎是走远了一些,稍微静下来了,问他:“吃饭了吗?”
正好侍应生端着一大盘的海鲜刺身船上来了,时郁说:“马上就吃了。”
厉逍那边就嗯了一声,说:“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不准随便对付。”
前几天的时候,厉逍也是因为有事没在家吃饭,结果无意发现,只要自己不在,时郁别说做饭,面包都不见得想起来啃一口,难怪他每天下班带时郁去吃尽各种好吃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时郁还是没什么变化,仍然那么瘦。在那之后厉逍就盯他吃饭盯得很厉害,他在公司附近的几家饭店定了长期餐,每天中午给时郁变着花样地送饭菜,偶尔还会搞突击,让时郁拍照给他看。
其实按理说这种连对方的一日三餐都要管的行为,多少会让人觉得这是一种控制欲的表现,但厉逍自己并不这么觉得,而时郁也毫无抵抗,都照单全收,每次厉逍要他发照片,他也立马发过去。
这次他也只是说:“我知道了。”
厉逍又说:“今天我回来得可能会晚,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时郁乖乖地,说:“嗯,我知道的。”
厉逍那边顿了顿,其实他知道自己在讲废话,不用他说,时郁也不会给他等门。
从前时郁连猫先一步迎接到厉逍都要吃醋,都要觉得生气不甘心,于是每天守在门口,等厉逍回来一定要第一个扑上来亲他,而现在时郁只会在客厅里给他留一盏灯。
厉逍当然不是想让时郁辛苦等他,只是他知道从前的时郁是如何爱他的,现在回忆起来,就更分明地感受到其中的落差。
那边已经有人在催他过去,但厉逍不太想挂电话,他又和时郁说了些话,突然听到时郁说了一声:“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这显然不是和厉逍说的。
紧接着厉逍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肖翰阳听时郁打了半天的电话,大概是觉得无聊,他干脆把端上来的帝王蟹都卸了,又端起盘子,想把取出来的肉拨到时郁碟子里,时郁忙说不用。
肖翰阳说:“这个蟹肉很鲜嫩的,你尝尝看。”
时郁还是没有挡过,碟子里已经装满了肉,他只好说了声谢谢。
厉逍停了停,问他:“你和谁在一起吗?”
时郁说:“嗯,之前说请我公司里的那个实习生吃饭,刚好今天有空。”
厉逍那边稍微静了静,然后嗯了一声。
时郁看着眼前满满一盘子的蟹肉,对面肖翰阳也委屈地看着他,也意识到自己只顾打电话,这样晾着对方不管的行为不太礼貌了,但他又不舍得主动地和厉逍结束话题,一时有些纠结。
是厉逍先开了口:“是不是打扰你了?”
时郁摇头,下意识地先说:“没有。”
显然厉逍也知道他的言不由衷,他声音温和,仿佛是很大度慷慨:“那我挂了,你先好好吃饭。”
又问了一句时郁所在的餐厅,叮嘱他:“回家之前记得和我说一不是声。”
时郁也都一一答应了,厉逍那边才挂了电话。



时郁结束通话,有些抱歉地和肖翰阳说了声不好意思,肖翰阳看着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顿了顿,他无意似的问:“是厉总吗?”
时郁嗯了一声。
肖翰阳就说:“你们感情好像还挺好的。”
时郁没有直接回答,看起来不太想说这个话题。
肖翰阳看了看他神色,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对了,杨东前两天向人事提交辞职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辞职了?”时郁说,“我白天还看见他在公司来着。”
“嗯。”提起杨东让肖翰阳心情败坏,神色都难看了一些,“因为离职手续还没弄完,办公室里应该还不知道,不过的确是辞了。”
这个结果好像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杨东是那种人前卖好脸,人后小动作不断的人,之前主任给他留面子,没有把他的事情讲出来,结果他反而逢人就卖惨,言语间一副自己被挤兑坏了的样,那天被肖翰阳当面戳破之后,不管是看清了杨东真面目还是碍于肖翰阳的面子,同事们都有意无意地开始和他保持距离,杨东的处境就变得很尴尬。
但其实照时郁来看,按杨东的厚脸皮,还真不是因为被戳破真面目就会羞愧辞职的,否则也不会在时郁把他的事情曝光之后,还腆着脸到处卖惨。毕竟现在工作没那么好找,杨东又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了一定的人脉资源,现在离职,下一家就很难说了。
对于杨东这种极看重人际关系的人来说,推此即彼也会觉得别人都是这样,杨东自觉得罪了肖翰阳,等同于得罪了老板王总,已经被记恨上了,往后不可能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大概这才下定决心离了职。
肖翰阳也心知肚明,但还是不爽地嗤了声,说:“他做那些烂事,没告他就算好了,还搞主动辞职这一出,好像受了多么大委屈,我逼走的他一样。”
时郁也难得在背后说了句别人的坏话:“他一直是这种人,你也知道的。”
肖翰阳还是气愤难平,说:“搞得我还被我舅舅骂了一顿。”
时郁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肖翰阳委屈地瞪他一眼,好像在说还不都是因为给你出头。
时郁连忙补救,说:“嗯嗯,委屈你了。”
青年像只狗崽子一样,哼哼唧唧一会儿,又老实地承认说:“我也知道,这次我是冲动了点。”
肖翰阳在办公室大打出手,还是老总的外甥,前因后果掐头去尾,听着就是个跋扈富二代如何欺压公司老员工的社会新闻了。再按杨东颠倒是非的一张嘴,还不一定要怎么添油加醋地发挥呢。
“但是我总不能听他到处说你坏话,还当做不知道吧。”肖翰阳又理直气壮地昂了昂脖子,说,“反正我不后悔,杨东就是欠教训,我现在想想,觉得我还揍得不够狠。”
时郁想,王总听了怕是要再骂你一顿。
但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他今天笑得好像有点多,肖翰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别开了眼睛,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耳朵根有些泛红。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还喝了点酒,时间流逝得不知不觉,时郁又接到厉逍的电话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十点。
厉逍那边好像已经安静下来,声音显得很清晰,他问时郁:“你现在在哪里,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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