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痒-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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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起肖翰阳,时郁也说了,大概也只有高中的自己能与之相比。
时郁喜欢的,也是高中的自己,时郁会在喝醉的时候,说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自己,那么现在的自己呢?
和从前相比,早就已经面目全非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难道时郁还会喜欢吗?
厉逍脸色渐渐发白地,指甲无意识地陷进掌心里,他浑身僵硬,看见时郁说着说着,好像不好意思了,连耳根都微微发红起来地,他伸手摸了摸鼻子,说:“可是因为我一直,一直喜欢着一个人,所以没办法喜欢上别人了。”
25。1
在肖翰阳的车子停在楼下的那几分钟里,时郁用自己不擅长的方式,向另一个人笨拙地说起了厉逍。
“我从很多年前开始喜欢他,”时郁说,“那时候的我和现在还不太一样,更阴沉一点,也更不讨人喜欢,厉逍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会刚上高一没多久,有一次我被人堵在学校,是他顺手救了我,我打听很久,知道了他的名字,在哪个班级,但是没什么用,就算我经常装作路过,到他们教室门口,他也不会注意到我,他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但我也不是非要认识他,和他做朋友,我就是很羡慕他,我在想,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朋友呢,看起来也总是很骄傲,很自信,大家也都好喜欢他。我就好像看星星一样,偶尔看到他,觉得他都是在闪闪发亮的。”
时郁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又傻又天真,很单纯地羡慕着别人,或许还夹杂着一点阴暗的嫉妒,但无论怎么说,那都是能称得上是纯真的年代。
时郁露出了一点快乐的,怀念的微笑来,又说:“然后高二分班的时候,我们成了同班,我每天都能看到他了。他每天会在什么时候踩进教室,一进来会用个什么样的手势和大家打招呼,然后拎着书包经过我的座位。这些像是每天的仪式一样,我一个人在心里悄悄地期待着,如果他偶尔在我身边多停留一两秒,那就是特别的庆典,我会心跳加速一整天。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待我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很坏,至少它把厉逍送到了我的面前。”
“他看不过我总是被欺负,被排挤,所以主动搬到我的旁边,做我的同桌,还说会罩着我;我总是一个人上下学,他就蛮横地要我放学都叫上他,我们一起回家;他知道我奶奶是环卫工人,总是被指指点点,他在路上遇到我奶奶扫地,就拉着我打招呼,一起叫她奶奶……他这个人,有时候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个很容易心软,又富有同情心的人。”
肖翰阳张着嘴,脸上露出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像是在怀疑时郁口中说的那个人,和他认识的那个厉总,是不是同一个人。
时郁就笑,说:“当然他也有不好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会不高兴,然后不和你讲话,不理你,怎么也哄不好。有时候又非常地自我任性,一定要按着他的心意来,不然就会发脾气,还有就是,”
时郁顿了顿,笑容好像难以为继地,翘起的嘴角慢慢地垂落下去,他说:“也不是不好的地方吧,可能他身边本来就充满了有趣的人和事,被吸引目光,转移注意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段时间不联系之后,就算之前有过一点喜欢,也就都忘干净了。”
厉逍已经失去兴趣了,他却还要死皮赖脸地往上贴,做足令人厌恶的事情,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肖翰阳见他神色沉静,语气平淡地说起那个人,心里一动,脑子还没转过一圈,嘴巴已经先说了出来:“你那么喜欢他,是因为他曾经对你很好的缘故,那,那如果——”我也对你很好,比他曾经对你还好呢?
时郁却静静地打断了他:“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可能有点把我想得太好了。”
“我表现出来的,让你看到的,是你能够接受的样子,但我本人其实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你看在眼里的深情,可能是我一厢情愿,不管不顾,对对方步步紧逼,它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甜蜜,也并不值得向往。如果你靠近我,更看清我,就会发现我可能是个偏执狂,神经病,是个疯子,你会大失所望,你会觉得受了欺骗。”
他慢慢地说着,每个字都好像从心里鲜血淋漓地挖出来似的,但他面无表情,好像被他肆意贬低,毫不留情地辱骂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自己。
肖翰阳张口结舌地愣在那里,片刻,他有些结巴地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自己?”
又急急地说:“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你很好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时郁看他努力想为自己争辩的神情,神情微微柔软地笑了下,却没有接下去,只是说:“我也并不是因为他对我很好,所以才喜欢他。他好的部分,我很喜欢,他不好的部分,我也喜欢,高中的他我喜欢,现在的他我也喜欢,未来的,老了的,走不动了的他,我也会喜欢。我喜欢他,和他对不对我好,变成什么样子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他,这么多年他住在我的心里面,每一次心脏跳动,都会通过流动的血液,送到我身体里的各个地方,提醒我有多么喜欢他。”
“他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我没办法把他从我的血肉里剥出去,”时郁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腕,轻声地说,“所以,我没办法去喜欢上别人了。”
肖翰阳万万没想到,自己告个白,还要被迫吃狗粮,吃完狗粮还要被拒绝,一下整个人都被噎住了地,半晌,他神色复杂,又不甘心地,几乎口不择言地说:“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你再喜欢他又有什么意义?”
他这话说得尖锐,莽撞,但是又让人无法反驳。
是啊,他们已经分开了,厉逍也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他。
他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
时郁一时说不出话来。
肖翰阳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神色有些慌乱起来,他张张嘴,看起来想说什么。
时郁却在沉默里先开了口:“是,你说得对,没有意义。”
“但是我这一生,做的都是没意义的事情,”
肖翰阳愣住。
时郁平静地说:“我已经习惯了。”
就像人不能凭爱意令富士山私有,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爱厉逍,而要求厉逍一定爱他。
厉逍不爱他,并不是厉逍的错,时郁也不能因此责怪他,因此而不爱他。
时郁从车上下来,紧跟着肖翰阳也下了车,他叫住时郁。
两人面对面站着,看起来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最后是时郁先说了再见。
然后转过身,没有回头地走进楼道里。
再见。
这是他给肖翰阳的回应,没有任何余地。
他把一腔没有去处,没有着点的爱意,全都倾注给了另一个人,以至于旁人都无暇去顾及,连多一刻的了解都不必。
时郁仍然低着头,没有看对方,他轻声地说:“……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喜欢你了呢?”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从困惑中几乎生出了委屈,他本以为无论如何,只有这个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厉逍也并不相信。
结果话音才落,他感觉腰上一紧,他被厉逍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厉逍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手臂力道大得像要勒死他,手指却阵阵地发颤,他一出声,好像又要哭,又想笑,他说:“……对啊,我怎么会那么觉得呢?”
你有多爱我,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为什么还会怀疑,为什么还会不确定呢?
明明是最直白最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要走这么远的路,绕这么大的圈,才知道方向呢?
大概是因为爱上一个人,就是自信被慢慢摧毁的过程。
惊慌,犹豫,怀疑,嫉妒,独占欲……各种负面情绪,从阴暗的角落里冒出头来,让人无法再保持冷静和镇定,让人失去基本的理智,让人陷入失措的境地,显出丑陋而难看的面目。
他如今也终于体会到了时郁曾经所受的一切。
他觉得好心疼啊。
时郁被厉逍用力地箍在怀里,耳朵贴到他的胸口,听到了激烈的心跳和喘息声,时郁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也感受到贴在自己背上,不停颤抖的手指。
对方之前的失态,愤怒,怨恨,不甘,种种激烈的,负面的情绪也不可避免地传染到时郁,但时郁被这种熟悉的情绪所围绕,并不觉得反感和害怕,反而心跳渐渐变快,血液从心脏的位置,加速流经四肢百骸,使他也有一种身体发烫的感觉。
时郁觉得嘴唇发干,舔了舔,也还是无济于事,他喉咙发紧,声音也是干巴巴地,他说:“你,你是吃醋了吗?”
话音一落,他就紧紧地闭上了嘴,好像为自己的过度臆想而感到羞耻地,脸上微微泛起红,转而又变白。
厉逍也是一顿,脸上显出一种不自在的颜色,眉毛上下地跳动几下,他绷紧了腮帮,说:“是。”
时郁一下睁大了眼睛。
厉逍皱起眉毛,不太想承认似的,微微别开了时郁的目光,说:“我知道,嫉妒一个毛头小子,听起来就很幼稚,没有必要,完全是没事找事,但你总是和他在一起,说他人很好,我实在是——”
话音戛然而止,厉逍不再说下去了,眉目间又隐现出一股戾气。
时郁有些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你,以为你不在意……”
之前和厉逍提起,厉逍也是云淡风轻,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厉逍显然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脸上颜色变了几变,最终他放弃似的,垂下肩膀,苦笑一下,说:“……那是我骗你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光是看到时郁和别人站在一起,眼里看着别人说话,嘴角还会翘起来,露出一点笑,他就已经要觉得受不了了,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不想让他去看别人,不想让他对别人笑,更不想他夸别人的好。
他希望时郁哪里也不要去,眼中只看得到自己,只对自己笑,只对自己露出软绵绵的依赖目光……就像从前那样,他希望这个人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这些阴暗的念头肆无忌惮地在心底生长,却统统被他洪水猛兽似的关起来,不让时郁知道而已。
厉逍的喉结动了动,忍耐住对自己的厌恶,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不正常。”
时郁一愣。
厉逍却不愿继续说下去了,他掐住时郁的腰,把人又往上抱了一点,让时郁贴住自己的胸口。
“你还是很喜欢我,我现在知道了,也相信你了,”厉逍把他前额的碎发拨上去,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是爱你的呢?”
他的话说得温柔,但隐隐有种伤心的感觉,连看着时郁的眼睛,都是悲伤而柔软的,充满了无能为力。
口中却说:“你这么喜欢我,就再多纵容我一次,不要放弃我,让我去爱你,好不好?”
时郁看着他,觉得心里被凿开的那条裂缝好像越来越大,外面的阳光开始能照到他,外面的风雨也开始能伤害到他。
但是他想要的不是很多的,只要厉逍有一点点喜欢他就可以了。
只要有这一点点,他就舍不得放弃,就可以继续撑下去了。
时郁看着厉逍的眼睛,点了点头,说:“好。”
厉逍就笑起来,很温柔地,抱着他,说:“之前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让你失望,让你伤心,我们一件一件,重新来过,好不好?”
“没有的,”时郁却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厉逍低头看着他,说:“真的吗,一件都没有吗?”
在厉逍不可以撒谎的暗示下,时郁不说话了。
他抿住嘴唇,半晌,有些小声地,说:“……那,那以后,如果我做好饭,你可以吃了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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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逍听了,看着时郁,一下没有说话。
时郁就整个人有些怂起来地,声音更小地,说:“因为做了很多,吃不完只能扔掉,很可惜……”
厉逍搂紧他,神色复杂地,低声说:“你对我难道就这么一点要求吗,是不是太好满足了一点?”
时郁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厉逍的心脏阵阵酸软,他对自己的期待,说来也不过这一点而已。
他深吸了口气,亲亲时郁颤动着的眼皮,说:“好。”
时郁就很开心地,对他笑了一下。
两人在沙发上挤挤挨挨地抱在一起,厉逍好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不肯放开时郁,手掌一下下抚过他的脊背,不时地在他脸上落下吻。
本来只是出于一种亲近的欲/望,想要通过身体的接触和对方更亲密,但是过度亲密催生情/欲,何况压抑的情绪一旦放开,两个人好像初次触摸到了对方的真心,心里悸动更甚,都化作对对方的渴求,这样程度的爱/抚就远远觉得不够。
厉逍揉着他的身体,越来越用力地,抚摸慢慢变了意味,时郁的脊背也渐渐发麻地,从尾椎骨往上窜起一阵电流。
两人面对面地身体相贴,很容易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变化。
时郁眼里渐渐泛起湿润地,不作声地看了厉逍一眼,厉逍呼吸一顿,一低头含住他的嘴唇,有些用力地吮/吸,手掌已经从时郁的衣服下摆里伸进去,时郁被亲得喘不过气,身体又被揉得发抖,他伸出手,搂住了厉逍的脖子。
厉逍解开了时郁的衬衣纽扣,嘴唇从他的喉结一路吻下去,在胸口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吻痕,时郁骑在他腰上,弓着脊背发抖,身下很快涨硬起来了,顶在裤子上,渐渐洇出一点湿润痕迹。
厉逍隔着布料,揉了他一把,时郁急促地哆嗦了一下,发出一声急喘。
厉逍笑起来,没说话,只是吻他,手下将他的皮带解开,不用他提醒,时郁自己抬起来屁股,让他方便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
他真是乖,让厉逍又心爱他,又心疼他,还想欺负他。
碍事的衣物很快被除去,两人赤裸相贴,厉逍握住他的腰,滚烫的性/器慢慢地从臀缝里顶入进去。
两人鼻尖都渗出一点汗意,互相贴着颈侧,放出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厉逍下/身用力,时郁被顶得上下摇晃,屁股又酸又麻,渐渐忍不住发出呻吟,但厉逍死死掐住他的腰,下颚紧绷,脸上有一种无声的狠意,和时郁接吻的时候,也好像要把他吞进去似的。
沙发承受不住两人这样的力度,随着两人的动作发出哀鸣,中途厉逍就着顶入的姿势,翻过身来,把时郁按进沙发里,从上到下,完完全全地将时郁笼罩在身下,沙发空间狭小,厉逍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他,就好像将人囚困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那些曾经不肯正视,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