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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止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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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条未读信息,不知道该不该回,毕竟就像早上那条玩笑似的告白一样,这个应该也已经过了时效了。

他还是在犹豫,一直从电梯里出来,还是握着手机,屏幕暗下去,他就又摁一下,让对话亮起来。
就算还没有回,能看到对方发过来的信息,他好像也觉得有点开心。
他低头看着手机,穿过楼下的大厅,经过大厅门口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他。
他抬起头,看见厉逍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微笑地看着他。
他向着自己走来,对他说:“今天加班这么晚吗?”


时郁上了厉逍的车。
厉逍在等发动机预热,大概觉得安静,问他:“加班到这么晚,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
时郁开始系安全带,闻言嗯了一声,说:“忙忘记了。”
说完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话有想蹭饭的嫌疑,又说:“不过也没觉得饿。”
结果话音刚落,肚子大概是不满他睁眼说瞎话,临阵倒戈,出其不意地在这时候咕噜了一声。
声音还非常地响亮,十分令人尴尬。
时郁手指僵住,差点安全带都扣不上了。
却没有听到厉逍笑,他用一种有些严肃的语气,问他:“你经常这样吗?”
时郁不太能确定他这句话里具体想问的是什么,但不想再在对方面前出丑,于是谨慎而模糊地说:“还好。”
厉逍就不再说什么。

只是车开出去没多久,时郁发现方向并不是往自己家里去的,他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厉逍说:“先去吃饭。”
时郁想说不用了,他回去随便吃点就行,但是话到嘴边了,又没能出口,他最后只哦了一声。

厉逍带他去了一家开在巷子里的中餐小馆,门脸看起来挺有年头了,两边对联褪了颜色,一只橘猫卧在门口的小石狮子脑门上,爱答不理地撩他们一眼,又垂下眼睛打瞌睡了。
进去在藻井下的花厅落座,上来先是一碗腌笃鲜。
厉逍说:“先喝汤,暖暖胃。”
现在正是竹笋鲜嫩的时候,时郁一口咬下嫩笋,清甜外是火腿咸肉的咸鲜,时郁这时真正开始觉得肚子很饿了,他很快喝完了一碗汤。
汤喝完了,便有姑娘来上菜,说服务员也不像是服务员,一不招待,二不念菜谱,上完菜就走人了。
大概看出时郁眼中新奇,厉逍给他盛了碗饭,笑说:“他们家每天菜谱是自己定的,不让客人点菜,不过都是时令最新鲜的,只管来这里坐下吃就行了。”
时郁恍然,然后便只低头顾着吃,倒没去计较老板这样开饭馆,是任性还是孤傲,这样又能开到几时。

厉逍这回没有一味给他夹菜了,大概是还记得上次自己喂时郁塞多少吃多少,塞得快吐了的样子,只偶尔添上一筷。
但上次是一群人在吃,本来人多也需要互相传菜,时郁还能稍微觉得没什么,这下两人独处,时郁被他喂了几次,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对方又夹过来一块挑好刺的鱼腹肉,时郁又吃了,他咬了咬筷子,然后用公筷夹了香椿鸡蛋,放到厉逍的盘子里。
厉逍抬起眼来看他,时郁垂下头去,拿起杯子喝水。
但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听见厉逍的声音温柔下去,说:“谢谢。”
时郁低着头,他用余光瞥见,厉逍把盘子里的菜吃下去了。

一顿饭又吃得很饱,但是并不到撑了的那种难受程度,刚刚好有种满足感。
两人从小巷里走出来,月亮已经升得很高,小巷弄里还留着过去时光的痕迹,墙面很矮,黑瓦白墙,路旁有经年的香樟梧桐,枝叶伸展到天空去,在夜里散发出一种香气。
巷弄太窄,车子只能停在巷外,两人要一直走出去。
道旁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只能靠远古月色将他们照亮。他们并着肩,头顶树荫时浓时淡,月色从中斑驳地落下来。
时郁一直低着头,他在看月光下两人并排,不时交缠在一起,又不时消失的影子。
自行车丁零当啷的铃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呼喊声:“前面让一让嘿!”
大概是天色太黑,后面的人直到眼前了才看见前面还有人。
时郁看影子看得太入迷,一时反应不及时,但下一秒他闻到一种很淡的一种气息,从他的鼻尖上缭绕过去,紧接着他被男人搂住肩膀,转了个方向,脸贴住男人的胸膛,背后贴到墙面处站着。
自行车远远走过去了,留下带着回音似的寂静。
两人还以刚才的姿势站着,时郁被男人搂在怀里,他的鼻尖顶着对方的胸口,呼吸到的全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厉逍则低头看他,月光落在对方的耳垂和后颈上,那点细微的绒毛在朦胧月色下也都能看得清。
他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好像有点战战兢兢,像只小动物。
厉逍想:我吓到他了吗?他不回应我,是怎么想的呢?他没有回我的电话消息。但他上了我的车,嗯,他还给我夹了菜……他是还喜欢我的吧,他承认过的。
他又在自己心里确认一遍:他是喜欢我的。
于是他对时郁说:“你抬一下头。”
时郁犹犹豫豫地,他抬起头。
此时月色刚好全数落进对方的眼中,在里面盛满了温柔月光。
厉逍携着那满身的月光,笼罩下来,吻住了时郁的嘴唇。


厉逍送时郁到家门口,坏了的门已经被换掉,安上新的了,速度很快。
下午的时候厉逍已经来拿过钥匙,现在交给他。
时郁接过,说了声谢谢。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头顶的声控灯因为一直很安静,而暗了下去。
昏暗里两人同时开了口。
时郁:“今天真的麻烦你了,再——”
厉逍:“我可以进去喝杯茶吗?”
灯又亮了起来。
两人重新对视,时郁把最后一个字从齿缝间挤了回去。

他转过身去,用厉逍给他的新钥匙打开门,然后对厉逍说:“请进。”
厉逍脚步往前一迈,没有遭到任何抗拒和阻拦地,他再次走进了时郁的世界。
上次来厉逍没有注意,时郁现在住的这栋楼很新,楼道里的墙面很白,没有开裂,没有太多的小广告覆盖,在上面留下脏污的痕迹。室内也很新,天花板是最近流行的简约风格,没有老几代那种花花绿绿的装饰,唯一的水晶吊灯已经足够华丽。
时郁见他打量,就说:“奶奶去世后没两年,我们那个小区的拆迁通知就下来了,政府给赔了钱和新房子,就是这一间。”
本市的政府拆迁政策一向很丰厚,赔钱又给房,新房没过户前,每月还有专门的租房补贴,近年来很多人就是靠着拆迁一夜暴富。
但时郁说起这个,脸上并没有太喜悦的神色,微微地有点麻木。
厉逍又听他小声地咕哝了句,说:“搬家之后,奶奶就没来梦里找我说过话了,她可能找不到我,也可能生气了。”
但随即他又自己否决了自己:“我去看她的时候,和她说过我现在的住址,不会找不到,她就是生气了。”
厉逍看着他,对方看起来有些沮丧。
他伸出手,揉了揉时郁的脑袋,说:“你奶奶担心你一个人过不好,所以才要经常来看你,她没有生你的气,她只是担心你,心疼你,放不下你。”
他说得很理所当然,全然是一副未经思索自然流露说出的话,时郁睁着眼睛望他,有些困惑他怎么能这么清楚。
厉逍被他这么一看,莫名地顿了顿,然后说:“她看你过得好,才真正地放下心,肯愿意走了。”
时郁听他这么一说,心情好像释怀了一些,他打开柜子,找出家里最贵的茶叶,给厉逍泡了一杯。

厉逍喝完一杯茶,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他们开了电视看,一个卖足力健的电视购物节目来回放了三遍,但好像谁也没想起来要换台。
厉逍的茶杯空了有一会儿,时郁才注意到,问他要不要续水。
厉逍说:“好啊。”
于是时郁又给他续了一杯。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厉逍好像没有要起身告辞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又下起雨来,起初两人没察觉,直到一道白光从窗外闪现,他们走到阳台上去看,雨已经下了起来,又暴又急,打在窗上发出稀里哗啦的脆响声,片刻已经在窗上留下道道水痕。
紧接着又劈起闪电来,一条煞白沟壑在天空里一闪而过,像是把深黑巨幕撕裂了一道。
两人在突如其来的白光下面面相觑。
时郁有些结巴地说:“……我想起天气预报好像说,今天可能会有雷暴。”
他话音一落,一声惊雷就在天边炸起。
时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雷吓了一跳,他眼皮一抖,紧接着耳朵就被捂住了。
厉逍双手捂着他的耳朵,声音隔了一层,听起来有些闷,说:“别怕,我们先进去。”
时郁跟着他进屋,厉逍又把阳台的门也关上了,雷再打起来,虽然还是轰隆隆的,但是被隔住了,闷闷的,就没那么可怕了。
其实时郁也没多么害怕,刚刚只是一时没准备,所以才被吓了一跳。
他这么说了,厉逍便放开手,笑着对他说:“嗯,我也记得你不怎么怕打雷。”
时郁连连点头,高兴于对方没有觉得他是个还怕打雷的弱鸡。
然后厉逍又说:“不过那一瞬间,我没有想到那些。”
“你怕不怕,和我担不担心,这是两回事。”
时郁一愣。
他其实一直知道,对方本性温柔善良,对人体贴起来的时候,就更让人无法抗拒。少年时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出于好心救了自己一次,往后那么多次,在能帮的地方,厉逍也都尽力地帮过他。
想想也该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渣,他怎么能够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一直喜欢他呢?
是他自己得寸进尺,痴心妄想,对方施舍一分,他就想要更多。而对方的拒绝也都很明确,是他一直黏着不肯放手,像个地痞无赖,谁不会心生厌恶,不被他吓跑呢?
他没有得到对方的爱,这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他没有资格觉得委屈,更没有理由心生怨怼,只是最近对方总是让他感到慌张与困惑。

已经快十二点了,雨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不时伴随着电闪雷鸣。
厉逍的茶也已经喝得没滋没味,他抬头看了看外面,转过来问时郁:“天气太坏了,开车不太安全,我能在这里住一晚吗?”
厉逍好像并不觉得两人之间哪里不对,他仍旧是坦然的,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让时郁虽然困惑,却也没有办法去深究。
何况时郁的确也很担心,于是就这样糊里糊涂,又顺水推舟地让对方住了下来。



喝茶变成留宿,两人都没什么准备。
时郁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抓住了膝盖上的布料,他对厉逍说:“那你今晚睡我的房间?”
厉逍看看他,说:“你呢?”
时郁说:“我睡高琦那一间,她正好搬走了。”
厉逍若有所思,问他:“你们一直是分房睡的?”
时郁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好再隐瞒,他嗯了一声。
厉逍便点一点头,又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时郁收拾了下自己的卧室,腾出来让给厉逍,又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说:“对你来说可能有点短,你看看能不能穿……”
厉逍接过衣服,说:“这个没什么,你有新的内裤吗?”
时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他看向对方,后者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完全不觉得问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只好也忍住心里那点别扭,说:“……我找找。”
最后真的还让他找到一条没开过封的,连同睡衣一起给了厉逍。

厉逍进浴室里洗澡,时郁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也洗漱完毕,擦着半干的头发爬上床,准备玩会儿游戏就睡觉的时候,门突然被敲了敲。
隔着门,男人问他:“你睡了吗?”
时郁手抖,送出一血,他应了声:“还没。”
“你房间里的电视好像坏了,我打不开。”男人说,“你可以来看一下吗?”
这么晚了,睡觉不好吗?还看什么电视?
时郁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答应得很快:“哦好,我马上来。”

时郁三两下把电视打开了,又向厉逍演示怎么用遥控器:“这个电视不太好开,要先按这个,再按这个。”
厉逍点点头,笑了下,说:“很久不看电视,现在又出来很多智能款,都不太会用了。”
他这话听起来像老头子一样,时郁理解地说:“你现在很忙吧,哪有闲心看这个。”
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厉逍没有回他,时郁一时也没觉出哪里不对。
电视没有问题,他放下遥控器,准备出去,厉逍却先他一步,背抵住门,反手把门锁上了。
时郁睁大了眼睛,望向厉逍。
厉逍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的,我现在很忙?”
时郁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说,”厉逍又说,他声音微低下去,带了些莫名的情绪似的,“这些年里,其实你也在关注我?”
对方的语气介于逼问和诱哄之间,但无论如何,都让人耻于承认。
时郁想要说没有,又不会说谎,他抿抿嘴唇,说:“……只是偶尔,偶尔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过而已。”
厉逍看着他,说:“是吗?”
时郁点点头,说:“是。”
“只是偶尔看到的话,”厉逍突然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时郁,离他很近,低下头问他,“会把报纸剪下来保存起来吗?”
时郁眼睛一下睁大了,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书柜,里面夹着几本手账本,因为平时也不会担心有别的人进来,他把它们插在书柜里,平时要看也很方便。
现在其中一本被摊开了,放在桌面上,上面是厉逍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那是比较早的一本,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了。
就连厉逍都完全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还有这样一张照片。
时郁张大了嘴,脸上迅速白下去,慢慢又浮出滴血一样的红色,像是因为说了谎话,还被当场揭穿,所以极其地羞愧不安。
他小声地,又欲盖弥彰地解释,试图让自己显得已经没有那么痴汉猥琐:“……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已经很少这么做了。”
但是眼睛却已经不敢再看他,甚至连耳根都发红起来。
厉逍看见他眼珠颤动,目光试图着逃避自己。
对方的可怜模样固然令他些微地觉得不忍,但于此同时,从刚刚看到那相册开始的惊讶和欣喜,到现在已经又变成另一种超出意料之外的心酸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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