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凤舞九重天 完结+番外-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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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妍待这徒儿可谓掌上明珠,十分心爱。
婠婠也是投桃报李,当此和慈航静斋的传人对决之际,原也更愿意先为师尊找回二十年前的场子、再说自家血仇事的。
奈何边不负非要找死。
婠婠岂能不成全他?
左右不过一身皮囊,只要护得住元阴不失、不至于影响天魔功修行,漫说还有那似海血仇,单只为了边不负这些年越来越恶心黏腻的目光,也只得拼着被狗一次性舔几口,图个一劳永逸。
婠婠做好了牺牲色相的心理准备。
可惜宫九看她天魔妙舞还有几分兴致,却着实没兴趣看边不负卖肉。
最终婠婠牺牲的还真只有色相。
那边不负别说夺取她的红丸,连近身得点儿实惠的机会都没有,就因为他自己太过于急不可耐地脱衣露肉,被宫九一道指风弹中眉心。
婠婠瞬间花容失色。
然而惊容过后却是感激涕零、乃至于敬慕到近乎爱慕的神色。
她福身下拜,恰如弱柳扶风;檀口微张,又似春莺初啼:
“多谢恩人手落雷霆。不使妾身沦落以身侍贼,便叫此獠授首。”
此女的演技不过与当日红鞋子三娘之流差相仿佛,架不住她容色更佳。
对自身的微表情掌握得也更好几分。
那么福身垂首之际的一个抬眸,就将原本极盛的容色敛成一盏香味绵长含蓄、却愈发醉人的酒。
完全看不出婠婠心中思绪翻飞,对宫九的身份已经有了七八种猜测,却又在瞬间推翻那些猜测。
婠婠拿不准宫九的身份。
可宫九的身份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她只需要那般如醇酒安静置于坛中的姿态就够了。
酒香微微溢出坛口。
但凡宫九流露出丝毫要“品酒”的意思,这女子就能用最恰到好处的姿态维持所谓以身相许与保留元阴之间的平衡。
阴癸派的女子,从来就不怕男人对她们动心。
阴癸派的女子,也从来不怕男人不对她们动心。
婠婠信心颇足。
宫九确实有点动心了。
可惜不是婠婠期待的那种动心。
“既然谢我,何妨将之前的舞蹈继续?”
天魔妙舞委实极具观赏性。
叫宫九才刚被扫了兴,就能有观舞的兴致了。
面对如此宫九,如此兴致,婠婠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乖乖起舞了。
古树荒草之中,似魔似仙的绝色女子旋舞其间,
两袖随着旋转挥动的动作缩卷至手肘处,露出赛雪欺霜的一对晶莹如玉的纤纤玉臂,
随着功法运转,如玉肌肤之上更添几分似月非月的光泽,诡异而炫目,
一如她的舞姿,好似千手观音挥洒甘露的慈悲纯净,又仿佛天魔夺魂摄魄之魅惑人心。
宫九看得十分赞叹,又问向晓久:
“比之七秀剑舞又如何?”
向晓久也仿佛看得入了迷,闻言方才收拢心神:
“剑舞浑脱,天魔魅惑,各有千秋罢了。”
其实眼前这小姑娘也就是和寻常七秀弟子平分一下秋色,
不过这里到底是个没有特殊荷包的普通能量等级世界,
向晓久也不会拿太高的要求来打击一个小姑娘。
不只没有打击。
居然还有奖励。
大大小小六串儿铃铛。
也是寻常七秀弟子常备之物,在这里却也算得上神奇了。
仿佛寻常银质,却比一般工匠锻造出来的精钢更加坚韧刚,更难得的是每一个铃铛的音色都清脆悦耳、却又各有不同。
向晓久这种门外汉只能摇出一段铃儿响叮当,婠婠却能听出这些铃铛的潜力。
天魔妙舞,若能再加上天魔妙音……
婠婠这下子也不管向晓久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甚至无暇多想何谓“剑舞浑脱”,
以晚辈礼道谢之后,接过铃铛一一戴上。
恰好双手双脚各一,腰上系一,额前绕一,
略作旋舞之时,铃铛脆响,笑靥如花。
少了天魔媚态的少女依然丽色天成,却是精灵般的俏丽娇憨。
哪怕明知道小姑娘大半故作姿态,向晓久仍含笑指点。
哪里铃铛响得急了,
哪里音色太亮反而喧宾夺主了……
向晓久本身歌舞造诣十分一般,架不住见多识广。
挑毛病那是一挑一个准儿。
把婠婠挑得那叫一个心服口服。
宫九似笑非笑:
“各有千秋?怎么我瞧着你倒是更懂得珍惜眼前人呢?”
向晓久一下子就将目光从婠婠身上收回,专注宫九:
“满目山河是你,眼前人也只是你。”
“我的身边始终是你。自然无所谓离别销魂、落花伤春。”
宫九才刚漫起的酸意瞬间平复,
取而代之的是涌上脸颊的一阵热。
那边铃铛声也在一瞬间的烦乱之后平静了下来。
婠婠没对自己的失态粉饰太平,而是干脆利落地行礼道歉:
“晚辈失态了。”
而后先赞两人“天作之合”,还大大方方地反省自己先前故作魅惑姿态的不自量力——
这姑娘原就生得高挑,不过因着容色太好、体态亦佳、演技又好,做出楚楚可怜之态时倒也不觉突兀。
不过总是这般干脆直率模样更讨喜一些。
明知道小姑娘姿态随着心思百变,双九也更欣赏她这飒爽模样,又爱她自陈不自量力的时候,将二人的相配程度赞了又赞、夸了又夸的乖巧。
他们的匹配毋庸置疑,原是不需谁评论的,
婠婠却着实太会装乖讨巧了。
把双九哄得心花怒放不说,还请她吃了一顿饭。
宫九亲手剖的鱼,向晓久亲手烤的鸡。
李元吉看到绝对要哭成狗的。
婠婠却是越发乖巧了。
没法子,真正的高手不仅仅在于一弹指就能要了边不负性命的威慑。
也不仅仅在于双九二人都是先彰显了存在感、而后婠婠才发觉有人的惊悚。
无论是向晓久捕鸡,又或者宫九捉鱼,甚至于剖鱼烤鸡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叫婠婠看入迷的玄妙韵律。
如风拂过山峦,如月光照过湖面。
婠婠看得又几乎迷醉,又满心警醒,又是恨不得当场就摇起铃铛,也来上一场韵律天成的天魔妙舞。
然而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乖乖吃着双九招呼她吃的食物。
乖巧得让宫九都改了主意,只叫她回去转达两句句话:
“代我问一问令师,魔门因何而来?莫非如今只剩下个佛魔之争,甚至争得仿佛佛道只有一个慈航静斋了吗?”
宫九才在自己的吕家天下搞过一回复兴百家,
刚刚来到这个大唐时,对着魔门这么个因为汉武独尊儒术之后,被边缘化的有识之士为留存理念而折腾出来的联盟组织,还算稍微有那么点儿好感。
毕竟在主流之中依然自我的坚持就很值得一赞了。
奈何了解之后,才发现这个联盟竟是一代不如一代。
原本的被边缘化理念与主流社会将将淡化成道魔之争、佛魔之争不说,在慈航静斋慢慢崛起之后,魔门的格局更是降到一个叫宫九如此外人都觉得惨不忍睹的地步——
斗争目标仿佛只剩一个慈航静斋,还更无语的据说近百年连斗连输好几场了。
简直是鼠目寸光+虎祖犬孙的最佳演绎。
魔门祖师要是知道联盟后人如此不争气,不知道会不会给气得从棺材里头爬出来?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浣溪沙 北宋 晏殊
第六十六章
宫九不禁为古人叹息。
向晓久相当实事求是:
“这里据说有个词儿叫破碎虚空。”
“魔门祖师想要教训不肖后人; 需要突破的不是棺材; 而是次元壁。”
“也许那位可怜的祖师爷现在就在次元壁外挠着呢。”
向晓久每每都要蹦出点儿新词汇; 不过大多形象易懂,宫九轻易就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一时失笑。
宫九笑了,林中人却被惊得呼吸一滞。
杨虚彦原是为追踪隋帝踪迹而来。
虽说江都那边连谥号都给隋二世挑好了,杨阿摩冒头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然而杨虚彦始终放不下。
杨阿摩是他的叔父,却也是他的仇人。
他是杨勇之子,杨阿摩是杨勇的弟弟,却也是踩着杨勇的尸骨上位的人。
杨勇若在,杨虚彦未必能成为下一任帝皇。
也许到时候兄弟倾轧、父子相疑,也未必就能比杨勇那一代多几许温情。
然而杨勇不在了。
在杨虚彦只感受到他宽厚率真、慈爱温和一面的时候,就成了杨阿摩登天的白骨梯。
如何不恨?
纵使隋炀帝早数日前就于江都“驾崩”; 杨虚彦也必须用杨阿摩的心头血; 才能稍微洗刷一二他沉沦魔门、孤独辗转人世间的凄苦与凉意。
只是万没想到,他拼着刚刚谋夺到手的半部不死印卷不去好好参悟; 一路急急追踪而来; 却仍是落得个杨阿摩没寻着、只听着这么一席话的结局。
好在这个结局; 却也不差。
杨虚彦是识得李渊的。
李渊不只是杨阿摩的表哥; 也是杨勇的表弟。
李渊没有在杨勇沉沦的时候伸出援手; 可最起码的; 他也不曾在那一场储位争夺战中推波助澜; 更不曾在杨勇失势后落井下石。
虽然也没有阻止隋炀帝追杀侄子的勇气。
杨虚彦对李渊也没有多少感觉。
他既不会惦记幼年时收到的各色小礼物; 也不在乎李渊的勇气大小。
如今不过是见着面能认出来历的陌生人,不碍事的时候懒得搭理,碍事的话,也不过一剑的事。
李渊的武功在杨虚彦看来,着实不值一提。
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永远不要拿今天的目光去看待昨天的问题。
现在的李渊已经不是过去的李渊。
就如明天的杨虚彦绝不可能还是今天的他自己。
双九组依然是那个双九组。
剖鱼杀鸡殷勤跑腿的,却成了杨虚彦。
比起迫于“体验”不得不学乖的李元吉,杨虚彦仿佛还要更加发自肺腑、出于本心。
他仿佛忘了一路从江都追踪而来的初衷。
连怀中的那半部不死印卷,都仿佛被遗忘了。
有一回途经深潭,甚至连里头有没有鱼都不确定,
只双九随口闲聊提及类似水质的鱼虾必定极为鲜美,
杨虚彦就噗通一声跳下水。
怀中的不死印卷顺势被泡了个透透的。
好在书写那印卷时用的纸、墨都非寻常,
杨虚彦烤鱼烤到大半、才忽的想起来,
急匆匆从随意挂在树枝上的湿衣服里将印卷取出,小心摊开、在石面晾晒的时候,
绝大多数字迹还能分辨得清。
杨虚彦松了一口气,心神就又投注到烤鱼大业之中。
十分专注。
只因这幽深寒潭中的鱼着实难得,
向晓久恐怕杨虚彦剖鱼烤鱼的手法不好、白糟蹋了食材,亲自上手给宫九处置了三条,宫九又投桃报李给他烤了三条。
于双九而言,都不过寻常烤制食物的说法罢了。
但能叫婠婠看痴、也看得真心乖顺下来的手法,又岂会真的寻常?
何况杨虚彦比婠婠多听一席话,难免也多一分心思,看得自然也是越发专注了。
然后一不小心就又把不死印卷给忘了。
晾晒过头的结果就是原本不算十分模糊的字迹,好些个都看不清了。
杨虚彦捧着那叫他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不死印卷,一时都有些怔住了。
还别说,刚露面的时候很有几分阴鸷的青年,这几日殷勤下来原就添了几分活泼生气,再这么一愣怔,还真就有几分当年东宫之中、无忧无虑小皇孙,给自家表叔逗得傻愣愣的小呆样。
接着这个小呆就那么理所当然地将糊了字迹的书卷递给“李渊”,仿佛还有些无措。
没有喊“舅舅”,却又和当年那个打破了隋文帝赐予太子的一件珍品之后,慌慌张张来寻表叔拿主意的小呆何其相似?
宫九牌李渊叹了口气:
“看来魔门还真是个挺能‘锻炼’人的地方。”
杨勇当年要是能有这般“技艺”,只怕也没杨阿摩啥事了。
“可惜魔门到底还是魔门。”
不管当年被排斥出主流,到底有几分偶然又有几分理所当然,这么多年旁门左道做下来,委实鼠目寸光了点。
这种鼠目寸光不仅仅表现在阴癸派斗争目标的一降再降,显而易见的,对派中子弟的荼毒也是春风化雨又绵绵不绝的。
杨虚彦好歹也曾经给杨勇亲自带在身边两年呢,
瞧瞧这都给荼毒成啥样了?
宫九对所谓魔门越发嫌弃得不行,但谁叫魔门再怎么鼠目寸光、却好歹还是时下唯一一家能想着要撼一撼主流的联盟呢?
他自从有了向晓久,又着实犯懒,想搞事又不想亲力亲为忙活琐事的,可不就只能耐下心来,多费几番口舌么?
也或许还有和向晓久相濡以沫多了,也跟着爱上嘴炮的缘故吧。
宫九叭叭叭地把杨虚彦好一通挑剔。
“没有谎言的人生确实太过无趣了点。尤其是在实力不足的时候,过分追求率直真诚更是找死。”
宫九自觉很仁慈的,并没有拿杨虚彦他爹的某些“过分率直真诚”事迹出来举例,
也就理所当然地无视了杨虚彦被狠狠戳了心窝子之后,扭曲得完全不“小呆子”的脸,
慢条斯理继续。
“然而谎言和演技,都应该是一门艺术。”
“一门宁缺毋滥的艺术。”
“没那足够唬人的技艺,何必献丑?”
“没有被当面戳穿仍能坦荡继续的气量和面皮,好歹好懂得藏拙。”
“何况你还没有那等叫人明知道你是个谎话精,也愿意配合你演戏、或者最起码不去戳穿的魅力。”
宫九叹息一声,作为同样被爹坑过的娃,到底还是对这个给过分率真的爹坑扭曲了的小可怜保留最后一咪咪的同情心,挑剔之后还是给了他一条“明路”:
“真那么中意演艺事业的话,我或许可以推荐你去找婠婠小丫头取取经。
不过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