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凤舞九重天 完结+番外-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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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挑剔孩子怪癖的爹; 想来他孩儿也是欢喜的,
奈何这世道,总免不了俗人不能理解、也不能如亲爹妈一些包容不说,明明别人癖好自己的癖好、都没碍着他们什么事儿,倒还要冒头出来指指点点、横加挑剔的……
唉!”
恋恋先为这世道叹了一声; 又殷殷嘱咐庄怀飞:
“你以后可别做那位大人那样的爹呀!
即便不嫌弃自家孩儿; 到底比起纵容他越享受、怪癖越大,还是干脆接下他撒娇儿、抚慰两句顺带纠正过来的; 更好些嘛!”
这姑娘俨然已对小家庭的亲子活动充满期许了。
庄怀飞其实早看到白飞飞嗖嗖的眼刀子,只是恋恋平日总是矜持的;
两人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是明明享受却依然矜持着的模样。
难得如今天这般直言,直叫庄怀飞听得,对日后的生活也越发充满了期待。
如何舍得打断她?
也就只好由着白飞飞眼刀他的眼刀,纵容难得絮叨的恋恋去絮叨她的絮叨了。
——然而白飞飞岂止飞着眼刀子?
——他只恨使不出他的惊神指了!
——否则给恋恋来一记叁指弹天都是轻的!
奈何白飞飞这会子,别说给恋恋来一记叁指弹天; 就连傅晚晴不敢低估的武人听力;
唉; 他如今保留的; 也就是恰好够听清楚恋恋都说了啥的水平,
要说听周遭虫蚁动静,约莫就只能他躺着的那方寸之地的虫蚁了吧!
白飞飞这才开始有些懊恼了。
宫九倒觉得恋恋这姑娘挺不错的,虽说他并不觉得俗人接纳不了的癖好有甚不好——
他又不需那等俗人加纳!也不介意俗人非议,偶尔听烦了,要他们闭嘴也是简单得很
——不过少年时候,宫九刚在太平王面前暴露他那有些小众的癖好那会子,也是特烦太平王一副“虽然不太理解,但既然你觉得享受就尽管享受去”的模样。
虽说宫九也是完全不觉得自己对太平王有过什么“干脆接下撒娇儿、抚慰两句顺带纠正过来”的期待吧,
不过这姑娘期待的亲子互动,嗯,听起来还是很顺耳的。
白飞飞这会子懊恼的小模样更是顺眼极了。
宫九就故意问他:
“怎么样?这会子总该觉得‘碾落成泥’的‘好处’了吧?”
白飞飞立刻抛开那点儿懊恼心思,把一把子刚刚从呛咳之中勉强恢复过来、仍显得有些虚弱的嗓音,答得铿锵有力:
“那当然!我既飞得起、就也一定摔得起!”
——成吧,应得这么决绝,可不就难怪日后除了顾惜朝孜孜不倦地给他挖坑,连冷血、谢红殿等人,都很乐意给他提供磨砺、摔打的机会了么?
要不怎么都说死总是自己作的呢!
既然是自己作的死,那自然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自己作的死,不死只是侥幸、而不是理应,
死了才是该死,与人无尤。
庄怀飞也很认同这个观点。
无论是对己还是对人。
庄怀飞这人吧,如今仿佛是兢兢业业干着公务、安安分分等着新婚,其实早年也很是个特立独行过的浪子。
特立独行到什么程度呢?
且说他个二三事:
譬如,庄怀飞在微时曾当过“太平门”梁家的护院。
那时际,正好是“太平门”跟“下三滥”何氏家庭开战,各自将精锐之师派去“名利园”那儿决一死战。
结果却被另一个家族、陈家帮趁虚而入,偷袭“太平门”。
当时,“太平门”精锐尽出前往“名利园”,祖宅族地之中只剩下二十来名老弱妇孺,根本不足以抵御。
其中维余五名能打的:
两个外姓的供奉,闻风而逃,两名梁氏子弟,一个一接战就给暗器打死,一个则不甘受辱而自尽……
转眼之间,留下来且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一个庄怀飞。
他那时才入“太平门”七天、且只不过区区一介月银不过二两的护院。
享受了“太平门”不只七年供奉、一年明面儿上的固定保底收入就不只一千、插手看护的生意更少不了分红的两位供奉都不约而同一走了之,
庄怀飞小小一个护院,又上任不过七天、可真是连月银都还没来得及拿他“太平门”一两、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他一身、也不过是吃了他几天馒头蘸肉汤、菜包配豆浆罢了——
便是一走了之,谁也不能说他一句不是来。
然而他偏偏不走!
不只不走,还仗着这七天功夫了解的地利方面,再凭着自个儿的胆大腿快,只一个人,只他一个人,从门前跑到门后、再从门后跑到门前,跟来袭的七百六十四人大战。
总之,一有人攻进来,第一个跨入门槛的,他就一脚踹死。
不管从任何角度,以任何方式进来,侵入的敌人,都一样的下场。
上瓦顶的、墙角打洞,乃至三五人联结一齐冲进来的,都全给他踹杀。
洛大的庄院。总共有房一百零四间,厅堂各二十四处,还有院园廊阁不等,但一人都没给闯进来。
直叫敌人还以为“太平门”内高手如云,四布于内。
其实只有庄怀飞一个人。
要说庄怀飞这一遭累不累?
恋恋从别处听了爱人这一番丰功伟绩之后,少不得带着点儿好奇、带着点儿憧憬地和他打听——
这姑娘原是想着从那听说年龄已经不小、却依然英姿勃发的男子口中,听到第一手版本的、他那义无反顾、义薄云天的姿态的。
在恋恋最初的幻想之中,庄怀飞应该是掷地有声的一句“不累”、豪气干云的一声“区区陈家、别说七百余人、就是来上七千多个,也不过土鸡瓦狗之流,能算个甚”!
结果庄怀飞一开口就是:
“累啊!怎么可能不累?我那可是真差一点点就给累得力竭而死了。”
那时节,庄怀飞还没和恋恋比翼齐飞,甚至根本想都不曾想过——
毕竟他这样转眼就已经蹉跎了半生的浪子,
不只居仅有片瓦、更生死不知何日的人,
哪敢肖想县太爷家的娇小姐?
正因着想都不曾想过和恋恋比翼齐飞的可能,庄怀飞那会子也就难免特别口无遮拦一些:
“但再累,又有什么法子呢?
那一院子妇孺,可不只有我不熟、也不敢去熟的,
还有那帮我铺床叠被、纳鞋裁衣的小姐姐、小妹儿,
我总不能看着她们也给那趁虚而入的小人辱杀了去吧?”
其实什么铺床叠被、纳鞋裁衣,不过是他这护院刚入职的时候少不得分到间屋子住、再依着“太平门”护院们的服饰做两身衣服罢了。
婢子们纯粹只是依着管事要求,给他安排铺盖、量体裁衣,只是庄怀飞那时节格外年轻俊俏些,婢子们待他便是不如对主家少爷热络,也因着爱俏,活计干得格外妥帖几分罢了。
换个人,必不会将此视为人情。
偏偏庄怀飞就领了她们的情。
“少不得,也只好哪怕力竭、也仍要竭力了!”
庄怀飞轻飘飘甚至有些轻佻地说着自己那险些儿就力竭而死的曾经,
恋恋姑娘听着少不得在心底醋了一回,只是他们那会子还什么都不是,醋了只得在心里醋着,且还要为他不平:
“你尽心竭力了,太平门可不怎么厚道?”
恋恋姑娘爱听些江湖故事,也确实常听到一些胡编乱造的故事,
不过在庄怀飞的事情上,也不知道是因缘巧合、还是恋恋姑娘打一开始就对他格外留意、因此也打听得格外仔细的缘故,
给她挑出来和庄怀飞这个正主儿八卦的往事,都还挺还原事实的。
“太平门”那事儿也是,和恋恋姑娘为他愤愤不平的一般,很有些不地道。
会给人可趁之机,原就是“太平门”掌事人等安排得不地道,才险些落得个留守妇孺都给人一锅端去的惨剧。
多亏得庄怀飞拼命才免了那一遭。
结果“太平门”没记着庄怀飞这份情,倒是挑剔他没能将外敌驱逐干净——
毕竟那趁火打劫来的陈家一口气来了七百六十四人,庄怀飞能仗着地利将入门、翻窗、上瓦、挖洞的给踹死就已经将将力竭、只还侥幸未死了,哪顾得上在门外围困着的?
护得妇孺已是难得,着实是顾不得与“下三滥”打得个两败俱伤、伤亡逾百之际归来的那些“太平门”高手们了。
结果这些高手回来的时候便被那外头围困的给狙击了一遭,掌事人却不思反省,反倒是老羞成怒,竟把庄怀飞也怒斥出庄。
便是给庄怀飞护着的那群妇孺,又念恩又有面子去掌事人面前哭一遭的略为他抱了一番不平,也不过是为他争取到五十五两银子的“酬金”罢了。
——救了一门老少、保住百年基业,就值个五十五两白银!
恋恋那会子虽仍醋着她不好明言的一坛子醋,也仍未庄怀飞愤愤着她的十分不平。
庄怀飞倒是坦然:
“但凡还能走得了,天涯就不愁展翅处。
况五十五两如何算少了?
寻常百姓一年花销,也不过十两八两便足矣。
像我这样粗人,那天因公殉了职,能有个二三十两的抚恤银子,都是上司体恤、天子英明了。”
庄怀飞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他和恋恋初相识的时候,恰是“四小名捕”之一的郭伤熊因公殉职的时候,那位比庄怀飞还大十来岁的老捕头刚死那会子,俞知府格外体恤、多给了的,最终也不过区区??两罢了。
那还是因着郭伤熊那会子还有个同为“四小名捕”的大侄子还能为朝廷效力、又有个虽没那么大名头却格外受俞知府看重的小侄子呢!
若非后来双九着力改善军警诸职的待遇,
如庄怀飞这般,除了个眼睛都瞎了的老母之外,根本没个叔伯兄弟近亲帮扶的,
若哪天和郭伤熊一般下场,能落个二三十两,就该九泉有知、都要感恩戴德了!
恋恋听得心里难受。
庄怀飞仍格外坦然。
他也不是一学成武艺就入了公门的,他浪迹江湖那些年,岂止给“太平门”当做护院?
他连杀手都当过哩!
那会子去刺杀的,还是铁手的大师兄、四大名捕之中的无情大捕爷!
哦,那会子买凶的也是“老熟人”了——
蜀中唐门呀!
不过蜀中唐门最初挑中的杀手并不是庄怀飞,而是另一位女杀手。
偏偏女杀手在动手之前、探路的时候,偶然救了庄怀飞的老母亲。
救下之后,还停留下来略加看顾,直到庄怀飞归家之后,才又重新启程、要去继续她的刺杀。
但无情岂又是好杀的?
无情更不是该杀之人!
庄怀飞劝止不果,却也知悉:
如果女杀手改变主意或行刺不果,“蜀中唐门”必定会杀了她灭口。
没奈何,庄怀飞只得设法让唐门换人。
——要唐门改主意不容易,要换人却不算太难。
毕竟买哪把刀不是买呢?
若有机会,用同样的价钱买一把更锋利的刀,谁不乐意?
——庄怀飞成了更锋利的那把刀。
虽然代价是,那个女杀手觉得庄怀飞有意折辱、打击她,一怒之下,原本互相有点儿小情愫的一对儿男女,从此不复相见。
庄怀飞倒是因着一来心里本就觉得无情不该杀、二来自己又不屑于暗杀(动手的时候竟是先扬声、后出手),
导致他这把本该更锋利的刀却功败垂成,
遂成了唐门因其行刺不果、欲要灭口的那一个。
庄怀飞本就窘迫艰难的处境据说因此又很是难了十分,后来因缘际会之下才算好转了。
注意看作者有话说,里头有一千字正文哟
但无论是最艰难的时候、还是好转之后,庄怀飞始终不悔。
没什么好悔的。
太平门那事也没人逼着他,行刺无情更是他非要揽上身的。
太平门掌事人虽有些糊涂,有句话却说得很对:
“谁按着你、非要你留下了?”
虽说庄怀飞并不怎么将他那句“你明知道外头强敌环视还不给主家示警算个屁的道理”当做什么道理,
可确实没人按着他、是他自己决定留下的。
是个汉子,总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种下什么因,就该想到可能会有什么果。
作死的就要有去死的心理准备。
作而未死只是一时的侥幸罢了。
庄怀飞一直秉持这一点,无论对己、又或对人。
无论对着敌人、还是对着恩人。
所以当日吴铁翼身死,
庄怀飞虽说为这位在他刺杀无情不成、又招惹了唐门灭口,正是一脑门的官司、一屁股的烂账之时,
还能赏识他、给他一飞之机的吴大人,很有几分念恩,
但这份恩情,除了让庄怀飞四时八节为他多奉两炷香之外,也就是守着他曾经托付他的东西,等着该取的人前来取走罢了。
为吴铁翼报仇?
别说天子得了安王后,竟又是英明神武,对百姓多有体恤、也很看顾他们这些粗人了,
就算皇帝依然是原先那个叫庄怀飞慢慢熄了壮志豪情、只不甘心不去飞的模样,
庄怀飞也不会去给吴铁翼报仇的。
因为无仇可报。
吴铁翼一方大员,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只是平常的作奸犯科、已经足够抄家灭门十八回了吗?
他知道,可他还是做了。
做了就不能怨怪人查案缉凶、将他绳之于法。
下令追查、最终查到吴铁翼头上的皇帝不是他的仇人。
查案缉凶,本意是要将犯人捉拿归案,但面对罪大恶极之辈、在迫不得已之时,直接将其击杀的捕快差役,也不是他的仇人。
庄怀飞从不认为吴铁翼之死,有所谓仇人存在。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也只能是这位吴大人的野心与贪欲了。
唉!也是可惜。
明明当日赏识他的时候,纵使朝中混乱、皇帝昏庸,吴大人也还是极清正睿智的一个人。
不想如今皇帝睁了眼、朝纲日益清明了,吴大人倒是自误、无缘得见了。
庄怀飞叹了口气。
为吴铁翼。
庄怀飞又叹了口气。
这一口却是为了离离。
离离就是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