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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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黑黝黝的瘦脸蛋上,悄悄抿出一丝甜甜的笑意,看着还挺顺眼的。
曹富贵头一次觉着,这小白眼狼其实长得也不算难看。他捋着头发,潇洒一甩头,啧!再养胖点,长开点,大概也就能及得上他富贵哥两三分的俊俏了。
天色暗淡下来,大部队的院墙却还没敲光,已经拆下来的粮砖,毛估估都有上两千斤了,群众们热情高涨,党员们带头苦干,谁都不肯去休息。
曹书记索性让人在大队部院子里点上篝火,打持久战!
两堆篝火刚点着,曹爱党领着几个黄林生产队的年轻人飞奔而至,激动得话都说不清了,喊得声嘶力竭:“阿爹,阿爹!我发现了一个地窖,里面全是粮砖啊!全是粮砖!”
哗——
人群顿时疯了,激动的队员们纷纷围上来打听,什么地方有地窖,哪里又出粮砖了?
曹书记大吼一声:“大家安静!不要乱。粮就在这里,人人有份,要是有人敢混水摸鱼,趁机作乱,也别怪我曹伟岩不客气!玉春,你留在这里分管这摊事。石队长、刘队长,你们俩带上民兵,跟我一起去新发现的地窖。爱党,前面带路!”
“得令!”曹爱党激动得戏词都喊出了口,一马当先腾腾腾连蹦带跑,带着众人跑到了黄林村与前溪村交界处的那个石亭子。
他和伙伴们站在被撬得面目全非的石亭阶前,指着地面上深不见底的大洞,身板笔挺如松,骄傲地喊道:“报告曹书记,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丘家以前的地窖,里面约有上万斤的粮砖!”
群众们沸腾了,热情比手上的火把更灼热,有了这上万斤的粮,就算是三个生产队要平分,怎么也能捱过这个饥饿的寒冬了。
曹二叔站在震惊又欢欣鼓舞的人群里,比一无所知的人们更加震惊和激动。
他热泪盈眶,激动地望向面不改色,神情自若的自家大侄子,默默吞下了所有的话。
阿娘讲得对,什么都不要讲,什么都不能讲。上万斤粮啊!富贵知道了地窖里的机关和藏粮,还能毫不心动,一点不贪。他一定要向侄子学习,学习这种默默奉献,无私为大家的精神!
第41章 气血
一心为公; 毫不利已的曹富贵欣慰又肉痛地等到了丘家地窖粮砖的发掘,对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再也没有一点多余的兴趣; 也懒得再等黄林生产队这帮亢奋过度的汉子。和曹书记、石队长打了声招呼,挥挥衣袖,两袖清风地带着只拖油瓶踏上了回村之路。
他打着哈欠,抹了把眼泪; 牵着小乔的手; 只留给二叔一个孤寂、疲倦又高大的背影。
慢悠悠走在回村的山路上; 想起这一把“粮砖”给亏出去的存粮,富贵那颗小心肝是一阵阵的抽痛。
何以解忧?唯有吃肉!
想着地窖里捡来的唯一一块漏网之玉; 富贵恶狠狠地咬着牙,打算来个熊肉三吃。
“哥; 我会种地。”
小乔拉着他的手,突地冒出一句话来。
曹富贵一楞; 立时板起脸教训小孩; 不读书哪里来的出息?又不是人人都像他富贵哥一样,天生聪明,不读书都能光芒万丈。
“啊?你小小年纪想什么种地?种地有什么出息; 面朝黄土背朝天,讨老婆都只能讨个柴禾妞。对了,你这年纪不是应该上学的么!过出年节; 你和宝锋两个统统给我去上学……宝锋52年生的; 9岁了。你呢?”
“我……8岁了。”小乔也呆了呆; 捏着富贵哥的手; 急切地看着他,争辩道,“我想帮你种田……”
他警惕四处查看了一下,这才踮起脚尖,凑到富贵哥的耳畔,用蚊蚋般声音悄声道:“就是那个‘田’,像二傻叔那样。我也会拔草,我还会捉虫、浇水、割麦……我都会!”
“我会好好读书的。小学校又不远,我可以干完了活再去读书。”
小乔认真地望着富贵哥的眼睛,这双明亮的眼睛里总是带着点快活的笑意,在夜色里,就像是淡淡的星子,一闪一闪,漂亮极了。
富贵哥说想要他读书,他就好好读书。
富贵哥讨厌那些难吃的粮砖,他就把那碗粥全吃光,再帮着哥种上一垄又一垄香喷喷的麦子和好吃的。他知道富贵哥有神仙法术,但是富贵哥不想他明白,他就永远都不明白。
多好的一个劳力啊!童工也是工,哪里能嫌弃呢?尤其还是这样知情知趣的“知情”人士。
曹富贵踌躇地摸摸刚冒出点软毛毛的下巴,问:“能保密?”
小乔用地点头。
曹富贵乐了,行啊!反正到时就和二傻一样,蒙着眼往林子里一带,一起去找那神仙宝地种田呗!熬过这一两年荒情,孩子也明白事了,不再带他进去也就是了。小屁孩子糊弄还不简单?什么一月一熟的麦子……孩子啊,你小时候帮着富贵哥种了几天地,整日发梦呢!
心头笃定,又增添了一员童工,曹地主顿时心宽意适。
“走,哥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去,保准你吃了连舌头都吞下肚,哪像那甚粮砖,喂猪都嫌……咳咳,那个顶饱,能壮啊!”
还没到家,刚踏上碎金溪的小木桥,远远便见到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影坐在门口,眺望着远方,切盼孩子的归来。
“阿奶!我回来了!”
曹富贵加紧脚步,人未至,声先到。
“哥回来了!”宝锋风一般刮出来,叫唤着,往他身后看,没看到阿爹。
“富贵回来了,侬二叔呢?”二婶也一脸笑意迎了出来,嘘寒问暖,转头寻找自家男人的身影。
“一切顺利?”阿奶让阿爷搀扶着,用眼细细扫了一遍富贵全身,这才发声问道。
富贵挑着眉毛,惊讶地说:“喔哟!我富贵哥出马一个顶俩,何况还有我家介有‘本事’个二叔,有甚事情还摆不平的?”
他对二婶一笑,道:“二叔和三阿爷他们还在前溪村劳动,兴许要挖通宵。这趟挖出了好多丘家的存粮,阿拉队里这许多人这个冬天是不用愁口粮了。”
几人一听这话,都是松了口气,曹书记和石河生带着黄林生产队的人去前溪村挖粮,这内情大家都是“多少”知道的,虽则“多”与“少”差得有点多,听说一切顺利,人人都放下心来,阿奶还念了几声佛。
富贵灿然一笑,嘿嘿一声:“我是吃不消了,先回来休息。阿奶,屋里鸡蛋还有伐?给我和小乔弄两张蛋饼吃吃,走这一遭,饿得我腿都发软了。”
“啊?石河生介小气,连饭都没让你们吃?”
二婶大惊,开始忧心自家男人的肚腹,不知他这般下苦力,有没有饿到。
“那倒不是,三阿爷让人当场煮了粮砖做粥,能吃,就是那个味道……嘿嘿嘿!”
“侬个富贵舌头!”阿奶白了他一眼,转头吩咐英子烧火,她要亲自上手,为辛苦一趟又担惊受怕的富贵大孙子摊上两个香喷喷的鸡蛋饼。多放几只蛋,撒上把葱花,煎得金黄香嫩,给富贵好好补补。
“阿奶,侬真好!”富贵甜言蜜语不要钱似地抛洒,把阿奶哄得皱纹笑成朵团花。
曹二叔是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时回来的。
与他一道回村的,还有石河生队长和他的运粮队。因为在前溪村分到了足有七千多斤的粮砖,为了怕夜长梦多,河生队长让人回队里报信,组织了接力运粮队,保证人歇粮不歇,硬生生在前溪村队员们肉痛的目光中,抢回了粮食。
这一趟走的,虽然又忙又累,可是大伙腰杆都是挺得笔笔直,尤其是曹爱党,作为发现地窖藏粮的大功臣,那鼻孔都快要朝到天上去。要不是他老子曹书记一记巴掌闷头拍下,怕是鸟屎都要掉进鼻孔里面了。
河生队长熬得眼睛通红,却是一点不觉累,让“铁蛳螺”敲起铜锣,各家各户分粮砖!
“粮砖”这东西,曹富贵是吃怕了。
可队里大家都分,自家也得往回拉一点,就像阿奶说的,这叫“和光同尘”,偶尔可以露点锋芒,不要做头伸太长的出头椽子。
好在丘家的粮砖味道糟糕,自家宝炉伪造的粮砖应该还过得去,至少不是陈了那么多年的古董粮啊!
曹富贵嘻皮笑脸地同“铁蛳螺”打混,仗着发现栗子林交公的大功劳,得了默许,让他带着小乔自已动手捡一筐粮砖。富贵哥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挑了宝炉出品的新粮砖,这叫自产自销么!
家家户户担了粮砖回家,不多久,生产队里处处飘起粥香,欢声笑语隐隐传来,偶尔还有一声熊孩子被老娘抽得哇哇叫的哭嚎声。
隆冬旭日初升,和煦地照耀着大地,也照到这深山冷坳的僻静一角。
队员们肚中有粮,田里有麦,就算一时艰苦,心里也有着希望和信心,再大的困难,有国家和党带领着大伙干,总能熬过去的!
老曹家关门闭户,二婶又一次发动全家严防死守,因为她的宝贝大侄子这回在外头晃了一圈,居然带回了四只炮制好的“熊掌”!
娘哎!山珍海味那是老底子皇帝老子和大官们吃的,穷人家听一耳朵都是万幸,哪里想到会有自己吃上熊掌的日子?!
富贵把大伙赶出灶间,自已一个人在灶间料理,没到一刻钟,那个肉香味飘的……
“英子,艾草多烧点!”王柳枝严阵以待,吸着口水,眼盯院门外,生怕来个不速之客,嘴里一边叮嘱着大女儿。
“咳咳!姆妈,院子里都是烟了。”英子泪流不止,为了口吃的也是拼了。
苗儿眼珠咕噜一转,跑进屋里翻出两把大蒲扇,一把分给眼睛熏得跟兔子似的,还趴在灶屋门口留口水的宝锋,拖起他一道扇风。
艾草烟往院外飘去,掩住一屋浓郁的肉味奇香。
只听富贵哥在灶间大喊一声:“好了,上菜!”
小乔第一个蹿了进去,端出一大盆菜来。
一只颤巍巍、嫩如玉、白如乳的肉掌横陈于上,边上是细细一叠嫩生生的冬笋片,几颗绿油油的油菜心,点点青葱洒落在乳白的汤汁中,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香味更是清淡中带着丝肉香,柔和又勾人。
刚一端出来,宝锋和苗儿的口水就决堤了。
“去,都去堂屋坐好。没见识,没定力啊!”富贵吸溜着口水,端着另两盆香味更为霸道的重口味菜——红扒熊掌、一品熊掌,匆匆走了出来。再不开吃,富贵哥的形象也要保持不住了!
大概是材料珍贵,配料却不是太齐全的缘故,三道熊掌大菜只出了一个金字特效,就是那道“兰花熊掌”【气血 1】,其实两道菜都是红字的【气血 1】。
一家老小吃得眼睛都眯拢了,连二婶的嘴都没功夫夸赞富贵的手艺,个个似风卷残云般,吃得头也不抬,满头大汗。
【气血 1】三叠果然效果不凡,老人、孩子们红光满面,曹二叔和二婶却是扭捏对视,眼波如春水,天还没黑,就早早把宝锋踢进了英子她们的屋里去。
富贵躺在自家的床上,精神焕发,辗转反侧,一夜不能入眠,偶尔还听到楼下二叔压抑的低吼,迷迷糊糊就湿了亵裤。他懊恼地起身,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盯着窗外的鱼肚白,真想仰天长啸一声,做孽啊!
一大早,二婶扭着动人的粗腰肢,亲手给富贵哥做了他最爱吃的豆腐脑和油条,这两样虽然简单,却是又要花费精力,又耗油,一般人家屋里轻易不做的。
富贵看看呵呵傻乐,春光满面的傻二叔,再看看另一头阿爷腰背都直起几分的神采,阿奶脸上透出的几分娇羞……
他默默地,恶狠狠地干掉了自己的那碗豆腐脑。
又瞪了小乔一眼,道:“快吃!”
一大早,老曹家和乐融融正吃早饭,院门当当当让人敲响了。
“秋收叔!开开门,部队里的信,你家老三来的信!”门口有人喊道。
第42章 来信
三叔的信非常简单; 而且信里好多“某某”,大概就是说他所在的某团移驻某县,驻边转为生产建设,国内国际形势严峻; 他们的任务也很重,这一两年可能很难抽出时间回乡探亲,他很思念家乡亲人,但忠孝难两全; 请父母亲和家人们都要珍重……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个大包裹; 里面是一块织着繁复花纹的羊毛毯子,颜色鲜艳; 图案非常漂亮,就是看着不太像汉人的风格。另外是一些干果和药材,什么枣干、杏干; 还有长得灰溜秋、古古怪怪的肉苁蓉,据说是滋阴壮阳的。
照例也汇了笔钱; 还特地多写了一句; 让阿奶不要省钱; 多买点好吃的。
要是没有梦里看到的那番可怕场景,曹富贵估计也不会在意三叔提的这句,但现在看来,三叔在信里再三提点多买吃的; 大约也是一种隐晦的警示; 让他不由得揪起心来。
阿奶拿着信; 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阿爷扶着她,轻声劝慰,儿子保家卫国,在军队里也不少吃喝,如今又不打仗,也别太担心了。
曹富贵拎起那块花毯子裹到阿奶身上,大惊失色:“喔哟!阿奶,侬介么一打扮,走出去人家当你是二婶的姐妹咧!”
阿奶被他逗得笑出声来,骂了一句,没好气地轻轻拉下毯子收了起来,老三讲这东西是羊毛织的,精贵的很,好好收起来,日后给他媳妇用。转头想想老三在部队的光棍窝里,年纪二十六七了还没混上个媳妇,她又是一阵心烦。
好在就像他爹说的,在部队里肯定不会少了吃穿,缘分不到也只能听老天爷安排了。
信差叶长脚不但带来了三叔的军邮,还替县城里的姑夫捎来个口信,说是富贵托他办的事有着落了,有空让去城里一趟。
阿奶收拾起心情,拉了富贵回屋问:“……托你姑爹办了甚事?”
富贵自己也想了一下才记起,前阵子去大姑家时,托了姑爹和他家老爷子帮着问问,有没有人出玉石,他拿粮食换。钱姑爹一向办事谨慎,他既然都捎口信来,那肯定是有“货”了!
丘家这坑爹的地窑里亏了他上万斤的存粮,只收获一柄碎如意,好在灵气“份量”还算足,四块碎玉总共有66格能量,还能用上一段时日。
要是姑爹那里有了收玉石的渠道,他这可怜的炼庐宝贝也不必要这么扣扣索索地用,吃两个好菜还提心吊胆的,生怕把灵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