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之痒-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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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血红的眼睛此刻像一只凶狠的豺狼，佑青拼命地挣扎顾泽却纹丝不动。
“疯子！你这个疯子！”佑青带着哭腔，用力地咬上了顾泽的肩膀。
他的牙齿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不一会就感觉口口腔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顾泽感到肩头一阵剧烈的疼痛，但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紧紧地抱着佑青，“我知道你恨我，用力咬吧，咬死我我的心就不疼了。”
佑青咬的直到嘴巴都酸了才收回了牙齿，瘫在了顾泽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顾泽还是一直紧紧抱着他，对着哭泣的佑青哑声低喃。
“佑青，上高中的时候，我看你又矮又瘦，就总想给你买吃的，总想护着你。我明明这么想疼你爱你，却一次又一次地伤了你的心。”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时候我真想先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这样你就没办法跟别人在一起，我的心也不会再痛了。”
佑青直哭得眼前都有些发昏。顾泽把佑青扶到了桌子跟前歇息。佑青疲软地倒头就爬在了桌子上，浑身还是不停颤抖。
顾泽有些颓然地坐在一旁，“佑青，你好好考虑一下吧。那个学校是孟川打拼了六年的心血，而且据我调查你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贷款还没还完。你要是为了他好，明天就搬走吧，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住的地方了。”
顾泽心底无比苦涩。自己居然有一天要靠孟川来对佑青威逼利诱，恩威并施。堂堂一个大男人，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一个阴毒的小人，一个癫狂的疯子。
佑青依旧趴在桌上颤抖，顾泽拿起他的手机给自己拨通了电话，继而按掉把自己的电话存入了佑青的手机。
“你什么时候想好就给我打电话。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立刻联系那边撤回对孟川学校的调查。”
顾泽还想去再抱一下佑青，走到他身边突然又犹豫了，手在空中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佑青在饭店内坐了好一会。然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家。
孟川不在家里，房内空无一人。他给小华发了个短信。然后拿出银行卡，背了个双肩包，去小区附近的自动取款机去取钱。
孟川今天睡到了中午才起床，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跑小区附近的健身房健身去了。
他疯狂地跑了一个下午，总算是觉得心里的烦闷被剧烈的肢体运动给释放出来了一些，心情有所舒缓。
看着也快七点，佑青估计也下班了，孟川洗了个澡准备回家。
他今天兴致不错，特意去楼下买了点卤味和点心，结果路过咖啡厅却发现大门紧锁。佑青今天居然没开店，那佑青今天出去干什么了？他可从不翘班的。
孟川满心疑惑地回到了家里。推门发现客厅亮堂堂的，佑青坐在沙发上。
“佑青，我在楼下买了点你喜欢吃的小吃。今天不做饭了，就吃这个吧。”
看到佑青在家等候多时的模样，孟川提着袋子兴高采烈地进了家门。但走进客厅看到佑青全部的模样，孟川笑不出来了。
佑青呆坐在沙发上，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也肿肿的，红嫩的嘴唇干裂破皮。脚边放着他的行李箱和双肩包，茶几上放着一摞粉色的百元大钞，以及门禁卡和钥匙。
看到这情景，孟川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了，他把点心随手放在了柜子上，坐到了佑青的身边。
“佑青，你这是怎么了？”孟川关切地问道。
佑青看到眼前的孟川，才如梦初醒一般。
他哑声说道：“孟川，我找好房子了，我今天就要搬走了。”他指了指茶几上的钱，“这是两边的房租还有小华的工资，之后你代我转交给他吧。”
听着佑青这宛如诀别的口气，孟川心脏就直突突，“你住在我这里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搬家呢？”
“之前说好住一个月的，现在都已经逾期好几天了。”佑青不敢再看孟川疑问的眼神，低下了头。
孟川无奈地往沙发背上靠去，“佑青，我们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么多的。”
二人沉默了半晌，佑青又开口：“还有咖啡厅我也不想开了，你租给别人吧。”
孟川听了这话，直起来身子，惊讶道：“为什么？开的好好地为什么不开了？”
“开店太辛苦了，我不想做了。”
这话蒙谁都行，但诓不了孟川。佑青这么一个吃苦耐劳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小小的辛苦半途而废呢。
孟川揽过佑青的肩膀，让他面朝自己，眉头紧锁地问道：“佑青，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孟川的动作很温柔，眼里满怀这对自己的关切，仿佛自己是他的人间至宝一般。佑青心里不禁更加难过了。孟川对他那样好，但却也因他正在遭受挫折，这简直是一个无比两难的抉择。
跟孟川继续在一起，孟川就会遭到顾泽无止境的报复和打压。以顾泽的实力和人脉，如果真的费劲心机手段用尽，想把孟川踩在脚下，不说轻而易举但也绝不是件难事。
孟川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可以说他人生自我实现的价值全部都在于此。如果这么下去，这就相当于让一个想当盖世大侠的人武功尽废。虽然能得到与自己的小爱缠绵，但是长此以往他也不会真正活的开心快乐。两人会一直活在顾泽带来的阴霾之中，如鲠在喉。
佑青自己也没有勇气和十足的把握敢赌，一直这样下去，自己和孟川是否真的能长久。
如果跟孟川分开，他肯定也会伤心难过一段时间。不过失去了自己，孟川还有他重视的事业，在乎的父母。他原本完整而美好的人生，不该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自己而深陷泥潭。还有孟父和孟母，他们待自己是如此和蔼，如此亲厚。
☆、第 62 章
想到这里，佑青鼓足勇气直视着孟川，认真地说道：“孟川，其实一直以来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大部分是亲情和友情。”
孟川一听这话，心里也已经能够预料接下来的内容了。果然佑青还是要在今天主动捅破二人之间的窗户纸吗。
“你对我很好，我也非常感激你。但是我不能再继续一味接受你的好，而不给你答复了。”佑青对他念着自己已经打好的腹稿。
“对不起，我没办法跟你交往。”说到这里佑青已经有一些哽咽，“但你始终是我最好的哥哥，我敬你，爱你。”最后这句话完全是发自肺腑，不带一丝的杜撰的嫌疑。
孟川看着眼角泛红的佑青，心痛地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他用手轻轻地抚摸佑青的脑袋，“没事的佑青，不要自责，我从来都不怪你。”
佑青心里风雪交加万念俱灰，而孟川心里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俩人就这么紧紧相拥了一会。
佑青率先从他的怀中脱身，用手抹了抹眼角，提起行李箱站起身，“我今晚就要走了，孟川，再会。”
孟川赶忙拉着他的胳膊，“这么着急的吗，你要搬去哪里啊。”
佑青摇了摇头，“我不方便跟你说，不过我以后肯定会来看你和干爸干妈的。”
孟川听到这话，眼里蒙上了一层失望。他有些无奈地撒开了手。
佑青就这么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了一室的孤单和静谧。
孟川在沙发上静坐了很久。目光触碰到了桌上那一沓钱，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拿上追到门外想还给佑青。
但此时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疲惫地回到了房间里，将高大的身体陷入了沙发。果然佑青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吗，他心里面还是一直装着那个姓顾的吗。
两人之间绝交也是因为顾泽，和好又是因为顾泽，现在分开好像还是因为顾泽。
孟川这个人原本不相信命运，认为人定胜天。但现在也忍不住开始想，难道这就是缘分天定吗。自己使劲浑身解数，却还是抓不住佑青的心，佑青还是最终选择了离开自己。
佑青提着行李箱走到了单元门口，又回身望了望十八楼的灯火。在孟川这里暂住的一个月多以来，他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温暖。他难以割舍，却又不得不离开。
经过这几番折腾，佑青的随身带的衣物现在已经是少之又少，空荡荡的行李箱里就只剩下了文凭证件和两件外套。
大概从很久以前，佑青心里就已经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人，从来就不该奢望能够有一个家。他也早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一直是一个人的打算。
直到顾泽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催生出了他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和幸福家庭的渴望。虽然他俩组成的家庭里，既没有老人也没有小孩。但是有顾泽陪着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是顾泽不仅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幻想狠狠地打入地狱，还强行打破了他和孟川原本平顺安宁的生活。
以至于二十九快三十岁了，他现在还在这座城市里辗转飘零，居无定所。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回来西安，如果不回到这里，或许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过年的时候没有遇到小偷，那么自己应该就能顺利地回到布尔津，也没有后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是时候，再次踏上重回布尔津的路程了。
他走到楼下给顾泽发了个短信：我明日搬走，请你尽快收手。
发完短信之后，他就将那个电话卡□□丢进了路边垃圾桶里。
一向都节俭无比的佑青，决定在这个时候打个车过去火车站。他已经很累了，他也想过得舒适一点。
现在天已经黑了，路上车也不多。出租车一路疾驰来到西安火车站。
佑青背着包，提着行李箱来到售票大厅，在人工窗口排队买票。
“请问有到乌鲁木齐的硬卧吗？”佑青把身份证递给了售票员。
售票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会，“没有，只有硬座了。”
佑青咬咬牙，“好，硬座也行。”
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坐下来估计身体会非常难受。可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佑青不顾一切地想回去布尔津，回到那个让他感觉唯一安全的地方。
此时火车站的人没有春运时候那么多，佑青在候车室里找到个空座，安静地坐在那里休息。
回去布尔津能做些什么呢？学校肯定是不会再用自己了，在那个小县城开个咖啡厅也是个风险很大的事情。或者就是去给别人做家教老师，不过这样收入也不稳定。
哎，罢了罢了，眼下先回去吧。佑青只知道自己像一个被野兽咬得遍体鳞伤的小动物一般，迫切需要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舔舐伤口，静养疗伤。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您即将离开西安火车站，祝您旅途一路顺风，古城西安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伴随着展厅的广播声，检票口打开了闸门。佑青捏着身份证和车票，随着人流缓慢地向检票口移动。
佑青拉着行李来到了自己的车厢，虽然不是春运，但硬座车厢里也已经坐满了人。
佑青旁边坐了一个老大爷，对面坐着一个脸蛋红春春的老大娘带着个小孙女。
老大爷很热情，看到佑青落座就跟他攀谈了起来，“娃，你坐去哪？”老大爷一股浓郁的陕北口音。
“我去乌鲁木齐。”
“可远着呢，那可是终点站。”老大爷感叹。
是啊，几乎是跨越半个中国的距离了。可是哪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属于西安，是这片黄土地的孩子。可是历经波折，他才渐渐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
多少打工者背井离乡，难道是因为不热爱家乡的故土吗？无非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才选择颠沛流离。
十点到了，车上已经熄灯了。旁边的老大爷已经鼾声如雷地沉睡了，而对面的老大娘也抱着小孙女歪倚在座位上睡着了。
佑青看着窗外黑洞洞的天空，听着火车哐当哐当哐当哐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这么熬着熬着，疲惫地爬到座位上，迷迷糊糊地做着梦了。
梦里的场景也在一个火车站的站台上，顾泽站在车门前微笑着对佑青说：“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然后就拉着一个穿着婚纱，面孔看不清晰的女孩转身上了火车。
佑青在站台上拼命地呼喊着顾泽的名字，但顾泽充耳不闻消失在了车内，列车飞驰而去。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辆车停靠，孟川从火车上走下来，温柔地对自己伸出手说：“做我的人吧。”
佑青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再醒来车已经快到兰州站了。旁边的大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了，只剩对面的大娘和小女孩。
醒来之后，佑青双腿一直在抽筋，上身也酸麻胀痛。果然这样爬坐着睡了一夜，身体异常的难受。
此时列车上已经开始贩售午餐，列车员沿路一直走，直到佑青身边，“先生，需要午餐吗。”
“多少钱？”佑青问道。
“一盒三十，两荤一素。”
佑青看看那小小的透明饭盒里皱巴巴的菜，抿嘴摇了摇头，“不用了。”
火车上的饭实在是太贵了，看上去也让人毫无食欲，佑青浑身难受也没什么胃口，现在只想喝点水。
“来，让一让，让一让啊，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不一会推着小货车的售卖员也开始沿路推销。
“麻烦您给我拿一瓶大瓶的矿泉水。”佑青叫住了那个售卖员。
“好，15块一瓶。”
佑青咬咬牙掏出了钱，饭一顿不吃饿不死，但水不喝那就要渴死了。
自己这次走的太匆忙，也没买什么干粮在路上预备着，实在是太失策了。
不过马上到兰州站了，兰州站是个大站，下面会有买吃的商贩，价格也比车上便宜。
到了兰州站，乘客们纷纷下车采购事物。佑青也去买了个牛肉面吃，然后又买了个葱油饼当干粮。
对坐的小女孩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佑青吃面，手指头也含在嘴里不停地流着口水。而那个大妈操着甘肃话哄她，喂她吃着白饼和水。看她俩的穿着打扮都是旧衣裳，又坐着硬坐，估计也是穷苦人家吧。
佑青想了想，又下车去买了一份牛肉面，端给了对面的大娘和小女孩。大娘一开始脸红的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