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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擦冰走火-第56部分

小说: 擦冰走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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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接到电话是三天后,老师说小劭没去上学,问我怎么回事。我才意识到家里电话打不通了,找了邻居把门撬开,发现他一个人昏睡在床里,脸烧得通红,鼻血流得到处都是。”

    “送到医院抢救后,医生说孩子已经昏迷了20多个小时,病毒性感染引发了急性心肌炎。而且、而且我在药箱里准备的药也早过期了,他那时候还小,吃错了药也不知道。”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急性心肌炎留下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最终导致他心室壁受损,一旦运动过度就会心动过速,导致大脑和肺部供血不足……”

    这是真的吗?等最后一句话落下,洛铭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这个每天在冰场上欢乐地蹦蹦跳跳的小男生竟然有着这样致命的隐疾,他不敢相信这个以奥运金牌为毕生理想的运动员,居然真的是在用命换荣誉。

    “我很清楚记得,十四岁那年带他去札幌比赛,他为了青年组的金牌自己乱改节目构成,撑到后台直接晕了过去。从那时起我就劝他早点放弃这条路,好好当个普通人考大学,可他从来没听过我一句劝。”

    “我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样,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劝住他了。我真的担心再这样下去,有一天他会、他会……”

    “够了!别说了!”听着沈惠斓身为母亲撕心裂肺的请求,洛铭的惊讶与恐惧也在瞬间爆发了,他试图向之前一样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却根本无法冷静。

    他想起杜清劭一直戴在手腕上甚至连比赛都不摘下来的心率检测仪,想起初任他编舞老师时教练一个劲说的“步法编得简单点”,想起杜清劭那次赛前发烧教练和队医一个个心急如焚的模样。

    其实他早该发现的,杜清劭有事瞒着他,他每次意气风发的表演背后,都是一场场用命下的赌注。从生意场到球场,洛铭见过太多赌局,却都不及此刻震撼。

    一边是他的少年和少年的热爱,一边是平安喜乐的普通一生。

    可是,劝他放弃,怎么可能……

    无端的惶恐如风雪般袭来,寒意顺着冰面攀上他的肩膀。洛铭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抽痛,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都被抽干,重重跪在冰面上。

    随后是难以平复的呼吸,呕吐物的涩味在他喉咙间纠缠翻滚,让他几乎彻底失态。

    杜清劭心动过速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绝望?

    “少爷!少爷!”

    管家的呼喊在耳边消散,洛铭意识的最后一瞬,依旧是那个名字。

正文 第80章 莫比乌斯环

    杜清劭迟迟没有收到洛铭的回复,眼见快到熄灯的点,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他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经过他连续二十多天的死缠烂打,洛铭已经养成了定点说晚安的习惯。

    而且按照洛铭的作息习惯,现在肯定没有休息。

    迟疑片刻,他还是拨通了洛铭的电话。在一段漫长的等待后,电话自动挂断了。

    杜清劭原本懒洋洋地躺在床里,腾一下从床里蹦了起来,一边再按拨通键。

    反复折腾了好几次,电话总算接通。

    “杜先生?”迎接他的是某人试探的声音。

    杜清劭一听便知发生了什么,立刻警觉起来,冷声问:“他怎么了?”

    “少爷忙了一天,已经睡下了。”

    睡了?杜清劭根本不信对方的胡言乱语,仔细地听着电话里的背景音。

    [请21床患者到……]耳朵捕捉到几个模糊的音节。

    “你们在哪家医院?”杜清劭没有一句废话。

    “杜先生,…抱歉。”管家轻叹了口气,无奈将事情和盘托出。

    杜清劭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听完的,挂断电话后脑中一片空白。迷茫得就像彼时砸在冰面上摔断了几根骨头,疼得喘不上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躺在哪里。

    他觉得天崩地裂:每次比赛结束,当他蹦向洛铭时的苦苦掩饰全都付之一炬。为此他还特定叮嘱过两位队医,可没想到一直以来的努力就这样被一句话毁了。

    已经到了熄灯闭馆的时候,他没办法偷偷摸出去,只能向潘立书求助。

    接到电话时他还在办公室看资料,肩上靠着他睡得迷糊的大金猫。

    杜清劭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潘立书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能答应带他走一趟。

    上车后杜清劭抱胸坐在后面,一声不坑。他平时嬉皮笑脸管了,现在沉着脸不说话,浑身都露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小杜,她毕竟是你的妈妈,千万别乱说话。”金骋见他这样,苦口婆心地提醒。

    “我根本不想和她说话,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提起洛铭他愈发觉得心乱如麻,咬着后槽牙狠狠骂了句脏话。

    体育竞技是一项残酷的比赛,更何况花滑这样挑战人类生理极限的运动。知道他有这个毛病的亲戚朋友无一不担心他的安全,但这些杜清劭都可以靠自己的乐观和执着说服。

    唯独洛铭不行。

    他的神经太脆弱了,一紧张害怕就容易过呼吸,根本承受不了性命攸关的煎熬。

    深夜的道路再无喧嚣,看着路旁安静倒退的树木,杜清劭在心里推演了千万种可能——在保护他和自己的梦想之间,究竟应该如何选择。

    答案是无解。这两句话他一句都无法出口。

    辗转的时间,车已经开到医院门口。杜清劭抬头看了眼住院部的门牌,闷头往里走。

    走廊里很安静,他走出楼梯一眼就撞见了妈妈。对视瞬间,她反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地避开了眼神。

    “小劭,我……”/“他现在怎么样?”杜清劭不想和她发火,克制着说话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打断。

    沈慧斓眼神一晃,似乎有些惊讶:“他没事,医生给他打了药,在休息。”

    在生意场上混久了,她的话里总透出一股处变不惊的从容,此刻在杜清劭听来却无比刺耳。他压住心里所有的怒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洛铭睡着,一床雪白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圈金色的发顶。氧气罩上被均匀的白色雾气覆盖,却无法让杜清劭心安半分。

    他坐到窗前,看着洛铭额前凌乱的发丝,微微翘起的睫毛,每寸细小的弧度都挠得他心底发烫。

    终于在看了几分钟后,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团柔软的头发。洛铭的发丝又密又细,戳在掌心里手感很好,有点像撸猫。但杜清劭不敢乱来,生怕吵醒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开他凌乱的刘海,用纸巾一点点吸干他额间的细汗,甚至专注得连呼吸都放轻许多。

    这是他第一次希望洛铭再多躺一会,别那么快醒来。

    念头在脑中划过的瞬间,掌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下。他收手,垂眸正对上洛铭勉强撑开的眼皮。

    两人毫无征兆地对视。

    杜清劭不知所措地松手,热毛巾啪地一下砸在了洛铭脸上。但他对此毫无反应,只是艰难地用恹恹无神的眼眸盯着他。

    “你醒了?”他赶紧捡起毛巾丢进脸盆里。

    洛铭只是顺着他坐着的位置看去,迟迟没有动静,几乎要让杜清劭怀疑他是不是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他转头用目光锁住了站在一旁的管家。

    “小少爷之前情绪不稳定,注射了镇定剂。可能现在……反应有些迟钝。”

    “你们怎么凭什么每次一发病就只会给他打针?”杜清劭回想起和他相处的模式,厉声质问,“他的病情又不是严重到根本没法安抚!”

    “……”对方陷入沉默。

    杜清劭这才模模糊糊地想明白洛铭之前说的“渴望尊重”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握住他的手轻轻攥进掌心。

    他却不领情,用尽浑身的力气避开他的手。因为药物原因,他此刻陷在床里几乎使不出半点力气,但意识依旧清楚。

    和杜清劭一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生气了?软绵绵的力道在杜清劭心里狠狠划了一道。他赶紧服软,俯身凑到耳边昵声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再起身时,洛铭的眼眶已经涨红了。

    杜清劭呼吸一滞,道歉的话噎在喉咙里,手也悬在了半空。

    “为什么……”洛铭挤出几个音节,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杜清劭茫然无措的表情,以前即使是受伤或是输了比赛,他也从没这样魂不着地。

    洛铭知道现在应该说服自己冷静,然后像他的爱人、他的师长一样沉稳地思考对策,无端的恐惧和怯弱只会让他更加分神,场面更加混乱。可他还是没法控制住溃散的情绪,拼命想发出声音,猛得被氧气罩灌了口凉气,难受侧身一通乱咳。

    “你冷静点,你想说什么我都能听见。”杜清劭揽住他倾斜的身体慢慢摁回床里,一边抬手把氧气罩解了下来,“你要是想说话就慢慢来。”

    洛铭不想再添乱,放弃了眼神交流,侧身把自己埋进枕头。半晌,他才攒够说话的力气,问道:“你比赛的时候会难受吗?”

    “其实还好,也就是自由滑后半段……”杜清劭心烦意乱,不小心就把实话蹦了出口,吓得瞬间消声,赶紧补后半句,“…的后半段会觉得累一点。”

    说完,他还心虚地隔着被子揉了揉洛铭的脑袋。

    “病因究竟是什么?”

    杜清劭闻言皱眉:“…不好说。反正不是心肌炎也不是心脏病,就是跳得比正常人快,一般都不用吃药。不过你放心,我每个月都会去体检。”

    “体检有什么用?”洛铭拔高了声音,“你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病情,这样怎么可能痊愈?”

    病灶在哪儿,不知道;吃什么药,不知道;洛铭对他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感到绝望。心脏问题绝非儿戏,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运动员猝死在场上,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话说到最后也不争气地带了点哭腔。他狠狠咬了下嘴唇,尽量把哭声憋在嗓子里,只剩眼眶一圈红晕。

    狭长的凤眼稍处被泪痕晕染,像是被谁笨手笨脚地画歪了一道朱砂眼影,明明凌乱,却美得不可方物。

    杜清劭用余光打量着他,呼吸逐渐灼热起来。明明以前他最看不起哭哭啼啼的大男人,可到这个家伙面前,所有的原则都被悉数粉碎。他见不得洛铭哭,见不得他明明害怕还要强忍的模样。

    他的心早被初食禁果的热恋融化了。

    手再次落下。杜清劭揉了揉洛铭的头发,卷起他发梢的杂毛:“我答应你,绝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比赛时候感觉身体不适我会立刻要求停止比赛。如果你担心可以不来现场看我比赛,闭上眼睛数240秒,等我回来就行。”

    “不要金牌了吗?”洛铭避开他。

    “金牌……没你重要,也没有我的健康重要。”他认命地叹气,托腮坐在床头,像是自言自语,语焉不详地胡乱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个问题会缩短我的运动生涯,也考虑过拿到成年组的第一块金牌就退役。毕竟除了滑冰我也同样喜欢数学和金融。”

    洛铭闻言惊讶地脱口而出:“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很喜欢、也很向往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说到普通人这三个字,杜清劭脑中的弦彻底崩断了。

    编不下去了,他真的编不下去了。

    正是因为渴望不平凡,希望能把杜清劭这个名字刻进全世界人的记忆,他才能熬过无数个艰难的日夜。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哪怕是面对洛铭。

    自古征战从未有人嘲笑过战士醉卧沙场,而现在冰面就是他的战场。不死不休是他作为战士应有的自觉和素养。

    他不想在洛铭身边多待一秒,多承诺一句根本不可能兑现的假话。摔门而出的那刻,他的心里只有愤怒。

    “沈惠斓!”母亲的大名在走廊里响起,他指着病房破口大骂,“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惠斓被儿子怒不可遏的逼问弄得无地自容:“对不起,…妈妈先前不知道他有焦虑症。”

    “不,你知道。”杜清劭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们是母子,你的每个眼神我都再熟悉不过了。你就是想利用他,利用我们的关系达成你的目的。”

    “小劭……”

    “别喊得那么亲热,你根本承担不起这份责任。”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从小到大我从没有埋怨过你们,因为我知道你是想多赚钱让日子过得舒服。所以我一直努力超前学习大学的知识、学做菜学做家务,就是为了能在没有你们的陪伴下更好的照顾自己,免得那天的悲剧再次发生。可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是你不肯放过我们?”

    可想起还躺在病房里的洛铭,想起他拖着抱恙的身体也要陪他站在场边的点点滴滴,杜清劭所有的冷静溃如山海。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步步紧逼质问,直到某个瞬间——

    心脏毫无征兆地抽痛了下。

    “咳咳。”他假装咳嗽了一声,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队医见状立刻冲上前扶住他:“没事吧?稍微冷静点。”

    “冷静不了,因为这件事根本没有解决方案。”他抱胸坐在椅子上,按了按剧烈跳动的胸口,稍微缓了口气。

    就像是莫比乌斯环,从沈惠斓开口的瞬间起,所有人都陷入了没有终点的死循环。

    病房里,听着屋外嘈杂的争吵声,洛铭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不安和自责,埋在被子里哭出了声。

    指甲嵌进了肉里。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成了杜清劭的……累赘。

正文 第81章 “别怕,是心动”

    镇定剂药效退去,洛铭不得已再次面对身体的反应。刚哭了一场,力气已经用得差不多,无力地陷在床里。周围很暖和,他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身体冻得麻木,嘴里像是被塞了一团团蛛丝,让他无法呼吸也喊不出声。

    以前练舞的腰伤也开始疼。就像在寒风中被蛛丝缠住的小东西,身下是一片薄冰,风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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