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条小渔船-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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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那些同学还在甲板上,以探照灯照射的背景,合了个影,然后继续干活。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顾鲲的船已经一夜开出100多海里,进入了公海。
大伙儿这才精疲力尽,回去休息了。顾鲲也回去休息。
顾鲲手下那些兰方水手,倒是睡了个好觉,此时起来轮班。
同学们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钟,还是顾鲲先闹钟醒来了,然后才把同学都喊起来。
“准备换大船了,从今天起,我们换‘夜莺号’海洋勘测船。”顾鲲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伙儿。
他们这一行,坐渔船出海玩,本来就只是为了跟从兰方出发的“夜莺号”在公海上会合。
打渔和体验渔船生活,只是顺带的,就当是寒假出来过个有意义的冬令营。
一听说终于要从事本专业的实习、能见识到大船、海洋勘测船后,一水儿的海洋工程专业学生,都是非常兴奋的。
毕竟平时读到大四实习,也不一定有这种上船机会,而他们现在才刚刚要上大二下学期而已,这专业实习起步将来就比其他同学快多了。
“这么大!这船恐怕有万吨了吧!”第一眼看到“夜莺号”的时候,几乎所有同学都震惊了,看向顾鲲的眼神,也愈发钦佩。
“顾……顾哥,这么大的船,都是完全属于你的?”周耀光不可置信地问。
他们来之前就知道科考船不小,但是真正看到实物时,视觉冲击力依然非常巨大。
“当然,我之前租学校设计院的船,勘察了三个月的南海地形,靠卖数据的钱赚的。”顾鲲理直气壮地给大伙儿灌了一桶鸡汤。
“卧槽?!租渔船打渔三个月就能买一条渔船?租科考船勘测三个月就能买一条勘测船?你的人生特么开挂了吧?你特么怎么不去租一条航母然后开着航母当三个月雇佣军,再买一条航母?”
大伙儿果然被灌晕了,内心纷纷如是吐槽。
个别热血的同学,甚至有被鸡汤灌成奋斗逼的潜质。
他们更不知道顾鲲气势已经真的买了一条废弃的退役航母了。
“好了别感慨了,今天开始好好干活!就当是实习海底地形勘测绘图!”顾鲲及时提醒,制止了上船同学的继续意淫。
“大家加油干了!机会难得呀!”黄瀚带头振臂,鼓舞士气。
然后,就是持续十天的、按部就班按图索骥的海洋勘测作业。
虽然这事儿干久了枯燥,但大伙儿都是第一次干,非常有新鲜感,又能有宝贵的理论结合实际的机会,所以人人都非常拼。
短短十天里面,他们勘测出了一块位于菲律宾海未来兰方…曰本航道上的五十海里乘一百海里的海域地形。
而顾鲲,也渐渐做好了准备。
他其实已经在前世记录的坐标附近,找到了那条他想要捞的、位于这一海域的古代西班牙运银船的位置。
但他目前还只是让同学按照海底礁石记录到地形图上,并没有点破。
不过,只要将来他把船捞起来了,大家都可以为他作证——他是在测量这一区域的航道时,自然而然发现的海床地形隆起。
只是人家细心,所以后来“复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沉船。
所以,大家都是他的“未开挂证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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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友问什么时候上架,那就统一回复一下。
今天应该是上三江,所以上架至少是1月10日。
在此声明一下,很感谢本书编辑维妮大大一再帮我拖档期,才让我这本略显不太成熟的书,也勉强上了三江。能够延迟上架,其实是我本人求之不得的,之前几周三江的那些如林强手,看看数据我都心凉,那是真的不是人对手,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一定加倍努力,先干个两百万字打底,才对得起维妮大大的知遇之恩。本书前面的一些问题,我也慢慢修改弥补吧,争取让三江期间新看到本书的读者,看到一个节奏更顺畅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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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运银船
不得不说,跟着顾鲲出海、享受“实习冬令营”洗礼的同学们,都还是挺有拼劲儿的。
虽然,船上的生活,可以每天看海、吃最鲜活最美味的海鲜,还能学到新东西,看起来很美好。
但行程的时间安排,也是让每个同学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顾鲲可是春节都没有靠岸,所以这些“临时海员”相当于是在船上过了新年。
这对于华夏人来说,是一种重大的牺牲。
尽管对远洋海员来说,这是稀松平常不过的常见生活方式。
顾鲲一行的除夕夜,就是在船上度过的,为了不浪费船的作业时间,除夕当天白天,他们还勘测了一小块海域。
除夕当晚,顾鲲吩咐给所有人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
除了海鲜和蔬菜之外,除夕和年初一两天,顾鲲特地吩咐把船上冷库里所有种类的肉菜,全部拿出一份,大伙儿一起动手,精心烹饪,弄了一桌几十个菜的丰盛晚宴。(船上一共有几十个人,平均下来也就一个人一道菜多一点)
另外,顾鲲还慷慨地允许所有人用船上的卫星电话,给家里人打五分钟电话。
如果有几处亲戚朋友要拜年的,一通电话打不完五分钟,还可以分开用。
大家都知道卫星电话价格昂贵,这么点时间就几百块钱了,所以都觉得顾鲲慷慨。除夕和新年,所有人依然士气高涨。
大伙儿一直忙碌到年初七。
这天一早,顾鲲把大家召集拢来,吩咐了一个事儿:
“大家都是要准时回去开学上课的,我知道,你们这几天,有些人已经急着安排走了,还私下里问过我。我这里统一宣布一下:
我其实已经安排了陈姐又派了一条来东海作业的渔船,先把你们大部分人接回去。陈姐派来的船,就是十天前送你们上大船时的同一条船,所以你们放心,绝对可以准时回去开学。”
“顾哥,你不让‘夜莺号’直接去沪江靠港么?你自己不开学吗?”寝室长黄瀚出于关心,问了一句。
顾鲲:“我比你们晚几天回去,可能刚开学要请一两周假吧——我想把这段航道测量完。另外,之前的数据里,有几个疑点,有时间的话我会再确认一下的,大家学业重要,你们先走吧。”
他说的那几个“疑点”,其实其中一个就是他要捞的沉船坐标。另外几个么,纯粹是装模作样的。
他也不好说,就确认一个疑点,然后就发现了沉船,那不等于告诉别人他是挂逼么。
苟住很重要。多少人失败,都不是因为能力不行,而是稍微有点成绩就飘了,浪了。
要是能始终从心,以十里坡剑神的慎勇面对一切风险,哪能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然而黄瀚并不知道顾鲲的真实所想,所以他很有号召力地说:“那你剩下这点人手……搞得定么?会不会拖得更久?顾哥,咱兄弟不用客气,你要是用得到,我们延迟回去开学报到算什么?我们都请一周假,陪你快点搞定好了!”
他这么仗义地摆了态度,其他人要是说不想继续干、觉得无聊了,那不成不仗义了么?
一时之间,那些比较小资动摇的同学,也不好说话。
顾鲲连忙制止:“不用不用,没多少活儿的。关键是我这条‘夜莺号’肯定是不会去沪江靠港的,干完活儿要直接回兰方的。”
你丫的钥匙非留下不可,那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了么?
到时候人人都看见我捞到宝船,哥是打赏你们点红包好还是不打赏好?就算打赏了,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参与,心里肯定留疙瘩呀。
所以还是不能考验人性。
顾鲲一番委婉说服,终于劝了所有同学当天中午就上了陈丽再次派来接人的渔船,跟顾鲲挥手告别。
陈丽会开着这条船,回浦东码头靠岸,然后把新一轮的鱼获,卖到沪江的海鲜市场。
而高健雄和龙五,都留在了“夜莺号”上,杜国伟这次也在船上(从兰方开来的时候,就是杜国伟带的船,他从黑克兰一直押着船从欧洲开回来的)。
这些人,加上之前经过考验的心腹水手,将参与这次的沉船打捞。
顾鲲很稳健,同学们走了之后,他已然按照正常节奏,勘测作业了两天。而且,在勘察真正沉船的那个“疑点”之前,还先做无用功地白白勘测了三个最终被证明没有异常的“假疑点”。
“老板不会是神经质了吧,之前捞到过两条沉船,就觉得敏感起来,疑神疑鬼看啥空心长条珊瑚礁石都当是疑似沉船。”
连续几次潜水勘测作业后,负责提供整备的勤务人员,和亲自下水的潜水员之间,难免有些抱怨的牢骚,私下里传播开来。
不过,绝大部分船员还是绝对忠诚的。龙五和高健雄都有私下里听到船员们的这些抱怨,也在合适的场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顾鲲。
顾鲲每次都是淡然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不过他也暗暗在心里拉了个清单,凡是吐槽质疑过他的,将来从“夜莺号”上调离,去开渔船或者货船。
“夜莺号”上需要的是脊椎以上完全服从他顾鲲的脑残粉死忠粉。
终于,在2月9号,大年初九这天下午,“夜莺号”上的潜水员,在一次龙五带队勘测时,成功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第一次时因为没有准备,不可能直接进行整船打捞布置,所以龙五和其他两名潜水员,只是用随身的潜水服充气装置提供的浮力,从沉船里弄上来一两口小箱子。
目的是确认沉船的类别、上面装的主要是什么货。
结果,在尝试上浮的时候,龙五发现带两口箱子太多了,潜水服上的浮筒那点储备浮力根本不够。
他们只能临时把一口已经搬出来的箱子留在海底,集三名潜水员身上的浮筒储备浮力,把其中一口小箱子弄上水面。
“老板!果然又有沉船了!您简直神了!”
回到船上之后,龙五一边喝着烈度白酒驱寒,一边忍不住显摆倾吐,“这次都快300米深了,是大陆架边缘海床,这么隐蔽的沉船您都能通过声呐上的异样感知到,简直神了。”
顾鲲递给对方一瓶伏特加,鼓励地拍拍肩膀:“你先好好歇歇,恢复体力,我们来看看这是条什么船。来人,开箱。”
“看样子估计也是个盖伦船,不过好大哦,比上次我们捞的重一倍估计都有。”龙五卖弄着他在水下初步观测得出的判断。
他一边说,另一边高健雄已经在顾鲲的吩咐下,拿过一根撬棍,把箱子打开了。
“哗啦——”箱子的木板早已朽烂,所以被撬开的时候,其中一侧的木板就彻底断烂了,里面哗哗地流出发黑缠满珊瑚虫瘢痕和海藻的硬币。
高健雄立刻又伸过另一只手拿着的高压水枪,对着硬币一阵喷射冲洗干净。
顾鲲抓起一把洗干净的,铺在面前的一张小马扎上。
“有两比索的,有五比索的……看样子,都是墨西哥鹰洋啊。”顾鲲故作专业地慢慢辨识了一会儿,
“菲律宾东北偏东海域,还是比之前捞到的盖伦船大一倍以上的盖伦船、捞上来的还是整整一箱银比索的墨西哥鹰洋……综合这些因素,以我的航海历史知识,这船恐怕是……”
“是什么?”高健雄和龙五都忍不住问。
“恐怕是古时候,从墨西哥阿卡普尔科港,驶往马尼拉的西班牙运银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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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做梦就做大一点
“马尼拉我熟,阿卡普尔科是什么地方?”
听了老板的论断,龙五和高健雄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说到底还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阿卡普尔科是墨西哥中部太平洋沿岸的一个港市,你们就理解为首都墨西哥城的外港好了。”顾鲲也乐于给下属扫盲,便娓娓道来,
“从1565年西班牙人打通全球白银循环开始,一直到1815年,波托西银矿濒临衰竭为止。当时全球的贵金属贸易循环是这样的:
西班牙殖民者从波托西开采了美洲白银、从中南美先沿岸运到最适宜横渡太平洋的阿卡普尔科港。然后再在阿卡普尔科加上一些当地从玛雅、阿兹特克文明那儿掠夺来的黄金,一并运到马尼拉。
而郑芝龙、郑成功这些大明海商,会把茶叶、瓷器也卖到马尼拉,在马尼拉换走西班牙人的美洲金银。然后马尼拉商船再走印度洋航线、把茶叶瓷器卖回欧洲。
之前我们在兰方近海、爪哇海捞到的那些船,都属于这个全球贸易链的第二环,也就是那些已经把金银花掉、进完货的船,所以船上都是茶叶瓷器。
而今天这条沉船,恐怕是属于上述贸易链的第一环,也就是运金银岛马尼拉去的,所以船上才会有那么多银币。”
“一船都是银币?!”所有人瞬间血压飙升起来。
卧槽,老板这运气……太特么逆天了。
哪怕是忠诚度最高的手下,也忍不住一阵心旌动摇,而那些相对没那么铁杆的,已经彻底陷入了羡慕嫉妒的意淫。
幸亏海上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大家也就只敢想想。
顾鲲的直觉,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说的玄乎一些,就是能感受到“杀气”。
他恰到好处地安抚:“也没那么夸张,我少年的时候,出于好奇研究过西班牙运银船的资料,历史档案上记载的美洲银船报关载量,也就五六十万银比索而已,黄金则很少。
而且因为墨西哥鹰洋存世太多,所以大家别对银币的文物增值价值抱有太大期望,估计这些银币只能比目前的银价行情稍微贵一两倍出货吧。而银子现在有多不值钱,大家也是知道的,925工业银都才3块多人民币一克,何况墨西哥鹰洋里的银含量连900都没有。”
听了这番话之后,大伙儿的心态稍微平衡了一些,但心思很快都转入到了心算上。
数学稍微好一点的,已经估算出老板所说的运银船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