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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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常常说谎,一句话半真半假,但除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他发自内心,至少在这一刻,他无比忠诚,就如同身上这个抱着他如同抱着救命稻草的男人一样的,忠诚。
两人抱在一起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直到一震犹如“雷震”一般的声音从他们之间传出。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终结,何越从王承弋怀中脱出,眉心抖了一抖,迟疑道:“是你肚子在叫?”
王承弋反打一耙:“是你吧。”
中午赌气冷战那时候,俩人皆是没什么胃口,那一桌子丰盛菜肴基本没怎么动过,桌上唯二见底的就是那两杯赠送的花茶。他们靠着一杯茶水挺到了晚上,没再吃过任何东西,理当该饿了。
然后王承弋拽起何越,不由分说地带着他跑去了超市,采购了三四袋东西去填补家里空虚的冰箱。
结账时何越拎出两袋高纯度的巧克力豆,疑惑地问王承弋是做什么用的。从来远离厨房的他认为,王承弋抱着这两袋重量可观的黑巧克力当零食的画面太过骇人,可就是没想到这东西还有专门的用途。
王承弋神神秘秘,只说是保留节目。
这顿饭依然由王承弋掌勺,口味令人满意,何越坐在餐桌旁揉揉发硬的胃部,还不等他歇上半刻,便被王承弋架着双臂,一步一挪地走往厨房。
“你要干什么?”何越发现流理台边摆了些瓶罐,锅碗瓢盆,还有那两袋巧克力。这势头明显不对,他急忙撇清自己与厨房的关系:“我不太善于做饭。”
“不是做饭。”王承弋抓住何越的言语漏洞,钻了个空子:“是甜品。”
两者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甜品听起来甚至更难一些。
何越百般不情愿,还是被王承弋按在了台边,为了不让何越半路偷溜,王承弋干什么都绑着何越,用身体和手臂禁锢着他,就跟一对连体婴似的。
何越怕的是做不好,既然王承弋想要手把手教他,他便随着去了。
面粉、牛奶、黄油,混在一起便已经有香甜味散发出来,王承弋将鸡蛋磕成两半,将蛋黄左倒右倒,没两下便筛出了一颗完整而干净的蛋黄。何越有样学样,手脚稍显笨拙,最后一下不小心把蛋黄撞在了蛋壳破碎的棱角上,蛋液从破口处流出,功亏一篑。
何越懊恼,王承弋却说:“没事,一样能用。”
而后剩下的蛋清打发,与搅匀的面糊再次融合,被王承弋倒入模具里,推进烤箱。
“这么简单?”何越难以置信。
“就这么简单。”王承弋说着抓过那袋一直躺在一旁的巧克力豆,倒进小盆里,放在灶上隔水融化。
在这方面一窍不通的何越看得认真,直到王承弋放了数量惊人的白砂糖进去。
“这么多糖?”何越的表情一言难尽。
“糖份会促使多巴胺的分泌,从而让心情变好。”王承弋伸手在巧克力酱上蜻蜓点水,沾了一点在指尖,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满足地点点头,又叫何越试试看。
何越刚要学着伸手,就被王承弋按了下去。王承弋扬了扬下巴,嘴角那一抹故意留在那的巧克力很是显眼。
何越心领神会,靠过去,舌头一卷,那抹甜腻便覆盖于舌尖的味蕾,融化开来。
王承弋问:“够甜吗?”
“有点太甜了。”
盆里又被王承弋倒进了一些还是固体的巧克力,用来稀释甜味。
何越自告奋勇接过硅胶铲,站在前面轻轻搅动着,王承弋趴在他背后,脑袋歪在他肩上,忽然叹了口气。
何越不明所以:“你喜欢甜一些的?”
王承弋的脑袋动了动,因姿势的原因,何越分不出来他是在摇头还是点头。又叹了口气,王承弋看铺垫得差不多,便说:“我可是听你的话,做了一个负责任的情人,不搞那些三心二意的,但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别人,那就很过分了。”
何越感慨:“你还记得那个。”
“当然,我就差当成座右铭纹身上了。”
何越淡淡道:“那你还得加个备注,我当时只说了‘对身体健康负责’。”
“但在我这我就包括你的心。”王承弋骄横道。
“那有点超出范围了。”何越佯作苦恼的样子。
“我不管,我现在要求在原合同的基础上补加协议。”王承弋清了清嗓子,口吻正式地说道:“申请升级为何越正式的男朋友,从此何越不仅身体只属于王承弋一个人,连他的心也只能属于王承弋,为表诚意,本人王承弋也会坚守相同的合约条款。”
何越沉默良久,继而肩膀微微抖动起来,隐忍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我以为我们早就是了。”
王承弋顿时喜出望外,撅起嘴送了上去:“盖章。”
何越照着王承弋的嘴印了下去,这合同就算成了。王承弋从锅中拿出融化好的巧克力,万事俱备,只差烤箱里的蛋糕坯。
在百无聊赖的等待中,王承弋的亮了起来,他起身去看,见只是一条订票app推送的广告而已。王承弋本要忽略,但他忖思两秒,回头对何越说道:“这周末咱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34 第28章
当天飘着细雨,柏油路面被浇了个透,反着油亮的黑光。王承弋与何越驾车穿过老城区,驶往城市的另一端。还在远处就能看见那座灯火通明的体育馆,离得越近,明显感觉到交通更加拥堵,道路两侧的人行道上多是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全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演唱会?”何越歪着头看着那些冒着雨也要步行的人,忽然顿悟:“这么多人,不好找停车位吧。”
王承弋胸有成竹:“我让人帮忙留好了。”
何越还在寻思是谁呢,进了停车场,他们的车子被泊车员引导至离电梯不远处的一个空位上,王承弋适才停好,何越就听见自己这边的玻璃被敲了两下,转头便看见了一个熟人。
赵珀主动开门,将何越请了下来:“越哥,又见面了啊。”
另一侧王承弋摔上车门,连带着整个车都抖了抖,他的指尖遥遥瞄准了赵珀的鼻子:“我说过你不许这么叫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赵珀翻了个白眼,向着何越耸了耸肩,一派“我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模样。
事实上更心感无奈的是何越,他看这俩人就跟看小孩拌嘴似的,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得不可开交,实在是幼稚得很。
“无所谓,叫什么都行。”何越说。
“不行!”王承弋跟在后面补充道。
就这么吵吵闹闹的上了电梯,来到了一个检票口,他们终于分道扬镳,让何越的耳根子清静一会。
何越见赵珀离开,问王承弋:“他不跟咱们一起?”
王承弋小人得志似的挺起胸膛:“我怎么可能让他在旁边碍眼。”
“那他去干什么了?”
“他去找朋友了,他们的检票口估计在另一边吧。”王承弋神秘一笑:“我买的特殊票。”
体育馆呈一个巨大的环形,直径能达到两百多米,容纳几万人不在话下,每个区域都有独立的检票口,也不知道赵珀这趟是跑了多远。
过了检票口,进入几步开外的大门内,就算是到了体育馆内不,长长的阶梯向下蔓延。他们越过了众多座位,来到了第一排,但王承弋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然后何越才知道,所谓特殊票,就是站票。
站票听起来是累了点,但离舞台极近,若是站到第一排甚至能用手碰到,那种体验感和互动感是远在十几米外的座位不可比拟的。
这原是场拼盘演唱会,大咖后面才出场,他们入场时正有暖场的歌手在台上唱着抒情歌。何越虽对欧美娱乐圈了解不多,但他知道台上这位也算个初出茅庐便小有名气的歌手。
这时候他们周围人还不多,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享受音乐,这一首歌完后,歌手退场,王承弋暧昧地对何越说:“前戏已经完成,马上就是高潮了。”
何越一把推开他贴上来的脸。他们四周坐了数以万计的观众,就算人家注意不到舞台旁边的两人行状亲密,但那种被人窥视的压力何越无法忽视。
“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卖饮料的,我去买两杯。”何越想出去透透气。
“等等,我也去。”
结果王承弋半路转道去了洗手间,两人约好回内场碰面。何越走出去才发现,他哪是来透气的,他简直是出来锻炼肺活量的。中场休息的二十分钟里,上厕所的上厕所,买东西的买东西,还有不少闲逛的,把本还称得上宽敞的走廊和休闲区塞了个满满当当。
以标着“Drinks”的牌子为目标,何越步履艰难,好不容易到了跟前,排在卖酒水的吧台前的队伍被挤得歪七扭八,何越在人堆里勉强分辨出来队尾,便站了过去。不过他等了半天,也不见队伍有任何向前挪动的迹象。
在嘈杂中,何越听见吧台那边传来的高声交谈分外耳熟,就像刚刚还在他脑袋周围叽叽喳喳的小八哥。
赵珀这个小八哥正跟服务生犯愁,这队他排了将近十分钟,好不容易排到他,然而就在结账的时候,他一摸兜,钱包没带在身上。赵珀便问服务员能不能等他打给朋友来付钱,可惜对方不近人情,把酒水往旁边一放,请他取完钱后到队尾重新排队。
就在赵珀磨磨蹭蹭不肯挪步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脸旁越过,一张薄薄的金色卡片夹在指尖,闪着灿烂的光芒,在赵珀眼中,那就是救世主散发出的美妙颜色。
“I'll pay for him。”何越略带歉意地对服务生说:“And two more cups,please。”
服务员看着递到面前的信用卡,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拿出了Pos机给他。
赵珀几乎热泪盈眶,就差就地叩谢何越了:“我怎么把钱还给你?”
几杯预调好的鸡尾酒而已,何越没打算让赵珀给钱,但彼时赵珀已经拿出来手机,满脸殷切地捧到他面前。
“加个微信吧。”赵珀说。
还好王承弋去洗手间了,没同何越一道来。
“你的目的不太单纯吧。”何越一语道破赵珀的小心思。
“哎呀,还钱要紧,其次是那个程菲……其次啊,我不是为了她才要加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赵珀脖子都涨红了。何越倒不介意,也拿出手机扫了码,揣回兜里。没过几秒,有提示音响起,想来是赵珀的转账,何越看过去,赵珀对他使了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色,抱着那几个大塑料杯走远了。
何越买的酒也装好了,他拿起来朝着赵珀的反方向走去。
王承弋回到场内等了半天,久到他以为何越迷了路,他焦急地频频回头张望,远远瞧见何越慢悠悠的踱步下着楼梯,姗姗来迟。
他这个急性子上去就拽着何越往下跑:“我差点就去让安保找你了!”
措不及防的何越这边忙着稳住手里的杯子,以防溅洒出来:“那么着急干嘛?还没开始呢。”
“你也不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再回来晚点久彻底挤不进去了。”
主舞台四周密密匝匝地围了一圈人,不仅如此,源源不断的有人涌进来,一层包一层的,肉眼可见地拥挤起来。
王承弋负责揽着何越,何越负责保护两杯来之不易的鸡尾酒,一步一停,排除万难,插进了人群中间。
不得不说,饶是何越饱览J市各大夜店,并且在夜店渡过了数个圣诞节,也未曾见过这种场面。
头顶的照明射灯突然熄灭,全场霎那间陷入黑暗,几秒钟后,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口哨声,舞台后的巨大屏幕闪了一下,与此同时,围绕全场和舞台周围的低音炮齐齐发声。
“咚——”
那一刻何越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接着他的耳朵被捂住了,王承弋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耳廓,为下一次的音浪来袭做好准备。
何越看过去,王承弋也在看他,并朝他做了个口型。何越读出来了两个字:“爽吗?”
黑暗的环境,还有密集的人群,何越找回一些安全感,他可以不再顾及来自陌生目光给予的压力,用手臂勾过王承弋的头,那姿势如同在热吻,然后对王承弋说:“你怎么不在床上问我?”
35 第29章
王承弋被何越轻飘飘的一句话勾走了所有的神魂,从此后不论炸裂的音符如何翻滚,观众的热情如何将要把屋顶掀开,他眼里就剩下了何越一个人。
色彩不断变换的舞美照亮了何越的脸,他津津有味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表演,跟随众人的节奏伸出手臂摆动或蹦跳,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个时不时瞟着他的王承弋。
鸡尾酒的酒精含量不高,但会令人兴奋,何越渐渐觉得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与其说是场演唱会,这里的气氛更像一场大型蹦迪,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只是纯粹的为旋律而律动身体,更利于发泄出多余的情绪,忘却烦恼。
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手中握着的装满酒的杯子,从铺满了冰块凝出的小水珠,慢慢被皮肤的温度蒸发,里面的液体一降再降,最后只剩了个空杯子。
王承弋终于忍不住了,他对何越大声道:“你刚说的在床上问你……”
何越没听清,反问他:“什么?”
“你刚刚说了……”
王承弋话没说完,最后一首歌到达了尾声,鼓点愈发快速密集,所有人的情绪也进入了至高点前的前奏。忽然动起来的人群瞬间将两人挤散,王承弋朝着何越消失的方向寻找,只能看见一片人头攒动,光线并不足够让他看到更多了。
他开始呼喊何越的名字,尽管他知道此时他的声音是怎样微不足道,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想马上触碰到何越的想法。
“I'm falling in the deep end,
Deaming about you over and over again。”
何越眼见王承弋淹没在茫茫人群中,他有些着急,然而他力不从心,只能被推挤得越来越远,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了王承弋的声音,可循着声音看过去又不见王承弋的身影。
“Makes me feel alive,
Just stay with me tonight。”
最后一句歌词从音箱中穿透出来,音节爬升至顶峰,同时舞台周围乍然喷出十几朵烟火,看的炙热的火花喷溅四散,映亮了一张张脸,驱赶了黑暗,恍然间如同白昼降临。
也是在这段短暂的光明中,他们两人发现了对方,对望片刻后不约而同地抬起脚步,伸手拨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