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书终有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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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东捂着杯口:“不用了,我不喜欢甜咖啡。”
方泽收回手,笑了笑:“好,那我不放了,重新叫一杯吧?”
“不用。”田东头疼似的揉着眉心,尽可能平静道:“方泽,我不想跟你有太多联系。”
方泽愣了愣,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做普通朋友不可以吗?”
很难得,竟然在方泽眼里看到一种真实,田东抿了口咖啡,思考了片刻,纤长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三下。
“不可以。”
“唉……”方泽垂下头去:“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我也无话可说,但我真的有反省自己……那一年圣诞节,我也没想到你会原谅我,还跟我复合,结果我又把你伤了……我很混蛋,我知道……”
“别说了。”田东打断道:“现在都是近三十岁的男人,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如果成熟了,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来骚扰我。”
“额……”方泽愣住,像个小孩被教训一样,耳朵羞耻地红了。
“你结婚了对不对?”
方泽点头。
“那你得顾及家庭,敢结婚就要敢负责,而不是整天来缠着我回忆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没有意义,我也不可能再对你回头,当年的复合也是我的不成熟,大家都荒唐过,过去就算了……”
田东眼睛里的那份干净的坚毅,仿佛泛着星辰般的光辉,方泽看得有些愣神,这段说辞不带任何攻击和谩骂,也不置谁的对错,面对辜负过自己的人,他还能这般冷静地和解。
方泽想不到自己错过了一个怎样好的人,对比家里那个骄横的大小姐……一言难尽。
“该说的我也说明白了。”田东将电话放进口袋,站起身来:“好自为之。”
“等等……”方泽心有愧疚地喊住他,道出了一句话:“其实当年我找你复合……是别人安排的!”
好像一顿水泥倒在身上,田东寸步难移,惊愕地盯着眼前的人:“你说什么?”
方泽紧张地喝了一口水,这是他感觉羞耻的一件事,也是一道人生污点。
“什么意思?”田东冷冷地问,眼里有种不安:“谁安排了什么?”
方泽回忆道:“那是十二月初的时候,一个男人找到我,说给我三千块,让我圣诞节的时候去找你复合。”
田东紧紧地盯着他,方泽清了清嗓子,又闷下一口水,继续坦白。
“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想要那三千块,因为生活费不太够,又特别想要一把新吉他,我跟那个人说你不一定会答应,他说我只要圣诞节去找你就能拿到钱……那是件对我很有诱惑力的事,我就……”
“你就毫不犹豫地来找我了……”田东几乎是咬着唇角说的这句话。
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那种被某种无形利器扎得血流不止的难受感。
好像被人下了看不见的毒蛊,在多年后蛊虫长大了,开始食咬身体的血肉,那种疼痛是意外的,看不到痕迹的,又无从捕捉的……
田东已经搞不清自己该有什么表情:“那个男人是谁?”
方泽觉得田东有点冷静得不正常,他咽了口水,回道:“没有告诉我名字,也不让问,找我也没用过电话……”
“外貌特征呢?”
方泽努力回想了下:“嗯,很瘦,不高,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很普通,穿着和打扮像个农民,但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有点恶心,像蛇眼睛似的,盯着人的时候,会让人背后出冷汗。”
蛇眼睛……
田东想不出什么人能长成这样,也不认识这么一号人,当时他还在读书,社会上的人接触得特别少,如果认识或者得罪这么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他不可能没印象。
一种寒意袭背,为什么那个人要安排方泽在圣诞节找自己复合……
他认识方泽,也认识我……
田东打了寒战。
他甚至知道方泽和我之间的事情。
他刻意要他我们复合……这是什么用意……
“田东……”方泽担心地唤了田东好几声。
田东收回游走在恐惧里的思绪,手里的餐巾纸被捏成一团,上面沾着一层冷汗。
“哦……我没事。”
方泽有所安心的样子:“那就好,我想起来,那个人见我的那几次一直带着一个帽子。”
“哦。”田东并觉得这有什么特别,他找方泽做那种事,自然是见不得人的。
“哈哈……”方泽突然笑了起来:“我现在还觉得好笑,那个人农民装打扮,却要带个鸭舌帽,不伦不类的样子有点奇葩。”
“鸭舌帽?”
“是啊,而且那个款还是个女款,藏青色的,颜色简直不能太跳跃!”
圣诞节……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田东把曾经努力想忘记画面,再次痛苦地回忆起来。
那一天,他跟方泽复合了,而董海却撞见了那一幕,因为他当初在情书里写过,希望能和喜欢的人在圣诞节的除夕夜散步……所以董海会在那一晚来找他。
难道他们的情书被什么人看过了吗?
除了周思思,方泽,董海,顾琴,他自己,还有谁有可能看呢?
有人知道董海的意图,根据董海的意图,安排方泽出现,以至于复合的那一幕出现。
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得到一只神笔,每一笔都那样恰到好处,活生生地写了一段可以操控的剧情……
田东觉得一股寒气钻心,他不敢想象自己正在推测一些什么可怕的事。
那一天,他和董海错过了。
那一天导致的结局,他执拗地选择了方泽,董海一夜荒唐,背负了对黄丽华的责任。
那一天,他们都守着一盏孤灯嚎啕大哭,怨自己错得太多。他们的缘分终究是个残忍的开始和结局……他们遁入决绝的被称之为命运的禁锢之中……
。
带着那个惊魂的消息,田东木讷地回到家里,喝了一肚子酒,惶惶睡了一整天。
他总做一个梦,梦见一条细小的毒蛇,盘踞在他看不见的某个方向,一双眼睛冰冷又锐利地盯着他,仿佛一把铁钉死死钉着他的魂魄,他无法挣扎,无法摆脱,恐惧就像那条蛇的滑腻蛇皮,一下子滑进他嘴里,钻到五脏六腑,四处掠夺……
“啊……”叫喊着,田东从梦中惊醒,身体透凉,额头却冒着汗。
外面的天空已经黑得阴沉,被城市里的夜灯照得昏黄,像一片黄泉之夜。
田东看向头顶的电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帧画面。
蛇一样的眼睛……
在他去找黄丽华谈判的那一天,他见过那个眼神,像蛇一样的眼神。
黄丽华的养父!!
心一下拉到嗓子眼,田东的背,瞬间湿透一片。
第37章 037 什么疑点
是不是该去找什么人核实?
例如黄丽华……
田东非常烦躁,不知道该幼稚地自私一回,还是生硬地转回头,当做什么也没听过。
他们已经结婚了!
揭穿那道阴谋,让他们离婚吗?那样的话,他和董海的死契就能解开了!
但董海也会陷入另一种黑暗境地,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gay……这条路很难走,抛不下所有尊严,不能把灵魂放进泥泞踩踏,没有人能光明正大地走过来,那是条摧毁心灵的独木桥。
用了七年时间,田东从那场灾难中站起来,走了一条独径小道,摸索这条规则,就是将皮肉分离在世俗眼光下,任凭焦灼,将痛化作无畏的微笑,用强大的意志,撑着灵魂在火焰山上日夜煎烤。
难以形容,田东咬着牙齿不断磨砺,他想很想夺回那场误会,夺回本该属于另一种走向的结局。
也许……他还是自私的,人都是自私的。
那些念头像黑白天使在田东脑海里拉扯,最终他像个不能做决定的昏君,将这件事搁浅了,像魔鬼一样压在心里,也不知道哪一天会迸发。
。
7月20日,是顾琴死亡的两个礼拜后。
案情没有更多的进展,尸检报告上一干二净,确定是一氧化碳中毒窒息而死,再无其他线索。
顾琴的家人都围着警局要尸体,民间的说法——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各种压力下,李长安松了手,让人把遗体抬了回去。顾家接回遗体,便张罗了葬礼。
这是第二次参加朋友的葬礼!
田东低着头算了算自己的年纪,27,这个年纪就参加了两次同龄人的葬礼,这种感受没有多少人能相同了。
礼场在一间酒店的花园草坪举行,全素黑白布置,白菊花,白色马蹄莲,百合,白玫瑰……只要是表带哀思的都是白花。就像种宿命,不可以跳脱那个框架。
当田东抱着一束七彩玫瑰上前跪拜时,所有人都投来了质疑和指责。
“那就是顾琴的朋友?听说是个gay……”
“难怪这么没家教,这种日子送那种花。”
“是他去公安局给顾琴报警的,说明这人还是关心她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不正常。”
田东听见那些话毫无反应,他鞠完躬,按照流程朝顾琴父母走去。
“家属答礼!”礼仪高声呼喊着,拖出一道长长的尾音。
顾父、顾母微微曲身,脸上的痛苦之色显而易见。
田东也弯下腰,安慰了句:“节哀。”
大概是顾琴给他们讲过自己的故事,两夫妻对田东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排斥。
顾父看着他勉强笑了笑:“听说她在最后还给你发了微信?”
田东一阵沉痛,却是撑着冷静道:“我睡着了,醒来时也没重视那条消息,抱歉。”
“没什么……”顾父握紧了手,眼睛泛红:“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是她最后也还信任的人,我们……有些感慨罢了。”
“哦……”田东垂下目光,感觉自己不能言语,不知道什么东西堵在喉咙。
“去席厅就坐吧!”顾母的双手指着对面的大厅。
“谢谢。”
转身,田东看见门口正停下一辆路虎,上面下来的是一身华贵黑色礼服的黄丽华,怀抱着一束高档白玫瑰。
黑与白的色彩,将她剪成一道利落的风。
利落……田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到这个词,那个渐渐走近的女人,明明还是那么温柔,眼里的柔光还是那么令人心碎。
那辆车就停在酒店门口,黑漆漆的玻璃窗户,投映一双静默等待的目光。
董海来了,就在车里,他准备像过去的除夕夜一样,不下车,就那么远远地望着。
这样做,他们就不算见面,那个死契还维持着效果。
有一刹那,田东感觉他们四目相对,哪怕隔着若干的距离,也有种冲动,像血液自动沸腾了,在反抗叫嚣一样,他想过去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
田东犹豫了,他移开目光,从门口扫进前台,扫到大厅,扫到黄丽华的温柔笑颜,再低头,扫到自己身上那朵半开的白菊,仿佛忧伤开在了寂寞里……怎么开都是徒添悲愁。
突然小跑了几步,是不自觉的反应,还是恐惧的反应,不得而知,田东跑到对角的自由餐吧,要了一杯龙舌兰。
黄丽华拜完礼跟顾父顾母安慰了许久,声泪俱下,她的眼泪总是动人的,顾父顾母对她印象很好。
那个画面是有些熟悉,仿若当初葬礼上黄丽华与陈明的父母也是这般模样。
黄丽华说过会把陈明的父母当自己的父母……她现在又是不是对顾琴的父母说了同样的话。
田东的眼光一秒也不敢离开,他想像视频片段那样,停住那个画面,点开声音的按钮,仔细听一听他们的对话。
他有些后悔自己跑到这边来。
“喝这么烈的酒?”一道威猛的声音传来。
因为思绪沉浸在一个漩涡里,这道声音吓得田东一个哆嗦,整杯酒倒在了自己身上。
“哟,我有那么可怕吗?”李长安慢条斯理地掏出纸巾给他擦拭,又问:“你走什么神呢?”
“没事,这样就可以了。”田东自己拿来纸巾擦着,看着李长安有点意外:“听说顾家挺不待见你的,你怎么还敢来?”
李长安无所谓地耸肩:“我有办案权利啊,哪儿都可以去。”
“这个地方能有什么线索?”
田东干脆把外套脱了下来,里面是纯白衬衣,领口微开,清透的锁骨若隐若现,他把这件衬衫穿了一种仙风道骨的干净气质。
李长安眯起眼睛,感觉自己眼前有道白光在闪烁,他很少觉得男人这样有质感,像画儿一样。
“不清楚。”李长安点了一根烟:“有时候,警察也得靠天吃饭。”
搞不懂他在说什么,田东撇了他一眼,回头发现黄丽华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五年的经历,这个女人却看起来变化不大,只是多了些风韵,衣着品味高了些。
“田东。”她温婉地招呼道:“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田东有些僵硬,勉强笑道:“还行吧,就那样。”
“哟,前女友?”李长安打趣道。
田东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她是我高中同学。”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李长安笑得有些痞,完全不能把他和警察的身份联系起来。他主动上去,跟黄丽华自我介绍:“你好女士,我叫李长安,是成阳区公安局的警察。”
“你好。”黄丽华跟他握手。
田东忍不住嘲讽:“哪有把警察身份到处亮的”
“这你就不懂了”李长安倒是挺得意:“在美女面前,我必须亮身份!这是安全感的问题。”
“呵呵……李长官说的在理。”黄丽华笑了。
“你看,人家黄女士都赞同了,你个没有幽默细胞的呆子。”
“……”
这氛围看起来很融洽,唯独田东在那不经意的表情里,微微不解。
她为什么主动过来打招呼,她知道董海在那边看着的吧,她不是应该拜完礼就离开吗?
董海跟顾琴的那点交情也就值这么多了。
“听说顾琴的案子是李长官在负责?”黄丽华问道,眼里的温和似春日里的阳光。
李长安看着他,停顿了片刻,欣然答道:“这个案子是我在负责,这里已经传遍了吧,都在说我的坏话呢吧?”
“呵呵”黄丽华捂嘴浅笑:“您自己不放在心上就好,查案子就是这样,做得严谨辛苦,还要顶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