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官配不让我独美 完结+番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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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看了他一眼,不作声。
捕快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身上冒了冷汗。
“你还没想好要不要见她,那这事儿啊; 先交给我就行了……”老赵咽下了一块酱肉,笑眯眯对着捕快们道:“走,我随你们看看去。”
见了熟悉的赵捕头,心兰便找回了当初在川中遇事就像官府爸爸告状的良好习惯与举报作风,兴奋得一堆话压了过去:
“罪魁祸首就是前段时间我跟您老说的那个登徒子,江玉郎!他方才带着一堆黑衣人追杀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自个儿亲口说出来的!哪里想到有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侠路过,把他给解决了,我才逃了出来……唔,至于他老爹江别鹤是不是也牵扯其中,我就不晓得了……反正他们骗了段老爷,银子估计就藏在附近呢……贼喊捉贼,简直太不要脸了!”
“嗯,太不要脸了!”赵捕头时不时点头附和,再感叹安慰一番:“铁姑娘,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莫怕,我们六扇门定然会给广大无辜群众一个交代!”
又拍了拍傻站在原地不动的年轻捕快的脑壳:“麻利点儿用笔写下来啊,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哪儿全记得住啊!”
“……”您老前不久还说自己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
年轻的捕快眼中含泪,落笔速度却不含糊。
一边速记案子询问细节,另一边县衙的捕快们也被派出去将尸身运回来验尸,再寻摸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
心兰眼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进了县衙,见日头还高,料想江别鹤这狗贼也没得到消息,不由心情更好,与众官差告辞时的脚步都比来时轻快。
目送她离去后,老赵便回了县衙内宅。
无情询问的视线扫了过来,他故作忧愁地叹息一声:“唉,这女娃娃好险,今儿个差点要了她的命了!你是没看见啊,那小眼睛红通通的,又委屈又可怜……”
无情沉默地望着他,双眸愈深。
半响,语气平静道:“我方才在暗中瞧了……她报的也是件正经大案,并不是从前那些偷鸡摸狗小打小闹,你又何必唬我?”
老赵大笑起来:“是,所以你此刻也应放心了吧?这些日子虽没有咱们的看护,但她已能照顾好自己,不再是有人能随随便便欺负她……”他笑着笑着,声音有些认真起来:“你虽终究没能为她找到爹爹,但她如今已长大了,且过得很好。”
无情垂眸,低声道:“我约摸有七八年不曾见过她了,只是一直拜托您帮我照看,又定期送信去京城……这些年,辛苦您了。”
“嗨,可别说这种话……”老赵摆了摆手:“我当年本已到了鸟尽弓藏的地步,能在天府之国安然养老,你又每年运许多名贵药物治我的暗疾,是我占便宜了才是哇!”
顿了顿,他又咂了咂嘴:“你……实在不必因没能寻到铁战便不敢去见她……这女娃娃勉强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会怨怪?你现在出门去寻……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无情有些莞尔,失笑道:“并非是为此无颜见她……只是、只是我总觉得她年幼时很难接近生人,亦不愿交心……那时我自己都朝不保夕,便想着,不如离远一些的好。”
老赵摇了摇头,实在看不懂他的思量:“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难道要等到这姑娘成了亲,你带着锦衣卫上门去讨一杯喜酒喝?”
无情轻轻吐出一口气:“再看罢……时机未到。”
——快了,就快了……
他的预感向来是很准的。
心兰骑在马上飞驰时,还在思考今日发生的一切。
即使是江别鹤这种老奸巨猾的狗贼,中途丧子应该也会大受打击的,既然已经如此,让官府的人再好好查一查,岂不是“锦上添花”?
她没能笑出来,便又拉下了唇角。
只因方才不知怎么的非要在心里损一损恶贼,竟用了个带“花”的成语做反讽,如今这字眼在舌尖上绕了绕,竟咽不下去了。
少女愤愤地策马扬鞭,恨不能将这个字吐出来才好——不、不对……花满楼总是没有错的,这世间的万紫千红也并没有招惹自己呀!
这样想着,心里却愈发的堵得慌。
正好栗子也跑累了,小棕马在主人的驱策下慢慢减了速度,改为笃笃小跑着沿着无名的道路向前……不过也只能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罢了。
夜幕渐渐落下了,明月孤星。
心兰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随意找了家客栈投宿。
这客栈当真是小,马厩里空空荡荡只剩些不知放了多久的干草,幸而一路走走停停,栗子早就靠路边的野草吃得肚皮鼓鼓。
大概因为一直也招揽不到什么客人,大堂里并没有店小二跑动,整个客栈全由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操持。
打尖儿住店的钱倒都是很便宜的,虽然简陋但胜在清净,心兰都想干脆多住几日不走了,每天骑着栗子在附近走走也不错。
那老妇人听了,立即很客气地问她要不要自己挑个客房住,又换了刚晒过太阳的被褥来。老翁也面目和善,只是因为耳背的关系,客人一定得大声地喊他才听得清楚。
不过现下却并不是因为声音不够大,他才呼唤着老伴儿过来听客人到底吩咐了什么的。
心兰本是在楼下的大堂里吃饭,另一位客人从自己的房门里窜了出来,已经噔噔噔地跑下楼来了,拉着老妇人的手着急地说着话:“我系话,如果有人问你哋有冇见到好似我噉嘅女仔,你哋可千祈唔话佢呀!”
老妇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她倒也没有疑心自己的耳朵也跟丈夫一样出了毛病,只是赔着笑道:“小姑娘,你慢一些说官话可好?我们年纪大啦,实在听不懂远一些的方言。”
那小姑娘长着淡褐色的瓜子脸,配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两根长辫子随着她手舞足蹈的动作而荡来荡去。
她叹了口气,放缓了语速:“我是讲呀……往后要是有人来找我——或者问有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女孩子,你们一定得瞒着他呀!”
刚才那噼里啪啦一长串似乎是广东话,铁姑娘听得有意思极了,现在改成了官话,则是一口清脆响亮的京片子。
突然想起自己已不知多久没讲过巴蜀方言了。
铁姑娘幼时也是操一口地地道道的川话的,那时爹爹走了,一个人生活的女童经历了许多次的天灾人祸,突然绑定了超越常理的系统,又孤僻又恐慌,常常忍不住自言自语……
——记得有一回,还让个推着轮椅过路的小少年听得一头雾水,误会了,以为她在骂他呢。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搬出了那个空荡荡的家,辗转定居在了川中的城镇里,写书、做菜、练武……日子过得虽不是波澜不惊——因为倒霉体质总是各种坏事儿层出不穷,但终归是平平安安地长到了那么大。
现在回想,那些少年时艰难求生的辛酸苦楚,好像也都离得很远很远了……心兰愕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按照从前以为的那样,成长成一个凉薄自私没有心的姑娘。
——那么、是谁呵护并融化了她的棱角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初版时候,也就是上一章,评论区都说是花花。
其实,一开始默默守护着小小兰的,是无情呀。
兄妹组,别往暧昧方向脑补呦~
第52章 、踏月留香
心兰其实并没有沉思太久; 但瞧着那黄衫女孩子的出神模样反倒把对方吸引了过来。
她自来熟地蹭到了八仙桌一侧的长凳上坐下,摆弄着自己乌黑的长辫子,打量了铁姑娘好一会儿; 突然小声问道:“你都系偷跑出嚟嘅; 系咪?”你也是偷跑出来的,是不是?
她虽说的是方言,但心兰听懂了语句里的关键词也不影响理解,只觉得有些好笑。
瞧她年龄比自己应当要小两岁,人又很是娇憨可爱,便起了心思逗她:“是呀; 我跑了好远的路,就怕被抓回去!”
“真系呀?”小姑娘皱了皱鼻子,惺惺相惜道:“我系走出嚟揾人嘅; 唔见到嗰个人,我先唔翻去!”她是出来寻人,不见到那个人才不要回去。
心兰又提起了一丝兴趣,好奇地问他:“你是想找人?找什么人呀?”这荒郊僻壤的,瞧着连过路的人都寻不出第三个来。
女孩子月牙般弯弯的眼里显现出动人的光彩来,托着腮高兴地答道:“都话佢呀; 系世界上最温柔斯文嘅男人啦; 才艺武功都好高绝,经常著一身白衫……我打听到,佢会嚟呢附近嘅庙里,就偷偷松出嚟玩啦!”
都说她要寻的那个男人是世上最温柔斯文,才艺武功皆高绝,经常穿身白衣服。小姑娘打听到了对方在附近庙里,就偷偷跑出来了。
铁姑娘听得云里雾里; 基本上听明白了,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你说的这个人,不会……名字里还带个花吧?”
黄衫女孩子歪头,嘻嘻地笑:“冇错,就系佢!”她坐直了身体,轻轻拉了拉心兰的手:“阿姊,你系咪都想睇下佢个样?我哋呢就去搵佢,好唔好?”她想拉着心兰一起去找那个人。
心兰还是觉得她们俩讲的不是同一个人,但心下也是很好奇的:居然会有比花满楼和花无缺这样的端方君子,更加温柔斯文的人吗?
——看这小姑娘如此天真烂漫,别是被人给骗了吧。
这般想着,她欣然同意:“好,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对了小妹妹,我叫铁心兰,你叫什么名儿呀?”
有些急性子的黄衫小姑娘站了起来,朝她笑得很甜,露出一口雪白齐整的牙齿:“我叫宋甜儿。”这回倒是伶伶俐俐的官话。
这唤作宋甜儿的女孩子明明可以说得清楚,却偏喜欢讲广东话,要听的人去猜,也是活泼调皮的性子了。
……
宋甜儿竟借了条船,说是客栈的老夫妇闲置的,这样子顺流划到山脚下,就能上山去找到那个被夸得世间无双的人。
这是一条瞧起来很有些年头的乌篷船,保养得倒是不错,也很干净,只是船板上尽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还有一点点墨绿色的青苔生在暗处。
在这一段窄窄的河道里,能勉强看见清澈的河水还浅得很,流速也慢得很。
铁姑娘极少有坐船的经历,不免就觉得有些新奇。
她饶有趣味地坐在略微翘起的船头处,看岸边平淡的风景都觉得与众不同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干脆学着从前见过的渔人脱了鞋袜,将脚放到凉丝丝的水里去……
宋甜儿突然掀开帘子,露出一个小脑袋:“兰姐姐,你话怪唔出奇,便嘅小张枱底居然雕咗个“萧”字!”原来床舱里有张小桌,底下居然雕刻了个字。
心兰微微侧头,疑惑道:“小?”
“萧!”黄衫小姑娘极快地反驳。
顿了顿,又奇怪道:“老伯佢哋都唔姓萧嘛,点解会雕咗个萧字呀?”老伯伯他们并不姓萧,怎么会刻这么个字呢?
心兰从清澈的河水中缩回一双玉足,赤着脚湿淋淋地走到船舱里去察看。
只见那浅浅刻痕模糊不清,似是已经历了数年时光的侵蚀,再过些年大概就要认不出来了:“大概是以前租过船的人随手划的吧,或许那人正是姓萧。”
宋甜儿歪着头眨眨眼,突然调皮地笑了:“听讲呢船廿年前曾租畀过一位过路嘅靓仔,本来只租一日,唔知点解,第二日佢就花重金买下,喺河道旁住咗好多天才走……然后再都冇返嚟过。”
听说二十年前有个过路的俊俏公子租了这艘船,本来只租一天,不知为何第二天却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在河道边住了许多天才离开……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再后来,厚道的店家就一直帮着那过路的俊俏公子看着这条被遗弃的旧船,这次借给她们也并没有收钱。
借着豆大的烛光,心兰仔细摩挲着那个模糊的“萧”字,想着这也没什么稀奇呀。但年岁不大的小孩儿看什么都觉得有段离奇故事,也可以理解。
——其实甜儿这姑娘也没比她小几岁,但感觉就天真得很,要不怎么会邀请刚见面的陌生人一起走?
黄衫女孩子是不知道铁姑娘心里在琢磨什么的,她只是很得意地跟同伴分享着自己的见闻:“你知道嗰个人系边个?”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心兰摇了摇头,像每一个宠爱妹妹的知心姐姐那样,满足了小姑娘可爱的虚荣心:“不知道呀,甜儿直接告诉我可好?”
于是宋甜儿凑到了她耳边,狡黠地放低了声音:“系廿年前名满天下嘅个男人,唔理边个僆妹,都抵挡唔到佢微微一笑嘅!”是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一位男子,但凡是个少女,就抵挡不住他的微微一笑。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比之前寻人时更深的憧憬,叹了口气:“唉……我真系好想见佢呀!见唔到佢,噉就只能够睇一睇人喇。”
——原来这女孩子现下要找的男子,不过是见不着当年的玉郎江枫,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心兰不觉莞尔,顿了顿却笑道:“你真想见识他的风采其实倒也不难,江枫虽不在江湖,还可以找他的儿子呀~”
话音刚落,小姑娘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外头的无边夜色里,一个舒朗的男声忽而传来:
“——玉郎江枫不在,楚某却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两个女孩子俱是一惊。
短暂的惊讶过后,宋甜儿撇了撇嘴,低下了头。心兰要她先留在船舱内,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来人瞧着大约是而立之年。
明亮的月光下,只见他双眉浓而长,清澈的眼眸却透着机敏坚毅,嘴角上翘的薄唇本是稍嫌肃淡的,此刻微微一笑却显得温暖又富有魅力。
心兰环顾四周,竟发现船在短短时间之内已被人拉到了岸边栓住——而她们谁也不曾注意到周遭有任何不同的声响!
这非得是武艺高强,轻功更卓绝的武林中人方能办得到的。
这盛年男子站着不动,大大方方地任眼前人打量着,似乎还很享受漂亮姑娘的注目礼。
直到她视线移去了别处,他摸了摸鼻子,含笑道:“姑娘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在下都想好如何解释并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