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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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放倒对手和队友,孟然然选手这波十分强势。
鼻血有点儿止不住的趋势,孟然又给了女鬼一拳,重重砸在她太阳穴上,不等她反应过来,连推带撞地将女鬼推到木门上,扬起手里的剪子往她脖子上用力一捅,将她的脖子从正中彻底戳穿,整个鬼直接钉在了木门上。
女鬼痛得浑身发颤,一只手被孟然紧紧攥住按在门上,另一只手和脚都试图往孟然身上缠,挖,她的头发全都散乱在脸前,怨怒地瞪着孟然,木门被她带得发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不行,一把剪子钉不住她,但要去拿别的武器又太远,陈樱和丁梦一直没动,孟然皱着眉咬了下唇,喊道:“景忆鸣!”
“在呢。”景忆鸣的声音忽然从他耳后响起。
紧接着他的手从后方伸过来,剪子抵住女鬼的胸口,猛地一下刺进她的胸膛,钉住心脏的位置,鬼的叫吼声愈发虚弱,冰冷的血直接喷洒出来,溅了孟然一脸,冻得他又打了个哆嗦。
孟然见女鬼逐渐虚弱下去,收回手的同时,景忆鸣从他身后绕了出来,手里还拿了几把剪子,他挡在孟然面前,一下一下戳进女鬼的身体里,心脏被戳穿后女鬼再也不能动作,而景忆鸣是把她完全钉死在门上。
他每一下都极重,狠狠将剪子砸进女鬼身体里,再一点点按实,按穿,连鬼带剪子一块儿钉在门上,像是在进行什么宣泄,他的动作机械般地重复着,每一下都砸得木板门一抖。
喉咙被封住,女鬼完全无法叫喊出声,她颤抖着,浑身的血肉都随之痉挛,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珠瞪着景忆鸣,嘴巴张大了从里面发出几声零碎不堪的吼。
景忆鸣却对她的吼声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闪躲一下,直到最后一把剪子穿透她的身体,她彻底没了力气,血流一地,就这么瞪着眼睛张着嘴,再也不动了。
孟然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手还没放下去就被景忆鸣一把攥住了,他侧过头一看,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了一下,衣服完全破开,皮肉被抓出血痕,好在伤口不深。
景忆鸣身上同样沾了女鬼的血,不多,但几乎都在脸上,看着挺吓人,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狠绝,抓着孟然的手腕盯着他的伤口看。
陈樱和丁梦赶忙找了块干净的布递过来,给他按住伤口最好包扎一下,这破地儿也不指望能消毒什么的,景忆鸣立刻接过布条给他包扎伤口,动作快得离谱。
“如果不是你把我放倒了。”景忆鸣忽然说。
“嗯?”孟然看着他。
“我就冲上去了。”景忆鸣说。
“……哦。”孟然应了声,有点儿无语,“那我是不是应该和你说声对不起?”
“不用,”景忆鸣给他包扎好伤口,还打了个蝴蝶结,轻声说,“别再受伤就行。”
正文 三喜四悲
女鬼被钉死在门上后,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低了不少。
房间不大,光线充足,烛光毫不摇曳,风不能将它吹动,连刚才孟然那样激烈的打斗都没让光线晃动半分,仿佛是被定格在此时画面之外的东西。
那只鬼就这样被钉在门上,景忆鸣用剪子将她的手脚都钉在木板上,喉咙被一把剪子插着,头微微低下,冰冷的血液止不住地淌,约莫过了十分钟,血才流干净,渗了不少到地里去。
陈樱没敢往鬼那边看一眼,倒是丁梦大着胆子瞥了两眼,见了那女鬼的残相后一阵反胃,打了个哆嗦又坐回了他们的桌边。
“鼻血止住了?”景忆鸣把长凳搬起来,抬眼看着孟然。
“嗯。”孟然没敢揉鼻子,怕又血流不止,但他面前那些布已经被血浸透了,连木桌的桌沿上都染了点儿刺眼的红。
“怎么会突然流血啊?”丁梦看着孟然,眼神里带了点儿钦佩,“是因为那个鬼靠近你么?”
“……不是,”孟然把面前那些布拿来,“天生的。”
景忆鸣看了他两眼,又把那些染了血的布拿了回来。
“干什么?”孟然侧过头看他。
“刚那鬼说,喜服的颜色不够,”景忆鸣把染了血的布拿过来,又扯过一些干净的布,“你们看,干净的这块儿颜色是太浅了点儿。”
孟然皱着眉看了看,干净的布料的确太浅了,屋里的光线虽然不算昏暗,但终究是烛光,没办法一眼就分辨出颜色究竟正不正宗,但这会儿看下来,染了血的布颜色才更加像红。
“那怎么办哪?”陈樱盯着那两块布,不安地说,“我们总不可能真的用血来染布……”
“那儿不是有血么,”孟然拎着布,刚想站起来又侧头看了眼景忆鸣,确定他坐好以后才慢慢站起来,走向木门,“鬼的血也是红的。”
陈樱和丁梦对视了一眼,拿着布没动。
鬼的血虽然没有温度,但的确是红的,甚至比正常人还要红得刺眼些,用来染喜服再合适不过了,孟然拿了一大块布铺在木门下面,起身盯着鬼看了会儿,握住她小腿上那把剪子用力一拔,血喷溅不少出来,孟然赶忙用布去堵住伤口,接她的血。
景忆鸣也拿了块布过来,等孟然那边放完血了立刻拔出女鬼另一条腿上的剪子,孟然又把自己那边的剪子插上,等景忆鸣接完血。
女鬼被他们钉住后并没有死,但因为心脏、嗓子,以及四肢都被钉死而动弹不得,不能一次性放开太多,免得她能够动弹以后又搞些麻烦事情。
孟然和景忆鸣拔剪子插剪子接血,一套动作下来配合异常默契,他俩比鬼还像鬼,脸上身上都是血,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甚至往布块上蹭了蹭,能染红一块是一块。
陈樱和丁梦不好意思就这样坐着,小心翼翼地挪到孟然他们身后,刚准备帮忙,孟然直接递过一块沾了血的布:“去裁。”
“……好。”陈樱接过布料,上面浓重的血腥气和湿润的触感让人头皮发麻,她强忍着不适将布料拿到桌边,奇怪的是那些布料刚放上桌子就变得干燥,血腥味儿缓缓褪去,布料的颜色却依旧保存在上头。
等将那些布料染得差不多,女鬼体内的血几乎淌完了,她干瘦成一张皮裹在骨架上,愤恨地瞪着孟然和景忆鸣,恨不得将他们拆吃入腹,但她只能无力地蠕动着嘴唇,连将嘴巴大张的力气都没有。
再坐回去的时候陈樱和丁梦看他俩的眼神都变了,匆匆扫了几眼便低头裁衣服,孟然不打算跟着裁,毕竟布料珍贵,弄没了可没有第二只鬼来让他们取血。
不多时,木门的插销松动,门从外面推开,带他们来到这个房间的裁缝推门而入,他大概是觉得屋里一定死了人,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看热闹时的兴奋,但推开门后四个人都坐在桌面,除了孟然胳膊被包扎上,他和景忆鸣两个满脸都是血以外,其他人没有出任何事。
裁缝皱了皱眉:“时间到了,你们回去吧。”
景忆鸣和孟然对视了一眼,慢慢从长凳上站起来,景忆鸣轻声和陈樱她们说:“走吧。”
陈樱这才放下手里的针线,低头跟在景忆鸣后面缓缓走了出去。
屋里的摆设没有什么异样。
裁缝走进屋,在桌上打量了一圈儿,伸手捻了捻布条,这布条颜色深了不少,已经用血染过……他们用谁的血染的?
四个人里只有一个人受了伤,看起来也没多严重,那两个男人脸上全都是血……
裁缝顿了顿,心里忽然有个不太好的猜测,他左顾右盼,低声喊了句:“绣娘?”
木门后头传来一声沙哑而痛苦地低吟。
门咔哒咔哒缓缓合上,裁缝转身看过去,浑身一震,他口中的绣娘被死死钉在门上,浑身插满了剪子,到处都是取血后的伤口,她皮开肉绽被锁在那里,皮紧绷绷地覆在萎缩的肉上,凸出骨骼的形状,她喉咙处的剪子抖了抖,终于落下,重重跌落在地上,而地面早就被血水浸透,再也激不起半点儿泥土。
“绣娘!”
“明天叫上那几个抬花轿的一块儿来缝,应该能缝完,”景忆鸣一边往回走一边说,“表面功夫做完了,剩下的就是……”
“搞明白这里的鬼到底要干什么。”孟然说。
景忆鸣笑着点点头。
他们俩浑身是血,若无其事地走在街上,比鬼还像鬼,引起不少人瞩目,偏偏他俩没觉得有什么,一个劲儿地讨论着关卡相关的事。
陈樱走在队伍最后头,视线在景忆鸣身上看了会儿,又缓缓挪到孟然身上,有些忌惮似的,跟得不近不远,一阵凉风忽然吹来,吹得她打了几个哆嗦,她回过头,似乎有谁站在人群里,远远地朝她看来。
“有没有可能就是想成亲呢?”丁梦跟过去,插上一句,“毕竟……”
“那喜服是用血染的,”孟然说,“能是什么正经亲事。”
“……也是啊。”丁梦点了点头,“暗线估计得见到游家的小姐才能有点儿线索了。”
孟然看了景忆鸣一眼。
“干嘛?不会真要我和她成亲再问她缘由吧?”景忆鸣有点儿震惊地看回去,“你刚才说不是正经亲事……”
“古时候结亲有三步,提亲定亲娶亲,”孟然低下头,含蓄地翻了个白眼,“今天老头儿去提亲了,明天就应该带着你和聘礼上门定亲,你多注意,查查线索。”
“……哦,这个意思啊,”景忆鸣松了口气,“明白了。”
几个人不顾旁人的眼光,一边走一边聊,终于回到了他们府邸门口,里面有光亮着,门也已经被拉开了个门缝,不必再敲门,几个人直接走了进去。
今天去抬花轿的几个人全都愁眉苦脸地坐在前厅,见他们来了先是被孟然和景忆鸣吓了一跳:“你们!”
“没事儿,鬼的血,”孟然皱着眉抹了把脸,抹下一把血凝固后的渣子,“你们怎么了?”
“……我们……”那人没说下去,嘴唇颤了几次又闭上,深吸一口气不开口了,反倒是昨天在门口提出敲门礼仪的男人接过话茬,“我们去抬花轿,但……那根本不是花轿。”
“嗯。”孟然应了声,今早大伙儿都做过一轮自我介绍了,人太多孟然没记住名字,只记得这个男人叫封芥。
封芥顿了顿,低声道:“领路的下人将我们领到了一家棺材铺,指着一副棺材说……那就是花轿。”
“抬回来了?”孟然问。
“嗯,”封芥点点头,“不知道放哪儿……就放在了多余的那间房间里。”
“去看看。”孟然说着就转身朝着右侧客房的方向走去,封芥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景忆鸣直接跟着他走了出去。
那副棺材不大,就这么横放在多余的客房中央,客房里没有半点儿烛火灯光,周遭的物件都黑了一个度似的,无端让人觉得阴森。
前厅正侧两幅水墨画也变得狰狞,里头有什么张牙舞爪的东西要飞出来似的,仔细一看,画作底下甚至有朵白色的装饰物,像灵堂里摆放的东西。
整个客房竟然因为一副棺材的放置而变得阴森不已,孟然盯着那棺材看了会儿,忽然扭头问身后追过来的人:“你们回来的时候,这门就这样开着了?”
“是啊,”封芥说,“有什么不对么?”
孟然偏了偏头,还没动作,景忆鸣忽然走过去把两边门给合上了。
孟然挑挑眉,看着景忆鸣,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询问他要做什么。
景忆鸣关上门后,手指曲起,抬手在门框上轻轻叩了三下,屋里的烛火刹那间全部亮起来,再推开门,里面的棺材变成了华丽的花轿,前厅两幅诡异的化作竟然变成了神像。
“是这样么?”景忆鸣扭头看着孟然,“三喜四悲。”
孟然没说话,扬起下巴打了个响指。
正文 庚贴
虽然孟然没说话,但景忆鸣总觉得他那个响指的意思是:长脑子了,不错。
花轿是四人抬的款,罩轿子的帷子都是大红色的彩绸,上面绣着些看不懂的花卉。
它被安置在房间正中央,四角吊着彩球,较框四周罩用红色绫罗帷幕,用金线绣在上头的“禧”字硬是被烛火照出扭曲的光。
其实也没红得那么艳丽,整个花轿从上至下像掉色了似的,越往下看颜色越深,仔细一看更像什么液体溅在上头,纹路乱七八糟的,明明没有任何风吹过,门帘却微微扇动着,像里面有个人在呼吸。
天色已经暗下来,府邸各处都是打着灯笼匆忙走过的下人,口中念念有词:“要快点……要成亲了……快点……”
“不行……”封芥瞪着屋里的花轿往后退了一步,“不能让他去成亲,一定会出事……”
孟然有点儿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难道你们打算真让他去成亲?”
“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回了他一句,“任务不就说是……成亲么……”
“劳烦各位了,”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众人身后,白天跟着他出门的几个媒婆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他冲景忆鸣拱拱手,“花轿可还满意?”
“啊,”景忆鸣说,“满意。”
能不满意么?关上门前是棺材,打开门是花轿,再不满意可能直接能从花轿里掏个墓碑出来。
老人笑呵呵地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庚帖:“这是那游家小姐的八字,请您随我去将庚帖供奉到灶君台下,以净茶杯底压住,若是过了今晚都无异动,便是八字相合,明日便可去定亲了。”
“要是出了异动呢?”孟然问。
“八字不合,要换新郎,”老人笑着说,“成亲之日自然要往后推迟一天了。”
孟然点点头。
不能往后推,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景忆鸣必须是官方指定唯一新郎。
所以今晚不管有什么异动都不能让他动。
花轿只是给他们看一眼,老人直接关了门,叩四下,里面的灯暗下来,说着早些休息,明日还有事要做就把他们全都赶回了房。
景忆鸣跟在老人身后,手里提着个亮度不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