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微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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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崩塌,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溃不成军。
楚梓石甚至没有责骂的话了,不知道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不愿意把狼狈的一面暴露出来。
只是阴鹜地盯着傅风澜和荆玉。
片刻后,收回目光,用命令下属般的语气道:“知道了,滚吧。”
语气听不出异常。
但听不出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荆玉意识到不对劲,有些慌了:“哥哥……”
楚梓石随手打开冰箱,拿出一罐粉色包装的气泡饮料,喝了一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甚至淡淡笑了一下:“现在,立刻,滚蛋。”
荆玉要去拉他的手。
傅风澜皱起眉头,把荆玉的手拦住了。
他原本就看不惯楚梓石对待荆玉的态度。
原先以为楚梓石只是冷漠了些,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为了荆玉,他愿意给足他面子。
现在觉得楚梓石根本就是不懂爱人,也不会爱人,根本不配当人的哥哥。
这么想着,傅风澜就这么说出来了:“我一直尊重你,是因为你是荆玉的哥哥。可是尊重也不是无限度的,对于不值得被尊重的人,我不会虚与委蛇。”
楚梓石嘲讽道:“终于不惺惺作态了?”
傅风澜漠然道:“我现在才明白,你根本不配当荆玉的家人。任何弟弟有你这么一个哥哥,都是他的不幸。”
他一把拉住荆玉的手往外走,是心疼荆玉,不想让他再受气。
甩上门的时候也没收力气。
以至于砰地一声响之后,荆玉跳起来揍他:“你刚才胡说八道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风澜板着脸:“他本来就做得不对。”
荆玉焦虑得咬手指甲:“他本来就那德行,你第一天知道啊?这下好了,本来前几天我看他都有点松动了,这下完球,一夜回到解放前。”
傅风澜也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底气不足道:“再想办法嘛。”
正在房门外忐忑,突然门内砰地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两人立刻打开门冲了进去。
只见楚梓石蜷缩在毛毯上,双手捂着脸,痛苦地抽搐着。
尽管捂紧了脸,指缝和蔓延到脖颈上的痕迹还是遮掩不住。
密密麻麻的一层红疹子,浮现在楚梓石原本苍白的皮肤上。
傅风澜一惊:“这是……”
荆玉惊慌失措,硬是扒开楚梓石的脸,看清楚症状,立刻跑出去喊人:“医生,有没有医生?!”
等陈天尧带着家庭医生赶来,给楚梓石喂下去一把药片和一杯水,楚梓石才渐渐平静下来。
把楚梓石抱到床上,作为休息的房间,其他人都退了出来。
临出来前,荆玉把那罐饮料里残存的液体都倒掉了,冰箱里也仔细检查了一遍,把几罐剩余的饮料一并带了出来。
傅风澜一头雾水:“到底是……”
“桃子过敏,”荆玉低声道,“我哥哥从小就桃子过敏,平时他很小心的,但是刚刚……应该是被我气到了,没有看清楚饮料的成分,就直接喝了下去。”
傅风澜抱紧了他,摸摸他的后脑勺:“对不起。”
“都怪我,”荆玉的眼泪汹涌而出,“我没有想真的分家产离开他的,只是放狠话而已……他一定是很伤心很伤心,才会连最讨厌的桃子味道都没有闻出来……”
荆玉在门前守了一夜。
傅风澜就一直陪着他,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晚宴结束,宾客散去,夜幕渐深。
山庄四周,蝉鸣鸟叫,幽深寂静。
陈天尧给他们另外开了客房,但是两人都不愿意离开,就这么肩并肩坐在房门前。
荆玉睁着眼睛到凌晨两点,直到实在困得受不住,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傅风澜这才支起麻木的双腿,轻手轻脚把他抱回房间,塞进被子里。
自己重新回到房门前,沉默地替荆玉守着他的哥哥。
因此第二天清晨,红疹已经褪去的楚梓石打开房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夺弟仇人”。
傅风澜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连忙站起身:“你,你醒了。”
他有些尴尬,毕竟昨晚刚骂了人,现在又要赎罪示好,尽力表达自己的歉意。
正思忖着怎么能最大限度降低对方对自己的反感。
楚梓石突然开口道:“荆玉呢?”
傅风澜忙道:“他昨晚很担心你,本来一直在门前守着你,但是实在太累睡着了,我就让他回房睡了。”
想了想,道:“我帮你叫他?”
他刚转过身,楚梓石突然道:“不用了。”
傅风澜:“那……”
楚梓石抬起眼睛,眼眶竟然也有些红红的,不知是早晨揉过还是因为什么。
他神色淡漠,但语气已经不像昨晚那么冷硬,反而竟然带了一点弱势。
那一丁点的弱势,难以察觉。
但放在楚梓石身上,已经是天大的转变。
他终于妥协了似的,微微侧过身体,垂着眼睛道:“你进来吧,我们……谈谈。”
第57章 养猫的代价(完结章)
一个星期后。
傅风澜在收拾要去剧组的衣服,由于拍摄时间较长,中途行程还有漠北,可能会度过冬天,他不得不把高领毛衣和棉服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荆玉趴在行李箱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能带我走吗。”
他看起来很像一只黏人的小猫,等待被装进兜帽或者大口袋,随身携带。
傅风澜把他拎起来,把行李箱拉好:“你自己夸海口说要考CFA给你哥哥瞧瞧的,跟我去了漠北,你确定你还有时间看书?”
荆玉撅着嘴巴:“那天在陈家……你们俩到底谈什么了?”
傅风澜收拾完东西,洗干净手,给荆玉剥橘子。
把白色经络都撕干净了,一瓣一瓣喂给他吃,耐心道:“跟你说了呀,他同意给我这次机会,如果这个角色的成绩能达到他的要求的话。”
荆玉:“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不然很奇怪啊,他明明之前一直很反对的,怎么突然就妥协了?”
傅风澜想了想:“大概是,我替你在他门前坐了一晚上,把他打动了?”
荆玉:“就这样?”
傅风澜:“就这样。”
荆玉心下嘀咕,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傅风澜轻叹一声:“那天早上,他告诉我,他原本以为,你会趁他过敏,和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回去了。”
荆玉一怔:“我没有这么想过……”
傅风澜:“我知道。我想,也许你哥哥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人在面对最在意的东西时,总是会患得患失,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
荆玉沉默不语。
傅风澜摸摸他的头:“过几天就去看看他吧。他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在忙工作,也有可能是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思念。”
荆玉乖乖应了:“嗯。”
其实那天早上,楚梓石还对他说了点别的。
只不过傅风澜想了想,为了兄弟俩感情和谐,还是不要告诉荆玉比较好。
比如楚梓石警告他:“要是敢让他伤心,我一定会杀了你。”
“给你的机会你最好把握住了,要是一年之后还是像现在一样一穷二白,我会立刻把荆玉带回来。”
“进了楚家的门,就是楚家的人,要一心一意,守好三从四德,少跟圈子里那些乌七八糟的男男女女接触。”
楚梓石说这些话的时候,怎么说呢。
语气是凶狠的,神情是咄咄逼人的,警告内容也是十分具有威慑力的。
傅风澜也十分捧场,一一应了:“我会记住的。”
心里想的其实是,原先以为楚梓石冷硬如磐石,看久了忽然觉得,不愧是亲兄弟,连吓唬人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张牙舞爪,威逼利诱。
怎么看都有股虚张声势的味儿。
当然傅风澜还是给足了他面子的,尊敬地补了一句“知道了,大舅子”。
“大舅子”额上的青筋猛地跳了一下。
傅风澜大仇得报,心里舒服多了。
他在二十九岁这一年养了人生中第一只小奶猫。
三分狡猾,三分懒洋洋,三分软绵绵,一分凶巴巴。
买一赠一,还附送一只随时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兔狲。
虽然有些麻烦,有些无奈。
不过,这就是养猫的代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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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1:
生日宴结束的当天,陈天尧把洛兰堵在少有人经过的后厨,笑眯眯问他:“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怎么谢我?”
洛兰垂着眼睛:“你想……怎么谢。”
陈天尧意图明显地抚摸他的后颈:“你说呢?”
洛兰安静地任他抚摸片刻,忽然抬起手,开始解胸前的扣子。
陈天尧从未受到过如此“礼遇”,反而怔住了:“你……”
洛兰解开胸前的三颗扣子,露出光滑的皮肤和锁骨,头抵在门框上,闭上眼睛,似乎不打算作任何抵抗了。
陈天尧终于明白他的意思,青筋逐渐爆起来,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并没有想真的和我复合,只是想帮那两个人,所以利用了我?”
洛兰睁开眼睛:“你不是想和我上床吗?”
陈天尧:“……”
洛兰困惑地说:“你想睡我,而我愿意用这件事来作交换,我们各取所需,不就是这样吗?”
他说得如此平静和顺理成章,以至于陈天尧一瞬间产生了错乱的感觉,疑心是不是自己真的弄错了原委,才自作多情,闹出了乌龙。
随后他暴怒起来,一拳砸向墙壁。
洛兰安静地听着他的拳头在自己脑袋旁砸响,慢慢系好了扣子:“抱歉……如果陈少想要的不是这个,可以等想好之后发信息给我。要钱或是别的什么,我都会想办法办到。”
他整理好衣领,微笑着向他告别:“我回家去了……晚安,生日快乐。”
彩蛋2:
傅风澜前往漠北之后的某一天,楚梓石再次因为桃子过敏被送进了医院。
谁能想到一瓶空气清新剂也能是桃子味的,谁能想到这世道还有这么实诚的厂家,桃子味的清新剂居然真的加入桃肉成分。
楚梓石打完点滴就想回公司继续开会,小护士还挺负责,硬是拦着他不让走,说医生嘱咐过了,疹子消下去前不能离开医院,防止复发。
楚梓石不耐烦地扯松了扣子:“医生是哪个,把他喊来。”
“这……”
“找我?”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男人手中拿着病历本,戴着细边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年轻,跟个大学生似的,从进来开始就是笑眯眯的模样,竟然是医生。
楚梓石冷冷地看着他:“我要出院。”
医生:“嗯,不行。”
楚梓石:“凭什么?”
“就凭,我是医生?”男人歪了下脑袋,“你真是我见过脾气最坏的病人,明明长得挺可爱的,固执得像个老头子,怒伤肝的懂不懂?”
楚梓石干脆直接翻身下床,被医生一伸胳膊,直接按在原地。
楚梓石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竟然就这么被按在原处,动弹不得。
楚梓石暴怒:“把你们院长喊来!”
“不用喊了,”医生抬了下眼镜,莞尔一笑,“我就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