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看上司崩人设-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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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芷蘸酱,吹凉些还是先喂到了她的嘴边。
谭韶诗咬下去,抬眼对上余芷温柔的目光,笑了。
她们都觉得对方太好、自己配不上,也就只有吃饭的时候不瞎想了。
“韶诗,”余芷看她表情稍缓,轻声说了句,“再帮我个忙。”
“嗯?”
“不要打电话给阿姨了。”余芷唇角微扬,神色平和,“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谭韶诗被余芷温和悦耳的声音给安抚好了,郑重答应,“好。”
吃完烤肉,她们带着一身油腻的味道回家。余芷不至于洁癖,却喜欢清爽的感觉,没歇一歇就拿衣服洗澡去了。谭韶诗有拖延症,想着喝杯水再去洗漱,往沙发上一坐又没完没了玩起手机。
她没错过妈妈发来的信息。
“牛肉酱放冰箱里。”
谭韶诗答应了余芷不去管,却没法控制自己不断想到底怎么回事。
妈妈话痨,让她经历过不少次碰见熟人聊上半个小时、站得两腿发酸的烦心事。这么健谈的人,跑到公园里面吹牛逼,只要有心人主动起话题,妈妈八成会热情回应,侃天说地,守不住嘴,有意无意地把“我女儿在帮柯先生做凤凰胸针”的事情说了出去。
按照妈妈的性子,这个推测能够成立,按照其他方面来想,又有很多解释不通的问题——别人怎么会盯上妈妈呢?妈妈为什么随便扫一眼就能记住凤凰胸针和柯先生两个细节?
太多的疑问在脑袋里叫嚣,谭韶诗不胜其烦,也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妈,你是不是跟别人说我的事情了?”
“什么事?”
“你昨天看到了我的设计图吧。”
“哦,那个凤凰。”
谭韶诗愣住了,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你有没有跟别人说?”
妈妈没回信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怎么了,不能说吗?”
“你真的说了?”
“我不记得了,但今天下午有人问我女儿做什么的。”妈妈的语气随意,似乎没把这个当回事,“你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妈!我答应客户保守秘密的!”谭韶诗一阵没好气。
妈妈皱眉,“你激动什么?”
“我的订单已经丢了。”
“这跟我有关系?”妈妈不认同,“我就跟公园里认识的人说了一声,一个普通老太太,连f公司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谭韶诗深吸一口气,“她长什么样?”
“你真怀疑是她?”妈妈反而觉得她无理取闹了,“韶诗,你怎么还是这样,整天想这想那给自己添堵。”
妈妈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
高三时,谭韶诗向最亲的妈妈哭诉被孤立,妈妈同样说,“你怎么想这么多。”
谭韶诗做了许多心理准备,独独忽略了自己埋藏已久的怨恨,听到妈妈又用上这句话,彻底爆发了,“现在是你给我添堵!”
“你说什么啊!”妈妈也生气了,“你一毕业就搬出去,最多半个月回次家,搬家换工作都是通知我们,没句商量,我哪有本事给你添堵!”
谭韶诗咬牙,“你别转移话题行么?”
“好,我们说公园这事。就是我说的怎么了?”
“你为什么随便告诉别人?”
“我高兴!”妈妈冷哼,“我今天才知道你没骗我啊!”
谭韶诗纳闷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妈妈叹口气,“半年来,你说自己找了新工作,换了个更好的房子,找了个好对象,却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妈妈叹气,谭韶诗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跟仇人吵架,咬着唇不说话。
“王阿姨的儿子在外地,加班太多直接病倒了,现在还在医院里瘫着呢,”妈妈越说越委屈,“你也总是加班,我怎么放心?我们住在一个城市,干嘛过得跟他们一样。”
谭韶诗的怒气就这么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她一直觉得以为自己在高中被孤立之时处理得还可以,调整好了心态没崩溃,却没发现自己已经不和父母交流了,说是逃避催婚,其实是心怀怨恨,根本不想面对。
她听得出妈妈语气里的着急,把陈年旧恨压下去,着眼于妈妈的爱护,“妈,你想我搬回去吗?”
“想,但你不会搬的。”
“家里离公司太远,房子已经签了几个月的租约,你就让我在这里住吧。”谭韶诗耐着性子说,“周末加班的话没办法,不加班……我会回去看你们的。”
妈妈忽问,“你真的签了租房合同?”
“对啊。”
“那不是你对象的房子吗?”
“……”谭韶诗惊呆了,“妈,你怎么……”
妈妈又恢复了嫌弃的语气,“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只有在老板和对象面前这么听话吧。”
谭韶诗觉得这话不中听。
但她无法反驳。
余芷以前是她的上司,与米沁关系这么近,将来可能还真的是她的老板,在家里更是掌握绝对的主动权了,一个吻就能让她老实。
“嗯。”谭韶诗总算能说准备好的那句话,“我想先谈着恋爱,顺其自然,你别催着我们结婚。”
妈妈小声嘀咕,“我也催不了。”
“啊?”
“没什么,我要看电视,不说了。”
谭韶诗头一次被妈妈给打发了,郁闷地瞪着手机屏幕。
今天她被挂了两次电话。
话说回来,妈妈提到了余芷,顺利转开话题,没把公园的事情说清楚。
谭韶诗想着要不要再打一个,听到余芷从浴室里出来的动静,放弃了:算了,妈妈觉得她没事找事,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没必要回头找矛盾。
余芷看到客厅灯亮着,一步步走来,看到她仍在沙发上坐着有些吃惊,“你还没洗?”
“我妈给我发信息。”谭韶诗说了值得高兴的事情,“我妈知道我们的关系,没反对。”
“嗯。”余芷笑了笑,表情平静。
“她对你的印象很好。”谭韶诗又补了一句。
余芷这才扬起一个粲然的笑,“太好了。”
“嗯,我去洗澡。”
——
余芷跟着回主卧,坐在床头擦头发,忽的想起了谭韶诗那张未完的设计图,难得有了点动笔的灵感。她翻出之前的草稿本画了画,不一会儿便被谭韶诗手机的震动打扰了。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条显示出信息概要。
妈妈:'图片'
妈妈:这是跟我聊天的人,你看看认识么。
余芷好奇,放下毛巾拿起手机,想着还会不会有更详细的信息。
谭韶诗的妈妈却说起别的事情。
妈妈:对了,你不要白吃白住,交点房租和伙食费,别欠着人家。
余芷想起谭妈妈今早的表情,明白了。
她们并不被看好。
作者有话要说: 加个余芷画画的细节_(:3∠)_
第47章 间谍
谭韶诗洗澡的时候喜欢放空; 今天却总是胡思乱想; 一下子想到单子没了; 明天会是无所事事的一天,一下子想到周一要去上班; 要面对可能目睹她在车上接吻的同事们。
她心烦了; 觉得自己一个人呆着才会这么丧,加快速度洗好了,随意搭一块毛巾就开门往外走; 一拐弯,看到余芷坐在床上画画。
余芷靠在床头; 一手纸笔一手托着本子,眉眼低垂; 长发柔顺,整个人被暖黄灯光踱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宁静美好。
谭韶诗一愣; 不知怎的没敢立即走上q前去,抓了抓自己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发,回头一瞧,发现自己快步走过来滴了不少水在地板上; 称得上狼狈凌乱。
“韶诗?”余芷抬眼望来; 对她浅浅一笑,“洗好了啊。”
谭韶诗轻咳一声,制止了要帮忙拿吹风机的余芷,“我来就行; 你坐着。”
余芷要放下纸笔、掀开被子才能起来,不大方便,见她已经走到柜子边拿到吹风机就不坚持了,靠回床头,帮着她把抱枕放好整出一个舒服的位置。
“我在这吹吧。”谭韶诗选了小沙发旁的插头。
余芷点点头,却也把纸笔收好,专心等着她吹干头发。
透过蓬乱的头发,谭韶诗匆匆一瞥,看到余芷画的跟她之前的凤凰胸针动画设计图有点像,不过线条更流畅,更完整,尾巴部分并不是残缺的半截了。
她卡住的部分正是尾巴,不忙吹头发了,“能给我看看吗?”
“嗯。”余芷不嫌麻烦把本子送到她面前,“我按着你的设计图画的。”
谭韶诗近距离看,更是感慨厉害了。她也模仿过大师的手稿,一般是照着画,因为珠宝设计大都要以原尺寸来画,精细的地方很多,余芷看个几眼便能记住这么多细节,基本功和观察力是毋庸置疑的。
“好厉害。”她点点头,把本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余芷手上,“画的比我好多了,尾巴的处理很细腻。”
谭韶诗为余芷高兴,却也难抑隐隐的不安感。
余芷找回了状态,她呢?
她的神色恍惚,余芷注意到了,放好本子便拉了她坐下,抚着手柔声说,“我在模仿你,怎么会比你好多了?”
“就是好多了嘛~”谭韶诗不想丧气到底,笑了笑,用撒娇的语气圆过去。
余芷没揪着不放,帮着她用浴巾擦头发,“我帮你吹吧。”
“嗯。”
谭韶诗坐好,等嗡嗡的吹风机声响在耳边响起,拿了手机查看,看到三条未读信息有些愣。她点开一瞧,见着妈妈说“别欠着人家”,生出了点火气来。
她看前头的图片,以为妈妈即使不赞同也认真听完她的话,有所改变了。
最后一句狠狠打了她的脸。
谭韶诗又想到了高中时妈妈给她出的“想开点,跟舍友好好相处”的主意,心烦地把手机扔到床头柜去,屏幕朝下,咚的一声。
余芷关掉了吹风机,“怎么了?”
“手滑。”谭韶诗随口答了,用浴巾擦擦手。
“嗯。”余芷摸摸她的头,“别动。”
谭韶诗听话不动了。
吹得差不多,余芷拿了梳子抚平她发丝的毛躁,梳顺了没停下,在轻薄睡衣上划出浅浅的痕。谭韶诗感到微微的硌人感,颤了颤,转过身瞧一眼,被木梳子挑了下巴,愣愣地对上余芷勾人的笑。
梳子是木质,表面光滑,贴在她浴后发热的皮肤上有种轻微的凉意,梳齿圆润,擦过脸颊缓慢展开,不至于疼,偏让人紧张得深吸一口气,鼻尖充斥着洗发水清雅的香味。
余芷挑的款,余芷喜欢的味道。
谭韶诗也愿意变成余芷喜欢的样子。她闭上眼睛,在细密亲吻落下时热情回抱,在梳子拂过时忍下颤栗弓着身子迎上去。余芷似是明白疼与不疼的界限,梳齿按擦手柄滚压,在她有些绷不住就用唇舌温柔的讨好,平息她的惊慌,重新到惯常的亲昵里去。
末了,余芷去洗梳子,她蜷在被窝里发愣,盯着不远处的梳妆台,突然想到梳子有一直有结发同心,白头偕老的吉利寓意。
“困了?”余芷回来,捻被角顺便亲她一口。
“没。”谭韶诗转过身,“我在想……梳子的寓意很浪漫,被你玩坏了。”
余芷轻笑,“刚才不浪漫吗?”
谭韶诗无法反驳,干脆缩到被子里闷闷说,“困了,睡觉。”
隔着被子,她听不到余芷关灯的声响,就觉得周围暗了下来,偷偷冒出头被余芷抓了个正着,承下一个热烈缠绵的晚安吻。
“这样浪漫吗?”余芷在她耳边问。
谭韶诗怂,乖巧温顺答。
“浪漫,绝对浪漫。”
——
周日,谭韶诗终于没有事情做了,取消所有闹钟,打算一睡到中午补回上班时缺乏的睡眠。
七点钟,她因为生物钟醒了过来,闭眼继续睡,八点半再醒一次,发现床侧空了,琢磨着要不要起来跟余芷吃早餐,迷糊间又闭眼睡着了,九点半,她的手机震动,显示一条未读信息。
妈妈:“你怎么不回信息。”
谭韶诗稍微冷静了,也就接受了自己妈妈就这样的的事实,叹着气坐起来回信息。
她觉得妈妈像是一记把她给打疼的闷棍。
不是打醒,是打疼。
她在与余芷同居这件事情上一直很清醒,早就考虑过费用的问题,用的是日常补贴的办法。
谭韶诗再没有恋爱经验,再傻兮兮的,也不至于跑到余芷面前直白说“要给你多少钱”。在生活中想办法分担,一有空就主动做饭、买水果,辞职在家的那段时间,会做好夜宵等余芷回家,看到适合家里的东西会买回来,情侣马克杯,可爱水果盘,成对的抱枕,还会补全厨房里那堆调料,上回脑子一抽买了口砂锅给余芷焖肉吃,有计划找个假期跟余芷一起去周边旅游,跨年时送一份大礼。
谁知,妈妈在知道她们谈恋爱的情况下,还想着房租和伙食费这种事情,有一种“算清楚免得欠了人家”的意思。
妈妈是怕她们分手了说不清吗?
欠这个字真的太刺眼了,谭韶诗怀疑,她的低情商遗传自老妈。
“昨天太累了,睡得早,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她不想跟妈妈说太多,按照以前的经验敷衍。
妈妈:“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吧?”
谭韶诗这才反应过来,妈妈找她主要是为了公园聊天泄密的事情。
她往上翻,重新打开那张图片,放大了仔仔细细看了遍。如昨天晚上一样,里头还是那一群高兴唱歌的叔叔阿姨,没有什么古怪。
谭韶诗开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撇撇嘴回复,“嗯,我想太多了。”
她有些不甘心,发了信息仍不断打量照片,连路人都没放过,想从中找出蹊跷的地方。妈妈隔了会儿给她发了一句“还会有订单”的安慰话,附加一个链接。
谭韶诗点开,看到大大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鸡汤标题,嘴角一抽。
她怎么就没从妈妈身上遗传到冷嘲热讽、犀利吐槽呢?
谭韶诗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心里想的是“呵呵”,没心情继续睡觉了,穿衣洗漱找余芷。
“早。”余芷听到她出门的动静,便提前从书房走出来了,“我买了包子和豆浆,热一热再吃。”
“我自己来就好了。”
“一起。”余芷推着她往前走。
谭韶诗没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