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太监的女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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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利润。
只是寻常的商船船小吃水浅,寻常最多也只能到马六甲就到头了,唯有吃水深的宝船可以做远洋贸易用,容纳的货物更多。
盛行商行有两艘宝船,一艘现在在泰西出海,另一艘就停在泉州,以备不时之需,后来果真就从泉州的商行里买到了红薯与玉米的种子,前几日刚刚靠岸装车,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也能到广宁了。
季岚熙这几日闲来无事,便找人在绒布球上扎了几个孔,上插鹅毛,做成简易的羽毛球逗孩子玩。
赵宗尧碍于身世,只能养在王府里,也没有其他小朋友陪他一起去学堂,他的性格又比同龄人稳重,每天都是孤零零的在房间里自己读书。
七八岁的小孩子正是爱动的年纪,季岚熙也怕他待在屋子里闷坏了,借口打球的机会也能锻炼一下身体。
“再来一球!”赵宗尧的小脸红扑扑的,手上持木拍,眼睛紧紧地盯着季岚熙手中不断抛动的羽球。
“看好了啊。”季岚熙用力挥拍,那力度似是能直直地把球打到赵宗尧的后方,旁边围观的小厮丫鬟看的正起劲,纷纷惊呼道:“小少爷,后面去呀,球要到后面去了!”
赵宗尧却不动,小脸像憋着劲儿似的停在原地,季岚熙在球触到拍的那一瞬间陡然收力,又轻又柔地往上一挑,球便往前方飞去,赵宗尧又把拍子迅速往前边一伸,果然就够到了,球又越过中线往季岚熙方向飞去。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也算打的有来有回,周围的人笑啊,闹啊,还有给双方加油打气的,肃王府上下倒是一片和乐。
“哎呀,我输了。”羽球落到自己界内,季岚熙笑眯眯地把拍子放下道,“宗尧最近这么厉害,居然都能胜过我了!”
小孩子也是一脸的兴奋,但他又没忘记礼貌,乖巧地跑到季岚熙身边说道:“谢谢娘能陪我玩儿,孩儿过会就先去读书了。”
赵宗尧见左右无人,又伏在季岚熙的耳边小声说:“ 谢谢阿姊。”
“快去吧。”季岚熙摸了摸他的头,“一会晚上我就来寻你。”
她自己先回房写了几个字,一边等盛行商行的消息。忽地一门有人来通传,门口有个脸生的万姓商人要来寻王妃,等王妃示下。
这便是来了!
季岚熙连忙对着门子吩咐道:“把人先请进来。”便带着月明了满枝去了大堂。
大堂处正坐着一名黧黑的青年,一见到季岚熙便直直地跪下,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东家,幸不辱命!此次出海,除了寻到红薯与玉米之外,更是寻到了东家特意嘱咐的珍贵药物。。。 。。。”他兴奋地说,“正是金鸡纳霜!”
第三十四章 林安多
金鸡纳霜是一种从金鸡纳树中提取出的药品; 原产于大洋对面的亚美利加,与大郑有数万里之遥。
它能用来治愈一种在古代几乎和死亡画上等号的疾病——疟疾。
疟疾是由蚊虫叮咬后引起的疾病,中医称之为瘴气; 认为此病多发于山溪源头,民间俗称叫“打摆子”,因为疟疾病人一会觉得冷; 一会又觉得热,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这种病多发与湿热的南方,且大多药石无医; 一但出现,便是十室九空的大疫。
季岚熙上辈子这种病几乎已经绝迹了; 甚至很少有人听说过; 即使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真的不幸染上; 也会很快被特效药治好。
原著里赵衍在称帝后南征叛乱的珉王,大军回京后便感染上了疟疾; 死者十之八九,甚至比战争中伤亡的人数都多; 他自己本人也是高烧不退,却仍强撑着处理政事。
整个太医院人心惶惶,皇帝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那他们可都是死罪!几个老头子翻遍了古方却也没能说出一二,后来有消息灵通的内侍上奏,说是市舶司处有几个泰西国的传教士; 有一种可以治疗打摆子的特效药,万岁不如让他们过来一试,却被内阁上下极力反对。
他们的理由倒也充分,万岁圣体; 怎能随意去试那泰西的药品,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承担?
后来赵衍驳斥了内阁官员的请求,让泰西传教士进宫献上西药,那特效药正是金鸡纳霜,一剂下去,高烧就退了,第二天人便能上朝听政。
国本稳固是天大的好事,只是赵衍手下的军队折损过半,原定的第二次南征也只能暂且作废,放珉王在云南交趾一代流窜,休养生息以等待时机。
珉王一除,天下归一,赵衍的帝位就坐的稳稳当当的了,也是季岚熙撂下担子去潇洒的好时候,她可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原著的剧情发展,怎么也得助赵衍的一臂之力。
于是季岚熙便一边做着海上的生意,一边让各船船长留意着能治疟疾的特效药。
那肤色黧黑的青年名唤万才良,正是盛兴商行万掌柜的二儿子,从吃奶的那时候开始就和他爹一起吃在海上,住在海上,不到二十五便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船长了。
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颇为骄傲地对着季岚熙嘿嘿笑道:“东家,自从船上听了您的话,买了几桶酸橙柠檬,往淡水里掺进去酸汁子,连喝了几个月,果然船员们牙龈出血的症状就好了许多。”
“是么,我记得你不说自己是最不喜欢吃酸橙的么?”季岚熙悠悠道,“怎的今日就长记性了?”
商船出海一去便要大几个月,船员们只能靠干粮和淡水为生,船上很少有蔬菜和水果,都是上岸才能够吃上一顿。
在这种情况下人体经常缺乏必要的维生素,嘴唇、牙龈等粘膜很容易出血,更严重的甚至能引发坏血症,至人死亡。不过要是有稳定的维生素补充,情况就会好上不少。
季岚熙又不能和他们这些大老粗讲什么五谷平衡的道理,再加上船上的蔬菜确实不易得,就让盛兴商行的船员们出海时至少备上三大桶的酸橙和柠檬,弄成果汁放在淡水里,平时就着水一起喝下去,也算补充维生素的一个方式了。
谁道这群船员觉得这种果汁水喝起来没劲又难喝,每次都偷偷倒掉,还是季岚熙让船长下了死命令才让这群油头逐渐习惯了。
万才良的嘴角扯了扯,似是又在舌尖上感受到那一丝讨厌的酸涩味道,他咧开嘴笑道:“我自己吃不下去酸的,看那群狗娘养。。。 。。。”他猛地一顿,尴尬地继续说道,“看那群船员谁不想吃,就给他灌进去!嘿嘿,果然心中一爽快,也就都吃下去了!”
这小子的心倒是挺黑,是块做船长的好料。
季岚熙思忖着,问道:“那金鸡纳霜现在在何处,你购进了多少人的分量?”
万才良抽了抽鼻子,把眼皮一撩,支支吾吾地说:“有一大箱子,大抵有二十几斤左右。。。 。。。”
二十几斤,也还算可以了,毕竟金鸡纳树现在只长在亚美利亚,按照时间来说那里的酋长还在死守金鸡纳树能治 病的秘密,能出口到大郑的毕竟还是少数。
“。。。 。。。东家,这次除了金鸡纳树,咳咳,我还附带了一个赠品回来。。。 。。。”
赠品?季岚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感兴趣地看向万才良,“说来听听。”
万才良抬起头来,期期艾艾地说:“卖给我们这箱金鸡纳霜的泰西人说,若是我们能带他上船,他便把这一整箱都卖给我们,否则凭着什么神的旨意,他只能卖一点儿。”
他用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从两只指头中的狭窄缝隙看季岚熙,“我一想,东家说的是越多越好,咱们做生意的又不能直接开抢,就把他也带到船上了。不过东家放心,人现在被我绑在船上,等我回泉州,就把他放回原地就是了。”
万才良一挺胸,仿佛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很骄傲似的。
你把人都劫了过来,和直接抢过来也没差了,不愧是万掌柜的儿子,黑吃黑很是有一套,季岚熙在心里暗自腹诽。
不过她却不知道的是,万掌柜平日里教育万才良,放在嘴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遇到事情多想想东家是怎么办的”,万才良经过这么多年别人家的孩子耳濡目染,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也不知道是谁到底像谁。
季岚熙倒是很想见一见这名泰西人,泰西人乘船东渡多为传教而来,因而在大郑落脚的第一站多是在港口澳门,还有几名被当今万岁赏识的泰西人作为外国使臣住在盛京。身处异国,他们也大都结伴而行,很少有愿意单独出海的,何况还是在去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陌生地方。
泰西人不仅带来了他们的神,更为主要的是,他们更带来了一种和大郑的发展完全不同的方向。
一种与格物致知、明明德完全不同的、名为科学的方向,在统治者看不到的角落里,正在悄悄生根发芽。
那么这位“叛逃”的泰西人,一名群体中的异类,又能给自己带来些什么呢?
她轻声说道:“去请他进来罢。”
…
“六月七日,天气:晴
亲爱的Joao,你还好么?今天是我到这艘海盗船上的第三十天,离开教会也有三十天了,Joao我的朋友,也许你会问我会不会后悔,但我从来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按照大郑的话来说,我与他们并非走在同一条路上。”
林安多把羽毛笔的笔尖按到墨水里,接着写道:
“我肯定自己上的是一艘海盗船,船员们粗鲁而精神,抱着一箱箱的货物与金币来往于各个港口,回来的时候就翻了一倍。但说实话他们对我还算不错,至少我还能给你写信表明自己十分安全,不要担心,我会再联系你的。——你的朋友,Antony”
“嗨!外国人!”有船员框框地敲着房门,大声喊道,“林安多!船长叫你下船呢!”
“来了!”林安多操着生硬的汉话答道,他一把拿起自己的小皮箱子,这里面装的是一个能让自己被统治者所容纳的珍贵东西,每一位明君都要为此倾心,无论是谁。
“哎,你之前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来的,就是本名,我有点忘了。”船员大大咧咧地问。
这名船员虽然粗鲁,但是为人十分憨厚,负责照顾林安多的饮食,这一个月里两人相处的还算不错。
“哦,这个,”林安多说,他用家乡的语言把名字念了出来,“A——Antony。”
“安,安什么托?”船员嘟嘟囔囔着,“你们泰西人的名字真是难念,嘿嘿,还是我们大郑的名字好。到了,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林安多在舷梯处挥手道,“愿神保佑你,我的朋友。”
船员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胡乱地摆了摆手,就回到船上去了,有一个什么东西被抛了出来,掉在沙滩上。
林安多捡起一看,是一个用粗布包包裹着的几两碎银子。他小心地把粗布包压在了胸口的方向,心脏碰碰跳的厉害,却因为这点力度变得平缓了一点。
他最后看了一眼渐渐隐于地平线处的大船,便登上了前方未知的马车。
林安多只知道自己在一路向北走,一直走了十几天,到了很远很远的内陆才被放下。
他抬头看向宅邸牌匾上的那几个汉字——肃王府,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悸动。
林安多按下思绪,在正门被几个家仆引着去了正堂,然后他便看到了那位半卧在榻上的贵族少女。
关于这次初见,林安多在晚年所著的《大郑回忆录》中写道:“。。。 。。。她卧在那里,周围是一片开的鲜艳的红月季,色彩浓烈的就如同画中的古典仕女,我想这是也许是大郑最美的一朵月季,不过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女孩就是改变了历史的那个人呢?”
“我 想,这大抵都是由于命运吧。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她身上显现着,愈演愈烈,直到化为灰烬。”
第三十五章 农业水利
眼前的这位传教士高鼻深目; 有着一头软而卷曲的黑发,被剃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头皮上,远远看去就像一位头陀; 他的双眼皮的折痕长且深,瞳孔与大郑的子民一样,是夜一般的黑色。
林安多明显有些拘谨; 他知道大郑的礼仪,在面见一位高贵的贵族小姐时,是不能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的; 那样会被认为是对其极大的侮辱与不尊重,他轻轻地垂下眼帘; 对着季岚熙行礼道:“尊贵的夫人; 我的名字是林安多; 来自大洋的彼岸。”
“你好。”季岚熙看着他脖子上带着的小小银质十字,心下顿时有了判定; 问道,“你是佛郎机人么?”
“是的。”林安多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我来自佛郎机的里斯本,您是如何发现的呢?”
林安多在大郑待了两年有余,即使是最有经验的水手也未必能一眼认出他的家乡; 毕竟无论是佛郎机人还是阿卡普尔科(墨西哥)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同一个高鼻深目的模样。
你的黑头发和黑眼睛就是典型的南欧人长相。季岚熙在心里回答,不过她当然不能说出口; 于是只微微一笑道:“我曾在盛京时见过几个和你一样相貌的佛郎机人,只是你为何不与你的同伴一起待在澳门和盛京,跑到我们这个苦寒之地做甚呢?”
林安多道:“我带来了一样宝物,想献给这里的君主; 得到它的人,必然能成为一代明君。”
他想起箱子中带的东西,和这样东西未来的价值,不禁手心一片滑腻,忍不住期冀地看向季岚熙。
对面的贵族少女嘴角噙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轻声说道:“我们大郑人不信天地神鬼,向来都只靠自己的双手,现在如此,未来皆然。”
林安多的心下一沉,他知道这名贵族少女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确实不是为了布道而来,而是想要达成另一件。。。 。。。更加急迫紧切的事情。
为此,自己必须得得到这位年轻夫人的赏识,才能面见她的丈夫。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尊贵的夫人,我到大郑学习三年的语言文化,了解到先秦时阴阳学家的天圆地方学说,到现在人们仍然坚信不疑。只是您真的觉得,天是圆的,地是方的么?大郑便处于四方之国的中央?”
对面的少女似是被他问住了,她深深地望了自己一眼,只低头沉思并不答话。
林安多此时心中却是有些后悔,这是他见过的第九位贵人,前面的大多数听了他的话之后以妖言惑众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