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来者何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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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缘由
将士们开始整理战场，聚集在谷场的妇女纷纷走出保护圈，开始帮受伤的士兵处理伤口。城墙上的几人急匆匆跑下来，他们看着迎面走来的方家兄弟们，心中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方中元皱着眉头走在最前方，目不斜视，直将面前几人忽略掉了。在他身后，方言澈用眼神示意几人不要说话，乖乖跟着他们走。几人面面相觑，最终选择了顺从。
少年的目的地是村中祠堂，初战告捷，他要去祠堂祭祖，以安父辈在天之灵。祠堂外，赵老爷子早早的等在门口，老人笑的慈祥，眼中闪烁着赞许和欣喜。他笑眯眯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很是慈爱的抚摸少年的发顶。方忠见到老人很是激动，但却忍下了想上前交谈的欲望。老人牵起少年的手，带着他走进祠堂，走向早已开启的地室。
地室不深，两侧墙壁上点满了蜡烛，灯火通明。地室宽阔，左边立着几排书架，右边则陈列着不少武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方供桌，上面放着两块牌位，一块上书‘父威远将军方信之位’，另一块则刻着‘母映阳长公主之位’。不明所以的几人这才知晓，这间地室，是方家小辈供奉父母牌位的地方。
方家兄弟四人放下手中武器，默默跪在供桌前，齐齐三叩首。
“父亲，儿幸不辱命！”三叩首完毕，方中元双手并举于胸前，击掌三次，口中高声唱喝，语毕，再次叩拜下去。
“父亲，儿幸不辱命！”在他身后，方家三位兄长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四人叩伏在地面上，久久不起。
袁杰和茂春早早的被赶去整理战场，方忠父子此时站在赵老爷子身旁沉默不语。杭明武盯着那两块牌位看了许久，摇摇头走了出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走到祠堂门口，杭明武不耐烦的转身，恶狠狠的问向跟在他身后的任柳江。
“也无何大事。”任柳江轻笑着，“只想着一晃多年，连你都长这么大了。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过四五岁，小小的一个人，鼓着一张包子脸，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杭明武听出这人是故意说出这话的，“你到底是谁？”
“我？”任柳江道，“先皇长子，杭尚德。”
“你！”杭明武闻言一愣，猛然止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这人。杭尚德是谁他自然知晓，不过此人早已死去二十多年，怎又会在这里出现。杭尚德为先皇元后所生之长子嫡子，才华横溢，有治世之大才，很得先皇喜爱，于少年时便立为太子。只可惜此人英年早逝，于二十三年前前往洛阳赈灾途中不幸病逝。也正是因为杭尚德的死，才有了后来先皇驾崩，继后之子成荣帝登基，祸乱朝纲，诬陷方信，致使国家大乱等一系列事情。他的皇兄，也就是当今圣上与这位皇长子的关系非常好，登基后曾不止一次跟杭明武提到英年早逝的杭尚德。他还曾说，若当年杭尚德没有死，恐怕现在耀国早已疆土辽阔，威震四海了。
“你不是……”
“不过是假死而已。”杭尚德说的轻巧，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
“这也是先皇的意思。”杭尚德说，“我无意于皇位，向往江湖风云，又有龙阳之好，誓不娶女子。先皇气我一意孤行，但又不忍心责罚我。他想着若是突然下旨废黜我的太子之位，必定会惹得朝中不安，日后新皇登基也不一定会对我有所保护。我与先皇感情深厚，先皇不忍想像我日后落魄，便从了我意，授意我去洛阳赈灾，做出一番假死的戏来。这样一来，朝中再无杭尚德，江湖中多了一位柳江先生，我既没有成为皇家的笑柄，也随了自己的心愿，可以算是皆大欢喜。只可惜世间无两全，我虽游荡江湖闲云野鹤，但却再也无法和知己爱人相见了。”
“你……”杭尚德说的轻描淡写，但个中苦楚千万，定不如他说的这般简单。杭明武呆愣着看着眼前这人，话到嘴边，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入江湖后便成立了浩水帮，最初的帮众是从方家军退下的士兵。”杭尚德接着说道，“这些士兵大多身有残疾，无家可归，我这江湖帮派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栖身之地。后来，成荣帝登基，朝中动荡。方信偷偷地将大部分方家军的军人和家属转移到浩水帮中。这块地方方信其实早就发现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上报朝廷，先皇就驾崩了。成荣帝与方信一向不对付，方信便弃了上报的心思，干脆将这里当成了方家军的最后退路。待到后来方信被诬陷，他举家逃到这里，建立了青山村，这才有了你现在看到的一切。”
“你既然与皇兄关系亲密，那为何皇兄登基后你不现身呢？还有方信将军，他又是为什么宁可蜗居于此也不愿回朝廷效命？”
“现身又有什么用呢。”杭尚德轻叹一声，“崇文登基之时，朝中局势不稳，四方蛮夷趁乱进攻，国家危亡。我若在那时现身，定会再度掀起波澜，那不就成了火上浇油吗。至于后来，外乱平定，朝中秩序井然，我就更加没有出现的必要了。我于国事本就无感，于江湖之上四处逍遥反倒更加得我心意，那我又何必跑去京城徒增那一份烦恼呢。至于方信，他的事情自有人会说与你，我就不多嘴了。”
“此番回京，我该如何向皇兄禀报？”杭明武沉吟半晌，问道。
“你不必禀报，我自会与你同去。”杭尚德说道，“既然已经现身，那我定会给你们一个解释。你就不用操心了。”
“多嘴问一句。”杭明武道，“您的爱人，是朝中人吗？”
“吾名任柳江。”杭尚德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任柳江……柳江……任……”杭明武站在原地呢喃半晌，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杭尚德离去的方向，“任江流！”
这任江流是朝中可以与方信齐名的武将，此人草莽出身，英勇善战，年过半百，尚未婚配。此番看来，是为这皇长子守身如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刚刚码完文的作者君。。。
是25号的作者君哦~~~~
29号就要开始上课惹。。。
不开心。。。要抱抱。。。。
好歹的总算在开学前写完了！！快表扬我！！！
今后这几天你们看到的作者君的小牢骚都是25号这一年的作者君说的哦~~~
么么哒~~~~
第25章 缘由（下）
“杭明武！”祭祀完毕，方中元一路疾行，冲回家中。他猛的冲进自己的房间，却见着杭明武盘坐在炕上，手握一卷书，很是悠闲自得。
“跑那么快做什么。”杭明武放下书卷，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的将气喘吁吁的少年扯到自己身前。方中元身上还穿着铠甲，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拭干净，显然是急匆匆的跑回来的。
“怕你跑了。”方中元喘着粗气，板着脸认真说道。他从地室出来后找不见杭明武，便问自家舅舅，结果这位无良大人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大体意思是说杭明武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京了。也正赶上方中元劳累了三天，脑子早就晕成一团糨糊，根本没心思去考虑自家舅舅是不是在泛坏水，着急忙活的就跑回来了，没想到真的着了道，被杭尚德耍了一把。
杭明武听他这么一解释也是哭笑不得。他本觉得杭尚德是个正直之人，没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现在看来，这人肚子里的黑水可不比他那位皇兄少。
“我可还没听你的解释呢，怎么可能跑。”杭明武chong溺的momo方中元的头ding，又从一旁寻了一块湿帕子，帮少年擦去脸上的血迹。
“那你现在要听吗？”方中元问。
“大体的事情杭尚德已经跟我说了。”杭明武漫不经心的说道，手上不停，替少年卸去身上沉重的铠甲，“我只是不解，朝廷已经替你父亲平反冤屈，他为何还要隐居于此。还有你，你既然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又是为何不明言直说，反而要遮遮掩掩的绕圈子。”
“父亲当初有颇多的顾虑，他也是在几番思索抉择之下才决定蜗居青山村的。”方中元任由杭明武摆弄，嘴上不停，轻声解释到，“自古身为人臣，最忌功高盖主。我父亲十六岁入伍从军，待到成荣帝登基时，已然战功赫赫，封无可封。成荣帝诬陷之事也不过是给他敲响警钟，让他意识到皇家无情，他即使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在朝中，也敌不过皇上的一纸书文。因此百般思量之下，父亲决定隐居于此，不再现身。”
“难不成赫赫有名的威远将军还贪生怕死不成。”杭明武闻言嗤笑一声，讥讽道。
“不是怕死，”方中元也不恼，而是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而是牵挂太多。父亲曾说过，若是当日他孤身一人，无论如何他也会重回朝中为国效力。但他身上还肩负着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方家军千百人的性命，这些都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带着他的家人他的弟兄去冒险。蜗居山村，虽说无法征战沙场快意恩仇，但最起码没有无妄之灾。所幸这里地势特殊，住在这里也算是为国效力，仍能做到保家卫国。”
杭明武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份解释。
“父亲将青山村交于我时，还将代表方家族长身份的玉牌一同交给了我。他交代我说，这青山村是国家的门户，是方家军的家园，无论于公于私，我都必须守护好这片土地。父亲不希望青山村，不希望方家军再次曝露于朝廷眼中，因此特意交代我，说是在西夏人发兵攻打之前，都务必要守护住青山村村民的身份。你初来时，四处打探行踪可疑，着实让人怀疑。后来，我们知晓你的身份和来意，也曾几次探讨过要不要将方家军的事情告知与你。正巧那时有西夏探子在青山村附近游荡探查，西夏方面也是蠢蠢欲动。我们权衡之下，觉得既然免不了与西夏一战，不如在战时，用最直白的方式将我们的身份告知与你。毕竟当年方家出事是你也不到十岁，恐怕不太清楚舅舅还有父亲的事情，单单用言语来解释估计你也会半信半疑，倒不如直接将事实陈列于你眼前，这样更加有说服力。”
“这可不单单是说服力的问题，你们简直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吓。”杭明武没好气的说道，“我当时虽然年幼，但是对方信将军还是有印象的。再加上这些年与方忠将军方义将军共事，对当年方家的事也是了解的八九不离十，怎就像你们顾虑的那般世事不知。”
“倒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方中元轻笑，言语间疲态尽显。
“我最惊讶的倒不是方家军的事，而是杭尚德，还有你的身份。”杭明武轻抚着眼前之人的后背，沉声说道，“虽然你一直大叔大叔的喊着我，但我可真不希望自己成了你的长辈啊。你的母亲是映阳长公主，按辈分来算，你到成了我的外甥。要不要叫声舅舅听听。”
“我喜欢你。”少年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杭明武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还是少年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出这四个字，“我这人于亲情方面一向淡薄。你我之间的亲属关系就如同方明宇与我一般，我称他一声堂哥，不过是为了礼貌而已。虽然血脉相通，但你我二人在此之前从未相见，根本就是陌生人，有什么亲缘可以讲呢。你所顾虑的事情正是我所不在意的。我中意于你，自不会因为那些微的血缘关系而放弃这份感情。换句话说，我喜欢你，就算你我之间是舅甥又如何！”
“胡闹。”杭明武笑骂着将少年揽到怀里。伦理纲常从不是我辈之束缚，倒是他想差了。
“事情了结后，我陪着你回京城吧。”方中元将脸埋在杭明武的肩窝处，嘟嘟囔囔的说道，“舅舅说，有些事情要跟皇上解释清楚，要宽他老人家的心。你要带我好好在京城玩。我听说那里有好多戏园子，你要带我去听戏，我最喜欢听戏了……”
“好。”
“好累啊……”
“睡吧。”杭明武轻拍着少年的背，哄到，“我陪着你呢。”
是夜，夜色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不开心。。。宝宝心里苦。。。
我又没写啥色情片段。。。咋就被锁了呢。。。
望天。。。。
希望可以早点解决掉吧。。。。。
开学之后恐怕就没时间折腾了。。。。
么么哒
第26章 终章 命中注定（上）
入京面圣的事，说不上特别顺利，但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方忠父子还有那几百精英将士并没有回来。青山村那边局势不稳，有他们在那里驻守，方中元才能放心的离开村子。这次和杭明武主仆一同回京的，除了方中元和杭尚德，就只剩一个袁杰了。
明德帝杭崇文在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果真是怒火中烧，可当他看见杭尚德时，这股火气便烟消云散了。人还活着总归是好的，杭崇文这样安慰自己，总比一尊冷冰冰的墓碑要好。
杭尚德与杭崇文的关系，就如同杭崇文对杭明武那般，此番相见，杭崇文自是要拉着这位兄长好好地聊聊往事。于是乎，曾经备受chong爱的小弟杭明武失chong了，被自家兄长赶到外殿陪着嫂子和侄子喝茶聊天。
内殿里，两只老狐狸在不停地讨价还价，外殿中，皇后热情的招呼着方中元喝茶吃点心，心中的慈爱之情多的都快要溢出来了，看的一旁的太子爷好不心酸。
映阳长公主尚在闺中时就有好友无数，这皇后娘娘也是其中之一。两人本就是闺中密友，嫁人后又成了妯娌连襟，来往更是频繁，关系好的堪比亲生姐妹。如今二十年过去，两人已是相隔阴阳，再无相见可能，皇后娘娘只能看着长相肖母的方中元，来寄托心中的哀思。
杭明武闲的无聊，便把小侄子叫到身旁，想要问问这孩子的学习状况。只可惜太子爷很不给他面子，理都不理他，一门心思的盯着安然喝茶的方中元看。杭明武心下犹然生出一股挫败感，很是无奈的将太子的头发揉成鸡窝，而后扯扯方中元的衣袖，示意他说几句话，别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论辈分算，方中元算是宫中一众皇子的兄长。太子爷当惯了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