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花又仙又诡[穿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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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下巴上的两寸白须耸了耸,冷哼一声:“那就麻烦你对着你戴着的对讲机,和里面的人说一声,颜东起来了。”
保镖认识他,但今天这位来并没有预约:“您稍等,”对着对讲机呼叫,“一号一号,颜东起先生来了,一号一号,颜东起先生来了。”
“听到,荣管家已经往大门去。”
颜东起微仰着下巴,望着那栋典型的中式小楼,这座庄园是颜忠华为他夫人建造的。后来盛科做得越来越大了,西峡半山的颜宅在外头人看来就是颜家的老宅。实则不然,颜家老宅的地契放在现在虽然没什么用,但一直都在他手里。
那代表着一种传承,而颜家的传承从来就不是颜忠华这一脉。
荣管家到了门口,见到颜东起没有面对颜明悦、颜泽母子时的恭敬,语气疏离地说:“望东起先生下次来,记得预约。”
“呵……”颜东起瞥了一眼荣管家,一个奴才罢了。
荣管家又怎么会不知这位是如何看他的,但丝毫不介意,因为他压根就没把这位当回事:“老爷已经在等着了,请随我来吧,”说完就转身往里,至于后面那位跟不跟上,随他。
见状,颜东起握着檀木拐杖的手紧了紧,腮边松弛的皮子抖了下,浑浊的老眼中滑过冷芒,见人快走远了,终还是抬腿跟上。近身的保镖想要跟着,但颜宅的安保却不允许。
老规矩了,颜东起除了冷嗤再没别的可说。
颜忠华捂得还真紧实,是他错看了童家那两丫头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被逼跳楼的女童十五年后会摇身一变成了铭创冼默彦的太太。一直不婚的颜泽竟娶了她姐姐,和冼默彦成了连襟。
到底还是让颜忠华如了愿,颜泽头顶上不止一把大伞了。
二楼客厅,颜忠华背手站在轮椅边,俯视着楼下小花园。两位保镖分列在阳台的门两旁,里间传来动静,其中一人转头去查看。
荣管家领着颜东起进入客厅:“老爷,东起先生到了。”
颜忠华转身,抬手示意荣管家退到一边,目光落在了他之后的老东西身上:“这么晚了,你来我这是有事?”
这个弟弟天生反骨,青年时不服爹的安排,一意孤行让唯一的男嗣随了母性。没有家族观念不尊长,宁愿让颜明悦招婿也不同意过继他的长子,甚至还妄想着让钟明鹏那个外姓子来继承家业。既如此,那就别怪他无情。
“今天的连番好戏,看得过瘾吗?”
颜忠华笑了,一手放在轮椅背上一手捶了捶腰,闭目扭动脖颈:“这才只是开始,哪会过瘾?”
闻言,颜东起老眼一阴,沉声说道:“你以为有了冼家和南家,就可保颜泽万无一失了吗?”
颜忠华嗤鼻一笑,睁开眼睛望着颜东起:“你可以动下他试试。”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敢肯定明鹏一家就是死在颜家人自己手里。是大房还是三房、四房干的,早已不紧要了,他想的是他们都生不如死。
一直在追查当年那场黑。帮乱。斗,是做样子给颜家其他几房,也是想知道除了颜家人还有谁的手上沾了明鹏一家的血?
颜东起气弱,他容着颜泽长大,不是因为心软或是有旁的算计,而是钟明鹏一家死在港城后的一个月,他和老三养在奥城的情人和孩子全都消失无影,快三十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老二,我们是一家人。”
“确实是一家人,不然你也不会那么了解明悦,把许腾飞送到她面前,”真以为他们的算计天。衣。无。缝吗?颜忠华讽刺道:“许腾飞的妈闫月茹是跟你一块长大的,后来你要成亲,就把她送走了。许腾飞也可怜,亲妈服侍你,先头妻子还服侍,就连许雲琛都是你的……”
颜东起蓦然皱眉:“你知道?”
“我不应该知道吗?”颜忠华只恨自己晓得得太晚:“你放心吧,我帮你做过DNA鉴定了。许腾飞不是你儿子,但许雲琛却确确实实是你儿子。下午我已经让人把那份鉴定报告送去给许腾飞了。”
“你以为他不……”
“许腾飞有多久没飞日本了,他最近跟小林雅子联系了吗?”颜忠华笑得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线,但眼底的光却是寒彻骨:“你真以为我会因为明悦无底线地纵容许腾飞?”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许腾飞可不是我生的。”
颜东起握着拐杖的老手指节泛白:“爱丽和明志、明宇被你弄到哪去了?他们还活着吗?”
佯装听不懂,颜忠华挑眉:“你在说什么?谁是爱丽,明志明宇又是谁?”
颜东起深吸一口气:“好啊……真是颜家的好后人,”一眼不眨地盯着颜忠华,“你别忘了颜泽是许腾飞的儿子。”
颜忠华嗤笑:“还真不是。”
颜东起老眼微不可查地一缩,其中尽是不可思议:“什么?”
看到他诧异的表情,颜忠华仰首大笑,回身面向后花园:“许腾飞生不出阿泽那么优秀的孩子。”这还要感谢许腾飞那个痴心妄想的妈——闫月茹,许腾飞和明悦成亲不满一月,闫月茹就等不及跑到京都来了。
荣管家记得闫月茹,他也记得。所以即便那时他还不知道在港城的颜东起已经和许腾飞联盟了,也不会允许明悦生下许腾飞的孩子。
………………
网上盛科、摩岩电科的这场纷争还在发酵,网友们都在等摩岩电科怎么收场。晚上九点,摩岩电科官网、官方微博发声明了。
首先是向公众道歉,在汪晴案开庭的日子里,占了公共资源;其次否认了盛科、摩岩电科之争是摩岩电科挑起的;最后通告即日起谭娟女士卸任摩岩电科首席执行官一职。
悦云天:这算什么申明,@摩岩电科,请学学盛科。
妈妈小丫:盛科、摩岩电科之争不是摩岩电科挑起的,是谭娟挑起的。好嘞,我们清楚明白了。就是想问问摩岩电科下任总裁是哪位?别赶着一个人使唤,让许雲琛先生抓紧去弄清谁是亲爹。
君子树:娘啊,瞧瞧摩岩电科这申明,是变相肯定了盛科回应属事实吗?你倒是告一个给广大的网友看看。
半夜两点,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在海市东埔机场,颜泽和童颖两点四十抵达童桐和冼默彦下榻的酒店。
童桐两口子还没睡,正等着他们,叫了龙虾和牛排做夜宵。童颖在备孕,没喝酒:“今天,网上提到的那个颜东起去爷爷那了,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颜东起是被人扶出宅子的。”
“应该被气得不轻,”正在给夫人切牛排的颜泽,闻着肉香,忍不住叉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虽然颜东起是盛科的第二……不是,现在是应该是第三大股东,但和我家老爷子很少往来,他们两个除了董事会议,私下里一年都不会见一次面。”
童桐吃着剥好的龙虾尾:“他去找颜老爷子,十之八。九是为了昨天下午的事儿。”
颜泽勾唇:“颜东起那人,说他迂腐都算是高看。他的自私就像是从母胎里带来的,以前仗着是我太爷爷的长子,就妄想我爷爷一手创立的盛科也归长房来继承,总把尊长挂在嘴边。后来发现我爷爷不吃那套,就开口闭口颜家子嗣。”
明白了,童桐送了一只虾尾到她姐嘴边:“迂腐只是他披的皮。”
“对,”切好牛排,颜泽把叉子给了正等着的夫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太爷爷偏心,颜东起连盛科的边角都扒不上。”
冼默彦给老婆解惑:“颜家大宅的那些事,比那些宅斗电视剧还要精彩。颜老爷子的母亲虽然是正房,但却不是颜老太爷的真爱。”
“所以他是嫡子,却不是长子,”童桐和她姐对视,两人都是一脸的庆幸,庆幸自己出生在现今这个一夫一妻没有妾室的时代:“颜老太爷的真爱是颜东起的娘,颜东起的娘在那个年代身份不高吧?”
讲颜家大宅里的狗血事,颜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他们在说别人家的故事,这大概跟他从小就生活在西峡半山的颜宅有关:“教苏绣的先生,”脱去手表,戴上手套准备剥虾,“一次,我爷爷在看《宅门》那部电视剧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要是你太爷爷还在,估计能和颜东起争那个花巧丫鬟。”
见妹妹难得露了迷糊样,童颖立马给她解疑:“《宅门》里的花巧既白莲又婊,颜泽的意思是他太爷爷和颜东起都喜欢白莲婊。”
那她就不懂了,童桐吞咽下嘴里的虾肉:“谭娟跟白莲沾边吗?”现实版的食。人。花。
童颖一愣,她没跟谭娟接触过,眨了眨眼睛:“偶尔换换口味也是有的。”
针对这个敏感问题,颜泽选择闭嘴。冼默彦则立马表明立场:“吃惯了极品的人,是不会降低格调的。”
童桐还点头认同:“除非另有所图,”当然也不排除颜东起只是喜欢谭娟的婊,转眼瞅向专心剥虾的颜泽,“你为什么不说话?”
童颖翻了个白眼:“大概在想还差什么没买吧?”目光落到狗男人放在桌边的那只百达翡丽手表上,心都在滴血,这表是她给买的。
余光瞥见大姐在看那只很新的百达翡丽,童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姐,人骗到手了,就别傻傻地在他身上花钱了,瞧把他给惯得,竟然还偷摸给冼二洗脑子?”
小桐仔不说,她还没意识到这点,童颖转眼去看在笑的狗男人,嘴里的牛排越嚼越香:“我们证扯了,就是还没走过场。”所以一周前她为什么要受他摆布带着自己的卡去给他刷了一只上百万的百达翡丽?伸手过去,“你还我血汗钱。”
颜泽大乐,倾身过去,低下头在她掌心嘬了一口:“这支票我盖章了,”坐直瞪向桐仔,“你干嘛要提醒她?”
童颖也跟着笑了,推了一把臭男人:“你这问题问得太蠢了,小桐仔是我妹妹。”
“冼二,”颜泽拉同盟:“我们两个是外人。”
冼默彦不想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婆。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花钱,就代表这个女人爱这个男人胜过钱。话是颜泽跟他讲的,顺便炫耀下死爱钱的童颖更爱他。
事实证明颜泽不太懂投资。
被灼。热的目光看着头顶发烫,童桐决定出回血,转头在老公唇上亲了一口:“明天忙完,我去给你买手表。”
如愿以偿,冼默彦笑开了。
叮咚……叮咚……
谁?在笑闹的颜泽将老婆困在怀里,眼看向门口。冼默彦脱了手套,起身走向门口,透过门上的猫眼查看门外人,见是陈雯,便立马开门。
陈雯一脸焦急,冲进来,见到童颖有一丝的迟疑,但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吐出了:“童桐姐,程宰和岳东美要跑了,他们刚刚给我转了200万,说让我在国内好好生活。”
童桐闻言赶紧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京都在司法机关工作的同学。冼默彦叫住了她:“还是我来吧,程宰和岳东美的移民申请被拦下了,他们应该不是去加拿大。”
愣神的童颖盯着陈雯,脑子里一片混乱,陈雯刚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
陈雯也不去看童桐了,有些事迟早要面对,深鞠躬:“童颖姐,对不起,我是陈虎的女儿。”
童桐起身,把脸色忽变气息不稳的姐姐拉进房间:“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把这事跟你说的。”
“你什么都瞒着我?”童颖眼眶已经红了,怒目瞪着妹妹嘶声裂肺地喊:“她是陈虎的女儿。”
童桐紧抓着她姐的右手腕:“我是在电梯里碰见陈雯……”细说着经过,看着姐姐情绪渐稳,便知道她们姐妹是一样的心情,“陈雯把一切都归咎到自己身上,死咬李伯科的钱乐乐是她的朋友,我……”
“你不用解释了,”童颖抬手抹去眼泪:“我不是不明理的人。爸妈出事时,陈雯才5岁,”抽了下鼻子,“她被亲身父母利用,懂事后又一直活在愧疚中,做慈善赎罪。我可以平等对待她,但绝不会原谅她父母。”
童桐紧拥姐姐:“我愿意拉她出深渊,也是因为这个女孩值得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捶了妹妹两圈,童颖的气还没消:“一次讲清楚,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童桐摇头:“没有了。”
待在客厅里的陈雯很紧张,她很珍惜童桐姐和童颖姐给予的善意,但也知道因为爸爸陈虎的过错,她们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可就算是陌路,她也想……见人出来,再次深鞠躬:“对不起,童颖姐、童桐姐,对不起。”
“该感到愧疚的人不是你,”童颖把妹妹的话听进去了,但心里的隔阂却消融不去:“你好好生活,争取做一个……一个好人。”
一滴泪滴落,陈雯紧抿着唇,她会的。
………………
京都杏田机场,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程宰,挎着只大大的旅行包,一手拉着困顿的儿子低着头快步向前走。跟在后的岳东美把太阳帽的帽檐压得很低,推着一只小行李箱,脚上踩着她最不喜欢的运动鞋。
现在是凌晨3:30 ,他们的飞机是4:45起飞,可以去柜台办理登机牌了。排在队列中,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在作祟,岳东美总觉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可目光扫过去,那些人又很寻常。
站在后的一对小年轻低声在说:“前面的认识吗?”
“不认识。”
“包得这么严严实实的,不会是哪个小明星吧?”
“除了那个小孩,他们哪里看起来小了?”
“我去前面晃一圈,万一是明星,我们也可以就近要个签名。”
“别乱跑了,他们应该是跟我们同班飞机,一会进了候机室再仔细看。”
“也行。”
岳东美长舒一口气,抬眼望向前,轮到他们了。程宰从儿子背着的小书包里拿出身份证件办理登机牌和托运。
将行李托运后,三人只带了随身包去安检。护照、机票和登机牌交给安检员,安检员让程宰脱去棒球帽,程宰只是将棒球帽的帽檐往上抬了抬。
面无表情的安检员看着很严肃,再次对程宰说道:“请您脱去棒球帽,配合安检。”
“脸不是都露出来了吗?”
安检员没再多话,比对着身份证和真人,一遍两遍……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程宰心生警惕:“今天你们工作效率也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