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窈窕庶女-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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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要被问责的就是她,可是她有能力不让太子死在她手里,这样的法子就同时解决了两个难题。
也难为她考虑的周全,慕君睿笑着捏了捏云重紫的脸,引得云重紫一阵皱眉,想起件事来问:“宝亲王为何这么多年都未婚嫁?”
“你不是都知道原因了吗?”
“他说的是真的?”
云重紫不是不信慕知秋的话,只是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痴情的男子。
慕君睿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笑了起来:“有什么奇怪的,慕家人一向专情,父皇与皇后娘娘也是鹣鲽情深……”
云重紫想说别糟蹋鹣鲽,但见他认真的样子,便闭口不说大不敬的话,慕君睿瞧出她的想法,解释道:“其实开国圣祖皇帝也只有一位皇后,而当初他本属意把皇位传给宝亲王的,奈何宝亲王说找不到心上人一辈子不会娶亲,只得立了父皇为太子,父皇登基后,后宫也只有皇后一人,然而太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为了不让父皇子嗣艰难,这才又扩充了后宫。我们慕家的男人只要认准了心上人,就会一生一世生死相随。”
慕君睿的目光灼灼看向一旁,云重紫心生感慨,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另有所指的意味实在太明显了。
“我是在替宝亲王担心,他赢不到我娘的心!”
“你替他担心,不如替我担心……怎么抱得美人归吧。”
云重紫的嘴角抽了抽,慕君睿今晚着实太不含蓄了,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告退,“我该走了,麻烦您下次别再把我掳来了,你就是不为我考虑,也要为你自己的名声考虑考虑啊。”
不然哪家闺秀知道了,谁还敢嫁给他!
那个阿甲坏了她的约定实在该惩罚一下,可是怎么连达魁也没拦着慕君睿胡作非为?还是碍于身份不能现身?
云重紫有些纳罕。
慕君睿忽然拉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看来是退烧了,胳膊没好之前不许乱走动,伤口就留着吧,也有个念想。”
念想,又是谁留给谁的念想?
两个人靠得极近,云重紫一抬头就看到慕君睿的下巴,在往上一看就见一双幽深蛊惑的黑眸射进自己的眼底,她的心里只想到一句话,他的眼睛真好看,再看的话,就要如星星一般坠落到自己的心里了。
这一次云重紫没有给慕君睿说话的机会,转过头急匆匆地往外走,就在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时候,身后那人又冷不丁地来了句,如上一次出了这个门的警告一样,只是换了个人说事。
“离那个甘娜远一点。”
云重紫只是觉得慕君睿这人是霸道惯了的,也没太往心里去,不过甘娜那种人,就是他不提,她也打算敬而远之的。
出了门,云重紫就看到阿甲已经在院子里跪着谢罪,她想了想之前的决定,于是道:“做错事就要受惩罚,我这里有一张采购单子,三天之内给我买齐,就饶过你。”
阿甲不敢相信惩罚居然这么简单,云重紫绕过他又加了一句,“这些东西京城都买不到的,要去隔壁的城镇才行,三天之内采买不到,我就把你许配给隔壁邻居家的小花姑娘。”
隔壁邻居小花姑娘,眉清目秀的,就是有点花痴症。
云重紫一走,慕君睿从屋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阿甲,笑道:“祝你好运。”
阿甲无限哀怨,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根本不是自己放水让郡王把三娘子掳走的,而是郡王使诈点了自己的穴,他的武功还是郡王教的呢!
云重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阿甲有口难言的表情,心道:等那方子里的药材找齐了,阿甲就可以说话了。
才走了几步,云重紫就看到达魁从暗处走出来,想必之前她和慕君睿的话他是一清二楚的,那么关安哲也就会知道了。
任何事有利就有弊,她琢磨着如何让达魁彻底变成自己的人。
达魁对她只恭敬,但不行礼,他跨步上前,直接说道:“主子要见你。”
云重紫听了立即装晕,“哎哟,我今晚失血过多,我明日再去见关大爷成吗?”
达魁已经把她的药箱从云家小院里拿了出来,他打开箱子,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云姑娘……你需要喝多少血才能补回来?我现在放血给你喝。”
云重紫被达魁气得没脾气,见过耿直的,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走走走,你们一个个累死我算了……”
她在慕君睿那憋了一肚子气,正没处撒呢,非要让她去见关大爷!
云重紫就是不问都知道去见关安哲做什么,一定是甘娜大美人的伤无人救治啦!
真是……关大爷这是何苦来哉呢?
※※※
关安哲在京城专门买了一个府邸住着,他带的随从不多,整个大宅子都空荡荡的,连下人都是金国中人。
云重紫被达魁抓来,走得是正门,她看着朱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只不过是金国字。
她的脚步停了停,边走边随口问向一旁,“这写的是什么?”
“翻译成大元话是‘退一居’。”
云重紫点了点头,留下十二个字:“体丰骨劲,浑厚敦实,其意深远。”
达魁诧异地看向一旁,有些憨憨地笑了:“主子说,这世上能读懂这三个字的除了云姑娘,再也没有旁人了,我原先还不信……”
云重紫只是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她不是懂关安哲,而是比旁人看都清楚些罢了。
这退一居不过是暂时的,金国皇帝的心思路人皆知,可是这小小的官邸如何关得住蛟龙呢?
蛟龙潜水,必有腾飞的一天。
这里必定有大元和金国的奸细,关安哲明目张胆地把她请来,除了看病的理由是不会有旁的了,达魁身上一直垮着她的药箱,进了院门一路向西行,格局如平常大户人家一样,只是规矩却没那么多,想来金国是不注重那些繁文礼节的,越往里近,越能听见里面的尖叫声。
云重紫又是一怔,看到关安哲在前面就上去行礼,“见过关王爷。”
“等你许久了,陪我下盘棋。”
关安哲这语气很是轻松,像是根本没听见房间里的尖叫。
“……”
云重紫站在原地默了默,实在没忍住,打断他的话,“那个……里面有人在生孩子?”
关安哲似笑非笑的蓝眼睛看向她,“你说呢?”
云重紫看着房间里一盆盆地血水往外端,忍不住替屋里的人擦了把汗,“我可不会接生啊,王爷怕是找错人了。”
“我找你来是下棋的,你管屋里那么宽。”关安哲等了一晚上脾气有些躁,“和我进屋来,棋局都摆好了。”
云重紫无奈地叹了口气,顺便从药箱里拿了一块纱布捏成球塞进耳朵里,那屋里的人叫的实在太不堪了,她跟着关安哲进屋,看了一眼桌子上所谓的棋局就傻眼了,讷讷道:“大金国的棋我不会……”
“我下给你看,下次和我对决必须要赢我。”
说着关安哲当真再也不说话,左手与右手下着,棋盘上分别两队阵营,由不同的颜色代表,可是每颗棋子的样子又各不相同,行进的路线有一定的规矩,只是按照等级的职责也不同,倒是有点像行军打仗,云重紫想起大金确实是有一种军棋的棋盘,不由看得有些入迷。
等屋外的叫声停止了,关安哲的一盘棋居然战平了,站在一旁的达魁见缝插针地回话道:“甘娜公主的血止住了。”
关安哲挥了挥手,随手拿起一颗刻着王冠的棋子笑道:“我喜欢聪明的女子,该说时说,不该问时不问,不过我更心悦狠毒的女子,一如你,知道自己要什么。”
云重紫全当关安哲表扬自己来着,关安哲又道:“但是自作聪明又过分阴毒的女子,尤其是伤害我的人,我绝地不会心慈手软,所以今日的事……你不必介怀。”
云重紫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然后拿出耳朵里的棉球,抱歉地笑了笑:“王爷之前说的我没太听清,是说该让我给甘娜公主诊断了吗?”
关安哲疏狂地笑起来,抬手揉乱云重紫的头发,“丫头,刚才还表扬你聪明呢,你对付慕君睿那一套在我这不管用。”
他的手顺着云重紫的胳膊就摸了摸她的伤口,“没伤到骨头就好,以后不要做人肉靶子,我教你射箭,什么仇一箭就解决了,何必那么麻烦。”
其实关安哲已经教会她太多东西了,云重紫的无情,装傻和舍我,绝大部分都是眼前的男人传授的,她对他的感情很奇妙,有些亦师亦友,如今又多了层敬畏。
云重紫垂下眼帘,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关安哲皱起眉来,“你怕我?”
“是。”
“从你知道我名字的那刻起,你就有了这种情绪,是为何?”关安哲说话向来不曾拐弯抹角,包括说心悦女子这种表白的话。
云重紫想了想,直接道:“甘娜公主这样的身份都会被你所伤,三娘我何德何能,触犯了您的逆鳞,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关安哲捏在云重紫的手忽然一用力掐在她的伤口上,疼的云重紫直冒汗,他冷若冰霜地问:“疼吗?”
云重紫抽冷气,没好气道:“废什么话,不然你试试?”
“不用试了,因为你疼,我比你更疼,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云重紫被震得哑口无言。
关安哲把手微微松开,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把撕开她的儒袖,把她绑紧的伤口解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倒在她的伤口上,对她胸前微微露出的春光目不斜视。
云重紫还想挡,被关安哲嫌弃道:“不用挡着了,什么也没有,我不会看的!”
不会看,怎么知道没有的?!
云重紫的十指捏在圆桌上,疼得咬牙切齿。
“你不发热了是可以上药的,这药大元可没有,你拿回去自己凭本事配出来吧。”
已经躲在暗处的达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随意看了眼关安哲手里的紫色瓶子,不由叹了口气,甘娜公主都没有享受过紫金药粉的待遇,那可是极品贡药。
云重紫有些不自在地拢起衣裳,“我还是给甘娜公主看病去吧。”
让关大爷亲自服侍,她真有些担心自己折下来的寿所剩不多了。
“不必了,今日之事是她自找的,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也让她长点记性。”关安哲继续摆弄面前的棋,又问:“这棋子你可看会了?”
“会是会了,为何突然让我学这个?”云重紫不解,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下次再告诉你,只是把我的棋路记住了。”关安哲把身上的葛纱斗篷解下来扔到她面前,“披着它回去吧。”
云重紫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这大半夜的为何急着把她叫来,又不是给甘娜公主看病,也不知道是唱得哪一出,但她实在是困得厉害,也不想问太多。
关安哲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颇为无语地给她系上了斗篷的带子,俯瞰她问:“慕君睿不是让你离我远一点,你怎么不照着办?”
云重紫歪着头想了想,“如果你哪天给我一箭,不用别人说我也会乖觉地有多远躲多远。”
关安哲忽然笑起来,“你这丫头……还在记恨那一箭,其实这事很容易想通,若是有人伤了祥哥儿,你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这就是我的道理。”
云重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拢了拢葛纱向他弯身行礼。
关安哲点点头,“旁人问起来你只说是给甘娜公主看病来了,我们金国人不实行看人女子肌肤就娶回家的道理……只是,丫头,你确实该多吃些肉了。”
云重紫面红耳赤地就出了门,就看到甘娜捂着胸口站在门外,她在府邸居然也是带着面纱,云重紫心中诧异,向她问安:“甘娜公主小心伤口感染。”
“我都听见了。”甘娜虚弱地吐字。
云重紫回身望了眼屋里,叹道:“你何等聪明,又怎么不知道关王爷是故意的,有些话我听过就忘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说完她就要走,甘娜猛地抓住她身上的葛纱,一字一顿道:“他是认真的。”
云重紫仰天长叹,这个女人真是不上道,“我也是认真的。”
她真的是非常认真地当今晚上的事是一场梦,听到了什么做过了什么,一觉醒来就忘记了。
她不过是受了点伤,这些人至于一个劲地对她说好听的嘛。
是该醒醒了,云重紫决定明天弄几包清醒茶来送给他俩喝一喝,省得犯糊涂。
关安哲听到云重紫走远,才慵懒地开口道:“进来吧。”
甘娜推门走进来,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颇为哀怨:“王爷……”
“知道错了吗?”关安哲恢复以往的冷酷。
“瑛儿不知。”甘娜抬袖擦了擦眼泪,“我不过是想让王爷赢得比赛,才出手的。”
关安哲的蓝眸危险地半眯起来,“瑛儿,你拿本王当几岁的孩童吗?别忘了你此次前来,你父王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少放点心思在本王身上,没用的。”
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他连冷眼都懒得赏赐给地上的人,甘娜一急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王爷,你明知道我对你一片真心。”
“瑛儿,你这话说了五年了,你见我可曾动过心?”关安哲半蹲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本王真的很不喜欢浪费时间的女子,你要懂得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你父王牺牲你来大元,不是让你为我,你别辜负了他的厚望。”
关安哲与甘娜的父王是忘年交,甘娜小时候本来没有小名,一次他与甘娜之父坐在一处喝酒,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才随性起了这么个名字,甘娜今年刚及笄,他俩其实只差了六岁而已。
甘娜从小就仰慕关安哲,可是她身为部落里培养出来的棋子,连婚姻都不能自主,若不是知道关王爷作为此次和谈的大使,她又怎么可能答应父皇做那种勾当。
她都是为了他啊……
关安哲以前明明很疼她的,为什么一到了大元就全变了!
还为了那个女人伤害了自己,她不甘,不甘啊!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关王爷夺回来!
那三娘子,她根本不配!
这世上,只有她甘娜才能站在关安哲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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