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相府真千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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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作者而言,她按照自己心里想要的类型在脑海中创作出了自己的理想男友,大约可以称之为梦中情人。
但当这个梦中情人从脑中被描摹在纸上,事情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男主从理想型变成作者的崽儿,几乎所有作者都希望自己的崽儿能争气。
除了这种期待之外,宋疏桐现在穿进了书里,亲眼见证这个自己创造的世界,自己写出来的完美男人,还有些成就感和窃喜。
她最后严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对太子殿下的情感,说是喜欢并不合适,确切地说,我对太子殿下怀着深深爱戴之情,爱戴这个词儿你懂吗?算了,你不会懂的。”
不仅有喜爱,还有慈爱、母爱、关爱、友爱,反正就是各种爱交杂在一起。
谢初静听见她说爱戴他的时候,心思一凉,眼神跟着落寞了几分。
宋疏桐却无知无觉,难得能爬到这么高的地方看见紫禁城,她冲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拳头:“加油呦,崽崽你是最棒的。”
谢初静不禁皱眉问:“崽崽?”
宋疏 * 桐笑着回头:“当然就是太子殿下呀,当你欣赏一个人,他就是宝宝,他就是种子,他是一个好苗子,必将长成参天大树,必将成为千古明君。”
谢崽崽,不,谢初静顿时哭笑不得:“我想太子殿下应该会感谢你对他的爱戴,但大约不会喜欢你叫他崽崽。”
“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知道。”宋疏桐眨眨眼:“好了,不早了,现在可以请你送我回去了吗?”
谢初静把宋疏桐送回了院子里,妙菱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雕塑般的姿势。
一见他们回来,立刻惊呼:“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宋疏桐急忙拽着谢初静的胳膊往妙菱那里扯:“你快把她放开。”
谢初静被她抓住,只觉得手臂一麻,脸也情不自禁地发烧,他忍住心头异样的感觉,把妙菱的穴道解开后活动了一下那只胳膊,感慨了一句:“小丫头手劲儿还挺大。”
宋疏桐瞪了他一眼:“在乡下抓猪撵羊练出来的。”
谢初静听出她话中有话,故意拿他跟猪羊类比,哭笑不得道:“你怎的心胸如此狭窄,我不过随口一说。”
宋疏桐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瞬间有了底气,懒洋洋道:“慢走,不送。”
谢初静一怔,这是赶他走了。
他抬头看看天色,低声道:“我是得走了,你以后还愿意陪我同去吹风吗?”
“这个嘛,”宋疏桐沉吟着道:“时机方便的时候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下次出现之前要打招呼,不要再吓着我家妙菱了。”
谢初静眸光微闪,心头就像三月的山头冒出笋子一样冒出了许多期待:“什么时机是方便的时候?”
宋疏桐掷地有声:“就是你付三千两银子的时候!”
白嫖谁跟你去啊。
谢初静:“……”
他怔忪的功夫,宋疏桐已经领着妙菱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恨不能把门板摔到他脸上。
谢初静:“……”
他恼火地想,瞧不起谁呢,孤像是差银子的人吗。
谢初静回到宫里,刘松特别高兴,一边伺候着他沐浴,一边念叨着:“殿下今日回来的真早,若是以后都像今日这般早日回来就好了。”
巨大的黄杨木浴桶已经放好了洗澡水,因为是夏季,水里加入了几滴薄荷汁,闻起来很是清新怡人,谢初静心情也十分不错。
他惬意地滑靠在浴桶边:“你出去吧,孤想自己泡一会儿。”
刘松出去之后,谢初静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回忆起今晚在钟楼顶上,宋疏桐滔滔不绝夸了他半个时辰,直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睁开眼睛,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又抬起胳膊用力握拳绷紧肌肉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自己觉得还不错。
心情更好了,谢初静哼着小曲儿,顺手拿起浴桶里漂着的水瓢,一勺一勺往胸肌上泼水,掠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他起了些玩心, * 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小弟弟。
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宋疏桐提到他时两眼冒光的样子,谢初静忍不住摇着头轻笑出声,真是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傻丫头。
躺在床上,谢初静忽然问正在放帐钩的刘松:“孤是不是很有钱?”
刘松一愣:“殿下怎么突然问这个,莫非是信不过奴才,天地良心,奴才对殿下忠心耿耿,那账本儿上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进项出项分毫不差,殿下尽管查。”
谢初静道:“孤不是信不过你,孤就是想知道自己有多少银子?”
刘松思索片刻道:“殿下没有俸禄,现银并不太多,大约有两万两银票,但是这些年太后娘娘、皇上、皇后林林总总赏赐下来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库房里那些奇珍异宝全都价值连城。”
“怎么才两万两银票!”
谢初静蹙眉了,三七二十一,如此来说岂不是连见七次面都不够。
平日里他用钱的地方极少,三千两银票装在兜里也只不过是傍身做做样子而已,装了几年了都没花出去,那日也是话赶话被宋疏桐气着了,才掏给她的,想不到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明日去库房看看,捡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东西,拿出去想办法换些银子,千万记得,不能让别人知道。”
“啊?”刘松很纳闷,但是一看殿下满脸严肃不像开玩笑,他也不敢问,只好道:“奴才知道了,殿下安歇吧,奴才这就去办。”
刘松放下帷帐退出去了。
谢初静盯着床顶,在心中默默叹息道,见一面好贵。
他翻了个身,想到她那句:气质如泰山之巅的苍松,挺拔俊朗;容颜如昆仑雪下的美玉,清冷自持。
又翻了个身,想起她说充满爱意的调侃还有文武双全文韬武略天命风流第一美男子……
谢初静忍不住自己笑起来:“贵就贵吧,谁叫她夸得好听呢。”
*
清晨时分,京城的大多数人家都刚刚起身,街上少有行人,宋疏桐带着妙菱匆匆拐进范记点心铺子。
这个时辰,人们都还在家里吃早饭,店里没有客人,范老三蹲在后面灶台边上抽烟,刘溪诗站在柜台前面称重包点心。
一抬头看见宋疏桐来了,刘溪诗高兴地迎出来招呼道:“宋姑娘来了啊,姑娘真是能掐会算,那徐贵他爹果然弄出些事情来。”
她捂着嘴偷笑道:“我听街坊说,现下正跟万红楼的妈妈闹得不可开交呢。”
宋疏桐心里门儿清,并没有太多意外,倒是妙菱听说之后,一脸解气的幸灾乐祸道:“活该!”
范老三听见声音,也起身过来打了招呼,他有些担忧道:“就怕徐老爷缓过手后,还上咱家来闹,那可咋办才好?”
宋疏桐胸有成竹道:“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买了几样点心走了。
范老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心中还是忧虑不已。
刘溪诗沉默了一 * 会儿:“爹娘,你们别犯愁了,若是徐贵还找来,我就嫁给学堂的葛先生算了,到时候拜了天地,徐贵总不能强抢民妇吧。便是真抢了,葛先生是读书人,也会写状子。”
宋疏桐刚出门,正好把这句听得清清楚楚,沉默了一会儿,她对妙菱道:“咱们得想办法帮她。”
妙菱为难道:“我们自身难保,怎么帮呢?要不然,让岑大哥带乞丐们把那姓徐的打一顿。”
宋疏桐摇头失笑:“哎呀呀,你真是个暴力的小丫鬟,不过你不懂,她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徐贵。”
宋疏桐没有急着回去,她带着妙菱拐了个玩儿,在京城最近极负盛名的三秋醉酒楼边上,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藏着等起来。
妙菱感觉十分奇怪:“小姐,咱们不回家,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宋疏桐眼睛盯着路口:“我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那刘溪诗翻身的机会。”
妙菱纳闷地挠挠头:“小姐,你怎么对刘姑娘那么好,心心念念的。”
宋疏桐心说,她是我写出来亲闺女,我不疼她谁疼她。
但她又不可能真的这么说,便叹了一声道:“我与刘姑娘一见如故,我把她当妹妹,可不得把她放在心尖子上么。”
妙菱不乐意了,撅起嘴:“小姐不是说把我放在心尖子上的么?”
宋疏桐拍拍她:“放心吧,你也还在呢。”
妙菱的嘴嘟得更高了:“小姐你心尖尖上咋有那么大的地方?”
宋疏桐道:“因为我心大!”
就是这么自信。
宋疏桐说完踮起脚尖,挑起下巴指着一个方向对妙菱道:“哎,来了,看见那个大胸小姐姐没,胸大的人上盘不稳,等下咱们俩从她身边经过,你就瞄准她的胸撞过去,一定要把她撞趴下。”
妙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一个肤白貌美的丫鬟挎着个竹篾篮子从三千醉酒楼大堂里走出来。
她惊讶道:“这是谁啊,为什么要撞她?”
“她是太子太傅、中书省左丞相刘兴稷的老婆,一品诰命郭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金铃。至于为什么,我来不及解释了。”
宋疏桐极快地说完,人已经跑了出去,对着妙菱使了个眼色,嘴里大声道:“啊呀呀,我猜到你喜欢前院哪个小厮了,原来竟是他。”
妙菱秒懂,立刻追上去:“死丫头,净胡说,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两人故意嘻嘻哈哈从金铃身边玩闹着跑过,宋疏桐率先超过了金铃,然后回头冲着妙菱扮鬼脸吐舌头,妙菱似乎被气急了,加快脚步来追的时候,径直撞到了金铃身上,金铃毫无防备,两人齐刷刷倒在地上。
眼见闯了祸,宋疏桐连忙几步跑回来,先扶起金铃,妙菱也摔得龇牙咧嘴,宋疏桐又心疼地把她扶起来。
金铃怒气冲冲对妙菱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掀开胳膊上挎着的篮子盖布 * ,发现里面的几样点心全都碎成了渣渣,脸色顿时一变,急得眼睛都红了:“瞧瞧你做的好事,我家夫人的糕饼全让你撞碎了,夫人还等着这些点心做早餐呢,这可怎么办?”
妙菱不知道自家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连连给金铃赔不是。
“我俩闹着玩的,没成想碰到了您,实在对不住啊,这位姐姐。”
宋疏桐一拍脑袋:“倒是巧了,我俩也是出来给主家买点心的,不如先赔给姐姐,我们再去给主家买,我们买这是做下午茶的,倒是不急在这一时。”
说完殷勤地举着自己的篮子,妙菱立刻配合地从里面拿出一块枣泥糕递给金铃。
范记的枣泥糕做成五瓣梅花状,雪白的花瓣层层起酥,枣泥做成暗红的花蕊,不用吃都能闻到香气扑鼻。
“这位姐姐,你尝尝。”
金铃眼看着再去让店里重做一份来不及,那点心又确实色相俱全,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宋疏桐和妙菱麻溜地替金铃腾空了篮子,又把自己篮子里的点心往里装。
宋疏桐手上不停,嘴上也没闲着:“我瞧姐姐的点心是三秋醉的,我买的这家范记点心铺子也是十几年的老店了,物美价廉口味一绝,就在里此处不远的柳树巷街头第一家,吃过的就没有不说好的。我也是好心提醒姐姐知道,若是家中夫人吃了喜爱,姐姐日后还可以自己去买。”
金铃本来很不悦,但是见宋疏桐如此体贴小意,干活又麻利,比家里那些新买来的笨手笨脚小丫头不知道机灵多少,气便消了一大半,颇为赞赏道:“你这小丫头口齿伶俐的狠,哪家的丫头。”
妙菱想也没想,便老实憨憨道:“我们是丞相……”
宋疏桐一记眼风,妙菱立刻觉出不对,闭了嘴。
宋疏桐讪笑着救场道:“我俩是小门小户的丫鬟,主家是经商的,人唤一声岑相公,在京城这地界上,到处都是达官贵人,怕是没什么人知道的。”
*
紫禁城
谢初静闭着眼睛坐寝宫的铜镜前:“银子的事办妥了吗?没让别人知道吧。”
“禀告殿下,奴才找了家新开的岑记百货行寄卖,这家掌柜的极有眼色,什么都没问,只说咱们送去的东西太好了,一时半会儿出不了手,需要些时日。”
刘松一边说着,一边恭敬地给太子戴上了朝冠,又调整了一下方位,确认没有歪,才小心翼翼道:“殿下,好了。”
谢初静起身,对着寝宫一人多高的紫檀木基座铜镜仔细又理了理自己的朝服,还左右转动身子,看了好几圈,终于满意道:“还不错。”
他似乎对自己的判断不是很自信,又迟疑着问刘松道:“你觉得孤今天看起来如何,是不是精气神十足?”
“啊,这……”刘松很是纳闷,但还是立刻答道:“不止今日,殿下一直英姿勃发。奴才多句嘴,殿下今天是有什么了 * 不得的事情要办吗?”
谢初静唇角勾出一点弧度:“今天孤要去宋丞相家宣嘉奖令。”
刘松恍然大悟:“那殿下是得精神些,毕竟是代替皇上出去。”
谢初静一笑:“也是,也不全是。你一个太监,说了你也不会懂。”
下朝后,谢初静先是抓紧时间把刘太傅交待的课业做了,然后陪着敏德皇帝用了午膳,便去找政事堂刘太傅交作业了。
“学生今日要去宋丞相府上宣旨,老师可以早点下衙,好好休息半日。”
刘太傅翻开粗略看了几眼,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他是个干瘦却十分风趣的中年人,说起话来很有意思,捋捋胡须戏谑道:“那为师今日也不给殿下布置作业了,给殿下放假一日权当回礼。”
谢初静笑着告退,刚出政事堂便遇上了刘太傅的长子刘玉川来找爹爹说话,他是去年进士登科入仕,如今在上京府衙门做个六品通判。
刘玉川见了太子,连忙行礼。
谢初静虚扶了一下:“刘通判不必客气,来找老师吗?”
两人闲聊了几句,谢初静问:“听说你如今在上京府衙供职,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刘玉川略一思索:“有趣的事情没有,奇怪的事情倒是有一件,有个姓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