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相府真千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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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灵慧大怒:“你才是睁眼说瞎话,她眼睛这么亮,哪里瞎?”
婢女也急着解释:“奴婢不瞎的,奴婢能认清楚颜色。”
罗夫人一直冷眼看着,到这时好笑地冷哼了一声:“简直是无理取闹。”
众人哗然,议论声纷纷而起。
连刘溪诗都红着眼眶低声道:“桐姐姐,若是说不通就算了,我跟她们见官去。”
宋疏桐不理会大家,转身客气地问罗夫人:“方才我进来贵府的时候,看见府里一路挂着许多彩灯,各色都有,敢问夫人,我可以借几盏灯来用一下吗?”
罗夫人不明所以,但只是灯笼而已,她不信宋疏桐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便抬起手,示意管家出去拿了三盏灯进来。
一盏大红,一盏草绿,一盏鹅黄。
宋疏桐满意地点点头 * ,又笑着问邵灵慧:“不知邵小姐可愿意将你怀中团扇借我用一用。”
邵灵慧不屑地抛到地上:“拿去拿去。”
宋疏桐毫不介意地捡了起来,招招手对那婢女道:“现在我就来测试一下,你的眼睛到底好不好,到底能不能分清颜色,你可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哦。”
邵灵慧立刻对那婢女使了个眼色:“你给我好好看,别眼花了。”
婢女连忙瞪大了眼睛盯着宋疏桐。
众人不知道宋疏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宋疏桐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灯笼一字排开,取出火折子,微微一笑对那婢女道:“我来问,你来答,你可一定要看清楚了啊。”
第41章 40
宋疏桐点亮红色的灯笼; 把扇子放在灯上,问那婢女道:“这是什么颜色?”
婢女道:“当然是红色。”
众人纷纷点头,那薄薄的绢纱扇面根本遮不住灯笼红色的光晕,灯光把整个扇面都印成了红色。
宋疏桐又点亮绿灯; 把扇子放在灯上; 问:“这是什么颜色?”
婢女毫不犹豫道:“绿色!”
邵灵慧好笑道:“我还当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办法呢; 哎呀; 是我高看了你; 一个穷乡僻壤长大的小丫头而已,能指望你怎样。”
罗夫人也神色轻松地笑着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丫头叫绣巧; 最是心明眼亮的一个人; 从小就跟在灵儿身边陪她一起做女红; 大半夜就着月亮都能穿上针; 要说旁的人眼神不好就罢了,绣巧的眼睛; 那肯定是我们府里最亮的。”
宋疏桐不为所动,继续去点那盏鹅黄色的灯,这次还没等她开口问; 丫鬟绣巧已经抢着回答道:“灯光是鹅黄色的; 所以扇子也是鹅黄色的!这下宋二小姐该信了吧,奴婢眼神是真的很好。”
“确实很好,”宋疏桐挨个儿吹灭了那三盏灯; 把扇子高高举起来:“如各位所见; 也请罗夫人和邵小姐看清楚,这把扇子,其实是白色的。”
扇子确实是白色的。
邵灵慧倏地变了脸色。
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宋疏桐扬声道:“方才我注意过了; 那个走廊上的灯全是这种黄色的,也就是说,假如有个穿着白衣衫的人走过去,这个丫头便会把她看成穿着黄衣裳的人。”
绣巧已经懵了,张大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环视厅内,似笑非笑道:“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今日穿白色的这么多啊。想来也许是别的什么人从廊下走过,这丫头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夏日炎热,不少夫人和小姐今日都穿着白色的轻纱和绸缎,如此一来,岂不是人人都有嫌疑。
宋疏桐轻飘飘一句话,把这些看客们拖下水。
人群中一阵轻微的骚动,看热闹归看热闹,若是让自己变成了热闹,那可没几个人愿意。
便有人道:“罗夫人啊,我家中还有幼子要喂奶,先行告辞了。”
一个 * 人要走,众人纷纷要走。
邵灵慧当然不肯让大家离开,这时候人走了,事情传出去像什么话,她拉下脸问宋疏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敢质疑我娘的话!”
宋疏桐满脸无辜:“我完全相信罗夫人的话,事实也证明罗夫人说的是对的,你的婢女的确眼睛不瞎,只是脑子不大好使。这样的婢女你居然能放在身边相亲相爱这么多年,啧啧,你这小姐过得也是不容易。”
“你,”邵灵慧何曾被人这么奚落过,她气急败坏冲到宋疏桐面前,刚有扬手的起势,刘溪诗却突然闪身出来,把宋疏桐撞开了。
刘溪诗抬起胳膊将邵灵慧的手挡到一边去,眼睛通红通红的,冷声道:“你还想打人吗,你打我可以,打我姐姐不行。”
宋疏桐被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一抬头就听见刘溪诗这句话,顿时感动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女主这么身娇体软的一个人,小兔子一样温顺的性格,刚刚自己挨了打只会嗷嗷哭,却愿意为了她出头。
宋疏桐觉得,就冲刚才刘溪诗这一句话,她当初坐在桌前,耗费了几个月的心血,写得头晕脑胀,写得腰酸背痛的那些时光,都不亏了。
邵灵慧却不会为了这感天动地的姐妹情感动,气咻咻道:“我就是想打她怎么了,还要挑日子吗?”
听听这是多么经典的恶毒女配台词儿。
“啪!”
这清脆的耳光声把宋疏桐整晕了,她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挨打的不是自己,是邵灵慧。
没错,刘溪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狠抽了邵灵慧一巴掌!
邵灵慧彻底被打懵了,在场的、目睹邵灵慧挨打的所有人,震惊之余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本只是妇人之间的寻常交际,喝几杯果酒,听个堂会,哪晓得竟然目睹了两位世家千金互扇巴掌,说出去谁能信!
宋疏桐直接惊呆了,一言不合就开大,这这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女主光环附体吗?
刘溪诗却很平静,她脸色苍白,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没有丝毫畏惧:“罗夫人,令爱方才打了我一巴掌,我回了她一巴掌,谁也没吃亏,扯平了。我这一巴掌不是巴掌,是个台阶,现在我们都可以顺着台阶走下去了,不必让父兄们为此困扰了。”
刘溪诗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两家都是朝中显贵,势力盘根错节,两家的男人们都在朝中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因为家中小女儿吵嘴的事情就反目成仇呢,对谁都没有好处。
既然两家都不想撕破脸,那互相给个面子就算了。
罗夫人拿帕子捂着心口,一口气堵着缓不过来。
她没想到刘溪诗会这样做,更没想到刘溪诗会这样说。一个长在市井之间的小丫头,竟然有这等眼界和气度,对比之下,邵灵慧幼稚的令人汗颜。
确实扯平了,两家都丢了面子,也就是都 * 没丢面子,说出去不过是孩子们吵架而已,一笑而过的事情。
刘兴稷如今是太子太傅,将来太子登基便是帝师,她的儿子邵浩广是要做侯爷的,总不能还没袭爵,就先得罪个重臣吧。
就在罗夫人发怔的这当口,郭夫人用力握紧了女儿的手,冷冷道:“告辞。”接着不等罗夫人说话,转身就走,今儿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们一走,其他人纷纷跟上告辞了,大家都只想离开是非之地。
罗夫人的手抬起来,看着众人俱是匆忙要走,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她连“送客”都懒得说了。
邵灵慧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捧着那半边挨打的脸神游太虚,起码有几分钟的时间,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她是邵爵爷的老来得女,也是侯爵府上唯一一个嫡女,在家里恨不能横着走,谁都得让着她。从小到大,爹娘对她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连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她小时候常常到宫里去玩耍,皇后姑母疼她,皇上夸她聪明伶俐玉雪可爱,也很喜欢她,甚至宫里的公主们,有些在皇上面前还不如她得脸。
后来长大了,她越来越漂亮,人人都说她是京城第一美女,京城第一个才女,总之,凡事她都是一枝独秀的那一个。
满京城的世家小姐和富家千金们,在她面前只有低头艳羡的份儿,刘溪诗这样一个流落民间,在商户家里长大的所谓千金小姐,在邵灵慧眼里,又肮脏又卑贱,给她提鞋都不配。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她一万分瞧不上的人,刚才居然当众扇了她一耳光。
这样的奇耻大辱,邵□□怎么能忍,她气得发抖,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就看见刘溪诗跟着母亲往外走。
邵灵慧凄厉地嘶叫了一声,她不顾一切地朝着刘溪诗扑过去,一边张牙舞爪一边尖叫:“小贱人,我要撕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刘溪诗连头都没回,迈出了花园的月亮门。
人都走完了,好好的一场交际弄成这个样子,看着满地凌乱的空桌椅板凳,罗夫人终于狠狠呵斥了女儿:“行了!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邵灵慧难以置信地看了母亲一眼:“娘,你不帮我出头,你还骂我?”
她话音刚落,那只原本应该死了的叫金宝的哈巴狗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摇头晃脑汪汪叫着在邵灵慧脚边蹭来蹭去。
罗夫人气得一脚踹开那狗,点着邵灵慧的鼻子骂道:“你呀,你呀,比那刘溪诗差得远了呀。”
邵灵慧顿时大受打击,她天生骄傲的一颗心,最听不得自己比不上任何人。
“娘为何也跟别人一样欺负我,她哪里比我强了。”
邵灵慧抹着眼泪跑掉了。
路过邵浩广的房间,看见里面灯亮着,知道大哥在家,邵灵慧冲了过去,咚咚咚拍门,大声嚎哭着:“大哥快开门,有人欺负我,你去帮我讨回来啊 * ,那小贱人还没走远,大哥你去拿剑砍死她啊。”
邵浩广听见是家里最难缠的这个小妹妹,一阵头疼,他皱着眉头打开门:“怎么回事?”
邵灵慧拽着邵浩广的胳膊往外拉,闹得哭天抢地,恨不得躺下来撒泼打滚:“大哥,你帮我砍死她,你快拿剑啊。”
越过邵浩广的胳肢窝,邵灵慧忽然看见桌前还坐着一个男子,瓷肤墨发,星眸剑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这一幕。
是太子殿下。
邵灵慧一个激灵,她推开邵浩广,挤进了屋里,直奔谢初静身边,拉着个春凳挨着他坐下来,改成梨花带雨式哭泣。
她双手托腮,一双眼睛脉脉含情,直勾勾看着谢初静:“太子表哥,你是听见灵儿哭了才来的么?太子表哥,有坏人欺负灵儿,你不心疼吗?”
谢初静:“……”
我心烦。
他不动声色地把凳子挪远了一点:“是你大哥邀我来看看他这几年在塞外寻到的宝刀,倒是没听见你在外头哭。”
邵浩广返身坐下:“别哭了,哭得丑死了。”
他最讨厌听见小姑娘哭。
邵灵慧最讨厌听别人说她丑,果然立竿见影,止住了抽泣,拿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出来的匆忙,她什么也没带。
“太子表哥,能把你的帕子借给我用一下吗?”
谢初静不置可否,只是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青灰色丝帕给了她。
邵浩广不耐烦道:“说吧,怎么回事。”
邵灵慧瘪瘪嘴,想起自家大哥嫉恶如仇,太子殿下也在看着呢,斟酌了半天道:“刘太傅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丫头,说是当年丢了的闺女,今晚她来咱们家里,我见她举止粗鲁不合礼数,便好心提醒了她一下。哪晓得,她不仅不领情,还凶巴巴吵灵儿。”
谢初静心不在焉地听着,手上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那匕首看起来虽然精致,却过于秀巧了,手柄上和套子上都镶嵌着各色宝石,看起来并不像男子合用的东西。
邵灵慧越说越委屈:“她还带着个帮手,就是宋丞相家里从乡下找回来的那个丫头,两人一起欺负灵儿,呜呜……”
谢初静原本打算随便敷衍这个烦人的小表妹两句就起身告辞的,听到了这里却猛地惊醒看过来:“你说还有谁?”
第42章 42
邵灵慧噘着嘴娇嗔道:“还能有谁啊; 就是宋丞相前妻丢在乡下的那个丫头嘛。啊呀我懂了,怪不得她俩能说到一起去,原来都是出身不明,乱七八糟的人; 真是上不得台面。”
谢初静猛地站起来:“她人呢?”
邵灵慧一见太子如此关切自己; 不禁心花怒放; 觉得今晚所受的委屈都值了。
她强忍欢喜:“算了啦; 灵儿都不跟她计较了。太子表哥你别这么凶嘛; 灵儿害怕。”
谢初静不再跟她废话,将那只漂亮的小匕首合上套子往袖中一藏,对邵浩广拱了拱手道:“多谢邵世子今 * 日赠礼; 我还有事; 告辞!”
邵浩广也不留他:“再会!”
邵灵慧追了出来:“太子表哥; 太子表哥。”
她的太子表哥却大步流星地走了; 只留给她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谢初静策马而出,可惜路上车水马龙; 马行不快,最终一路追到了宋府门口。
他伫马而立,把身影掩藏在街角的阴影里。
不远处宋府门口的大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曳; 几辆马车缓缓停下; 宋疏桐从一辆车里跳了下来。
她很瘦,衣衫单薄,背后的肩胛骨把布料撑出刀片一样锋利的形状; 谢初静的鼻子一酸; 双手握紧缰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上前的冲动。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想保护一个人的欲望。
宋家其他的女眷陆续下车; 罗夫人也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
这一晚上过得并不愉快,罗夫人和刘溪诗看起来精神都恹恹的。
孟氏笑着同罗夫人告别。
罗夫人感激道:“孟夫人,今晚的事,多亏了桐儿了,若不是她,溪儿可不就被冤死了,我这做干娘的又欠孩儿一份情。”
孟氏客气道:“哎呀,罗夫人呀,你既然已经认了她做干闺女,还说什么人情不人情呢,这都是应该的。”
今天这场撕逼让孟氏清醒了。
原先她觉得,刘兴稷是左相,自家夫君是右相,都是丞相,刘家不过是稍微高一些罢了,差距并不大。
但是,今晚,刘溪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邵灵慧一巴掌,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让孟氏彻底看清了刘家在朝中的地位。
刘家是绵延千年的门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