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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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有如敷着厚厚的绿藻,头上……头上还有一块大肉疙瘩,也是绿色的!”
温如玉一边描述那怪物的模样,一边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比划。
云舒歌和慕曳白相对一视,几乎同声道:“青蚨!”
青蚨,乃是上古神兽。虽然相貌上凶悍丑陋,性格却好似兔子一般,很是温顺,而且它还是个吃素的主,尤其喜欢吃荆棘,仅这一点,便也算得上是个益兽。
云舒歌道:“照你所说,那怪物应该就是上古神兽青蚨。我曾经在上古神兽志中读到过有关青蚨的记载。书上说,青蚨性格温顺,不吃荤腥,若是见了人还会主动躲得远远的,怎么会追着你们跑呢?”
温如玉惊魂未定,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正在专心地追一只兔子,然后就听见了一声怒吼,那吼声极大,好似洪钟一般,震得人头皮发麻。我以为是哪位同窗捉到了什么异兽,就想跑过去看看。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一群人朝我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庞然大物,我哪里还敢多想,就赶紧跟着一起跑了,然后就看见两位殿下。”
突然,温如玉惊惶大叫道:“那,那什么青蚨往这边冲来了!”
众人刚刚站定,一时间又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忙就要跑开。
慕曳白抽出一支羽箭便要去射。
云舒歌却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声道:“等一下,我自有更好的办法。”继而,又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可有人身上带了安神香?”
“我有!”其中一个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小瓶,隔着几个人径直扔给了云舒歌。
云舒歌一手接过白玉瓶,迅速将瓶盖拧开,一股沁人心脾的浓浓香气瞬时溢散开来。
香气入鼻,众人方才还紧绷着的神经此时竟渐渐舒缓下来。
只见那青蚨闻见了香气竟也停止了暴走,脚步越来越慢,直到站在原地开始低头舔舐自己的大腿。
云舒歌大喜过望,说道:“看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书上是怎么说的?”魏宣仪虽然知道即便自己不问,云舒歌接下来也肯定会好好炫耀一番,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云舒歌把白玉瓶中的香粉全部倒在手上,然后朝着青蚨的方向一把撒了过去,拍了拍手,道:“书上说,青蚨嗅觉极其灵敏,而且特别喜欢闻花香,所以我就想着或许安神香可以暂时稳定它的情绪。这不,还真被我猜中了!”说完,眉头轻轻一扬,得意地笑了起来。
众人听罢纷纷赞叹不已。
慕曳白道:“你们看,那青蚨的左前腿好像受了伤。”
众人闻言纷纷看去,果然在青蚨的左前腿上发现了一片绿色的血迹,半支被折断了箭尾的羽箭竟牢牢地插在了血迹的上方。
云舒歌道:“还真是,那箭身应该是被青蚨咬断了。这只青蚨一定是被人射了一箭,痛苦难耐才暴走起来的。”然后又看向慕曳白,继续道:“那箭头刺得很深,若是不拔…出来,待这香气散去,肯定又要冲撞起来,而且它的那条腿估计也会因此废了。”
慕曳白心领神会,知道云舒歌有心想要救那青蚨,于是看向一旁的魏宣仪,道:“你从白帝城带过来的迷香可有放在身上?”
没等魏宣仪作答,云舒歌挑着眉头,满脸惊惑地先开了口:“迷香?魏宣仪太子,你没事带着迷香做什么?”
魏宣仪故作镇静道:“我武功不好,身边又没侍卫,多带些防身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吗?”
云舒歌强忍着笑意道:“对对对,我以后也要多带些防身的东西,你看,这不就派上大用场了嘛!”
魏宣仪取出一只黑瓶,高高举在手里,向众人展示了一番,得意地说道:“我这迷香,用上一点就可以迷倒十个大汉,若是用上一整瓶,足以让一百头大象昏睡一天!”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又是纷纷赞叹不已。
云舒歌也啧啧称叹道:“厉害!厉害!所以曳白兄,你是准备先把这青蚨迷晕吗?”
慕曳白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魏宣仪。
魏宣仪当下会意,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瓶,倒出十几粒小白丸,说道:“不过在我打开迷香前,还请各位先行服下解药。否则,青蚨还没被迷倒,各位同窗却先纷纷倒地了,我可没本事把你们都抬回去。”
众人哈哈大笑,各自接过一粒白丸,服了下去。
魏宣仪这才将黑瓶打开,将瓶中的香粉全都挥洒了出去。
不到半刻功夫,只见那青蚨先是踉跄了几下,然后便懒懒地趴在地上酣睡了起来。
云舒歌和慕曳白虽然清楚那青蚨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但两人在向那庞然大物靠近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众人也无不屏住呼吸,认真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以防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也好撒腿就跑。
青蚨趴在地上的时候,腿上被箭射伤得那一侧正好露着外面,所以云舒歌将那支箭头拔…出来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慕曳白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拔出了箭头后,云舒歌又在青蚨的伤口处敷上了厚厚的一层金创药,这才和慕曳白重新走了回来。
直到两人又回到了众人当中,大家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方才又各自回到了实处。
青蚨昏沉沉的酣睡着,先前的一片惊惶混乱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众人也就各都自散去了。
温如玉却迟迟不愿离开,怯怯地对着云舒歌说道:“大殿下,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云舒歌自然想说不可以,正准备找个理由拒绝。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魏宣仪却抢先说道:“比赛最讲究的就是公平,你若是害怕,直接回大本营里便是了,何必跟在别人后面缩手缩脚呢?”
“谁缩手缩脚啦!我只是这么一说,你想和我一起我还不愿意呢!”温如玉涨红了脸,争辩道。
魏宣仪扬声道:“那好,我们就比一比,看谁最后猎到的最多!”
温如玉亦扬声道:“比就比,谁怕谁!”说完,两人分别向慕曳白和云舒歌道了声别,然后朝着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离开了。
结果,刚才还是喧闹纷杂的一群人,此时又只剩下了慕曳白和云舒歌。
云舒歌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方才神神秘秘地说道:“曳白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会让你大开眼界!”
大荒泽是中扈国皇家亲贵们最爱来的狩猎场之一,云舒歌以前就多次来这里狩猎。
只是以往狩猎时,云舒歌身边总是跟着一大群侍卫,而且还有各种约束限制,什么某个地方太危险了不能去,某个地方人太多了不能去,甚至从未有人去过的地方也不能去,所以每一次云舒歌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地甩掉那些跟着他的侍卫,然后带着云子都去往那些“不能去”的地方尽情驰骋,逍遥自在。
慕曳白在南瞻国的时候,也曾经在大荒泽狩猎过几次,他当然知道云舒歌所说的好地方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自己现在也无心狩猎,又见云舒歌这般兴趣盎然,于是欣然答应道:“好!不过不可太过冒险!”
云舒歌连忙说道:“不冒险!不冒险!”
☆、大荒泽围猎3
南瞻国人尚武,慕曳白在南瞻国的时候没少跟着他的父亲慕之云往来各大山泽茂林中狩猎。
早在慕曳白十岁的时候,慕之云就开始让慕曳白独自一人前往火神山狩猎,虽然每一次都会派很多暗卫跟随,但却从未让慕曳白知道过,而且还吩咐暗卫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准出现。
慕曳白十三岁的时候,曾经在一次单独行动中遭到狼群的的围攻,结果七只野狼不是被利箭射杀就是死在了流光的剑锋之下,而慕曳白除了满身狼血竟无一处受伤。
自那以后,慕之云更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抱以厚望,甚至是把南瞻国中最精锐勇猛的一支军队——金沙卫送给了慕曳白。
慕曳白和云舒歌穿过一片密林,然后沿着一条溪涧一路而上。
水流潺潺,声音如玉石相击,管弦相鸣;水色清透,时而青翠如碧,时而雪白如练。
一路上花草繁盛,倒是见到了不少锦鸡山雀蜂猴白兔之类。但是,那些鸟兽对两人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云舒歌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曳白兄,我发誓,我之前在这里确实见到过很多奇珍异兽,而且很多都是那种只有在古书上才能一见的山怪精灵。今天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都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云舒歌挠了挠头,“莫不是今日有仙人传道,这些家伙都跑去听经学道去了!”
慕曳白见他窘迫的模样,竟然还将无辜的仙人也给拉扯了进来,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道:“无妨,若真有仙人愿意来此度化众生,倒是一桩绝妙的好事。即便看不到珍奇异兽,看看这里的山景也是挺好的。”
听慕曳白这么说,云舒歌如释重负,继续欢腾起来,“是吧,放眼五洲百部,这里的景致绝对算得上是上品绝佳!说不定我们再走一会儿,就会有什么奇遇了!”
莫不是心有灵犀,言语感通。就在这时,一阵踩踏树叶的窸窣声伴随着如梅香一般的淡淡幽香在不近不远处突然响起,迅速夺走了两人几乎所有的神思。
随着踩踏声逐渐靠近,梅香也渐渐浓郁,繁花密林间,一团白糊糊的影子慢慢清晰起来,竟是一只鹿!
这只鹿体型巨大,个头足足有一丈之高,然而庞大的身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它轻盈优雅的步姿。鹿身通体银白,犹如粉妆玉砌,鹿冠繁茂如枝,阳光倾洒在鹿角上,竟如水晶一般剔透玲珑,两只眼睛好似深棕色的琥珀,透射出淡淡的寒光,仿佛能够摄人心魄。
云舒歌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但又深怕惊扰了鹿,压低了声音道:“曳白兄,你看,我没骗你吧,这里确实有好多神兽!”
慕曳白微微颔首,亦低声道:“这应该是只簪鹿,只是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簪鹿,你看它的鹿角,枝上生枝,节上生节,我想它至少也应该活了三百多年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那只簪鹿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仿若一座峭拔的小山,却并没有气势凌人的压迫感。
琥珀一般的眸子从两人的脸上轻轻扫过,就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云舒歌和慕曳白感觉整个心神都跟着摇晃了一下,仿佛它的眼睛可以看穿对视者的整个灵魂。
然而簪鹿并没有稍作停留,而是径直地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横涉过汩汩流淌的溪涧,朝着另一边的密林深处渐走渐远,就如一片飘然零落的花瓣悄无声息地从枝叶的末梢擦拭而过。
慕曳白和云舒歌的目光从见到这只簪鹿时起便一刻也没有从它的身上游离。
直到簪鹿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云舒歌方才缓过神来,说道:“曳白兄,我们要不要也往那边去,说不定还能见到一群簪鹿。”
慕曳白道:“这只簪鹿很有灵性,如果它想让我们跟着,刚才必定会有所示意,所以我以为还是不要去打扰它们为好。”
云舒歌点头道:“也是,那咱们就不要去做不速之客了。咱们就继续沿着这条溪涧一直往上,说不定还能见到其他的灵兽。”
说着,两人便继续沿着溪涧一路进发,刚弯过一座山岩,便惊讶地发现刚才的那只簪鹿竟然就站在前方的不远处,一动不动地朝着他们这边的方向看来,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只是背上好像多了一团漆黑的墨色。
簪鹿也看见了他们,竟突然迈开了步子,走了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手却不由地按上了各自的剑柄,静静地看着那只簪鹿缓缓地向他们走近。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落花拂枝,而是径直走到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簪鹿慢慢地伏下身子,回首用鼻尖轻轻碰了碰背上的黑团,那黑团竟自己蠕动了起来。只见它一点一点地向身下挪去,只是速度极慢,便是一只蜗牛见了或许也要嘲笑一番,好不容易方才挪到了地上。
簪鹿这才重新站起了身,许是也觉得这黑团速度太慢,又低垂着头用鼻尖轻轻抵着那只黑团朝着两人的方向挪了挪。
慕曳白和云舒歌见簪鹿没有什么恶意,方才把手从剑柄上松开。
簪鹿又对着两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只留下那团黑色软软地趴在地上。
那团黑色就像是一摊黑乎乎、软趴趴的泥巴,不同的是,这摊泥巴竟会不时地发出山羊一般的咩咩叫声。
慕曳白看着地上的那团黑色,眉头微锁。
云舒歌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便要伸手去拿。
慕曳白将手中的长弓往云舒歌身前迅速一靠,沉声道:“你可认得那东西?”
云舒歌嘴角微扬,抵着慕曳白的手腕将身前的弓轻轻推开,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墨,而且还是只刚出生不满十日的幼墨。”
慕曳白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叫做墨的东西,除了写字作画用的墨水。
云舒歌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故作高深地清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墨也是一种上古神兽,通体漆黑,只有额间一点朱红,入水不沉,浴火不焦,无须进食,只须吸收天地日月、山川邱泽之灵气精华便能存活千年。一只幼墨,出生十日后方能睁眼,如果有人能在幼墨睁开眼睛时使其第一眼看见自己,那他就会被墨认作主人,忠守一生。不过这些都是我在奇异录上看到的,也不敢十分确定。那簪鹿不知是从哪里拾到了这只幼墨,估计是想让我们收养它,毕竟这只幼墨实在是太小了,如果没有成年墨兽的保护,很难在这野兽横行的荒泽中存活下来。”
听了云舒歌的这么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慕曳白方才将被云舒歌推到两人中间的弓收了回去,说道:“这东西长得甚是奇怪,你确定它不会伤人?”
云舒歌哈哈笑道:“若是被魔化的灵兽或许会伤人,但是这只墨团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有几天,想必还来不及被魔化吧。”
等了一会,云舒歌见慕曳白没有要答话的意思,想是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