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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44部分

小说: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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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若是这样一直下下去,那么被淹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大溪镇了,而是大溪河流经的十数个军事和农业重镇。”
  温如玉连连摇头道:“南瞻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卑鄙的手段,亏他们想得出来。他们就不怕把自己家也给淹了吗?”
  云舒歌道:“自古兵不厌诈,只以成败论英雄,如果哪一天我们也站在了战场上,或许比这更卑鄙的手段也能使得出来。只希望天下太平,永无战火。”
  温如玉道:“那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两只蛮蛮鸟?”
  仙童愤愤道:“殿下,要我看就应该把它们全送回南瞻国去!”
  云舒歌无语道:“那不如你来当这个殿下,就无须问我怎么看啦!”
  仙童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以示噤言。
  随后云舒歌便吩咐两名侍卫将这两只蛮蛮鸟送回崇梧山,自己则带领其他人去往柏溪镇与使团队伍会合了。
  

  ☆、赤鷩鸟

  柏溪镇和大溪镇本就相距不远,云舒歌一行人一路上轻装简行,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柏溪镇上。
  柏溪镇是中扈国南部边陲的第二大镇,向来是天下商旅往来汇聚之所。
  不像先前的大溪镇,此处没有受到蛮蛮鸟的影响,风和日丽,一派太平盛景。
  街道之上,酒肆林立,客栈丛集,即便是街头巷闾里的某个不起眼的小商铺,里面也是琳琅满目,别有洞天。
  “我竟不知咱们中扈国内竟还有这么个繁华富庶之地,便是与昊京的长安街相比也毫不逊色。如玉,你先前可有来过?”
  云舒歌骑在马上,在柏溪镇的中心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一脸的惊奇,满口的赞叹。
  温如玉道:“殿下,我来时便是经过的此处。只是当时急于赶路,所以未做逗留。”
  云舒歌乐道:“那正巧,我们便在此处逗留一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看看有什么稀罕的好东西,顺便捎上一些带回昊京。”
  云舒歌这些日子被困在黎都的官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且不说每日里担惊受怕,忧心忡忡,只是那么关着,就快要把他憋死了。
  温如玉也想乘着这次机会,好好领略一番边疆地区的风土人情,只是他此次是奉了王命来接云舒歌的,一路上自然不好多做停留,如今他们的大殿下主动提起,温如玉当然是求之不得,欣然道:“甚好。”
  “公子看那边,好是热闹!”
  云舒歌正要继续说话,却被仙童的这一声惊呼吸引了而去,朝着仙童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家客栈前熙熙攘攘、挨挨挤挤地围着百八十个人,有的掂着脚尖,有的伸长了脖子,还有的不知从哪里搬来了长椅板凳,站在其上。
  便是看不到脸,也不难想象那些人此时脸上的表情。
  云舒歌凭着多年在昊京城逛吃游玩的经验,悠然说道:“看着这阵势,前面不是有好戏就是有什么稀罕的宝贝,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说着,一行人便来到了人群处。因为坐在马上视野开阔,所以云舒歌并没有从马上下来的打算,而是继续坐在马背上朝着里面张望。
  一块写着“福来客栈”的金字匾额下,赫然摆放着一个足有两人之高的金丝大鸟笼,鸟笼中间横穿着一根手臂一般粗细的梧桐枝干,两只羽翼丰满、色彩绚丽的赤红色大鸟好似凤凰一般驻足其上,雍容华贵,昂首挺胸,睥睨傲视着围观的人群。
  云舒歌心下大惊,这笼中之鸟正是赤鷩鸟。
  赤鷩鸟只生活在南瞻国的火神山上,而火神山可是禁止狩猎的,想来定是有人在山上偷猎时捉到了这两只赤鷩鸟,可又不敢在南瞻国境内公然售卖,于是就运来了这里。
  人群前,一个粗狂的声音说道:“我不仅可以造一片梧桐林,我还愿意出价五千金!”
  此话一出,本就有些吵闹的人群顿时响起了一片啧啧惊叹之声。
  云舒歌朝着那声音看去,说话的人一身锦绣华服,体态颇为丰硕,只是从后面看去,就知道定是个往来经商的富商巨贾。
  鸟笼周围站着几个看护,其中一个说道:“这位官人,我们出售神鸟的条件先前已经说明,须有一千两黄金,须专为神鸟建造一片梧桐树林,须是与神鸟有缘之人,此三者缺一不可。官人虽然多金,可奈何并非有缘之人,还是莫要强求了。”
  那富商又道:“到底何为有缘之人?缘分这东西本来就是玄而又玄,莫不是你们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想要乘机哄抬价格。”
  温如玉小声嘀咕道:“殿下,我看这人就是平日里做惯了囤积居奇的勾当,所以看谁都和他一样。”
  云舒歌道:“那倒也未必,或许真就被他说中了呢。”
  护卫道:“我家主人善识鸟性,是不是神鸟的有缘之人,一看便知。这鸟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神鸟,若要圈做私养,就必须与这神鸟有缘。否则,即便是富可敌国也断然是养不活的。”
  这里的众人虽然未必能认得出这是赤鷩鸟,但这鸟羽翼绚烂,顶冠如扇,神似凤凰,很是奇特,再没有眼力的人也知道这是神鸟。
  而且柏溪镇上本就富商巨贾云集,所以愿意出价千金万金购买此鸟的不乏其人,可是无一例外皆是以不满足第三个条件为由而被拒绝购买。
  那个富商尤其钟情此鸟,可又不能如意,虽被再三拒绝,奈何偏要寻根究底,不肯作罢。
  云舒歌听得津津有味,心下想着:这倒是天下一大奇事,自己还从未听说过买个鸟还需是什么有缘人。而且一直以来他也想要养两只赤鷩鸟,为此还曾经请求过慕曳白从南瞻国给他送来一对,怎奈至今未能如愿,而且今后是更不可能如愿了。如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被他碰上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于是为了压过众人的喧嚣,云舒歌扯着嗓门向着那护卫大声说道:“小哥!你看我可是有缘之人?”
  众人皆被这突兀而来的一声吓得一个激灵,又听这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纷纷回头去看,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后竟多了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才俊,一看便知又是从旁处来的贵族子弟游玩至此。
  既是豪贵公子,一掷千金自然不在话下,梧桐林亦是只要多金便可解决的问题,当然也不在话下,至于是不是有缘人?再看眼前那个为首的一人,那可真是如英如玉,如圭如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众人心下无不以为这次八…九成是有戏了。
  云舒歌又重复道:“你看我可是有缘之人?”
  看护道:“公子可知欲买此鸟先须付一千两黄金,另外还要建造一片梧桐林专做这二鸟的栖息之所?”
  云舒歌道:“我方才已经有所耳闻,自然是知道的。”
  看护道:“既是如此,还请这位公子稍作等待,小人这就去向我家主人禀报,待主人看过之后再来与公子答复。”
  说完,那护卫便转身走了进去。
  “要我看,这位公子八…九成就是有缘之人了。”
  “我觉得这次十足能成!”
  “那可不一定,这毕竟是给神鸟找有缘人,又不是给像你我这样的人找。谁知道这神鸟是个什么脾性呢!”
  “说的也是,若是给我家大闺女找相公,碰上这样的女婿,我非但一分彩礼都不要,还愿意倒陪一座金矿!”
  “那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
  “哈哈哈……”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那个护卫又走了出来,拨开拥挤的人群,径直来到云舒歌的马前,作揖道:“恭喜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说了,您就是这两只神鸟的有缘之人,还请公子入客栈一叙。”
  云舒歌喜上眉梢,纵身下马,回礼道:“如此便请这位小哥先行带路。”
  一行人跟着护卫来到客栈内,客栈内空空荡荡,除了七八个护卫侍立两旁,见不到一个客人。
  云舒歌道:“你家主人该不会是把这整间客栈都给包了下来了吧”。
  护卫道:“我家主人喜欢清静,所以便把这间客栈包了下来。我家主人此时正在楼上雅间等候公子。只是我家主人只见公子一人,还请公子的朋友暂时留在此处等候。”
  温如玉不满道:“我家公子身份尊贵,哪能独自一人随你上楼。”
  护卫道:“若是如此,那可就为难小人了。若是公子不愿独自上楼,那购买神鸟之事也只能作罢。”
  云舒歌不知这些人的底细,担心其中有诈,自然也不想独自一人随那护卫上楼,但见他执意如此,不甘心到手的赤鷩鸟又飞了,于是说道:“如玉,既然小哥都这么说了,那你们就暂且在此处休息,顺便也可点些酒菜吃着,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自会吩咐你们。”
  “可是公子,万一……”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温如玉知道云舒歌对于买下神鸟是势在必行,自然不会因此放弃,只得与仙童等人在客栈大堂内乖乖等候。
  那护卫引着云舒歌来到二楼的一间雅室,扣了两下门却也不等里面的回复,便将门轻轻推开,对云舒歌说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公子请进。”
  云舒歌便先行跨进了屋内,那护卫并没有跟进,而是又把门轻轻关上,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应该是又下了楼去。
  既来之则安之,云舒歌便也不再去管那护卫,缓步向室内走去。
  这间屋子布置的甚是清雅,与门相对的,是一张靠窗的几案,几案上,一只莲花香炉悠悠喷吐着淡淡的檀香,香烟袅袅娜娜,惹人遐思。
  若不是楼下人群太过嘈杂,云舒歌几乎要忘了自己还身处在闹市之中。
  “舒歌殿下,别来无恙。”
  一个温文舒缓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如春风入耳,暖阳拂面。
  对于云舒歌来说,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便是那人轻轻一咳,他也能辨识出来。
  “慕大殿下不在东胜国,却突然出现在中扈国境内,不知是想给云某一个惊喜呢?还是一个惊吓呢?”
  “东胜国土现已被划分为二十四郡,全部归入我南瞻国,世上已再无东胜国。而我来这里,也只是想要见一见朋友,别无他图。”慕曳白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淡淡地说道。
  云舒歌善于读心,却从未读懂过慕曳白,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但刚才的一句话还是令他有所触动。
  他虽不知慕曳白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来看自己,但他确实是真的很想再见一见慕曳白。如今真的见到了,他竟又有些无措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看慕曳白,依旧一片风轻云淡,让人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情绪。
  顿了片刻,云舒歌方才道:“你是何时来的此处?”
  “昨日。”
  “你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引我来见你?”
  “你身上的毒果真都解了吗?”
  云舒歌见慕曳白答非所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有那么一刹那,云舒歌似乎在慕曳白的眼眸里看见了一丝哀伤,那般的微不可察,那般的转瞬即逝,因而他更愿意相信那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慕曳白从云舒歌的身旁走过,绕过那张放着香炉的几案,来到临街的窗前,几缕金丝透过一扇窗槅上的荷花剪影,在碧墨如镜的几案上悄然绽放。
  另一扇却是打开着的,从这里看去,外面繁华的街道和客栈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收眼底。
  慕曳白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过了片刻,方才缓声说道:“因为我担心你不愿再见我。可是你毕竟是中了翁沙草的毒,此毒剧猛无比,即便是服了解药,也难免会留有残余。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亲自过来确认一下,如果你真如旁人所说的那样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云舒歌不由得心头一怔,顿了片刻,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满满一杯茶水,却并未去喝,说道:“你多虑了,我并未想过不再见你。”
  一丝惊异在慕曳白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可是我欺骗了你,而且……毒杀你的是我的亲弟弟。”
  云舒歌焕然一笑:“那又如何?人生在世,本就是自欺,欺人,被人欺。况且你是你,你弟弟是你弟弟,我云舒歌可不喜欢搞连坐那一套。莫不是在你慕曳白大殿下的眼中,我竟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吗?”
  “如此,倒是我心胸狭隘了。那你身上的毒果真全解了吗?”
  云舒歌用指腹在茶壶的盖子上来回摩挲,道:“若是未解,你能怎样?”
  慕曳白眼睫微垂,沉声道:“若是未解,我愿服下此毒,为你试药。”
  来回摩挲的指腹顿时停住了游动,云舒歌感觉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但随即嘴角轻扬,道:“放心吧,我身上的毒早就全解了。不过这还要多亏了栖梧丹,否则中了翁沙草的毒,我云舒歌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哪里还能坐在这里陪大殿下说话呢!”
  慕曳白眉头微蹙,“栖梧丹?”
  “逸夫子曾经和我说过此丹可解百毒,我起初还是半信半疑,如今却不想竟救了我一命。”
  云舒歌顿了片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有一个疑问一直堵在我的胸口,实在是不吐不快,如果有冒犯到曳白殿下,还请谅解。”
  “说来便是,我必当知无不言。”
  “在我假死的时候,你放入我口中的那颗大鲵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我慕曳白再怎么不堪,也不会违背当初与你许下的诺言,更不会对已逝之人做出任何不敬之事。你口中的大鲵珠确实是当初我与你一起在葱茸岛上取来的那颗,不过姬札并没有用在他儿子的身上,而是留了下来,想来是准备用在他自己的身上,所以才被我拿来放进了你的口中。”
  云舒歌心下释然,“原来如此。不过,如果当初我真的一命呜呼了,也就不会挟持您的父王在太庙盟誓,没有了盟誓的约束,你们是否真的会攻打中扈国?”
  充溢着淡淡檀香的空气似乎突然凝滞了起来。
  半晌,一个声音方才缓声说道:“如果你真的中毒而死,中扈国和南瞻国之间的战争必然不可避免。我也会为了保护我的国家而奋力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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