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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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道:“曳白殿下今日并未出门,一直都待在官舍里。”
云舒歌只当是他们并不知情,没有多想,也不再多问,几乎是一路跑了进去,直来到慕曳白的寝室,便要推门而入。
就在这时,寝室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而开门的正是慕曳白。
云舒歌的脸上惊魂未定,见到慕曳白,忽的又涌上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一把抱住慕曳白道:“曳白兄你没事就好!”
慕曳白突然被云舒歌紧紧抱住,不明所以,不由的愣怔了一下,又见云舒歌这般激动,继而轻轻拍着云舒歌的后背,安慰道:“我能有什么事呢,你怎么了,为何这般焦急?”
“你不是被挟持了吗?可有受了什么伤吗?”云舒歌一边说着一边在慕曳白的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慕曳白道:“我一直好好地待在官舍,怎么可能会被人挟持,又有谁能够挟持的了我?”
这句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或许还会让人觉得狂妄,可若是出自慕曳白之口,那便是再理所当然不过。
云舒歌这才晃过神来,他的曳白兄那么厉害,而且还有慕影等一众金沙卫的保护,更何况还是在官舍之内,怎么可能会被人轻易挟持。
然而关心则乱,云舒歌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才会在看到慕曳白的锦带时方寸大乱,而那些黑衣人也正是利用了云舒歌的这个弱点,方才能够仅凭借一根锦带就骗走了他的焱淼玦。
云舒歌惊道:“你没有被挟持?”
慕曳白肯定道:“当然没有。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竟会让你以为我被人挟持了?”
云舒歌看向慕曳白腰间的锦带,道:“曳白兄,你之前的那根束带呢?”
“不是你差人送了一根新的过来,还担心我会不用,特地让人把我的那根旧的带走了吗?”
云舒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曳白兄,你知道吗?今日宫里来了一个官舍常侍,声称你有要事想与我商议,约我在洗华亭见面,还让我带上焱淼玦。”
慕曳白眉头微蹙:“焱淼玦?”
云舒歌颔首道:“嗯。”
“然后呢?”
“然后我刚到洗华亭便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起来。他们声称你已被他们挟持,还拿出了你的锦带。如果我不把焱淼玦交出来,他们就……”
“杀了我?”
“嗯。”
“你信了?”
“你的锦带在他们手里,我便是怀疑又如何敢拿你的性命做赌!?”
慕曳白眼睫微颤,“这样看来,我们俩这是都中了别人的圈套,而且设计圈套之人对我们十分了解,应该就是我们身边之人。”
“不过此人的目的似乎只在焱淼玦,这也正是让我困惑的地方。焱淼玦之事我只告诉了父王,别人根本无从知晓,这个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云舒歌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是……”
“太白山!”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自从出了阿修罗界,云舒歌只将焱淼玦拿出过两次,一次是在他的父王面前,还有一次,便是在太白山脚下。
云舒歌继续道:“这么说来,早在太白山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慕曳白道:“应该如此。此人不仅对我们了若指掌,还能够认出焱淼玦,绝非寻常人等。你心中可已有人选?”
云舒歌思索片刻,道:“我倒是想到一人,但又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所想之人可是逸清尘?”
“曳白兄也觉得是他?”
慕曳白微微颔首:“无论是博学鸿词馆的那个仆役,还是太白山下的那个农夫,许多事情实在太过巧合。不过,如果背后的主谋真的是逸清尘,那就太危险了,想必他定是想要利用焱淼玦修炼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术。我想你还是将此事向你的父王禀明,你自己就莫要再插手了。”
云舒歌却断然否定:“不行,逸清尘颇得父王信任。我若是将此事告知父王,父王一定会出于怀疑,召逸清尘进宫当面质询,那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即便如此,那有怎样?大不了让他逃走便是。你为何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万一危险超出了你能掌控的范围,你要将你自己置于何地?又要将那些关心你的人置于何地?”慕曳白的声音一改方才的温文柔和,突然变得有些厉然。
云舒歌不明白慕曳白为何会突然这般激动,轻声道:“曳白兄,你怎么了?”
慕曳白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太过激烈,语气又柔和了下来,“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以你的身份,应该多爱惜自己一些,不应该总是亲身犯险。”
云舒歌笑道:“好,我知道了,我今后一定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这件事情我会向父王禀明的,不过不是现在。我还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你放心,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慕曳白知道,凡是云舒歌认定的事情,即便是他也不能动摇,无奈只能摇了摇头,道:“再过两日,我就要回去了。”
云舒歌惊讶道:“不是说会多留几日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
慕曳白道:“昨日父王来信,北疆的希戎部发生内乱,希戎部国王耶律合被他手下的大将忽律光杀害。如今朝廷上分成两派,一派想要顺势扶持忽律光上位,一派则想要正本清源,诛杀忽律光,立原来的世子继位。两方争持不下,所以父王才急着召我回去商议对策。”
“原来是这样,那曳白兄可有什么主意了吗?”
“无论忽律光是出于什么原因杀了耶律合,他都是以下犯上的弑君逆臣,我又怎么可能会扶持一个杀了自己主君的人上位。”
“曳白兄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只需将意见写在信上差人送回去便可,又何必急忙赶回去呢?莫不是还要让你亲自率领大军去征伐忽律光吗?”
“忽律光的实力虽说不容小觑,倒还用不着我亲自出马。其实是父王不想让我在昊京停留太久,所以才借此事召我回去。”
“哦……”云舒歌见是南瞻国王的意思,心中虽然不舍,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静默了半晌,慕曳白突然开口道:“云祝,你可还记得之前在阿修罗王都北城夜市的时候,你问过我的那句话吗?”
云舒歌挠了挠头,抱歉道:“我好像问过你很过问题,不知道曳白兄说的是哪一个?”
慕曳白道:“你问我可愿与你一同去穆朗山,入吉光仙门下学道修仙。”
云舒歌微微一怔,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好像确实说过这话。那曳白兄可愿意吗?”
那一次,云舒歌之所以只说了一半的话,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罗紫熏的下落尚且不明,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寻找多久,又或许会不会就那么一直找下去。另一方面,他虽然一心向往修仙,却不忍伤了他父王的心,所以他还从未向他的父王明确提出过自己不愿继承王位的想法。他的父王虽然也早已隐隐察觉,却还是三番五次旁敲侧击,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乖乖地继承中扈国的大统,所以云舒歌想要归隐修仙的艰难可想而知。
可是如今慕曳白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而且他所遇到的阻碍绝对不会比云舒歌少,那么云舒歌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呢?
上一次,云舒歌自问自答,根本就没给慕曳白回答的机会。
此次,慕曳白则铿然道:“自然愿意。”
慕曳白不会无端提出这个话题,今日既然再次提起,云舒歌自然也就料想到了慕曳白的答案,可当这个答案真的从慕曳白的口中说了出来,云舒歌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云舒歌忍不住确认道:“真的?”
慕曳白一字一顿道:“千真万确。”
云舒歌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狂喜,道:“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不过,现在焱淼玦下落不明,幕后主谋还没有定论,归隐之事还需暂缓。不过曳白兄放心,等我揪出了幕后黑手,我便将已经拜入师吉光仙门下之事向父王禀明,然后我便和曳白兄一同去穆朗山,像曳白兄这般优秀,吉光上仙一定会非常乐意将你一同收入门下,到时候曳白兄可不能反悔哦。”
慕曳白颔首道:“好,一言为定。”
两日后,慕曳白果然还是按照他父王的意思,返回了黎都。
云舒歌则和杜嘉荣一起加紧搜寻焱淼玦的下落,同时寻找与噬魂症有关的线索……
又过了两日,晚间,夜深人静,昊京京郊的一家客栈里,一扇房门被轻轻叩响。
门从里面被豁然打开,开门的竟是慕影。
门外的人深深作了一个揖,方才走了进去,道:“大殿下,我们的人在博学鸿词馆附近发现了舒歌殿下的身影。”
慕曳白端坐在书案前,清澈的目光在书卷上微微一顿,“他进去了吗?”
“进去了,不过并非是从正门而入。”
慕曳白丢下书卷,倏地站了起来,“慕影,你们在此处等候,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准擅自行动。”说着,便径自走了出去……
博学鸿词馆内,云舒歌独自一人,悄然来到了那个他曾经最喜欢来的地方——奇异阁。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来看书的,而是来找书的。
云舒歌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所以凡是被他看过的书,总能如复刻一般被他牢牢地印在脑袋里。
云舒歌清楚地记得,一年多以前,他曾经在奇异阁的书海中见到过一本邪书。
之所以说是邪,乃是因为书中的内容涉及到许多摄魂炼魂之术。
不过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把那书当作是一本漫无边际的天方夜谭,看过之后便一笑置之,如今想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云舒歌虽然还不能确定拿走焱淼玦的幕后黑手是不是逸清尘,可万一真的是,那本书便可以作为今后的佐证。
然而找了许久,他始终没有找到那本书的身影,而其他的书却分明一本没少,历历在案。想来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被人拿走了,要么就是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无奈,云舒歌只能放弃这个线索,转而去寻其他的蛛丝马迹。
下一个地点,自然就是逸清尘建在后山的炼丹阁。
炼丹阁,云舒歌只去过一次,还是跟他的弟弟云子都一起,自然也是出于好奇偷偷去的。
如今,通往炼丹阁的路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走在路上的心境却已大不相同。
所谓境由心生,如果对一件事物已生芥蒂,再想用平常心去看待,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月色朦胧,夜风飒飒,曾经的绝色美景,在现在的云舒歌看来,只剩下了阴森和诡异。
夜,自然是静悄悄的。
夜下的万物,也该是灰蒙蒙的。
然而,炼丹阁的门却是虚掩着的,桔黄色的光线毫不吝啬地从门缝里倾泻而出,格外扎眼。
按照常理,门既然是虚掩着的,而且还是在半夜三更,里面的人必然是没打算逗留太久。
于是,云舒歌便躲到一颗大树的身后,隐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里面的动静。
果然,过了片刻,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手里提着灯笼,从炼丹阁里走了出来。
他的怀里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可无论是面容神色,还是行为举止,都分明不像个做贼心虚的梁上小人,而像是个正大光明过来取东西的主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会选择在半夜三更做事情的,不是事情迫在眉睫,非做不可,那就只能是藏污纳垢,见不得光了。
云舒歌要找的正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只愁没人给自己带路,如此难得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于是悄然跟在那道士的后面,尾随而去。
☆、心魔难伏3
穿过几道蜿蜒曲折的小路,道士突然在一根石柱旁停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动静,十分警觉地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
云舒歌将自己隐在树后,自然不会被他察觉。
道士确定四下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又迈开了步子,却不是继续往前,而是绕到了石柱的后面。
那根石柱并没有多宽,若是紧贴着柱子,或许还能藏下一人,可若是在石柱后有什么大的动作而想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过了片刻,云舒歌却始终没能再见到道士的身影,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心下生疑,于是便也来到石柱后一探究竟。
结果,石柱的后面除了一堆肆意攀爬的藤蔓,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凭空消失了?而且还是在云舒歌的眼皮子底下。
云舒歌从怀中拿出夜明珠,绕着石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番,希冀能够在上面找到什么可以打开某个暗门的机关,然而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
“不可能啊,此处若非藏着什么暗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这么想着,云舒歌的视线不由得向下移去。
而这一看,竟真的被他看出了端倪。
石柱后面的一大片地面都是用青砖铺设而成,而紧贴着石柱之后的一块地方又似乎与其他的地方有些不同,虽然朦胧的月色和蔓生在上面的杂草使这种不同几乎不可能被察觉,可还是没能逃过云舒歌的眼睛。
云舒歌伸手去摸,果然如他所料,那哪里是什么青砖,根本就是一块布满了青苔的木板。
云舒歌小心翼翼地掀开木板,一条地下隧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想来那个消失了的仆役就是从这里下去的。
若是这隧道里有人守着,从外面往里头看,根本无法察觉,为了以防万一,云舒歌随手拿来一块石头扔了进去,只听“咚”的一声,石头落地,却没有其他的声音,自然也没有人的声音。
云舒歌这才一个纵身跳了下去,然而凭着极好的轻功,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隧道里空荡荡的,两边的岩壁上插着几根要灭不灭的火把,勉强能够照路。
然而沿着隧道一路而下,越往前走,火光越是明亮。
待到终于走出了隧道,令云舒歌大为惊讶的是,这里面竟俨然就是一座地下宫殿。
就在云舒歌犹疑偌大的一个地宫为何看不见一个人的时候,不远处便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