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你有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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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载钺的眉头蹙了一下,眼皮微微的跳动着,不仅如此,就连一直没有动弹过的手指也轻轻的动了动。
“大夫……爷他动了!”他激动的说着,握住了那只厚实的大手。
杨大夫连忙放下笔,来到床前查看。
像是感觉到有人触碰,载钺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他却看到了两个人正望着自个儿。
“你们……?”沙哑的喉咙只挤出了这两个字,但他更想起身活动一下,却觉得全身无力,四肢僵硬。
“让他靠着,轻轻扶他起来!”杨大夫亲自将一旁的被子垫到了床头,就叮嘱小圆子扶病人尝试着坐起来。
在小圆子的搀扶下,载钺才勉强靠着床头坐直了,他试着抬手,可有些麻木,只能微微抬起手掌。
“不要着急,你还没恢复,要想行走如初,怎么也要两个来月,你现在哪里疼?”杨大夫关切的问,担心载钺仍有内伤。
头上包着纱布的男子有些木讷的答道:“有些头晕,身上无力,右腿胀痛。”他不大明白现在的状况,头脑里一片清明,而且也不知道身边的二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但问话的一定是大夫了。
“你头受了箭伤,肋骨和右腿也有刀伤……好好休养吧,我明日再过来看你!”杨大夫很高兴,只要病人醒了,恢复便指日可待。
载钺却很莫名,连忙追问:“我这是在哪儿……你们又是谁?”
☆、只不过是个太监
这话让耿圆十分诧异,到是杨大夫并不觉得奇怪。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杨大夫问道,有些头受了伤的病人会忘掉从前的事,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载钺凝神想了片刻,才缓缓的答道:“我是载钺,辅国公……镶白旗佐领。”他记的是从前的身份和职务。
“您出京前已经卸任佐领了,现在的佐领是镇国公载沅……您是健锐营的副参将。”小圆子耐心的解释,他并不明白对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预料不到这将改变二人的命运。
载钺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耿圆,又瞅了瞅大夫,才明白他好像忘记很多重要的事,于是又问:“我现在在哪儿?”
“苏州,我们从江北大营撤离了。”小圆子不想再多说,因为死了太多的兵卒,凌把总和佟把总也牺牲了!
“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会呢?”载钺很困惑,肯定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但他却一件都记不得了。
“会想起来的……你现在不必着急,先养好了身子才是。”杨大夫反倒送了口气,至少不是全都忘了,只是不记得某个特定时间之后的事,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活,记忆这东西,会经过岁月的累积而重新填补上的。
“不行,我必须想起来!”载钺捂着头,使劲的冥思苦想,但脑子犹如注入了汪洋大海,那些被遗忘的事全都沉到海底遍寻不着了。
“爷~您不用急,我先给您弄点儿粥吃吧,现在只能吃点稀烂的!”小圆子高兴的掉了眼泪,连忙将铜盆里的水倒了,跑进了厨房。
听到参将醒了,朴把总也进了屋。
载钺马上就认出了朴把总,但还是不记得之后的事,又或者可以解释为,他能认出大部分人,却不记得和对方相处的细节。
等小圆子熬了粥从走廊端上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大夫要回去,他就追上去问道:“您知道爷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儿吗?”
“你们不能太乐观,他有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了……但好在他还没忘了自己是谁,等再过一两年也就适应了,不会妨碍他今后的生活。”杨大夫说道,其实失忆这种病症根本无药可治,只能是听天由命。
如果永远也想不起来,那就等于说载钺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过往,他忽然间觉得很悲凉,又很寂寥!
“我知道了……只要爷能恢复健康,就算是忘了一些事儿也没关系的,谢谢您!”他强忍住眼泪,端着粥进了宽敞的厢房。
杨大夫不由得叹道,这位皇亲贵胄能有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侍从,是很幸运的!
“爷~您吃点儿东西吧!”小圆子端着粥进了房,房内静悄悄的,只有载钺一人呆呆的坐着,像是在想什么事儿。
见对方发着呆,小圆子便把粥放到了桌上,柔声又问:“您怎么了?”
载钺这才漠然的抬起头,冷冰冰的望着他,就像个陌生人,眼瞳中不再有爱的热情和眷恋了。
“你是小圆子对吧?”辅国公道,他有印象,对方是从官里被他从万岁爷那里讨来的太监,至于其他的,他却都记不住了,大约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嗯,您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他有些激动,连忙用勺子搅和有些烫的粥,想让它快点儿凉下来,好给心爱的人喂下去。
载钺苦笑着:“我就只记得你是个太监,是我打万岁爷那儿要来的……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不仅如此,他就连凌把总和佟把总战死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朴敏秀刚才告诉了自己,他真的难以置信!
听到这番话,小圆子忽然怔住了,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即便想不起来了也没关系……毕竟您平安无恙,大概您没有胃口,但饭多少还得吃些。”他端着粥碗来到了床前,心里却犹如刀割般的痛,但脸上却不能露出丝毫的悲怨之情。
载钺也觉得饿了,就张开嘴,让小圆子好生的伺候着吃饭,粥很清淡,里面加了青菜碎末,和一点点盐,吃下去很爽口,他顿时就觉得舒服了许多。
吃完了饭,载钺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听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那你能告诉我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耿圆这才把出了京城之后几个月的事大概的讲述了一遍,包括他和大哥是如何把载钺从死人堆儿里扒拉出来的……
“我的命是你和大哥救的……我当厚待你才是!”载钺道,等回了京城他要赏赐小圆子五百两银子,还得给对方加月钱。
然而小圆子却摇了摇头:“您的命其实不是我们救的……我估计是哪位健锐营的兵卒,为了让你避过灾祸,才将死人都压在您的身上,我们只是找到您而已。”
载钺捂着额头,苦笑着:“或许吧……但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帮您再擦洗一下,您晚上就能睡得舒服些了!”小圆子说完就端着空碗出去到厨房打热水去了,但他的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总觉得快要窒息了。
站在厨房烧水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明白今时今日的载钺已经把他们的过往全都忘掉了,两年来相处的甜蜜时光被突如其来的灾厄冲散了,或许这就是代价吧?若要让他付这个代价换载钺的平安,可即便是几万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交换!
可为何他还是如此的痛苦?为何还要不争气的哭个没完呢?
晚上,小圆子就睡在载钺厢房之内,但却只是在窗旁放了一张很小的罗汉床,他也知道载钺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和自己睡在一起了,如今这样,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对方而已。
偶尔他会听到所爱的人因为梦魇和病痛轻声的□□,每当这个时候,他必然会爬起来查看,为这个人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或是合好棉被,然后才会重新睡下。
就这样不分昼夜的照看了十来天,载钺的身体才逐渐的康复,能够下床稍微走动一下了,原本这应该是件舒心的事儿,谁不成想却格外的糟糕!
为了想起过去的事儿,载钺可谓是费劲了心思,但记忆就像是一条条藏在深海中的鱼儿一般,犹如幻影只是一闪而过,就算是费脑筋心思也抓不住,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变得格外的焦虑,积累的焦躁让他犹如点着了的□□桶,随时都会爆发!他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对周围的人大发雷霆,包括小圆子!但谁也不会跟他计较,都默默的承受了……
因为头部受伤,载钺偶尔会觉得头痛,所以一位本地的官员就献了个宝,送了他上等的鸦片膏和吸鸦片的全套器具,鸦片确实可以止痛,但也会令人上瘾,其危害无穷。
官员在场的时候,小圆子忍住没有吭声,可官员一走,他就跪在地下苦苦相劝:“爷~您可千万不要沾鸦片啊,它会把您的身子毁了的!”
载钺拿着烟枪仔细的打量着,原本并没有真的想要吸食,但看到小圆子跪着苦口婆心的样子,就有些烦了,冷冰冰的说:“我吸不吸鸦片,用得着你来管?你不过就是个太监!”
虽然这话刺痛了小圆子,但他也顾不得了,连忙跪着往前挪到载钺的脚边,有些按捺不住的说道:“小圆子是奴才,是太监……但奴才这是为了您考虑,您可千万不能沾它!”情急之下,他下意识的抓住了心爱男人的左手,不成想却惹恼了对方,被反手扇了一记大耳光。
“放肆~!低贱的狗东西,你还要管着我了?”载钺怒火中烧,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似乎只有咒骂对方才能消除心头之火。
一股铁锈味儿在小圆子的口腔里散开,他强压住心里的委屈,抬起头仍然坚持己见:“只要爷不沾鸦片,若不打死我,我还是会说的!”
“滚~滚出去!”载钺极为心烦,只得将小圆子一脚踹倒。
就在这个时候,朴把总进门了,他顾不得行礼,连忙扶起小圆子,还对坐在床头的男人义正言辞的说道:“参将……这规矩是您亲自订下的,所有的兵卒都不能吸食鸦片,否则不予任用……您怎能坏了自己的规矩?”
这句话把载钺彻底噎住了,他似乎对这个规矩有些印象,此话是朴把说的那定然是真的,望着站在眼前的二人,他却忍不住气恼,只得扔了手中的烟枪,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我忘了这个规矩了,你们把这些玩意儿扔了吧!”然而内心却并不认为打了小圆子是错,反而觉得是对方应得的惩罚,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儿,更何况还是个最低贱的太监!
听到这话,耿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连忙收好烟枪和鸦片膏,放到了一个布包裹里,把他交给了朴把总。
“我会处理掉的,你放心好了,没事儿吧?”朴敏秀讲话的口吻异常温柔,他自是了解小圆子心中的委屈,载钺不仅忘了和小圆子的过往,现在竟然还对小圆子动手,他有些气不过!
小圆子笑着摇了摇头,但一半边脸却火辣辣的疼。
看到二人你来我往亲密说话的样子,载钺不觉火大,连忙催促:“朴把总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我这里有您的一封家书。”他说完就将信双手递给了载钺,随后便示意让小圆子和自己一起离开。
二人并肩走出厢房,就来到了庭院中的水塘边,耿圆如释重负的坐在亭子内,望着园子里深秋萧索的风景,叹了口气!
“你不要往心里去,他是被病拿的,等伤势痊愈了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发火了!”朴敏秀道,但他也察觉到载钺的变化,受伤之前和受伤之后判若两人,
没了从前的大度和宽容,反而变得小肚鸡肠,随随便便就乱发脾气!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大不一样了,从前载钺真的把自己当成友人,而现在他完全就是下属,二人只是主从关系。
“您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儿的……我跟随他已经两年了,很了解他的为人,他也只是爱发脾气而已,毕竟我是在宫里呆过的,什么样儿的事情都遇到过,这不算什么!”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凄凉,从前的载钺根本舍不得动自己一根毫毛的,而如今对方只把自己当成贴身的太监而已,在宫里主子对太监,宫女打骂算是家常便饭,即便是首领太监和嬷嬷们也会随意训斥底下的小辈,这才是人间的世态炎凉,只是因为这两年他是被某位泡在蜜罐里才忘记了世间的尔虞我诈和种种不平!
☆、小狐狸精
秋天过了,冬天来了,原计划春节之前就返回京城的健锐营兵勇们,在一个多月的休养中,大部分伤员已经痊愈,偶尔还会三三两两的外出闲逛,但立冬之后每日的训练照常,带头的人就是朴把总,虽然他肩膀的伤还未痊愈,但现在也指望不上别人了,他们的参将刚刚能够自如的行走,体力尚未恢复,还不能如以前那般舞刀弄枪。
这天早上,载钺闲得慌,就把朴敏秀叫了过来。
“你帮我找个伶人过来,唱唱曲儿,解解闷儿!”他不想出门,因为南方的冬天阴冷潮湿,唯有呆在炭火旁边才能舒服些。
朴把总马上就明白这层意思了,此人憋得受不了了!
“我这就差人去请。”他讲话的时候,还看了看在房内擦桌椅的小圆子,然而对方像是啥都没听到似的,十分专注的干着活儿。
中午吃了饭,伶人和三个伴奏的乐师进了宅子,就在载钺住的厢房内唱起了戏。
伶人十分年轻,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是个俊秀白嫩的江南少年,尽管穿着青色的长袍唱戏,依然秀色可餐,看得载钺有些飘飘然,烦闷一扫而光,脸上洋溢着笑容,手还不停得打着拍子!
小圆子则没敢在边上打扰,只是坐在门旁边侍奉茶水,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位伶人的凤眼时不时在载钺身上打转,但却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到了晚上果不其然,那个伶人没有走,而是留下过夜了,小圆子只能去别隔壁的房间睡觉,但半宿他都没睡好。
“爷~饶了我……不要了!”伶人哀求的声音传入他耳畔,就连更多的细节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嫉妒,自怜自哀让他躲在被子里小声哭泣。自从二人心意相通之后,载钺就没在外面找别人睡过,不仅如此还对他宠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如今,就在隔壁对方却和一个素不相似的伶人享尽欢愉,他无力和命运抗争,当情人眼中的爱火熄灭,一切都难以挽回了。
“啊~不要了,求求您~!”伶人带着哭腔恳求,但载钺却没有手软,只顾自己过瘾,毫不怜香惜玉!
尽管在狠狠的玩弄着一位粉嫩的俊美少年,但他依然觉得不满足,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完事儿之后,内心变得十分空虚,仿佛刚才的□□只是一场CHUN梦。
他望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