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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定风波-第7部分

小说: 定风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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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谦把帕子递给他道:“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谢谢公子。”他接过去道:“小人倒是不打紧,只是他死了,可怜了那春芳。”
  李衍抬眸:“春芳是谁?”
  “哦,春芳是乡下来京城做事的,苏禹的老乡,她死了丈夫,本来苏禹都打算娶她了,可谁曾想出了这遭事,命不好啊。”
  他走后宋谦挑眉道:“看来我们得去见见那个春芳。”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马上天黑了,还是明日去吧。”李衍叹了声气说着。
  宋谦笑道:“看不出来李侍郎还挺洁身自好的。”
  “那是自然。”李衍起身,目光浅浅的投向他:“我就住宋公子隔壁,我们往后可要相互照应。”
  他没说话款步而出。
  翌日他们去了城外,春芳住在一间搭起的茅草房里,身上穿的也都是粗布衣衫,日子勉强过得下去,苏禹若是收了贿赂,那些钱搭补了相好的,现在她不该还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
  “刑部查案。”李衍露出腰牌。
  她把手中装满衣裳的木盆放在地上,用粗糙的手指把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低声道:“官爷。”
  “你认识苏禹吧?”
  春芳垂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你可知他收取贿赂之事?”李衍放缓了语气。
  春芳像是忽然有了力气一般看着他道:“官爷,苏禹是个好人,他曾经跟我说过,就算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升官发财,也绝不会做伤害百姓的事。”
  “我是个妇道人家,行兵打仗的事情我不懂,可他真的是个好人。”春芳停顿了一下之后道:“对了,他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留了封信,不过我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我去给两位官爷拿。”
  信足足写了三页,苏禹是读过书的,写的字很端坐,李衍越看脸色越沉。
  “写了什么?”宋谦问。
  李衍把信递给他:“是证据。”
  “有了这个能翻案么?”宋谦平静的看着信,若不是稍稍颤抖的指尖,只怕人们都以为他是个绝情绝义之人。
  李衍摇头:“还不行。”
  “从你们宋氏府中搜出的是你父亲和胡鞨人来往的密信,那才是被灭门的关键,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那些密信究竟从何而来,上面为何会是你父亲的字迹。”李衍也不知从何时起便下意识的相信了宋谦的话,或许是当这些疑点慢慢浮出水面之时,又或许是他那双幽幽泛光的眼睛不知不觉中动摇了他的立场。
  宋谦沉着眸不说话,半晌之后才抬头,语气阴冷:“等事情真相大白,在这案子中推波助澜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何止是你,那十万人的冤屈我也要用他们的血来洗刷。”
  他们才刚回城便被人挡住了去路。
  “我的马也敢拦?”李衍猛地一拉缰绳怒喝。
  那人跪在地上道:“小人不敢,只是江侍郎叫我来与宋书令史说句话。”
  “辛苦了,请说。”宋谦下了马。
  “江侍郎说,请宋书令史记好自己的身份,在其位,谋其政,户部不收闲人。”那人伏低了身子。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进了李衍的耳中,他动了动脖子冷笑道:“去跟那江弈尘说,人是我带走的,叫他亲自来跟我要!”
  “不用,我这就跟你回去。”宋谦自顾自的说着,语气极为谦卑:“此事是我的疏忽,一定当面跟江侍郎道声不是。”
  李衍见状怒火中烧,猛地一夹马肚策马而出,溅起了一地尘土。
  江弈尘今年二十四已经做到了侍郎,虽说有他父亲,当今户部尚书江远游的缘故,可此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他在位的这几年里,也确实做了不少利民的好事。
  “江侍郎。”宋谦站在帘外恭敬的作揖。
  里面传来有些沙哑的声音:“进来。”
  “宋谦不该撂下正务去办私事,特来跟侍郎赔个不是。”他弯着腰,语气诚恳。
  江弈尘站起身来看着他道:“宋公子,既然进了户部,无论官职大小都是为皇上效劳,凡事还是应当谨言慎行,以免给人落了口实,被人诟病,你与户部荣损与共,不是吗?”
  “江侍郎说得在理。”
  他指了指墙角案上的一摞案牍道:“先把那些妥善安置了,后续的事情会有人跟你说。”
  “好。”宋谦颔首,挽起袖子把这些案牍搬了出去。
  这些案牍全理完已经夜深了,宋谦一整天都未进食,身子疲软得很,眉角压着疲意。
  他拖着身子回到府中已经子时,零碎稀疏的星光泼洒在地上,树枝斑驳的影子在地上摇曳。
  “豫之。”李衍的声音忽然从墙角传出。
  宋谦偏过头去,看到李衍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半个身子被月光照的发亮,手里拿着大氅,看到他走出来给他披在身上:“又要病了?”
  “大半夜你这样会吓死人的。”他看着李衍眉眼含笑的模样出声。
  李衍和他并肩往府里走,一长一短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溅起了一地柔情。
  “怎么现在才回来?”李衍瞧着他疲惫发红的眸子问。
  宋谦伸手掐了掐眉心道:“旧案牍太多了。”
  “江弈尘极其排斥外人,何况你身份特殊,他为难你也在情理当中。”李衍了解那人,他也就表面上看着和气,权势这东西,他看的可是比性命都重。
  这次他奉旨入户部,虽然官职不大,可谁不知道皇上已经动了户部易主的心思,就冲这个江弈尘都会想尽办法防着他上位。
  “好了,你回去吧。”宋谦看他还跟着自己,顿住脚步提醒他自己已经到了。
  李衍望向他,语气深情绵长:“豫之,那屋子里太冷了。”
  

  ☆、翰林

  宋谦的心微颤,像是被猫挠了胸口,又酥又麻。
  “我叫人给你屋里多送两床被子。”半刻后他出声:“你明日该上朝了,堤坝的事情查的如何?”
  李衍笑道:“豫之去查啊,我是个聪明人,替人做嫁衣的事情我没兴趣。”
  宋谦以为他还在为朝堂上皇上把疏散难民的功劳给了自己的事情生气,也没有出声解释,直接转过身要进屋。
  “豫之,此事牵连到翰林院。”李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语气低沉:“可那翰林院都是学生,将来朝廷的顶梁柱,该查下去么?”
  他沉默片刻才转过身来,眸光清明:“查清楚了?”
  “嗯。”李衍颔首。
  宋谦觉得院里冷,两人进屋,掌了灯。
  “翰林院的学生极少出宫,他们怎么会和城西的堤坝坍塌扯上关系?”他把暖炉抱在怀里,由着热气蔓延全身。
  李衍走过去把窗户关好才走过来道:“查清此事着实费了些周折,但当天确有不少人看到翰林院的一个学生出现在城西,而且那堤坝也并非水漂塌的,是和那翰林学生吵过架的壮汉带着人连凿带刨弄坏的。”
  “吵架?”宋谦倒了杯热茶,连着喝了几口才觉得胸口不那么紧。
  他抬眸:“准确的说是激将法。”
  “据证人所言,他当时听到那个翰林学生说堤坝下藏着金子,那人不信,他激说那男人没胆子,这才出了这遭事。”
  宋谦垂眸轻笑:“金子?”
  “当然没有,本来那壮汉也不信,坏就坏在那翰林学生激他没胆子。”李衍猛地一锤案面烦躁道:“我就不明白,他一学生,不好好待在翰林院,出来瞎搅和什么?!”
  宋谦不合时宜提醒道:“烦请李侍郎动作小些,这桌案可贵着呢。”
  “哟,我还不至于连张桌案都赔不起。”李衍翘起腿。
  “送了一箱金子还有钱,李侍郎家底挺厚啊。”宋谦伸出手指了指道:“既然如此,那李侍郎随便。”
  他抿了抿唇角,眸光撇着宋谦:“我偏不。”
  宋谦笑着不说话。
  “那你查到的翰林院学生究竟是何人?”屋子里慢慢暖起来,宋谦把暖炉搁下问。
  “高显荣。”李衍从袖中拿出几张纸递给他:“你知道吧,他父亲亲掌考功司,官职不算高但权力极大,文武百官的功过都由他评定,讨好他的高位官员不计其数。”
  宋谦把几页纸看完才道:“此人前途无量。”
  “确实,我也问过些人,都说这个高显荣极有才名,在翰林院很有名望,若不是这件事,他绝对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李衍可惜的叹了声气:“可他到底为什么那样做,明知这样的事一旦查到头上是绝对躲不过的,掺和进来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他把这几页纸放在案上,垂眸道:“明日上朝这件事就必须上奏了吧?”
  “恩。”李衍闷闷道:“证据充足。”
  宋谦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几页纸,偏头看着他:“既然事情已定,不必烦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翰林学生的命不一定就比那些被淹死的百姓尊贵多少。”
  “豫之,我们很早就见过面了,今日无事,你不妨细心想想。”李衍穿上官袍,伸手揉了揉肩膀,昨晚二人谈得晚,他也没再回去,直接在这外间的榻上歇下了,不过那榻太小,他整个人都得缩着身子,这会儿起来腰背酸疼得厉害。
  宋谦挑眉:“我们?”
  “是啊,所以说豫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可记得清楚呢。”李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有些发怔笑着抬步出去了。
  管陶端着一盆清水进来,转头瞧了瞧道:“公子,那李侍郎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谈得太晚。”他言简意赅道。
  宋谦接过帕子覆在脸上,心中忽然觉得不安,那是翰林院的学生,那地方出来的人普遍心气高,傲气得很,他直接上奏定会引起众怒,但愿他做事委婉些。
  今日朝会,宣政殿里百官都在,分列而站。
  “皇上,微臣有奏。”李衍先行跪在地上道。
  皇帝颔首道:“呈上来。”
  “啪!”的一声,皇帝把奏折猛地拍在案上,浓黑的双眉立起,眉心皱成一团:“你查到的事情可属实?”
  李衍伏下身重重的磕了一头道:“微臣所奏,句句属实。”
  “来人,把翰林院学士高显荣传上来!”
  高让一扬拂尘,扯着尖细的嗓音道:“传翰林学士高显荣觐见—”
  高显荣是个长相儒雅的士子,受到传召也不慌,平静的走上殿来,礼节周全的跪地参拜:“学生高显荣参见皇上。”
  “高显荣,朕问你,城西堤坝坍塌之事与你可有关联?”皇帝忍着怒火问。
  高显荣波澜不惊道:“有。”
  众臣哗然。
  “你身为翰林学士,怎可去做那鼓动百姓挖空堤坝之事?”皇帝恨铁不成钢的重拍着桌案:“你可知临近梅河的百姓因为堤坝坍塌被淹死不少?”
  他跪在殿下道:“臣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皇帝猛地把李衍的奏折冲着他的脑袋扔下来:“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朕说你问心无愧?!”
  高显荣伏在地上,语气坚定:“臣做的是利国利民之事,臣无错。”
  “你怂恿百姓把堤坝挖空塌陷,淹死了无辜人,你这叫利国利民?”皇帝猛地站起身子指着他痛骂:“百姓乃国之根本,朕看你这么多年圣贤书是白读了!”
  高让轻轻抚着皇帝的后背安抚道:“皇上,龙体要紧。”
  “皇上,那堤坝里掺了沙子和泥土,臣去了工部,可他们遮遮掩掩不肯明言,那种混入泥沙的堤坝本就不长久,若是在雨季坍塌,死的人更多,臣挑着艳阳日做这事也是经过细细考量的。”高显荣神情平静,一举一动皆有儒士之风。
  皇帝坐在龙椅上紧喘着气,半晌后才道:“李衍,工部偷工减料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回禀皇上,臣去过工部王大人府上,据他所言,当初之所以如此建堤坝实属不得已。”李衍抬眸答道。
  皇帝垂眸咳了几声怒道:“他有何不得已?”
  “王大人说当时户部银两周转不过来,可堤坝又不能一直拖着,他只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勉强维持。”李衍说。
  皇帝猛地把桌案上的茶盅扔下殿,碎片四下乱溅,百官吓得垂低头不语。
  “户部。。。。。。”皇帝胸脯不停的起伏,急促的喘息着:“户部年年都报上来说国库充盈,这就是充盈?”
  殿下的百官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这祸事落到自己头上,一个个都把头缩回去。
  “江远游呢?”皇帝四下看了看问。
  高让凑近他耳边道:“陛下忘了,江大人今早称病,是您亲准了的。”
  “李衍。”
  “臣在。”他答。
  皇帝稳了稳心绪道:“你给我去查,就算翻了天也务必把此事给我查的清清楚楚,尤其户部的账册,查清楚之后呈给朕。”
  “臣遵旨。”李衍跪谢。
  “对了,宋谦不是也在户部吗,你毕竟常在刑部办案,这样的事还是有个人帮衬较为合适,你们。。。。。。一块儿去查吧。”皇帝揉了揉眉心,扫了沉默不语的高显荣一眼道:“先把他关起来,待事情查明再做处置!”
  百官见皇帝离开这才挨个儿散去。
  “李侍郎。”周青云叫住他。
  李衍转过身去笑着答道:“国士。”
  “你今日上奏之事牵涉甚广。”周青云抄袖:“李侍郎不怕惹祸上身?”
  李衍插着腰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是为皇上效力,还谈什么惹不惹祸的?”
  “翰林院的士子个个有风骨,视名为命,这次高显荣虽说做的事激进了些,可到底无坏心,李侍郎若是追查到底,只怕会适得其反,到时候许多翰林学士闹起来,你可兜不住。”周青云一头银发束起,虽然已经皱纹满面,垂垂老矣,可李衍确能从他身上看到“风骨”二字。
  他恭敬的垂首答道:“国士,士人风骨的确值得人敬佩,可有些时候风骨也是没用的,譬如那个时候的您,和现在的豫之。”
  “他们若是聪明便该知道此时出头没用,说到底他是好心办坏事,此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可皇上多疑。。。。。。”李衍顿了顿后才继续道:“若是因一人而鼓动数百人,他就会成为皇上的眼中之刺,非拔不可。”
  周青云打量了他一眼,真真儿觉得世人看走了眼。
  他们都以为李衍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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